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網難逃
淩琅一聽安曜沒頭沒尾的話心裏頓時一咯噔,暗道不對,安曜卻站起身來,踱着步子走到淩琅跟前,看着淩琅的後腦勺一臉高深莫測地開口:“那人對你做了什麽?淩琅老實交代……脖子上那一片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那人是不是昨天晚上來過了,嗯?”
淩琅裝死人失敗,蹦起身來咬牙切齒瞪着安曜那張無辜的臉,順便把床上的毯子扯過來圍過脖子,紅着一張臉怒道:“安曜你是不是前幾個月都在和我裝?裝無辜裝幹淨啊?現在怎麽句句都戳我傷疤啊?安曜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掐死你!!!”
安曜對淩琅外強中幹的怒吼直接無視,淩琅就算是發了脾氣內裏也是溫柔的,安曜最喜歡他的也就是這一點,和淩琅相處,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覺。一直以來因為脾性或者身高一系列原因,在男生群裏與人相處的安曜,似乎總是受到別人有意無意的欺負。但淩琅不一樣,他不會這樣做。
脾氣很好的淩琅,始終溫柔的淩琅,無論在什麽時候都習慣性為他人着想的淩琅,都印在安曜的腦海裏……甚至有的時候,還可以小小地欺負一下,例如現在。
安曜覺得如果自己是gay的話,大概也會毫不猶豫地喜歡上他。可惜自己不是,而且,老早就猜出淩琅心裏已經有人的安曜也不會再對淩琅起什麽心思。所以和淩琅的關系,最多也只會是摯友。
只是淩琅心裏的那個人,又會是誰呢?他是真的極其好奇。安曜用這件事讓淩琅尴尬地無所适從,其實也是想讓淩琅說出來,能讓淩琅藏在心裏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個人,是個極為幸運的人呢,因為,能夠被淩琅如此好的人用這麽深的方式喜歡着……
安曜第一次可惜自己不是個gay,是因為淩琅,不知道如果這件事被軒轅凜知曉了,他會是怎麽樣的表情。安曜對男生産生這種有點超乎友情之外的感覺,或許對軒轅凜來說,并不是壞事,至少,把安曜掰彎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雖然,對象不是他……
淩琅盤着腿坐在床上,拿着毯子把自己裹地嚴嚴實實,安曜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硬生生地從自己身上逼出一種氣勢來。僵持許久的兩個人終于以淩琅破罐破摔的怒吼聲為終結:“是!昨天晚上他就是來我們寝室了!還啃我了怎麽樣!我又不是自願的!我是被動的你知道麽?!這混蛋尼瑪還下黑手啊!!!”
安曜把淩琅的話一字不落記住,識相地沒有再說話,以免再次惹毛淩琅,炸毛狀态的淩琅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安曜只是默默走開,避開了淩琅四處流散地怒氣,心裏卻大致推算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況。
淩琅說是被逼,正确的說應該是因為心底裏的喜歡所以根本沒有辦法來拒絕那個人吧,脖子裏不止一處的草莓現在還沒有消掉,兩個人昨天發生了什麽安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只是實在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以至于淩琅心底裏明明藏着那麽深的喜歡,卻始終都在抗拒了。
安曜沒有再開口去問,他雖然好奇,卻也不會去把淩琅過去那點坎坷的情路扒地稀巴爛。淩琅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再說,就淩琅和那個人目前藕斷絲連的狀态來說,他們的事,遲早全都會被扯出來。
只是安曜如今在關心着自家室友的j□j,卻實在沒有感覺到自身也會在不久的将來與某個人生出許多桃色的暧昧來,他所要經歷的事,絲毫不比淩琅要經歷的簡單。
所以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不管是即将被拉進情網的安曜,還是早就在裏面掙紮了許久的淩琅,都不會預想到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現在,安曜只是盡力安撫着炸毛的淩琅,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淩琅本來就是溫柔的性子,炸毛的時期很短,只是迅速恢複了安靜的淩琅卻咬着下唇不說話。
祁夜,是卡在他心裏一根拔不掉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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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否定過他喜歡祁夜,以前喜歡,發生過那麽多事之後傷地體無完膚之後還是喜歡,現在仍然喜歡着,這從未否認過,他從來聽地到自己心底裏的聲音。
只是,多年前那件事情實在是個壁壘,橫在自己與祁夜中間,即使喜歡,卻實在不能允許自己賤地再去飛蛾撲火。
于是,淩琅選擇了最笨也是最簡單的方法,他堅信着時間可以抹去一切,少年事情那段感情始終會被時間抹去,最終只會剩下模糊不清的記憶,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放心地換一個人去喜歡了。祁夜和淩琅,就真的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了。
可是祁夜最終卻沒有再他的生命裏退卻,他突兀地出現,像是一把利刀在淩琅還未愈合的傷口上又來了一下。淩琅一直在想,為什麽已經過了這麽久,心底裏的祁夜不僅沒有淡去,時間卻把祁夜的容顏勾勒得更加清晰。
淩琅苦笑,真是賤得可以。
他希望通過時間來治愈感情,現在卻迷失在時間與感情的雜合裏,不僅對時間産生懷疑,卻也在感情裏找不到方向。
祁夜,你若真的還記得我的一點好,就麻煩放過我吧……
安曜知道淩琅已經不生氣,只是仍然不說話,這樣的淩琅讓安曜覺得束手無策,只好站在一邊看着,睜大着眼睛盯着他,卻也把拿鑰匙的事情丢到爪哇島了。
軒轅凜在把安曜的衣服從洗衣機裏扒拉出來的時候,鑰匙剛好就掉他腳邊,軒轅凜拎着那串鑰匙一臉期待等着安曜乖乖地來找他,可是他不知道擔心着自家室友的某只完完全全把鑰匙的事情丢到腦後了。星期六安曜本來就不出門賴在寝室當宅男,于是可憐的鑰匙就被自家主銀完全遺忘了,同樣被遺忘的,還有軒轅凜。
等了一天的軒轅凜最終還是沒用等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傍晚時終于有人敲門,他興沖沖地跑過去開門,卻是祁夜一個人站在門口,神色默然,連看都沒看軒轅凜,只是徑直走進來,坐在床角一言不發。
雖然失望,但軒轅凜看到祁夜明顯臉色不對,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開口問道:“怎麽了?”
多年好友,軒轅凜自然清楚祁夜的性子,他問這一句也沒想過祁夜會回答,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祁夜居然真的開口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太過低沉以至于無理由地讓人覺得陰暗:“軒轅凜,你……是喜歡安曜的,對吧?”
軒轅凜聳肩,道:“顯而易見。”
“你要用多長時間,能把他弄到手?”
“弄?”
軒轅凜皺了皺眉,似乎極不喜歡這個詞,狠瞪着祁夜:“安曜是不一樣的。”
祁夜臉色未變,只是反瞪回去,恥笑道:“不一樣?你哪一次不是這麽說?”
軒轅凜張了張嘴,卻沒有再說話,祁夜見他啞口無言,冷笑一聲接着說道:“把人弄到手不是你軒轅凜最擅長的事情麽?就算安曜是直的,把他掰彎弄上床對百花叢中過的你來說,根本就不是很難的事情!這種事情你又不止幹過一次!!什麽安曜是不一樣的,你騙別人還可以,你騙我?呵,軒轅凜,我和你這麽多年的交情,你濫情的性子瞞地住我?”
“你以前根本對我和安曜的關系沒有興趣吧,怎麽現在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軒轅凜并未因祁夜的一番話而受到多大的觸動,反而轉過頭來逼問祁夜,“安曜那麽乖,他哪裏礙着你了?”
祁夜陰鸷着一雙眼,軒轅凜卻老神在在地站在一邊,等祁夜的回答。其實就算祁夜不說,他對安曜也不會放手,只是原來事不關己的祁夜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來,倒讓他覺得奇怪了。
“淩琅……”
“你說什麽?”祁夜的聲音太小,在軒轅凜耳朵裏和一句低喃無異。
“我說淩琅!!軒轅凜你個混蛋!!”
軒轅凜“哦”了一句,完全沒有把祁夜怒到極點的罵街放在心上。祁夜一碰到淩琅的事就神經質,表現地奇怪一點也可以理解,若說安曜和淩琅有什麽關系足以讓祁夜不淡定的話,那就是,這兩個人的關系,實在是太親密了一點。
軒轅凜皺了皺眉頭,祁夜介意,他又何嘗不介意這件事?只是他軒轅凜現在根本沒有立場去把這哥倆好的兩個人隔離開,能接近安曜就不錯了,目前仍是小心翼翼的軒轅凜,根本不敢有什麽大動作。
軒轅凜大嘆:“不要你說,我也會這麽做……”
祁夜垂下了眉眼,一只手卻幾乎把床上的毯子扯得稀巴爛。今天早上,從藥性中剛剛醒來的淩琅用極其不客氣的方法堅決地把祁夜趕出去了,并威脅道再對他用藥就跟他沒完。
祁夜巴不得淩琅和他沒完,只是也不敢頻繁地對他用藥,昨天晚上嘗到了甜頭的他也沒有使出多大的力氣來反抗氣到極點的淩琅,只是被推出門的那一刻,他分明聽到了淩琅嘟囔的一句話:“安曜回來,會看到的……”
門“卡啦”一聲鎖上了,無論在外面的祁夜多麽怒氣沖天,也不可能把門給砸開,第一次因為極度的不安和嫉妒而面色陰郁的祁夜,并沒有回寝室,而是在外晃蕩了一天,直到下午,才回了宿舍,只是,因為淩琅與安曜過于親密的關系而惱火的心情,卻根本沒有發生改變。
說是惱火,更多的是恐慌吧……當初那件事,雖然現在淩琅仍是耿耿于懷不願多理他,祁夜也仍然對兩個人的關系抱有希望,但是,他與淩琅之間突然多出來一個,就讓他的不安與嫉恨到達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