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計謀不好麽?”
“不是不好,只是太冒險了,萬一失敗,月隐國将會面臨滅國的災禍。”他如實地說道。
突然,她握緊了他的手,兩人的溫度慢慢交融,她凝着他的眼,堅定如磐石,“皇上,就眼下的情景來看,這是唯一的出路,除非皇上以雲裳琥珀為交換……”
“雲裳琥珀,”他的目光透過她,幽幽地投向寝殿之外,“世人都想得到的東西,可惜真的不在孤的身上……”
暮雪的眼中出現了零星的狐疑,但是在眨眼之間,她的情緒又回歸原有的平靜,她伸出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睨着君王的眼,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皇上,臣妾一直相信皇上的能力,我月隐國一定會大勝的,烈焰國俯首稱臣的日子不遠了……”
“暮雪,如果你是個男兒的話,一定是個可怕的敵手……”
“可是今生臣妾只會有一個身份,”她俯身下來,溫熱的氣息萦繞在他的耳畔,“那就是皇上的女人……”
“暮雪,”凝着她,他的目光是難得的灼灼,“接下來可能是一場硬仗,你會陪在孤的身邊麽?”
“上天入地下黃泉,暮雪永遠與你同在……”
他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将她的身體緊緊的,緊緊地擁在懷裏,淩厲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恍惚,而暮雪則是乖巧地枕在他的寬闊的肩上,凝着窗口浮動的紗帳,她的嘴角向上抹起,得到軒轅決的信任,明明是值得歡喜的事,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嘴角在笑,她的胸口卻是苦澀到疼痛。
這只是一場欺騙,一場權勢與政治的欺騙,逢場作戲的她到底傾注了幾分的真情,她已經分辨不清了……
第二天,月隐皇的旨意便下了來,樂淩王軒轅漠抗旨逆上,逼死朝雲公主,将他交于烈焰國國主處置,而月隐皇終于下定決心禦駕親征,并招雪妃一路伴駕。
這樣荒謬的旨意下來,在朝野上下以致後宮都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許多忠心的臣子都冒死上奏,請求月隐皇收回旨意,卻都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漸漸地,月隐皇的民心越來越淡,百姓們都在背地裏咒罵暴君妖妃,此事傳到月隐皇的耳裏,一道緘口令将民怨激到了一個危險的爆發點。
皇帝禦駕親征定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六,而為期半個月的浩瀚大雪終于在十五這一日挂上了終止符。
這一日暮雪早早地醒來,她側過身,身旁早已沒有了月隐皇的影子,只有那點點的餘溫還存于他睡過的地方,她默默地起身,任由宮人為她穿衣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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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兒,為本宮上妝,本宮要去雎鸠宮給皇後請安……”
皇後已經有一個月有餘沒有露面了,對于她伴駕出征她更是不聞不問,這難免叫她心有疑慮,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她還是親自去雎鸠宮一趟為好。
這樣想這,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了雎鸠宮的門口,望着面前華麗深廣的宮闕,她的心一點一點沉寂了下來。
十二月十五,又是一個十五。
可怕的日子,那個可怕的男子,如噩夢般再一次萦繞在她的心頭,她睜大眼望去,明明是白天,她見到的是比黑夜更加可怖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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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厚重的積雪,她終于凝下心神,在侍女的攙扶下,她頭上的珠珞左右顫動,隐去了眼中恍惚的情緒,然後進入了皇後寝宮。
幽深的院子裏甚是蕭條,莊嚴堂皇下沒有一絲人氣,風掃積雪,那種蕭蕭的嘶厲聲來回蕩漾在偌大的宮殿裏,身旁攙扶着她的宮人膽怯,竟然不顧儀态将手緊緊地捏着她膝下的裙擺。
暮雪心中也是疑惑,雖說皇後已經失寵多時,但是作為一國之母擁有的卻是這樣一座華麗的空殼,即使身份尊貴也難免悲傷吧。
走入寝殿後,暮雪終于看見了幾個守門的宮人,她不由問道,“皇後娘娘可在寝宮?”
“回娘娘的話,皇後娘娘在後殿。”
她輕應了聲,便入了後殿,掩開紫色的帷幔,進眼的是置放在屏障旁的那青銅香鼎,徐徐散開的雲煙迷了她的視線。
“皇後娘娘,娘娘……”她試探着叫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
她擡起手腕揮開阻眼的迷霧,小心翼翼地往裏尋去,突然一抹身影閃爍而出,猝不及然地和她相撞。
“雪,雪妃娘娘……”
她這才看清來人正是皇後宮中的最高女官,沈修儀。只見她臉色蒼白神色閃爍,有些欣喜又似恐懼的樣子。
她并沒有細想,只是問她,“沈修儀,皇後娘娘在嗎?”
“皇後娘娘她身體不适不便見客,娘娘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暮雪見她的回話明顯有推辭之意,便再說道,“本宮明日就要随軍出征,今日務必要向皇後娘娘辭別,勞煩沈修儀再向娘娘通報一聲。”
她面有難色,在原地踟蹰了許久,最後才道,“那,好吧,奴婢去通報一回,請娘娘在此等候。”
沈修儀調轉過身,剛走入幾步,卻突然頓止了腳步,暮雪好奇地望過去,竟然發現她正掩着口鼻痛苦地幹嘔着。
暮雪不禁跨步上前,伸手想要攙扶她,不想她的指尖才剛觸及到她的身子,她竟像觸電般甩開了她的手臂。
“沈修儀,你沒事吧?”
“奴婢只是受了點涼,奴婢這就去禀報皇後娘娘……”她逼之不及,才一眨眼的工夫便在她眼下消失了去。
她心裏的疑慮愈發深,即使是受了涼,也不該出現嘔吐的症狀啊,她的身體頓時一陣驚戰,想起那日在密室裏她分明就是看到了她衣衫不整的身影,難道,難道她是有孕了?
天哪~~~~身邊的女官懷有身孕,皇後竟然都不知情麽?
越來越迷惑,皇後寝宮到底掩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總有一天她會将所有的謎團都解開,讓那些人無所遁形!
風影疏斜,揭開了窗上搖曳的絲帳,一雙淩厲的眼如鬼魅般地斜睨着她,她的身子微微一怔,那種帶血的眼神宛如利器在狠狠地剜她的皮肉,恐懼,慌亂,她曲起十指,沖向窗口左右環顧除了茫茫的積雪她什麽都沒看見。
難道是她的幻覺,來不及細想,身後便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轉過身,卻見沈修儀一人出來。
“雪妃娘娘,皇後娘娘讓奴婢轉告娘娘,請您晚上再來雎鸠宮小聚。”
暮雪聞言也不便再說什麽,只得領着侍女返回慕雪宮。
路途上,一直沉默的侍女突然開口,神秘兮兮地念叨,“雎鸠宮真是荒涼,這麽大的宮殿竟然只有幾個婢女,按理說不應該如此呀,上次聽一位公公說起,不久前才剛給雎鸠宮配過十六名宮娥,怎麽在短短的幾日裏就都殁了呢?”
這句話引起了暮雪的注意,她問,“你說那些侍女都殁了?”
“奴婢也只是道聽途說,聽聞皇後娘娘對人特別嚴厲,凡是犯錯無論大小都要拉出去杖斃,所以很多宮人都不願意去雎鸠宮當值。”
杖斃?她不由得在心裏發出一聲冷笑,只是杖斃嗎?那是一種比杖斃殘忍百倍的死法!
當天空的白漸漸隐去,夜幕四合,她獨自站立在院子中,望着赤黑的東方挂起的一輪滿月,她的瞳孔漸漸在黑暗中淹沒,任憑蕭條的寒風飄起她的衣袂,獵獵飛舞,瘋狂地割咆着她的輪廓。
皇後召她晚上小聚,差不多是時候了,她沒有帶任何宮人獨自一人前往皇後的寝宮。
一路上,她的腦中不斷閃過神秘男子邪惡的面容和皇後別有深意的笑顏,突然間,她的心裏竟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一個讓她自己都難以相信的猜測!
“修儀姐姐,不知皇後娘娘深夜換奴婢有何事?”
樹蔭下投下兩抹斑駁的影子,她尋着微弱的月光望去,似乎是沈修儀和一名年輕的宮女正在悄悄地說些什麽。
“皇後娘娘說你的手巧,要你過去拿肩呢。”
“可是奴婢還有很多很多事未做……”
“手上的事我會為你安排,你只要随我來便是。”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望着宮闕上空那輪皎潔的圓月,她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于是,她随着兩人遠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深夜的宮闱靜如寒潭,她輕巧的身影穿梭在空曠的長廊上,最後進入雎鸠宮,只見沈修儀領着那名宮女繞過正殿竟往偏殿的方向走去,她的腳步微微了停滞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再次随了上去。
沈修儀推開偏殿的大門,然後兩人一同進了屋裏,後來就什麽聲音都沒有了,暮雪遲疑着進入偏殿,莫名的漆黑叫她眼不能視物,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