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言素素拖着就算是影後也不敢随意帶出門的行李箱,颠颠登機飛往目的地。
系統:“剛發現,行李箱上貼了金箔,鑲嵌了碧玺。”
整個行李箱是銀色的白金質地,用金箔勾勒出極為未來感的幾何圖形,在邊邊角角鑲嵌了紫色的細小寶石,寶石中間用碎鑽石填滿,按理說半人高的行李箱提起來很重,但是言素素可以用一只手拎起來,更何況行李箱可以自己跑……
言素素坐在商務艙,身邊是不敢多說話的王導。
王書翰靠在椅背上,膝蓋上覆蓋了一條毛毯,眼睛半睜半閉,止不住去往不用托運的配套手提箱上瞥。
他早就注意到了,心裏在預估價格,啞聲問:“箱子,值不少錢?”
不屬于任何一個高奢品牌,但貴氣逼人,看來是私人定制款。
言素素笑得甜蜜蜜,羞澀低下頭,“是友人贈送。”
王書翰心中了然,認真點點頭,“我不會說出去,但是你別招搖。”
看來是有金主了,不然不可能有勇氣躲開公司的制約,正面反擊霸淩者。
言素素時時刻刻記挂“神明”的話,她禮貌告別王導,軟軟道:“友人找我,我去去就回。”
王書翰心中一驚,雲潇的金主就在這架飛機上?!
難道是頭等艙?不對!王書翰回過頭,看雲潇踩着高跟鞋,搖着身子走進來洗手間。
王書翰:!!!!
他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王導已經四十幾歲了,半輩子全部浸泡在娛樂圈中,很少看到不被浸染的孩子,沒想到連雲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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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導痛心疾首,心中卻想不到有誰能讓這般新奇的姑娘折腰。
廁所中,言素素關緊門,系統機械大聲警報:“磁場擾亂,請宿主注意!!!!”
系統嘶嘶作響道:“你幹什麽?”
它本想說懷念上一個宿主省心,一回憶才覺得兩個宿主都不是啥好東西,全是辣雞。
言素素解開嚴嚴實實的外套,露出裏面的低胸小吊帶,無機質的冰冷燈光照在她蒼白如雪的肌膚上,變得朦胧有溫度,精致纖細的鎖骨上很适合用牙齒摩挲。
另外一邊,白晏打開游戲,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小人在明信片上落在一吻,清清楚楚印下一個赤紅的口紅印。
随即,小人用兩支纖長手指捏住明信片,夾在低胸小吊帶裏。
雲潇亞麻色的長發散落在腦後,殷紅的雙唇半張,露出貝殼似的牙齒,一雙眼睛中霧蒙蒙的全是星辰,仿佛世間所有的美好全部彙集在其中。
這哪裏是個不懂世事的小白花,明明就是支肮髒污泥中開出的赤色玫瑰。
雲潇頭頂冒出氣泡,“獻給神明大人的禮物不只有明信片,還有我。”
屏幕對面的白晏看得口幹舌燥,不停地抿嘴唇,手指猶豫地懸在半空中,不敢去觸碰屏幕。
耳朵悄悄紅了。
宮裏并非沒有人這般誘惑過她,更加放蕩的方法比比皆是,可年輕的女皇沒有對任何人動心多,只覺得惡心。
雲潇是個例外。
小人輕輕将明信片往前送,白晏目光自然地落在一片雪白上,是細膩的,比玉石更加溫潤,比石榴石還要灼眼。
她點擊屏幕,明信片瞬間消失在畫面中。
房間沉重大門被敲響,侍從官手舉托盤彎腰道:“您的信件到了。”
……
言素素心滿意足地從飛機廁所出來,重新坐到了王導身邊。
前排的制作人眼神止不住地看向王導,捂住嘴好像知道了什麽。
他眼睛瞟了一眼風姿綽約的雲潇,微信打字道:“老王,你慎重,半輩子潔身自好的名聲別給毀了。”
王書翰手機一震,緩緩拿出來看,心如雷擊。
制作人繼續寫:“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糊塗,但是你不能對不起嫂子和孩子!”
王書翰神經緊繃,身邊的雲潇戴上眼罩開始補眠,他抖着手回複:“我和雲潇沒有任何關系。”
制作人不相信,恨恨打字:“別當兄弟傻,一姑娘好端端和你小聲聊幾句就去洗手間,回來臉是紅的,外套扣子是散的,你|他|媽當個人吧草!”
王書翰頭頂冒冷汗,無辜的小眼睛裏冒出委屈。
到達拍攝地點,很快就進入到了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言素素作為女二號的戲份不少,每天的工作量很大。
每次忙完回到賓館,都能見到賓館桌面上擺放一道美食。
昨天是糖醋裏脊配米飯,今天是濃縮玉米排骨湯。
言素素逐漸習慣了被不存在的人照顧,全身容光煥發,導演開心共事的同事也開心。
這是個除了系統所有人都開心的世界。
但是拍攝過程必然不可能順利。
雲潇需要不停和女主演搭戲,對方是個名氣寥寥快要解散的女團隊員,想要向演藝圈轉型就和她一樣。
但或許是呂絡過過好日子,被人追捧的心氣逐漸高,看不上網劇,本以為很容易就能通過面試,卻只能由着經紀人帶她四處求情拉關系才能勉強混一個女主演。
呂絡始終都記得王導看她不順眼的眼神。
就連圈內出了名的脾氣好的制作人都看她直搖頭,只能嘆息着把女主演的重要角色交給她。
原著作者沒有定奪演員的權利,只能在一旁看着,并沒有反應,但是呂絡卻在女作者無框眼鏡後看到了痛心疾首。
但是反觀雲潇……
呂絡一邊化妝一邊對經紀人憤憤恨恨說:“我甚至都不知道雲潇是怎麽貼上王導!絕對是睡了吧!看她準是個不正經的綠茶婊!”
言素素正坐在二十米之外吃盒飯,這也忒不避諱了。
系統:“她說的對!你還是一個讓人包|養的米蟲!”系統甚至不知道包|養宿主的人是誰……主系統一直沒給出反饋結果。
言素素咽下白色的藥片,不塗口紅的蒼白嘴唇讓人憐憫,“你說得對,富婆餓餓飯飯。”
系統氣到斷電。
經紀人調用關系去調查雲潇的過去,發現這人沒有任何作品,也沒有任何演技可言,是一個素的不能再素的素人。
她只能安撫說:“有人天生就是吃這口飯,她現在有點熱度,你不如……”
呂絡一點就通,立刻明白了經紀人的意思。
經紀人對呂絡的智商不放心,提點說:
“新人難免心浮氣躁,多NG因此必然耐不住性子,到時候安排好營銷號說她耍大牌,再拍幾張導演不滿意的照片,這不就成了?”
然而呂絡聽到的意思卻是……
使勁把雲潇往河裏推,多推幾次,讓她情緒崩潰,就可以讓導演看清她的真實面目。
下午一場戲是女主和女配站在雨中,女主第一次發現了女配的真實面貌,不敢相信一直尊敬的姐姐,竟然背地裏使壞,将醫院的違禁藥品私自拿來害人,被撞破了卻依舊是理直氣壯,全世界都欠她的模樣,扭打之中,女主意外将女配推進河裏。
劇組借來了人工降雨器,一番操作之下,大雨傾盆而降。
場景像極了雲潇第一次見到王導的那天。
因為劇組的服化道沒有準備完善,資金短缺,雲潇穿上的行李箱中“神明大人”準備的衣物。
每一件都是在市場上難以買到的高定款,有一些品牌在網絡上查不到,但是高級的面料和質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啧啧稱奇。
王書翰和制作人坐在雨棚中,兩個人貼的極近看監控器。
制作人小聲說:“那件黑裙子,上面的鑽石都是真的,你坦白說這些年貪|污了多少錢?”
王書翰腦中嗡嗡響,滿腦子都是雲潇的金主和他們坐的是同一架飛機……
“雲潇背後的人低調又富裕,和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王書翰晃晃悠悠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話。
制作人沒有繼續問,互相嘆氣。
調試好機器,一切準備就緒,開始拍攝,雲潇和呂絡互相站在雨中,大雨模糊了兩個人的表情,瞬間入戲。
王書翰緊繃後背坐直,拍攝拍攝。
夜晚的石橋上雨水模糊了遠處城市的燈光,柳繪泱全身心冰涼,她難以置信,一直信任的親姐姐會背地裏用活人試藥。
柳繪泱淚眼朦胧,咬緊嘴唇,心髒砰砰直跳,“姐……”
墨珏雙手落在橋欄杆上,露出纖細脆弱的手腕,一雙黑色的小禮服,就算被誰打濕了依舊挺立,就像她這個人,永遠高傲尊貴。
“你不必再說了,既然手上有證據,為何不交給家族和警察?”
說這句話時,墨珏沒有看她,她的聲音緩慢又邪惡。
“我平生最讨厭你這副單純無知的樣子,被父親喜歡又如何?被外交官的獨子看上又如何?你不過就像個誤打誤撞乞求憐愛的乞丐,求着別人施舍給你感情。”
柳繪泱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親情和愛情,怒火攻心,雙手遏制住墨珏,尖叫:“姐,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求求你別在執迷不悟了!”
如她高傲,不喜歡被任何人觸碰,反手就要掙紮,可柳繪泱不願放手,二人扭打在一起。
依照劇情,柳繪泱用力把墨珏推下河。
就在墨珏自由落體即将被救生員接到的瞬間,呂絡大聲一喊:“我忘詞了!”
雲潇:“???”
王書翰剛看的入戲,結果腦袋一懵,而這時雲潇已經掉進水裏了。
只能把這個鏡頭重新補一遍。
雲潇從河裏爬起來,濕漉漉地簡單收拾,重新走到石橋上,開始扭打争執的一幕戲。
然後一連十七八次,全部都NG,前面是呂絡表現不佳,後面幾次是雲潇四肢失去力氣,晃晃悠悠差點站不穩……
王書翰見過的人多了去了,臉色早就陰沉。
演員之間的鬧劇不少,一般他睜只眼閉只眼,可如此耽誤拍攝進度的只有呂絡一人!
呂絡對經紀人投去搞定的表情,求表揚。
經紀人表情凝固在臉上。
蠢,蠢到家了。
言素素麻了,對系統道:“這合理嗎???擺明了欺負人。”說着她撸起袖子,打算在争執中給呂絡一拳!
系統剛要說話,警報突如其來:“磁場擾亂,請宿主注意!!!!”
言素素心中一喜,脆弱且堅強地挺直腰,蒼白無力卻堅韌地對導演說:“是我的狀态不好,抱歉,請再來一次。”
說完深深鞠了一躬。
好似一朵傲立于風雨之間的白蓮花。
王書翰沒有拒絕的理由,只覺得哪裏怪怪的……
像極了二人初次見面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