某團扇的戰國建設日常

第58章 選擇

室內沒人說話, 亦無人逼迫，可他依然覺得呼吸困難，手腳冰涼。第一次, 泉奈痛恨自己的腦子轉得太快, 馬上發現這是一道無解的選擇題。

想保護族人，就要獲得強大的力量；想要得到力量, 需要付出代價；可代價為什麽是紗季？一開始, 他想保護的就是她啊！如果力量要用她的命去換……

族人和紗季, 選哪個？

一群人的命與一個人的命，哪個更重要？

一時間，父親, 斑哥，隊友, 同伴，賣糖的爺爺, 賣菜的阿婆，帶着孩子的婦人，族裏各式人等的面容從他眼前一一滑過。

泉奈握緊雙拳，抵在榻榻米上，盯着地板的雙眼裏勾玉瘋狂的旋轉着。在宇智波斑的眼中，弟弟的糾結肉眼可見，連查克拉外洩都控制不住了。

“那哥哥你……殺了誰？”

父親和自己都在這裏，難道是火核？這樣一來，這樣一來，紗季怎麽辦？她會恨我的, 她一定會恨我！

許久, 室內沒有人發出聲音。

泉奈等啊, 等啊，終于忍不住擡起頭，發現哥哥一臉沉思的望着自己，嘴角還有掩蓋不住的笑意。

啊？這？這是什麽意思？！

“奈奈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斑感慨道，伸出手把弟弟的炸毛壓下去。“總喜歡想太多。”

“斑哥！”泉奈猛地站起來，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你騙我？！”

“哈哈哈哈！”斑笑着連連退後，直到被弟弟逼到角落，才忍俊不禁道：“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做出那種事？你是我弟弟，我當然要保護你了。”

“那石碑上的內容？”泉奈追問道。

斑斑莞爾。“回去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你的萬花筒寫輪眼是怎麽得來的呢？

泉奈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沒問出口。斑也無意向他解釋，意味深長的按住他的肩膀。

“不過奈奈啊，你要好好想想紗季對于你的意義了。剛才你猶豫了。”

說完，斑離開了，泉奈一人留在屋裏。過了很久，燈芯從盞邊滑落到燈油裏，噗嗤一聲，熄滅了。

“當然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黑暗裏，泉奈的聲音低低響起。

斑離開後去見了父親。田島剛從洗漱完畢，見到他過來，淡淡的問道：“和你弟弟說了？”

“嗯。”斑低下頭。“父親，泉奈也許并不需要。有我就足夠了。”

田島聽了，給腰帶打結的手頓了下，說：“你心中有數就行。這些年，戰争越來越頻繁，我希望你們能變得更強，保護好自己和族人。”

“神社下密室是歷代族長才能去的地方。那塊石碑也一直沒人看得懂。我也就是抱着讓你提前熟悉一下的心态帶你進去，沒想到……”

沒想到石碑上真的有字，而斑居然也真的看懂了。

“看來是我們不行啊。這麽久了，三勾玉的極致都沒達到。現在，你就是宇智波最強之人。”

田島欣慰的打量長子。也許是時候把族長的位置交給他了。有了這雙眼睛，族裏的反對聲音會自動消失。

“可是這種方法……”

田島沉默了下，背過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緩緩說道：“這麽多年，開到三勾玉的族人并不少。歷屆族長都是全族最強。他們沒看出，別人更看不出。現在族裏沒人比你更強，其他人也沒有知道此事的資格。之所以讓你告訴泉奈，只是看看他是否也有類似的資格。我已經失去太多親人了，只是希望你們兩個都能活下去。唉！等你當了父親，也許就能體會一點這種心情。隔壁的千手柱間都開始議親了，長老也開始催我。要不你就在族裏找個合眼緣的，回去我們就把這事辦咯？”

話題又回到自己的婚姻上，斑頭疼的接連拒絕。現在他怎麽可能有心情成婚。如果寫輪眼的進化需要獻祭身邊親人，最親近的妻兒就是最容易被傷害的對象。如果這個消息洩露出去，宇智波可能會陷入內耗。

田島也明白這點，把話題轉移開了，就沒再繼續逼問。

“好吧。知道你對結婚不感興趣。那泉奈呢？至少要給我們家留個後吧。紗季怎麽樣？他們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這個斑可就不好說了。他含糊的應了兩聲，點了點頭。“這種事，得問泉奈自己吧。如果他覺得合适了就行。”

也對。還得和火核提一下，畢竟是那孩子的親兄長。

田島心情很好的躺下休息。也許過不了兩年，他就是近幾代裏，第一個見到孫輩的族長了。

斑回到房間時，泉奈已經睡下。平穩的呼吸，讓人辨不清他的真實狀态。斑沉默的躺下，拉過準備好的被褥蓋上，自言自語道：“如果你有什麽打算，最好要快點做決定。”

另一床被子裏沒有聲音傳出。

斑繼續說道：“我也問過火核。他覺得此事不可靠。”

“是寫輪眼，還是紗季？”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

“沒有區別。”

無論是萬花筒的進階方法，還是紗季的婚事，斑全都問過。火核的回答也極為相似。

關于寫輪眼的讨論，他在戰場第一次出現黑霧時就問過。火核當時覺得是有人騙他。關于紗季，他甚至用隔壁的柱間開過玩笑，就想看看他打算什麽時候放手。結果火核直接把他提的人選全部否定了。

安靜了許久，泉奈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想保護大家，我也想要紗季。”

那就必須再找個人來殺，還得是親近之人。

斑深深的呼出長氣，用手臂蓋住眼睛。手刃族人的感覺，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更不希望弟弟步上自己的後塵。即便是戰場上的逃兵，也曾是宇智波的一員。他只是受傷了，精神崩潰。不是每個族人都有做忍者的天賦，不是每個上了戰場的宇智波都能承受起随時會死的氛圍。親手殺掉隊友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換成泉奈面對紗季……可能開萬花筒的那一刻，就是他徹底瘋掉的時候。

“我保護大家，你去保護喜歡的人吧。這就是哥哥應該做的事。”

泉奈從被子裏坐起，黑暗裏兩眼通紅的撲了過去。

“尼桑！”

斑嘿嘿的笑着，用力揉着弟弟的頭發。泉奈好久沒這麽撒嬌了，長大後難得可愛一次，那得慣着呀。

“不要擔心。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明天帶紗季出去逛逛，趁火核不在，好好培養下感情。別像愣頭青一樣惹人家生氣。不然把人吓跑了，你再找個？”

“我不找。”心結被打開，泉奈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他斜着眼瞄着哥哥，問：“可是斑哥，你連喜歡的女孩子都沒有，給的建議真的有用嗎？”

“臭小子！”斑惱羞成怒，舉起枕頭。

泉奈靈活的翻滾躲開枕頭攻擊，順手抄起自己的枕頭，喊道：“來啊！互相傷害啊！”

來就來。斑獰笑着，撕開枕套，用力抖出裏面的草葉。

“草葉手裏劍！”

“枕頭分身術！”

隔壁的田島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習以為常的掏出兩塊棉花塞耳朵裏，嘟囔着“臭小子”，“又來了”，“也不看看地方”之類的話，安心的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田島帶着斑去拜見清水城城主的中務少丞。此人管理內城各項事務，宇智波的臨時守衛之職，就是他下發的命令。同時，想要拜見城主，也得經過他的考察。确認無誤之後，才會把宇智波的拜帖呈上去。于情于理，必須走這一趟。田島已經開始替斑向上鋪路。如果自己這代看不到宇智波脫離忍者身份的機會，至少要把下一代推上去。就算要對貴族俯首帖耳，卑屈馴服，也在所不惜。（注1）

與此相對，泉奈被放了一天假。情報收集工作還有其他族人可以去做。他終于有時間找紗季兌現承諾，可以帶她出去好好的玩上一整天。

“好了沒？”他坐在門前臺階上大聲喊道。

“等一下！”紗季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不就是去玩嘛，你到底在準備什麽啊？”

裏屋的紗季翻了個白眼，往手腕上又纏了幾圈鋼絲，末尾勾上三枚手裏劍，并排固定在小臂上。然後把脅差插在腰後，在外面加了件外褂，才打開門出去。

泉奈一眼就看到她腰後可疑的凸起，把淺紫色的外褂都頂出來一大截了！

“出去玩帶什麽武器？放下放下。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麽呀。”

“可是忍者要随時保持警惕啊。無論在哪裏，都要做好充分必要的準備，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紗季用力點點頭，覺得自己說得沒錯。被堂本真一騙了好幾次，她現在去任何地方都全副武裝。

泉奈丢下手裏擺弄的雜草，頭疼的替她取下脅差，苦無，爆炸符，毒藥，迷藥等各種各樣的武器，一股腦兒的打個包丢進屋裏。

最後要取鋼絲的時，紗季堅決不從，蹲在地上，把手藏在懷裏就是不肯起來。

“你起來！”

“我才不！”

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泉奈妥協了。紗季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從袖口勾出一枚手裏劍在手指間盤旋了一圈。

“要是連手裏劍都不能帶，我就不出去了。”

“行行行。只能帶手裏劍，別的就算了啊。”他可不想好好的游玩最後發展成與他人鬥毆。城門口鬧出的烏龍，他可還記着呢。

紗季懷疑的盯了他好幾眼。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感覺有點不對。

泉奈苦笑着搖頭，拉住紗季的手就往外走。稍微退一步也不是不行，只要自己陪在旁邊，無論多大的麻煩都能兜回來。就怕自己不在，她闖出大禍。那就難辦了。如果趕不到怎麽辦，如果趕到卻遲了怎麽辦。

想着想着，他的情緒又低落起來，握住的手也不禁收得越來越緊。

紗季已經習慣他時陰時晴的變化，沒有因為疼痛開口，只是默默的忍了下來。

等走遠了，聞到紅豆湯的甜香味，泉奈才反應過來。他內心懊惱，表面上裝着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笑道：“要不先吃點丸子。你早上還沒吃吧。”

紗季看了看剛升起沒多久的太陽，笑着回答：“好啊。”

作者有話說：

注1：日本官職名稱

官方設定裏，奈奈的性格有注重調和這一項，還有大家都知道的自我奉獻。

他和斑殺友開萬花筒的劇情是帶土轉述的，所以不做參考。

就從官方設定書裏的性格來看，他對紗季下不了手。

具體的二設和引申，等這一卷寫完，會和扉間的一并做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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