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言素素好不容易等白晏離開, 她癱倒在床上,快被榨幹了。
房間裏還殘留着食物的香味, 白晏脖子上的鑽石絲綢樣式的項鏈落在椅子上。
系統道:“全網都認為你被包養了,要不要澄清?很影響路人緣。”
言素素單手捧起手機,大拇指緩緩滑動評論區,一條條或是調侃或是辱罵。
言素素:“不需要。”
智能機器人站在角落道:“滴——檢測主人心情不佳,自動替您播放抒情歌曲。”
言素素常年不着家,需要到各地去拍攝取景, 頭一次注意到白晏帶來的小玩意,
智能家居機器人長得就很智障,大約是白晏想讓它看上去可愛一點,依照言素素的審美硬套上了一件女仆裝。
只能機器人刻板道:“曲庫選擇完畢,開始播放。”
一首極樂淨土響徹整個房間,讓人腦瓜子更疼了。
系統:“……蠢東西。”
言素素:“誰說不是呢。”
她想要強行停止洗腦循環的音樂,但是機器人強行認為主人的情緒尚未得到緩解, 拒絕執行任務。
經紀人此刻敲門想要進來,言素素有了上次的經驗, 有條不紊地把家中的成人用品收起來, 小跑去給經紀人開門。
順便拔掉機器人的插頭。
智能家居機器人:“……”
Advertisement
門口的經紀人一點不着急,眼神坦然,好像再說:慢慢搞, 不着急。
她道:“公司給你選擇了幾個劇本, 讓你來參考參考。”
邊說着, 經紀人走進她家中,這是經紀人頭一次來到自家藝人房子中,她光看一眼倒吸一口涼氣,悄默聲地脫下鞋子, 墊着腳走進去。
黃花梨的圈椅,沉香木做成的拔步床,黃金鑄造成的花瓶,鑲嵌了拳頭一樣大的祖母綠,這哪裏是一個藝人宿舍,明明是個關押金絲雀的鳥籠子。
經紀人瞳孔地震:“我見識過不少頂流藝人的家,你這……”
言素素微笑接過劇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放高利貸的,九出十三歸。”
經紀人滿腔的贊美之詞憋在喉嚨裏,“……”
鑒于言素素已經拍過一輪得獎電影,可選擇的劇本餘地大了很多,但是同期沒有制作精良的院線大電影,為了填補這段空窗期,她選擇拍一部歷史還原向的宮鬥劇,
雖然現在的宮鬥劇全是編輯為了滿足劇情刺激胡編亂造的,但是劇本道具服裝演員給力的話,觀衆很買賬。
最重要的這部劇的女主光環不大,看起來不顯得假。
把最重要的選本子定下後,經紀人正捉摸着該說些什麽,無意間在瞄見床底下随意擺放了一條金色鏈子,鏈子的一端是個圈,剛好可以套在腳踝上。
經紀人緩緩顫抖着把目光挪到雲潇帶有傷痕的雪白腳踝上……
欺霜賽雪的肌膚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沒有破皮卻給人一種凄慘的即視感。
能通過簡簡單單的傷痕,腦補出這人在床上的慘烈遭遇,經紀人的腦洞越開越大,甚至在腦海中看到了自家小藝人,被金色鏈子生拉硬拽跌倒在地的場景。
經紀人頓時覺得口幹舌燥,目光閃躲,小心翼翼說:“那一位小姐,是不是強迫你了?”
有了這一條傷痕,無論雲潇說什麽,經紀人始終以同情的目光瞧着她。
雲潇剛醒來,嗓子很沙啞,撩一撩長發不自在說:“沒有沒有,我和老白是自願的。”
經紀人不再說話,悄悄從房間裏退出去,在走廊中眼淚不自覺地湧出來。
而此時周冉冉正準備上樓,周冉冉作為助理,需要時刻不停的幫助雲潇從事各種雜務,“姐,你咋了?”
經紀人吸吸鼻子,“大家都不容易。”
周冉冉此刻的情商和智商全部在線,瞬間就明白經紀人的意思,鄭重其事點頭,“我會注意言行,不讓雲姐覺得為難。”
二人早就看出白晏的經濟實力遠在那幾個大老板之上,而周身的氣度只能在豪門大族中養成,且不說白晏本人對待雲潇如何,但是白晏背後的家族就不會對一個藝人好言相待。
粉絲和工作人員眼中星光閃爍的雲潇,在絕對的金錢面前,只不過是個任人欺淩的玩物。
二人雙雙嘆了一口氣。
言素素打了個噴嚏,斷了電的智能家居機器人,居然有儲備電池,“滴滴——檢測到主人心情不佳,是否需要播放音樂?”
系統看不下去:“滾啊,你個智障。”
機器人受到了委屈,悄默聲地躲到角落裏,發出了哭泣的音效。
言素素:震撼我全家一整年。
……
言素素拍戲,白晏自然沒有理由錯過。
沒有了手機游戲之後,白晏不能時時刻刻掌握雲潇的動态,很焦慮。
在開會時在演講時,在去聯邦訪問時,都覺得異常煩躁,還好有過硬的實力,不然在群衆面前脫口而出雲潇的名字就很恐怖。
她在擔心沒有自己看着自家崽崽會被人欺負,一看那經紀人便是個巧言令色,以金錢至上,沒有半點職業道德的家夥。
她又擔心粉絲的粗暴言語會給自家崽崽造成心靈上不可磨滅的創傷。
白晏只是給自家崽崽錦上添花,而拍戲中一切的努力都是崽崽獨自完成,她不應該成為群衆攻讦的對象。
白晏并不認為自己是的金主,她認認真真和崽崽談戀愛,應該說是老婆更合适。
侍從官看不下去,道:“您在擔憂夫人的事嗎?”
年輕的執政者看了一眼侍從官,手指把玩着黑色莳繪鋼筆,慢悠悠說:
“你又沒有談過戀愛,我和你說又有什麽用?”
侍從官:“……”
在侍從官眼中,女皇是何等的英明果決,沉穩自持。
他知道戀愛會降智,但是降成女皇這樣的還是頭一回見。
侍從官不忍心說,“外頭謠傳您是夫人的金主,是不平等的情侶關系,您可以在大衆面前表現出對夫人的親切關心,也為日後做準備。”
白晏微微颔首,顯然是聽進去了。
星際和游戲中的事件流速不一樣,和雲潇在一起三個月,不過是星際世界中的一晚上。
兩人有充足的時間在一起澄清大衆的誤會。
白晏再次見到雲潇時,已經在拍攝場地了。
這次選的是一處清代遺留下來的行宮,剩餘部分會在影視城拍攝完成。
白晏來時雲潇剛好在化妝。
和白晏一起來的,還有實在不放心她的侍從官。
盛夏已過,現已是冬日,白晏一身雪白的狐貍毛大氅,裏頭是一件暗紅色的絲絨長裙,雙唇赤紅,用言素素的話來說是剛吃過小孩。
是個妥妥的貌美慵懶狐貍精。
系統:“ Bug在你背後,無聲無息,變态狂。”
系統快要抓狂了:“你圖bug什麽呢?圖她偏執暴躁狂?圖她追求者能讓赤道二十圈??”
言素素幽幽說:“你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承認bug是我老婆……”
系統痛哭流涕:“素素子,我的寶!爸爸是心疼你。”
言素素:“……”
大約有了經紀人的提醒或是大家都懂得讀空氣,沒有一個人去詢問白晏是否有工作證,更何況她是這部劇的投資人,沒人知道她投了多少錢。
白晏坐在亭子中的美人靠上,一只手輕輕撫摸過挂在衣架上的一溜排戲服。
周冉冉小跑走過來,給白晏倒了一杯熱水。
“天氣涼,您坐在風口上,小心別感冒。”
白晏贊賞的看了她一眼,“這服裝不錯,比拍廣告那次好多了。”
“在外頭露胳膊露腿像什麽話?”
侍從官離得遠遠的都能感受到一身雞皮疙瘩。
周冉冉心裏一難受,她看過很多小說,裏面的霸道總裁對小情人都是極為嚴苛,不允許對方穿暴露的衣服,就連露出白胳膊都會大發雷霆,雲姐是藝人,需要不停的換各種服飾,這次冬日拍攝古裝劇穿着保守,那下次若是要拍攝項鏈廣告……
周冉冉同情地看了一眼渾然不覺的雲潇,吸吸鼻子,堅強看着白晏道:
“雲姐是個很保守的人,只有工作需要時才會穿着露出四肢的衣裳,請小姐見諒。”
白晏沒有繼續看她,從喉嚨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嗯”
周冉冉更加惴惴不安,再想起雲姐腳踝上的傷痕,險些喘不上氣。
雲潇化好妝,被導演拉去講戲,男主在導演身邊,和她免不了肢體接觸,在這場戲中二人需要互相擁抱,男主把雪地中的女主抱到屋子中取暖,坐在女主床頭給她捂暖冰涼的腳,雖是隔着羅襪,可姿态夠親密的。
男主所扮演的是皇帝,導演正在教他龍行虎步,威嚴挺胸,可男主始終學不像……
白晏冷笑一聲,心裏癢癢的。
周冉冉吓了一跳,小聲道:“這部劇對增長粉絲很重要,大家都喜歡看好幾個女人搶男人,為了争寵使盡手段,雲姐需要蹭一蹭熱度。”
白晏是這部劇的投資方,她手上可支配的金錢對這個世界的商人來說是天文數字,估摸着一個996從史前文明工作到世界末日,都抵不上她的一個零頭。
她眯起眼睛重複:“好幾個女人搶一個男人?”
周冉冉沒聽清白晏在說什麽,心裏突突跳,她很想幫助雲姐逃離白晏的魔爪,但她知道只有雲姐依附了金主才能有更好的發展。
……
這場戲的內容是女主角田蕊兒在冰天雪地中吹笛子解悶,結果被路過的妃子以為是蓄意勾引皇帝,被打了一巴掌,正當田蕊兒委屈地紅了眼眶,男主角也就是皇帝出現了,皇帝知道妃子會私下裏幹出争風吃醋的事,但親眼所見還是吓了一跳,頓時對凍僵的田蕊兒心生憐愛。
畢竟蕊兒只是無辜地在禦花園中吹笛子而已,會有什麽錯。
在導演的示意下,身穿單薄白色宮裝的田蕊兒手握黑色是笛子,站在一處假山岩石上,她單薄的身軀簡直快要被風給吹倒了。
田蕊兒的衣裳上沒有什麽刺繡,她只是個被皇帝忽視的小答應,烏黑的頭發上只有一朵殘破的絹花和銀葉子,好在天生了一副好容貌,雖是寒酸但好歹顯得出塵。
蕊兒心中苦悶郁結,只能借由曲子來抒發出來,當曲子飄散在被白雪覆蓋的皇宮中,她好像回到了曾經的府中小院子,可以放風筝,和小姐妹釣魚,随着曲調越來越激揚,蕊兒不禁流下淚水。
站在小主子身邊的丫鬟都看哭了,扯住手帕嗚嗚難受。
就在這時,假山後面走出了個穿金戴銀,一身豔麗牡丹繡花的妃位娘娘,眉眼中的傲慢怎麽也掩蓋不住,身後跟着七八位宮女太監,浩浩蕩蕩走來,氣勢好不壓迫人。
蕊兒卻依舊沉浸在樂曲當中,絲毫都沒有注意到身旁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言素素演這段的時候不禁對系統道:“蕊兒真的不想勾引皇帝嗎?”
系統下意識怼她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
言素素心虛:啊不,我不是,我沒有!
————————————————————————————————
言素素:“蕊兒站在禦花園中最好看的太湖石上吹笛子,皇帝又剛好特別喜歡往這條小路走,笛子方便攜帶,可以随便往袖口中塞進去,但傳播聲音卻極為廣泛。”
系統:“對啊,不過你為什麽那麽熟練???”果然你才是最心機的那一個?!
戲中妃位娘娘讓宮女太監把田蕊兒強行從太湖石上拉下來,把人按倒在地上,仰着脖子傲慢道:
“勾引皇帝都不選擇一個新方法,都是些個不上臺面的下賤貨色。”
“來人,掌她的嘴!看這狐貍精還怎麽魅惑人。”
兩句話,妃位娘娘說了快一分鐘,每個字的調調都不一樣,千回百轉,一般人學不來。
言素素心中對系統道:“對啊對啊,娘娘說的對,娘娘好漂亮。”
扮演妃位娘娘的演員居然在她眼中看到了……姐姐我可以!!!!
她差點沒繃住臉上的傲慢,讓身邊宮女借位打雲潇一巴掌。
田蕊兒嘴角的血一瞬間流下來,眼神中倔強中帶點絕望,絕望中又是淚水充盈,配合上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白素的裝扮,看着人很是心動。
妃位的演員演了一口唾沫,不得不說,可惡!她好喜歡。
很有保護欲,她再想到新來的投資人就坐在邊上,更加覺得雲潇美麗,她忍住心中的最初本能,不把脆弱女孩子扶起來,在懷中好生安慰。
緊接着皇帝走來,昂首挺胸,龍行虎步,皇帝的演員居然在妃子和田蕊兒眼中看到了……嫉妒
皇帝:?????差點沒笑場。
言素素心中對系統吐槽道:“導演居然還沒有喊停。”
系統:“你關心的難道不是BUG居然沒有喊停。”
言素素:“……”
在言素素看不到的地方,白晏冷冷瞧着這演出的這幕戲。
她的崽崽居然被一個惡毒女人欺淩,眼中的嬌弱和游戲中面對“神明大人”十分毫不差。
白晏手上的玻璃杯被深深捏碎。
正常人都在想,會不會是雲潇在游戲中扮演出嬌弱,讓白晏心疼,但是身處戀愛中的白晏看到的則是……
崽崽能如此熟悉地擺出無辜表情,一定是在現實中被欺負習慣了,真是個命苦的孩子!
……
雲潇的演技很好,扮演娘娘和皇帝的演員都是老戲骨了,兩次便過關,導演松了口氣。
下一幕戲是皇帝擁抱田蕊兒回宮中,看到了蕊兒屋子四面漏風,簡直沒有一處可以看的家具,心痛不已,為了給她暖身子,只好用手捂住她的腳。
雲潇和男演員在拍戲之前單獨對過這一段,兩個人都表現出專業的素養。
雲潇小鳥依人地靠在皇帝寬廣的肩膀上,小聲說着小時候的話,皇帝穩穩抱住她,走的很慢,把她放在冷冷的床上,還小心護住她的腰身。
田蕊兒都表現的極為享受,皇帝眼中愛意流淌,道:“你真可愛。”
蕊兒害羞地想要縮到被子裏,但是腳被皇帝捂住,只好強忍住臉紅,吶吶道:“皇上,別……不合規矩。”
白晏蹙眉看着這一幕,身邊的侍從官不得不插一句嘴:
“這都是假的,您別相信……”
話雖如此……白晏冷靜理智,至少她是這樣以為的,“難道你女朋友不喜歡你當中抱她嗎?”
侍從官沒有女朋友,但是礙于女皇的話,他硬着頭皮道:“大概?”
侍從官以為自己的工作是,輔佐女皇政務,幫助女皇分別身邊大臣的居心,但實際上……
這他媽什麽和什麽啊!!!
侍從官開始懷疑人生。
白晏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道:“難道你女朋友不喜歡你摸她腳嗎?”
侍從官已經生無可戀了,道:“您可以和夫人試試……”
萬一被踢一腳呢……
這一條很快就過了,雲潇從床上坐起來,皇帝的演員立刻就收起含情脈脈,笑場了。
雲潇吶吶道:“我入戲不好,多虧你幫我,晚上請你吃羊肉火鍋。”
男演員微笑:“好。”
白晏把幾欲逃走的侍從官拉回來,“阿雲會對戲中伴侶産生感情嗎?”
侍從官一口氣沒喘上來,他已經後悔跟着女皇來這兒了,“夫人是個成熟的演員,一定能出戲的。”
白晏:“不對,既然能出戲為什麽要請他吃飯?”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侍從官道:“你又沒有女朋友,你懂什麽。”
侍從官:“……”
這他媽。
一天的拍攝任務結束之後,雲潇如約請男演員吃火鍋,扮演娘娘的演員也來了,三個人在雪地中圍繞着一個小銅鍋大快朵頤。
羊肉香味撲面而來,帶有特有膻鮮味,讓人恨不得把舌頭給吞下去。
男演員道:“那位小姐……看我的眼神不對,我是是不是得罪她了?”
那位小姐直的自然就是白晏,她的氣場過于強烈,讓人不能忽視。
雲潇溫柔笑道:“怎麽可能,能和她都沒說上一句話,她為人很好的。”
男演員将信将疑,沒一會被經紀人叫走,女演員把一筷子剛燙好的羊肉夾到雲潇麻醬碗中,道:
“你和白小姐是那個關系吧,我不會對外說的,放心,我以前和公司老板有段關系,姐姐想和你說幾句。”
雲潇瞪大眼睛,咬住嘴唇,好像眼前人的話在揭開她的傷疤。
女演員道:“我們在這段關系中處于不利位置,一定要明确自己的目标,如果想要賺錢,就千萬不要搞出感情,如果想要紅,就盡力找上大導演,找好劇組。”
雲潇落寞道:“我和白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女演員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你還小,日子還長。”
雲潇喝下一口啤酒,腦袋暈乎乎的,難受道:“白小姐說會和我永遠在一起,說看中了我的純潔和善良,她不會騙我的。”
女演員拍拍她的後背,曾經她也是如此,但是現實教會她了。
她還想說什麽,結果被一道鋒利的目光給打住——
白晏站在風雪中,冷冷瞧着說着正火熱的二人。
系統:“哦吼~”
言素素:“不要慌,不要慌,我老婆只是吃醋了。”
系統隐隐覺得沒那麽簡單,但是它沒有證據,畢竟它這個小系統剛剛去了一趟主系統辦公室,結果屁股疼。
雲潇告別女演員,緩緩走到白晏面前,一天的拍戲讓她眉眼出有說不出是疲倦。
她扯住白晏的衣袖,打了一個寒顫,“別人說你對我只是玩玩,他們一定是誤會了什麽,對嗎?”
雲潇發動綠茶技能,白晏無動于衷,輕輕解開狐貍大氅披在她肩膀上。
白晏想要把自己的崽崽藏起來,放在皇宮中錦衣玉食供着,別在外面拍戲見人,但是她不能。
雲潇擦擦眼淚道:“白白,萬一有一天,你皇宮裏有很多小美人,我是不是只能站在花園中吹笛子,才能等到你?”
雲潇想到這裏心髒忍不住抽疼,她很久都沒有心髒疼了,虛弱地靠在白晏身上,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白晏原先擔心雲潇喜歡戲中的皇帝,考慮要不要學一學霸道總裁類型的戀人,現在想來是荒唐了。
雪中,女皇抱起了她嬌貴的小妻子,踏在一篇白茫茫中。
言素素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已經到了一處熟悉的寝室中,猩紅色的絲絨帳幔和黃色繩子她再熟悉不過。
言素素心中歡呼,“蒙混過關,但是不得不說那皇帝的肌肉真的哈斯哈斯,隔着戲服都能感受到嗚嗚嗚”
系統唾棄:“請宿主睜開眼睛看看,不要再說瞎話了。”
好不容易松口氣的言素素睜開眼睛瞧見了床上擺放的……皮鞭,蠟燭,黃金鏈子,矽膠球狀物,項圈……
草。
白晏溫柔地把凍僵的小妻子放在床上,手指輕輕捏住她脆弱的腳踝,“微博粉絲口中的‘字母圈’是這個嗎?”
“我特意學了學,你別怕。”
————————
昨晚燈關上的那一剎那,言素素和系統說:
“到時候我叫的聲音再大,也不要來救我。”
系統:“……”這就是你讓我看一晚上馬賽克的理由嗎。
次日,言素素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半點力氣都沒有,一碰腰上的肉,整個人都在發顫,驚恐地瞧着已經空了半邊的床。
她在酒店中醒來,已經不在皇宮中了,腦海中卻止不住浮現出玫瑰樣子的口.塞,不同于以往的黑色球體,豔麗嬌美,留下的口水好像是玫瑰花露。
言素素嘆氣道:“白晏不愧是女皇陛下,這審美,太贊了。”
系統:“……寶子!你不能被她的表象給迷惑住,BUG想通過□□的堕落讓你失去前進的動力!”
言素素扶着腰罵罵咧咧坐起來,“雖然但是,□□的堕落真的好爽。”
她身體上的傷痕全部被是處理幹淨,大約是怕別人誤會,手腕上恢複了瑩白一片,腳踝上的紅腫也已經消退了。
但是絕對會被衣服遮蓋的部位卻沒有用藥劑擦拭,每走一步都有說不出的麻癢。
系統在宿主洗漱時痛心疾首,“生姜啊生姜,那是可以玩的東西嗎???素素子,BUG根本沒有把你當人看嗚嗚嗚,你不要執迷不悟了。”
言素素表情尴尬,她心虛不敢和系統辯解。
很快到了拍攝時間,言素素緩慢走到導演面前,眼前這個人是業內資深老人,電視劇拍一部火一部,讓資本青睐已久。
馬馳金看到言素素來,趕忙站起來,“昨天拍戲辛苦了,我來和你說說今天的內容。”
馬馳金手捧保溫杯,滿臉笑容,特意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邊的助理從未見過他對一個如此熱情,他的地位已經不需要刻意和人套近乎了。
言素素讓他快些坐下來,把懷中的糖果塞到他手上,“導演嘗嘗,外面買不到的。”是她從白晏床頭水晶碗裏摸來的的。
馬馳金不是個會殷勤對人的,奈何白晏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馬馳金拉着言素素坐下,搓搓胡子道:“你介意劇中多加一個角色嗎?”
言素素不解:“這是我能決定的嗎?”
系統小聲道:“你是投資方爸爸,當然可以決定。”
馬馳金粗糙的手在保溫杯上來回摩挲,好像在做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這部劇中太後的戲份很少,還沒有定下演員,咱們可以讓田蕊兒每天去太後面前請安,給太後剝葡萄吃,你看如何?”
言素素覺得詭異,“一切看導演安排。”
馬馳金動動嘴唇,看看言素素手腕上的黑珍珠手镯,絕望道:“是白小姐給自己加的戲,她從來沒有演過戲,想試試……”
言素素:“????”
系統絕望:“看吧是BUG想要借此融入你的生活,以此來掌控你,你不能被BUG PUA啊寶子!”
言素素免為其難答應,馬馳金一眼便看出白晏強勢的性格,知道向來單純勤勉的雲潇會被欺負,好言相勸道:
“聽說白小姐從小生活在一個家規森嚴的環境中,不允許有任何出格的舉動,白小姐想要來客串演員,大約只是為了滿足曾經的小夢想而已,雲潇你別介意,片場上我不會讓任何人亂來。”
言素素:“……她樂意就好。”
比起導演給的理由,言素素更加确信白晏是想讓她給自己喂葡萄,亦或者是借機把皇帝給罵一頓,但是她不敢說。
如她所料,雲潇換好衣裳,是紫粉色的雲錦緞子,戲中的她已經不是一個人盡可欺的小答應,被皇帝冊封為常在,可以帶點好看的頭飾了。
周冉冉幫助雲潇穿衣裳,小聲道:“聽說白小姐今天也要來。”
雲潇淡淡“嗯”了一聲,聽不出開心或是不開心,周冉冉給她穿上高高的花盆底,道:
“聽說白小姐正在籌備開一家影視公司。”
雲潇:“!!!!”
系統痛斥:“昏君行為,帝國災難啊!你嫁給她就是嫁給亡國之君。”
周冉冉小心觀察雲姐的表情,剛想要開口說什麽,白晏已經出現在她們身後了,沒人看到她是怎麽來的。
雲潇臉色一紅,腰肢瞬間就軟下來了,小步跑過去,花盆底很高她重心不穩,啊——
迎接雲潇的不是冰涼的地面,而是溫暖的懷抱,白晏撫摸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昨晚舒服嗎?”
雲潇咬唇,還好進入這邊不用過X光安檢,不然身上的金屬小東西都藏不住,她害羞得渾身上下變成粉紅色,淚花瞬間掉下來,砸在白晏手背上。
“白白不要欺負人了。”
白晏俯身在她耳邊吹口氣,耳廓立刻通紅發燙,低啞道:“昨晚你不爽嗎?”
雲潇咬牙不發出聲音,軟趴趴地倒在椅子上,用只有二人才能聽清的聲音道:
“我是你的,不管你對我做什麽,我都……甘之如饴。”
有白晏擋住,片場上熱熱鬧的人看不到熟透了的雲潇,白晏滿意地讓侍從官把一比一還原的清代宮裝拿出來,去隔壁試衣間換上。
而這一切被制片人看在眼中。
沙石蕾和馬馳金是老相識了,混到他們這個圈子中,互相之間都認識,她有個小姐妹,想要出演“太後”的角色,因為戲份不多,但是極為重要,也算是個香饽饽。
她打包票可以給小姐妹預定位置,沒想到半路殺了出來個程咬金,給截胡了。
她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家裏搞建築的很有錢,愣是沒有打聽出“白晏”的名字,根本不放在眼中。
卻不想馬馳金沒和她商量,把位置給人玩票了。
沙石蕾的臉面往哪擱?她坐在一處回廊中,冷冷瞧着不善言辭的雲潇。
言素素朝她冷冷一笑,用嘴型道:“辣雞:)”
沙石蕾:!
雲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從未玩過昨晚那些個東西,只覺得後背火辣辣疼,手指粗的藤鞭的破風聲在耳邊不斷回蕩。
她站在更衣室門口,細細軟軟道:“白白,好多人都在看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此時更衣室開了一個小口,雲潇鑽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戴上黑色假發和美瞳的白晏,配合上重工刺繡的宮裝,周身氣勢全開。
她本能想要跪下去。
雲潇雙手環抱住白晏,眉目憂愁道:“制片人看我的眼神不對,好像要把我給吃了,我沒得罪過她,我好害怕。”
換好衣服的白晏從更衣室走出來,她的五官其實并不适合演繹東方宮廷,但是眉眼中的沉穩卻讓所有演員都望塵莫及。
成為演員的第一要素是共情能力高,但是共情頂多是想象出當上位者,耐不住白晏出身就在食物鏈最頂端。
馬馳金回頭認真看,手上的保溫杯瞬間掉到地上,眼中全是叮當珠翠的倒影。
“如果白小姐是個演員,那該多優秀。”
系統聽到這句話後,諷刺道:“戲路極窄的演員嗎,除了本色出演還能演什麽角色?”
言素素道:“統統子,你真的好酸。”
系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茶妹妹永遠屬于我,誰都不能搶走,茶妹妹只能被我一個人罵,罵你是愛你的表現QAQ”
白晏垂眸看劇本,這場戲她只需要坐在太師椅上,看諸位嫔妃請安,然後留下最近盛寵的田蕊兒就行了。
馬馳金補充說明道:“太後看不上田蕊兒,覺得她用了狐媚手段才勾上皇帝,表面上的清純可愛無辜楚楚動人,全是裝出來的,所以想通過讓她剝葡萄,按摩腿腳等方式讓田蕊兒顯出原形。”
雲潇淚汪汪瞧着白晏,好像是入了戲,道:“蕊兒一定通過考驗了對嗎?”
馬馳金:“……對,但是太後依舊不相信,甚至把田蕊兒帶去了行宮避暑,讓她替自己守夜。”
平平無奇的劇情,在二人腦海中出現了截然不同的畫面。
馬馳金朝白晏投去詢問的目光,“白小姐您看?”他擔心白晏對添加的劇情不滿意,腦海中瞬間多出了好幾版備選方案。
白晏長指甲敲打在劇本上,發出“噠噠噠”,良久後道:“可以睡在一張床上守夜嗎?”
馬馳金:“……”可以,但是沒必要。
言素素:不愧是你。
……
場景搭建好,太後端坐在深宮中,不茍言笑,手上把玩着一盞玉如意,尖尖長長的景泰藍護甲劃過玉如意的表面。
她從小便生長在深宅大院中,十四歲時嫁給了先帝,從此生活在王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對先帝的熱情滿滿變成了心涼,先帝登基後她變成了皇後,可依舊是個依附于人的存在,全家的榮耀全部需要依靠這個男人來維持。
現在先帝去世了,她重新變成了孤家寡人,瞧着一個個貌美鮮活的嫔妃給自己請安,心中有說不出的羨慕的嫉妒。
她變成了曾經最讨厭的人,因為如果不在宮中找點樂子,人會變成紙紮的一般木然。
她的樂子便是……利用身份折磨受寵的小美人。
又到了請安的時辰,皇後帶着身後烏泱泱一片人,個個穿的花枝招展的,齊刷刷跪下:“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瞬間落在頭戴雕花瑪瑙簪子的田蕊兒身上。
看別的妃嫔眼中的精致算計怎麽也藏不住,只有田蕊兒這個小小的常在,眼中有鮮活的一面。
是剛剛被皇帝寵愛過,看得到希望的眼神。
白晏依照劇本,緩緩讓這群女人站起來,可心中想象的場景卻和劇本沒有半點關系。
扮演皇後的演員瞧着邊上的妃位娘娘,無聲道:我感覺太後在吃醋???
妃位娘娘:……我也,好詭異。
另外一個妃位娘娘的演員無聲道:但是意外的和諧。
站在太後背後的小太監群衆演員,眼珠子溜溜轉:你們在吃什麽瓜?
系統提醒道:“下一幕戲,皇帝來了給太後請安。”
話音剛落,皇帝大步入內,長辮子在腦後一甩一甩,後面連接這個金黃色流蘇,作揖道:
“母後。”
太後眼底一片冷凝,把手中的玉如意往邊上重重一放,皇帝吓的冷汗唰唰,劇本中沒這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