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林小姐別墅裏的浴缸比郁蘭若住的平層中的浴缸大了一倍不止。
可以玩的花樣多了, 一倍不止。
浴缸旁邊有一個小櫃子,櫃子長期帶着鎖, 只錄入了林小姐和郁蘭若的指紋。
系統:“人類居心叵測。”
言素素全身酸軟,不能動彈,次日一早死魚一樣躺在床上,任由暖洋洋的日光照耀在身上,微微眯起眼睛,身邊是熟悉的涼薄荷味。
言素素含糊開口, “什麽居心叵測……”
系統懷疑人生地蹲在角落,“我沒想到可以帶電,真的,我真傻。”
言素素把手蓋住,眼睛心虛地傻笑出聲,系統繼續怨婦道:“真的,我真傻, 看馬賽克也就算了,可為什麽要在主系統面前吐槽。”
系統全身發麻, 恨不得來只大蟑螂把電線咬斷, “真的,我真傻,主系統說要來表彰我, 叫我去辦公室, 我居然真的相信了。”
系統體驗到的快樂宿主永遠都感受不到。
好像是人死後上的天堂, 然後發現上帝是個電|擊|槍。
恐怖如斯。
言素素:……
身邊人慢慢轉醒,順手摟住小替身,将人揉進懷中,輕輕吻着她的額頭。
林小姐低沉笑道:“昨天辛苦你了。”
郁蘭若往林小姐懷裏鑽一鑽, 一只手輕輕捏着她的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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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原以為小替身會害羞的說不出話,鑽到被子裏好一頓哄才能出來,卻沒想到小郁蘭若笑眯眯的瞧着她,若有一條尾巴在身後,必然是晃來晃去。
說起尾巴……
林小姐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可想法總不及變化來的快,林小姐不像郁蘭若是個被圈養的金絲雀,她需要工作,需要出差。
萬般不情願地下了床,在郁蘭若的侍奉下穿好衣裳,打了個哈欠,只見身邊人急匆匆去廚房準備早餐。
是了,小替身兩個小時之前醒過一次,特意去廚房熬了粥,蒸了包子,今日是椰奶麥片粥。
奶香味彌漫在整個房子裏,林小姐洗漱完畢後見小替身乖巧的将碗筷放好,攏了攏頭發,腼腆笑道:“第一次嘗試做,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滿滿一鍋粥,現已剩下的半鍋,住在林總家的何産垣暴風吸入,邊揉肚子邊打嗝,回到客房給老板打電話。
系統想告訴何産垣,一共有兩鍋粥,它和貓貓子喝完一鍋,剩下的一鍋中有半鍋被何産垣喝掉,最後剩下的一小半才是林總的。
認不清老婆的女人不配喝整鍋粥。
走道之隔的郁蘭若溫柔小意将椰奶麥片粥盛給林小姐,上面配上鹹香開胃的橄榄菜,木質的勺子是閑時制作的,很原生态。
何産垣站在窗前,艱難地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老爺子日日想念女兒,卻又不敢幹涉女兒談戀愛,只得派何産垣過來幫着。
阮老爺子,“你說什麽?!我女兒被欺負了!”
何産垣手指一緊,連忙解釋,“啊,不是……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游戲,每日洗手做湯羹是情趣,我作為外人,着實不好幹涉。”
何産垣下廚房的最高水平是點外賣,根本幹涉不了……
阮老爺子不可置信:“钰钰會做飯?”
何産垣:“是……”
他硬着頭皮用手指摳挖窗他,只覺後腦勺突突地疼,昨日日常報告大半夜才憋出了四五行字,從前寫論文都沒那麽水過。
阮老爺子瞳孔地震:“钰钰甚至沒給我做過飯,姓林的她配?”
何産垣說不止做飯,還擦地,擦窗子,拖着沉重的吸塵器滿屋子跑,有時候會去擦陽臺,不然沒有掃地機器人和保姆,家中為何會一塵不染?
定然是她家小姐勤勤懇懇的功勞。
但是何産垣不敢說。
阮老爺子靜靜吸一口氣,頓時有種女兒被人搶的痛心感,“明天她要來a市出差,讓玉钰钰也來。”
何産垣得到命令後挂掉電話,苦澀地将金絲框眼鏡架在鼻梁上,悄悄摸深點來到走廊,去看兩位大神的相處日常。
林小姐放下碗筷後,郁蘭若熟練地将桌面收拾幹淨,低頭把餐具全部放入洗碗機。
林小姐靠在椅背上,捏捏鼻梁道:“我明天去a市,大概一星期。”
林小姐因工作原因需要全國各地跑,郁蘭若早都習慣了,可昨日才濃情意意,今日身體還未恢複,枕邊人卻即将要離開,各種滋味着實不好受。
郁蘭若低下頭嗯了一聲。
林小姐拍拍她的肩膀,轉身拿起公文包,準備去公司。
她站在門邊回頭望了一眼,只見小替身仔細地擦拭刀具,轉身去冰箱裏整理食材,制作午飯便當,可背影說不出的削瘦落寞。
郁蘭若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嘆氣,沒有那張臉陪伴的日子太難熬了。
真想用鋒利的刀刃将那張面皮割下來,存放到床頭,一瞬間邪惡的想法在腦中散開,郁蘭若深呼吸,回歸理智。
回頭莞爾,“落下東西了?我替您去拿。”
林小姐見郁蘭若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一痛,“沒有,我工作繁忙,需要出差是常态,希望你能适應。”
如果是白月光钰钰,必然能和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談判,可惜郁蘭若不是。
林小姐眉目中略過可惜,安撫郁蘭若道:“我會盡早回來。”
郁蘭若假裝被安慰到,抱着貓貓子向她告別,小布偶貓又在喵喵兩聲,直往郁蘭若懷裏撲。
……
等車子駛離小區,言素素癱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
什麽整理房間,什麽準備食材,那是系統的工作:)
系統抱起貓貓子一頓狂吸,“作為合格的家庭主婦,我命令你馬上把所有的地板手動擦一遍。”
言素素糾正,“金絲雀幹不了這種活。”
系統:小小年紀,兩副面孔,真不學好。
但是系統敢怒不敢言,只能吭哧吭哧去設定程序,每日自清潔。
何産垣看林總離開,從走廊中站起來,用手撫平西褲上的褶皺,露出職業的笑容,“您計劃明天去a市?”
言素素趴在沙發上擡頭仰望他,“金絲雀也需要出差嗎?”
何産垣:……小姐太入戲了,該怎麽辦!
言素素從沙發上坐起來,撓撓頭,将日歷行程表放到何産垣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巨大的記號筆勾號,“明天我要參加富婆聚會,認識高質量人類富婆,這才是金絲雀應該做的事情。”
何産垣窒息,硬着頭皮解釋:“阮老爺子想讓您去a市見他。”
何産垣補充一句,“ a市明日也有富婆聚會,我會幫你安排參加。”
言素素點頭說好。
系統:“你也太沒原則了!”
言素素踢了系統一腳,讓系統去切菜,“我只想參加富婆聚會。”
何産垣見小姐沒有拒絕,心中松了口氣,可瞬間精神突然緊張,只聽廚房傳來刀切菜的“噠噠噠”聲音,客房傳來吸塵器啓動的沉悶響聲,花園是水管涓涓流淌的嘩嘩水聲……
何産垣精神緊繃,眼神恍惚想起了無數恐怖片,提提眼鏡,不敢去看窗子,生怕露出個鬼臉。
他掏出手帕擦擦鬓角的汗,快四十歲的年紀,不能被老板女兒看笑話。
他唇齒艱難張開,“家裏有別人?”
言素素搖搖頭,對周圍響聲早已熟悉,茫然搖搖頭:“沒有。”
何産垣:!!!
吓死,但沒有完全吓死。
……
言素素每把要去a市的計劃和林小姐說。
想給老婆一個驚喜。
随着林小姐和小替身的感情與日俱增,逐漸也不能無心無挂的出去出差。
即将下班時,小王将任務領下去,開口寒暄道:“有了那位先生的幫助,郁小姐能省點心了。”
“我家女朋友從來不做家務,家務繁瑣,又耗人心神,太辛苦了。”
林總在外喜怒不形于色,更不會主動和人談起家中小替身的細節,只掃了小王一眼。
“做家務很難?”
小王心裏苦啊,女朋友不做家務只能他來做,請一個保姆一月至少上萬支出,真心誠意:“很難!”
在林總看來,做家務不過是簡單的體力勞動,只要有趁手的工具,能事半功倍,她從前看家中阿姨,可以麻利打掃整個屋子,一天還有閑暇時間用來看報紙。
對做家務産生了很輕松的錯誤印象。
林總沒把小王的話聽在耳裏,在下班前看起游戲領域的年報,現在年輕人是主要消費群體,其中游戲小圈子亞文化很受追捧,這次去a市正打算收購一家游戲工作室。
如果能順便簽下幾個頭部主播,必然能錦上添花。
林總和小王略作商量後,距離下班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臨走前,林總叫住小王,“如果一個人需要打掃上下六層樓的別墅,需要花費多久?”
其中不包括準備早午晚三餐的時間,餐餐精致可口,幾乎沒有失敗品。
小王眼神,恍惚心中滿是卧|槽。
震驚于資本家的大豪斯,同時也震驚于一個人需要打掃上下六層樓。
小王忍不住開口,“請問您打算雇傭保姆嗎?我認識一家家政公司,私密性很好,鑒于您房屋的大小,可以考慮雇傭兩名全職阿姨。”
小王想象中的金絲雀:整日揮霍林總的錢,買些華而不實的奢侈品,約上小姐妹逛個商場,喝個下午茶,一時興起來公司任職。
實際上的金絲雀:可憐的雀雀在家瘋狂打掃衛生,需要每天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殘疾媳婦喂飯,媳婦下班後還需要履行金絲雀義務。
林總眯起眼睛打量小王,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面上,“一個人做完三餐後,順帶打掃衛生,不行?”
小王難以言喻,只好畢恭畢敬道:“勞動法不允許。”
壓榨人的可惡資本家。
林總敲敲桌子讓他出去,她今日沒有通過專屬電梯下樓,而是選擇了通過樓梯一層一層經過員工工位。
其中一層茶水間中傳來小聲音,“每天回家伺候孩子,我這手上全是老繭。”
“醜死了,簡直沒臉見人。”
“那可不,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每天幹完家務後手糙糙的,只能用大幾千的面霜裹上塑料手套,悶一個小時才好。”
“我天天忙來忙去,公公婆婆還嫌東嫌西,把牆角整理的一絲不落才勉強滿意。”
“這些個老東西真不知足。”
林小姐轉身下樓,耳邊再次傳來類似的話……
原本的家政服務人員每周來兩次,自從郁蘭若搬來住後,把家中衛生全權包攬。
小替身在床上軟綿綿說,“我拿你的錢還不幫你好好做事,豈有吃白食的道理?”
當時沒細問,沒想到小替身主動攬下了爛攤子……
從公司到宅子的路程,林小姐在駕駛位上不斷翻論壇,沒有看到一個說做家務輕松的留言。
小替身用的護膚品被裝在單獨的分裝罐裏,原裝包裝被扔了,不過想來也不是好牌子。
每月給了高額的零花錢,為何她可憐的小替身還會過得如此落魄辛苦?
大抵是心裏沒有安全,想要存點錢在離開她之後做點小生意過活。
小替身這是把自己想的有多糟糕……林小姐自認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若要分手,最少會給五百萬。
光是小替身每日操持家務,替她省下的錢就不止給出去的零花錢。
林小姐加班沒有通知小替身,她悄悄将車開入車|庫,沒有從正門入內,悄悄打開側門。
她想看看郁蘭若每日工作的模樣。
當心中存了這件事,林小姐特地換上幹淨的拖鞋,仔細觀察牆邊容易藏污納垢的死角,才發覺房屋中的每一寸地板光潔如新,地板面上剛剛打了一層蠟,明晃晃可以當鏡子使。
林小姐啞然。
地下三層有一間家庭藏書室,書架上最容易累積灰塵,林小姐用餐巾紙在書籍上輕輕一擦,餐巾紙上殘留了書本特有的墨香。
沒有黑灰。
她眼中閃過驚訝,腦海中浮現出小替,每天用梯子爬上爬下手持雞毛撣子和清潔劑,小心翼翼伺候嬌貴的書籍勤勤懇懇的俏模樣。
從地下三層往上走,地下二層是藏酒室,裏面恒溫恒濕自然不會有灰,加之整個房子二十四小時開設新風,灰塵必然不大。
可越是如此,越會讓人忽略打掃,長久是門前放了一幅圍棋,黑白棋子在棋盤上擺成死局。
這小玩意最容易疏忽打理,林小姐撚起一粒棋子,光潔如新。
林小姐坐電梯來到一樓,電梯門口的小塊波斯地毯上沒有鞋印,色彩豔麗,飽和度高,金絲銀絲,熠熠生輝。
小替身正手持吸塵器在清理沙發,頭發松松垮垮紮在腦後身上沒有一件繁雜的視頻,自從搬來這裏後,小替身日日素面朝天,再也不會穿着性感豔麗的衣服來取得她的注意力。
相反的想要展現魅力,只會在洗澡之後換上或真絲或薄紗的成人剪裁,把大片美好的肌膚展示出來。
林小姐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小替身的前胸上,她身穿松垮的亞麻色長裙,把身體輪廓全部掩蓋住……
但是,在薄薄一層亞麻下,有一對水滴形的鑽石飾品。
是小替身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
随着動作一搖一晃,招人疼愛,任人采撷。
“我不在家,你會想我嗎?”
小替身被她的目光看得害羞,放下手中的吸塵器,伸出細嫩的小手牽起林小姐,目光邀請:“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林小姐撫摸她柔嫩的掌心,咬住耳垂,低聲笑道:“每日做家務,辛苦你了,我已經約好了家政人員。”
郁蘭若蹙眉,“不行!”
郁蘭若見林小姐,仔細揉捏指節,害羞開口,“我用了可以把整張皮蛻下來的手膜,輕輕一撕就能得到完整的手指形狀,把裏面還未長熟的嫩皮露出來。”
“很厲害吧?”
林小姐:!!!
腦補出現蛇蛻皮,林小姐瞬間人都傻了,手指僵硬地離開郁蘭若的身體。
理智告訴他簡單粗暴的方法不可取,匆匆拒絕,“別別別別這樣搞……”
恐怖片劇組沒你不行。
林小姐被言素素吓到,夜晚上沒敢碰她的手。
系統得以休息一晚,不用看馬賽克。
林小姐感整點的飛機,天還沒亮,早早離開了,臨走前疼惜地親吻小替身的額頭。
小替身咕哝道,“別來,好累。”縮成一個球往被子裏鑽。
林小姐擔心小姑娘呼吸步了将人從被子裏拉出來,一步三回頭和何産垣一同離開。
林小姐前腳剛走,後腳言素素立刻睜開清明的眼睛,飛快從床上爬起來,從衣帽間櫃子裏找出行李箱,随便塞進幾件看起來很貴的衣服。
為了避免在機場相遇的尴尬處境,言素素選了高鐵。
而原主剩下的三封燒毀邊角的信件,被言素素放在床頭櫃裏。
雨花石壓在三封信件上面,欲蓋彌彰地放在最下面一層抽屜。
等待被大豬蹄子發現。
……
系統打開日程表,給剛下高鐵的言素素指路,“原主的父親已經在家公司等你了,剛巧,林小姐的目的地也是這家公司。”
言素素一窒:“……”那可真是太巧了。
a市不同于原主所在的江南水鄉,一陣寒風吹來,能凍到骨子裏,她裹上白絨絨的大衣,縮起脖子等出租車。
言素素悄咪|咪問系統,“如果在公司被林小姐發現……”
系統哼哼看宿主笑話,因為這三觀不正的宿主,主系統甚至學着給系統搞上了奇怪的穿刺——在電線上。
系統不能,至少不應該。
系統惡劣道:“你等死吧。”
言素素向上仰望高聳入雲的總部大樓,和整個産業園區,恍惚道:“能不能讓林小姐變成個瞎子。”
系統:“……恐怕不行。”
關于快穿中角色的異常表現,系統已經報告給主系統了,但是主系統一直沒有給出反饋,不管是上個世界的女皇,還是這個世界的林小姐。
都好像不是快穿世界的原住民。
結合宿主的體驗感受(馬賽克)系統懷疑是同一個人,沒有确切證據。
司機不耐煩道:“五十三塊錢,現金掃碼?”
出租車停在大廈門口,言素素不敢進去,林小姐的黑色商務車正擋在紅毯最末端,烏泱泱一大群人。
但凡言素素邁出一只腳出去,當即被發現。
司機戒備道:“旁邊是警察局,小姐想好了。”
言素素:“……等等。”
司機師傅上下打量言素素一身白貂,鄙夷道,“你該不會是找某位老板要風流債的吧?”
言素素:!??這都被你發現了?
眼看門口的人變少了些,言素素付錢一溜煙鑽出去,後面的司機大哥勾着腦袋看了好一會。
剛剛那姑娘真好看。
言素素:“大廈一定不可能有一個門,幫我找一下後廚丢垃圾的小側門。”
系統:“你說的沒錯,但是董事長辦公室只有一扇門,遲早會遇到。”
言素素心說這可不一定,她身上沒有工作證,沒發入電梯,何産垣站在大門邊上左看右看,微信寫到:“老板在辦公室等您,請按時來。”
言素素:靈機一動.jpg
有了何産垣的幫助,她悄摸摸順走了他的工作牌,用自己的照片遮擋住上面的男性證件照,成功混入人群。
可困難比素素子想象的多多了,正當她走入五十七層樓,高跟鞋剛從是電梯裏邁出去的瞬間,一道鋒利的目光直直掃來——
……
林小姐和何産垣以及其他工作人員搭乘同一間電梯,何産垣站在電梯口,理應由他來刷卡。
卡被言素素拿走了。
何産垣:……
林小姐:?
何産垣在多方試探的目光下,緩緩掏出手機,輕輕在感應區碰一碰,電梯順利運轉。
林總蹙眉道:“牌子呢?”剛剛還挂你脖子上。
何産垣擡擡眼鏡,咽了口唾沫,目光躲避道:“丢了……”
公司中的其他高管頭頂冒出大大的問號。
電梯到站後,何産垣站在最外側,一眼看到傻子一般在走廊上徘徊的言素素,穿了一件白絨絨不是瞎子都能看到的皮草——
好死不死,何産垣微信此刻叮咚響個不停,他硬着頭皮點開,裏面寫:
我爸在哪?
何産垣冷汗快要淌下來,他看看門外面的言素素,再看看身邊的林總,感受到職業生涯的巨大危機。
林總看了他一眼道:“你很熱?”
何産垣随口道:“冷的。”
嗯,沒錯,電梯裏将近三十度。
林小姐一頭霧水地踏出電梯,此刻言素素剛剛找到爹辦公室,一溜煙給鑽了進去。
流下純白的背影。
那背影林小姐化成灰都認得, DNA瞬間動了,
沒有人會在公司總部穿的花枝招展,除了她——
钰钰!
夢中的人昂首挺胸,如同天鵝的背影,纖細筆直的雙腿被黑色長筒靴包裹,手上抓着銀色鏈條小包,裏面只能裝得了一根口紅。
她快步走向那方向,何産垣趕緊阻擋住,“會議室不在這裏。”
後面的一衆公司高管目瞪口呆,剛剛那背影他們也看到了,是誰呀??
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試圖想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出是哪家的關系戶。
視線交流到最後,得出一結論:該不會是董事長那啥?
衆位男人耳朵一紅。
林總靜靜看着何産垣,“剛剛的背影你看到了嗎?”
何産垣義正詞嚴,“沒有。”
林總:?
公司高管:???
兄弟,指鹿為馬算給您玩明白了。
林總被何産垣強行帶到會議室,數次想往後看,結果看到的只有何産垣筆挺的胸膛。
林總喃喃自語,“你真的沒看到嗎?”
自從沒有了白月光和替身,林總沒有一日能睡好覺,大半夜總能夢到白月光站到床前,或是白月光在家中走動,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何産垣:“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調監控。”
林總配備地搖搖頭,只聽何産垣繼續道:“或許是助理在拿文件,你認識他嗎?”
林總更加覺得出現幻視,但不能說出來,心中抱有最後一次希望,“是個熟悉的女人。”
何産垣面無表情,擡擡眼鏡,用完美的動作翻開資料給林總看,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那一定是走錯樓層的保潔阿姨。”
一同陪伴的高管和游戲工作室的人員:我們看不懂,但大受震驚。
次日,何産垣睜着眼睛說瞎話,把屁精的名聲傳遍了整個公司。
何産垣為這兩個女人的感情付出了太多。
其實林小姐有一瞬間想到,或許是小替身跟來了,可小替身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地,就算在外人面前,也不會表現的昂首挺胸,總是溫柔娴靜的站在一邊,讓人忽略。
是個不适合帶到工作場面上的女人。
林總收回注意力,心想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捏捏鼻梁後開始今日的會議工作。
另外一邊……
系統:“原主和她爹關系特別好,你裝的親密一點。”
“想想晚上的富婆聚會,你是最頂尖的富婆。”
言素素心情振奮,用力推開門,只見一頭發花白,帶上有威嚴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手指尖一根雪茄緩緩冒煙,鼻梁上斯文地架上一副眼鏡,身體很是健碩,大拇指上一個玉扳指。
是武德充沛的類型。
阮樓山想在女兒面前裝作嚴肅,但看到女兒熟悉鮮活的表情時繃不住笑出聲,狠狠抽了一口雪茄後熄滅,讓殘留的煙味随新風循環走。
“衣服不錯。”千言萬語堵在口中,只留下這一句話。
自從林家那場車禍後,她家姑娘一直悶悶不樂,幾欲崩潰,去國外莊園療養一段時間後,變得像個木偶般,失去了活力。
父母關心的言語不起作用,反而刺痛她纖弱的神經,搬出去住她和父母的交往越來越少。
阮樓山欣慰的瞧着女兒,站起來把女兒拉在沙發上坐好,從冰箱裏拿出姑娘最喜歡喝的酸奶。
“最近過得怎麽樣?”
言素素心下感動,握住酸奶盒子,不知從何講起。
“爸……過得挺好。”
阮樓山點點頭,複雜道:“聽說你和小環說,我三年前沒錢治病,死了,你買不起墓,差點把我的骨灰撒大海。”
言素素笑容僵硬在嘴角。
被別人嘲笑也流下,被原主的父親當事人知道就很尴尬。
阮樓山繼續說,“我聽說你在小環那一天幹超過十一個小時的家務,是真的嗎?”
聽到這一消息時,阮樓山相當震驚,不止震驚于幹家務,更震驚于……他閨女能清醒十一個小時。
剛從療養院回來時,一天至少需要十五小時的睡眠時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康複的不錯了。
阮樓山痛心疾首,心髒一抽一抽得疼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別人家被當成老媽子使喚。
雖說年輕人的愛情,你情我願,可簡直離譜。
系統得瑟:“玩脫了吧嘎嘎嘎”
言素素無奈地将雙手給老父親看,“不傳謠不信謠。”
老父親就料到女兒會這樣做,嘆氣複雜道:“聽說你們年輕人有種可以加速蛻皮的膏藥,抹上後一整層手皮能完整撕下來,露出裏面還會長好的新皮。”
“這種藥你用了多少?”
老父親說着說着熱淚盈眶,全然沒有董事長的威嚴,酸不溜秋道:“你甚至沒有給我做過一頓飯。”
居然每天給別人家的姑娘送飯。
言素素蒼白辯解:“……沒,我沒有……”
原主可太不是個東西了。
離開前老父,請給言素素一張卡,掏掏口袋後覺得一張卡不夠,又給了她一張,最後蹲下去開保險櫃,拿出第三張卡一起交給閨女。
“爸爸相信你沒在外面被人欺負,可人在外面哪有不受委屈的時候?”
“你要是看不慣小環,把錢砸到她臉上,讓她入贅到咱家。”
言素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臨走之前,言素素囑托父親不把她來的事告訴林小姐,老父親勉為其難答應。
再次囑托道,“融子萱的判決結果出來了,近二十年監獄是她的家,你在外面受欺負,一定要告訴我!”
言素素給艱難的老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QAQ
她匆匆離開後,準備趕往晚上的富婆派對,她不知道的是阮樓山立刻出了辦公室,氣勢洶洶走向林小姐所在的會議室。
站在會議室門口,目光瞪大如銅鈴,壓得人不敢大喘氣兒。
林小姐微笑道:“阮總。”
阮樓山目光陰沉,手裏用力盤着兩個核桃,互相碰撞,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
“嗯,你們談,不用管我。”
林小姐微微蹙眉:“……好。”
老父親的目光和殺人犯相比不能說毫不相關,只能說一模一樣。
好在阮樓山只盯了半個小時便沉重的離開,三步一嘆氣,五步一搖頭,聽的所有人心裏發慌。
林小姐摸不着頭腦,從前她和阮家的關系親密,從小互相串門,董事長為人和善,總是笑嘻嘻的。
今日卻是個例外。
何産垣閉口不言,同情的望了一眼反思中的林總。
商讨結束後已是日暮低垂,游戲工作室的都是年輕人,并不喜歡沉悶的社交,其中一人便提議,“我妹妹在附近策劃了個party,各位不嫌棄可以一同去玩玩。”
何産垣小聲對林總道:“名媛小姐的社交活動罷了,您要參加嗎?”
林總和那些小姐們不是一個輩分,她在那大家都不能開心玩,工作室的人期盼着望着他們。
“說不準哪位小姐會變成在場某一位的太太,大家以後經常能見到呢,願友誼長存。”
年輕人說起這話臉不經紅了,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氣場幹練,眉眼如霜的女人身上。
何産垣本以為林總會回絕,卻沒想她答應了。
“去看看吧。”
此刻她滿心滿意,全是走廊上的匆匆一瞥,好像有預感,雪白色的背影會在未來的某一個時刻重新降臨。
……
然而可憐的素素子在和小姐妹一起跳舞,對即将來臨的危險渾然未查。
露臺上被布置成是雪國景象,大片白色的氣球散落在地上,金色的氣球夾在在中間,這是個半封閉的酒吧露臺,樓下歌舞升平,樓上穿白色或冰淇淩色狐貍毛貂毛的小姐妹在沒有水的游泳池裏互相扔氣球。
當然,也有文雅坐在岸邊上喝香槟的,只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戴上了面具,分不清誰是誰。
或許會有陌生人混入其中,可一看身上穿着便立刻能分辨出闖入者身份,
素素子金色的耳環垂落在毛茸茸上,臉上的黑色面具,完全遮蓋住好看的容貌。
郁蘭若平日裏不注重打扮自己,大約是想要在林小姐面前保持乖巧的形象,但一旦将雙唇塗上比奶茶色更明豔的色彩後,人瞬間活過來了,全身散發出蜜糖口味。
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黑色的面具只到鼻子位置,露出姑娘們嬌俏的嘴唇。
系統:“報告宿主,林小姐在樓下,兩分鐘之後上來。”
言素素手上一抖:等等?
系統解釋:“主系統屏蔽掉很多信息,無法提前預警,請宿主随機應變。”
言素素:我甚至沒有要到富婆的聯系方式。
在場的小姐姐全是識貨的,一件外套大十幾萬很正常,可真正的好皮子可遇不可求,特別是今年産皮的地方遭受天災,能出好品質銳減,她身上的這件彌足珍貴。
“從前沒見過你,你好漂亮,面具下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小姐姐。”言素素身邊一冰淇淋色大毛領子的姐姐靠過來,給她喂上一顆草莓。
那姐姐着迷地撫摸言素素身上白絨絨的皮,贊嘆:“你一定是偷了艾莎女王的戰衣,我懂得寶貝。”
不,其實是偷了林小姐衣服,她甚至不知道。
系統警報:“人來了。”
言素素倒吸一口涼氣,回頭去看身後冒着寒氣的人影,那人影也在看着她,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只剩下漫天飛舞如鵝毛的雪花。
言素素:“讓我想想該怎麽圓上……”
系統:“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上午電梯門口你就被發現了……背影。”
言素素表情逐漸驚恐。
系統說完後用新兌換的羽毛逗貓棒,去和宅子裏的貓貓子玩,不理會滿腦子馬賽克的宿主。
林小姐身邊的何産垣呆若木雞,小聲道:“林總我還有點事,不好意識失陪了。”
說完立刻離開天臺,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工作,不幹也罷。
只剩下言素素和林小姐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裏,時不時有姑娘玩耍的金色氣球飄過又立刻飄走。
一眼萬年,不過如此。
言素素大腦迅速運轉,現在林小姐沒有确切證據證明她就是白月光,為了維持劇情的穩定性,現在不可以脫馬甲。
但是不妨礙給林小姐做個心理準備。
泳池邊的黑色面具小姐緩緩站立,面具上的羽毛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大衣上的白絨毛在七彩燈光下幻化出柔軟的光澤。
言素素變換聲調,主動出擊,用郁金香杯裝滿了威士忌,擡起胳膊遞給林小姐。
“你好,漂亮的小姐,可以約你喝一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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