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少
藍政庭和羅夏繼續往前走,後者剛才去洗手間時,不小心把自己的外j□j濕了,他出門後,就把外套丢在那裏。
藍政庭漫無目的的走着自己的路,羅夏笑言,“我沒想到,映輝的總裁,這麽可憐。”
“什麽?”
“堂堂的映輝最高執行總裁,他居然沒有專程的司機接送。”
羅夏轉頭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藍政庭選擇不予回應。
他不是沒有專程的司機,而是他喜歡享受個人的空間,再者,他還有關澤予,他們都不需要找一位得力的司機,除非是出差,路上會讓行政主任作出相應的安排。
“怎麽,我有說錯嗎?”
羅夏不依不饒,藍政庭停下來。
他們此時一同走到了熱鬧的步行街裏,街市的燈火絢爛刺眼,五顏六色交相輝映,光彩讓人眼花缭亂。
“藍總一定沒有走過這種街道吧?”在羅先生的以為裏,他覺得生活在最高處的人,他們都不屑行走在魚龍混雜的人群裏。
藍政庭轉身去買了一瓶礦泉水,他開口,“你錯了。”
他和關澤予在一起後,時常逛街,特別是夜市,那是小公主的要求,關澤予這人不讨厭這種夜市,他站在了小公主那一邊,他們兩個人敵對一個人,作為勢單力薄的人,藍政庭寡不敵衆,他終是被女兒和愛人拉扯到了人來人往,行人絡繹不絕的街市上散步。
那時,為了避免遭遇過多的好奇眼球,他們或是兩個人或是一家三口選擇在晚上出去。
“怎麽,難道藍總經常光顧這裏?”
羅夏語氣裏的諷刺意味太濃,以致正在喝水的人,他蹙了眉頭。
“羅夏,有些人,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他喜歡以自己的立場去評定一個人的好壞;而有些人,喜歡用行動去證明,自己的行事作風,以及讓別人認同自己,當然,還有一些人,直立在中間的立場,他們從未表明任何的态度,羅夏,你覺得,你是哪一種人?”
其實,不用特別說明,羅夏是第一種人,關澤予是第二種人,而第三種人,指的是藍政庭!
藍政庭望一眼深長的步行街,他轉頭往回走,他一直都不怎麽喜歡熱鬧。
羅夏看着轉向的人,他跟上去。
“藍總,我是哪一種人,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我想跟你說起一些事。”
藍政庭停下腳步,他現在,心情很不好,走了那麽久,身邊還有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人,這是今天出門不看黃歷的後果!
“你知道嗎,我以前,常常和澤予一起逛街。”
羅夏決定開始他的回憶,藍政庭把手中的礦泉水丢進垃圾桶裏。
關澤予小時候的性格,開朗活波,他是那種重義氣,講情義的男孩,“我小時候,時常遭人欺負,澤予總是會站出來替我擋着。”
羅夏記得,那時候的關澤予,又高又瘦,長年奔跑在日光下的少年,他黝黑的樣子,他耍酷的樣子,他作大哥時候灑威風的樣子,都印刻在羅夏的腦海裏,成了永遠的情劫。
“我一直記得他,也一直在找他。”
關澤予當年離開那座城鎮,羅夏一無所知,他和他的媽媽一起悄無聲息的離開,無人曉得,他們母子去了哪裏。
羅夏從小學習不是很好,而關澤予的學習很好,大家都說,他一定能考上市中最好的學校,然而,初中畢業的少年,他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去了哪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羅夏在那個夏天,過得萎靡不振,他四處向其他同學打聽,他們被問得不耐煩了,就随口說了一句,“羅夏,你不會是對莫淩輝有什麽企圖吧?”
關澤予十五歲之前,跟随媽媽的姓氏,十五歲後,去到大城市後,見過了自己的親生爸爸,他被改名叫關澤予。
羅夏不知道關澤予的身世,他只認得莫淩輝,他不知道,曾經的莫淩輝,已經變成了關澤予。
“藍總,你知道嗎,當時,同伴問我,為什麽找他,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就是想找到他,我想有他在身邊,自己會很安全。”
羅夏從小長得就清秀,眉目裏,有幾分女孩子的長相,加上皮膚白,個子小,為人怕生,性格又有點維諾,因此,其它高大一點的男孩,都喜歡作弄取樂他,這是少年的心性,有的人,就是喜歡惹是生非。
羅夏時常受到那些人的欺負,有的說,你不會真的是女孩子吧,“現在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女伴男裝,電視都這麽演,現實中肯定有實例佐證。”
羅夏當時面對這些高高壯壯的大哥,他只能咬牙,退步,逃避,反駁他們只會遭到更多的戲谑,甚至是極具侮辱性的指指點點,他們似乎很喜歡用一根指頭,指着弱小者的腦袋說,敢反抗,你試試!
羅夏就是在那樣混亂的場面裏,認識了關澤予,那個背着方方正正書包的少年,他左手一個面包,右手一杯豆漿,邊走邊忙着吃早餐的人,他僅僅是路過的千千萬萬的同學中的一個,可他停下了腳步,他喝一口豆漿直接插入人群裏問,“喂,你們以多欺少,不覺得害臊啊?”
羅夏當時顫顫兢兢,他忍了很久才沒哭,當見到有人幫自己,就忍不住哭了。
關澤予正咬一口面包,他咳個半死,“喂,你有沒有搞錯,又不是我的錯,你哭什麽哭?”
關澤予看男孩,又轉頭看向身後的各位貌似各路打家劫舍的悍匪們,他們有人當起是有好戲看。
關澤予把自己的半杯豆漿遞給眼淚鼻涕橫流的人,他轉身向他們,只問一句,“你們笑什麽,欺負弱小的人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他們這些孩子,大多都是年齡相近,少年的心性,倔強的心裏,肯定有不服輸的反應,更別說,對于這種貿然出現還多管閑事的少年。
“我們就是笑你了,怎麽着,想打架嗎,小子,你欠打呢?”
當時的情況,某個別拳頭發癢,他們蠢蠢欲動,打架什麽熱鬧什麽引起周遭別的同學關注什麽的,都能讓他們神經變得極度振奮,因此,一切的興起和結束,都是以男生的方式進行,其實也就是以動手動腳告破,甚至是把事情鬧大,全校皆知。
後來,那所學校裏,很多女孩都認識了關澤予,後來,關澤予收到了很多情書,但是,當時的少年,他丢開了情書,搭着瘦小的羅夏說,走,我們放學了。
關澤予在和同學打了一架,因為他是優等生,故而得到了太多老師的庇護,而那些成群結隊的同學,則被公開處罰。
那時候,關澤予才初一,他直到初二,才搞定了那幫吃一塹不長一智的兄弟,最後,他和他們還打成了一團,為此,羅夏得到了大家的照顧,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情誼,單純的就是兄弟義氣,那沒有純碎的友情可言,那也算不上是可以為之赴蹈湯火的朋友,因此,關澤予離開,也沒告訴他們。
羅夏努力尋找了無故失蹤的人整整一個夏天,直到高中錄取通知書下來,開始學會收藏心事的少年,他前往了市裏的三流高中,他去過市中裏最好的高級中學尋找過關澤予,可他們都說沒有莫淩輝這個人,他好像從世上消失了一樣。
那天,羅夏一個人坐在陌生的學校草地上,他就這樣嘶啞的哭了出來。
他從小希望得到保護,他從認識關澤予開始,他就想依賴這個人,可是,他卻悄悄的離開,再杳無音訊。
這對于剛剛認清自己對離開之人有喜歡之情的羅夏,該是多沉重的打擊!
“藍總,你知道嗎,那時,我發現自己喜歡他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到他,我想告訴他,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沒想兩個男人,怎麽可能在一起。”
藍政庭看着正在敘述往事的人,他們坐在一處公共場所裏,十點多以後的休閑場所,基本沒什麽人,有的是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有的并肩走,有的在一處外人不輕易看到的角落裏,擁抱,親吻,年輕人的動作,在三十歲的藍政庭看來,成了幼稚的舉動。
每一個年少的孩子,都渴望被愛,渴望擁有童話裏的愛情,只可惜,他們不懂,等閱歷充實了,自己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子,輕易的去觸碰那些所謂的溫情。
“你是什麽時候懂得,澤予就是你找的人?”
藍政庭想說,澤予,并非是因為喜歡你才幫你。
羅夏想了想,他說,“我是在電視上看到新聞時,聽他說起十五歲之前的生活時,确認他就是淩輝。”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找他,找到他以後,你要做什麽,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不曾喜歡你?”
“怎麽可能,他當時那麽護着我。”
藍政庭終于肯定,這個人的執念,已成魔性。
“我還是先跟你說一聲,你要真的認為,當時澤予是因為喜歡你,才那樣幫你,那麽你就錯了,在他後來的生活裏,也出現過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也許他在乎澤予并不比少,……他叫原曲凡,他追過澤予,可,最後,和澤予在一起的是我。”
“藍總,你想說什麽?”
羅夏不喜歡別人打斷自己的幻想,尤其是他對關澤予的幻想。
藍政庭實在不知道羅先生有這麽美好的夢想,他停了停,還是決定把該說明白的話,放下,至于,“我想說什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說完,起身,朝着在不遠處正四顧的男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