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步亦趨,珠光顫動,舞出動人的姿态。
“傩,傩,傩……”懸着鈴铛的十二童子和聲齊呼。
一陣硝煙散下雲霄,她的瞳孔驀然睜大,衆人眼前,她失足,一層一層跌下祭臺,白色的身影委卷成一團。
“來人那,麗昭容落下祭臺了,快來人啊……”
人群中,有人慌張地叫喊。
然後祭祀臺上千人大亂,有人簇擁着疾走下臺,有人慌張地手足無措,唯有那君王依舊傲立臺前,深邃的瞳孔中懸浮着沉沉的隐晦。
臺階下,她栽下覆在臉上的面具,擡起眼,突然發現祭祀臺上少了祭祀北辰宵的身影,她沒有細想,只是加快了後退的腳步,她要趕在那些人的前面,拿到那份事關重要的東西。
匆匆走下石階,原本以為可以趁亂離開這裏,結果卻被人中途攔了下來。
“你想去哪,昭儀娘娘?”
邪惡的淺笑,他側着身體,高大的陰影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垂下了眼簾,心中暗暗憤恨,帶着面具卻還是被他認了出來,可是她偏偏不願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請你讓開!”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猝不及然地,他的手指已經揭下了她臉上的面具,一時間,四目相對,激出千層火焰。
“大祭祀不是随便就能當的,昭儀娘娘……”他扣着她的肩膀,墨黑的眼眸閃着無法形容的亮澤。
“放肆!你……”暮雪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公然地侵犯她的身體,雖然這僅僅是一個觸碰,但是卻不容于禮法。
“不要那麽緊張,我只是想單獨和昭儀娘娘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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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我沒有可說的,請你放開!”她凝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透着冷厲的寒。
“好吧。”他終于松開了手掌,優美的手臂輕輕地撐開在兩側,“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我這就去禀告皇後,就說你淫亂後宮……”
他的聲音是極輕的,卻像雷震般劈進了她的心裏,她恍惚着看向他,眼角帶着零星恨意,“你以為我會害怕麽?”
“哦,”他不以為然地笑笑,袖口卻故意瀉下一角白色的錦帕,她的身體微微怔了怔,因為她看見了,那方錦帕上那醒目的“雪”字。
“你,把錦帕還給我!”終于,她有些沉不住氣。
“要不要跟我來,娘娘你自己做選擇吧。”
望着他翩然遠去的白色身影,她的心緊緊糾成一團亂麻,眼看着将要脫身,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陳咬金,攪亂了她全部的計劃。
她側過身,剛巧發現臺階處淩立着的西寧阡羽,心中微微一動,她望着他,他也往她這邊尋來,她凝着他的眼,許久許久,最好還是挪開腳步往北辰宵那邊追去。
阡羽,如果你真的懂我,你就會明白的我意思……
穿過石廊,她終于看見了站立在榕樹下,風神俊宇的北辰宵。
他默默地看着她,銀色的長發流瀉而下,他在嘴角是微微彎起的,似笑而非笑的神情宛如盛開在暗夜中的白色曼陀羅,妖治而狠毒。
她慢慢地走上去,不帶一絲表情。
“你還是來了……”
“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請把錦帕還給我。”她伸出手,纖長的十指攤開在他面前。
“你在害怕麽……”他看着她,墨色的眼像貓似地眯起,“怕我在皇上或皇後娘娘面前揭穿你,因為那天夜裏,我碰到的那名宮女分明就是娘娘你對嗎?”
“是我又怎樣,那些都與你和貴國無關,你又何必與我過不去。”
驀然,她抓住她的指尖,近一步将讓攬進了懷裏。
“你,你這個卑鄙的……”
“不要亂動……”他溫熱的話語在她耳邊輕輕瀉下,“昭儀娘娘,如果有人将我們幽會的事連同這一塊錦帕交給皇上,你猜會怎樣?”
她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然後她冷笑,墨色的眼裏卻透着無法形容的濃霧。
“你想利用區區一塊絲絹控制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哦,是嗎?如果你一點都不害怕,身體……又為何如此僵硬。”他攬着她的腰,狠狠地撞入了他的胸膛。
肌膚與肌膚相契在一起,他的視線纏繞着她,他,終于得意地笑了。
她的眉輕輕地蹙起,她挪開視線,不想再與他多做糾纏。
“你究竟想怎樣?”
“你認輸了麽?”他扶起她尖細的下颚,狹長的眼銀光流瀉。
“放開我,你這是在亵渎後妃,難道你不怕我告訴月隐皇麽?”她掙紮着,終于脫離他的控制。
“我知道你不會的,娘娘……”
北辰宵嘴角微微勾起,貓膩似的眼中閃着幾分狡黠的得意。
她垂下眼,有些慌張地往遠處的大亂的明月臺眺了一眼,“那邊已經大亂了,你該回去主持接下來的祭奠。”
“沒有關系,那邊還是月隐皇在,”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看你的樣子,入宮的時日尚淺吧,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是不會懂的。”
這一句話,到是真正勾起了她的興趣,她不由地上前一步,望着他,眼中帶着零星的渴望,“你是不是知道很多,請你告訴我。”
“那要看你付不付得起報酬,我從來也不會白白為任何人做事。”
“你想要什麽?”
“雲裳琥珀……”
“雲裳琥珀……”她的瞳孔驀然睜大,只是一瞬又黯淡了下去,她垂着眼,低低喃語,“雲裳琥珀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人人都想得到它,就連他也不例外。
君王狂且魅 三十:十五月圓
“怎麽,難道你不知道?”他望着她,心中帶着一絲疑慮。
許久,她擡起頭,墨色的眼中帶着一絲堅定的倔強,“你告訴我……”她的手指緊緊地合在一起,嵌入青色的長裙中。
他突然換了一種眼神看她,仔仔細細,他發現,在她的瞳孔深處有一層薄薄的冰霧始終凝在一起,淡淡的,怎麽也消散不開。
他的心突然有了一絲的松動。
“雲裳琥珀就是……”
他凝着她突然失去了聲音,因為他發現,有幾個宮人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有人過來了,我先走一步,不然被人發現,我們可就真成了奸夫淫婦了。”他微微笑着,轉過身,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她覆上面具也随着悄悄地離開了石廊。
夜幕四合,她坐在慕雪居後院的長亭上,靜靜地等待着黑暗籠上皇宮。
今天是個多事的日子,祭祀大典上,白若蝶墜臺猝死,月隐皇沒有只字片語,只是冷冷地吩咐宮人将她的屍首擡走,然後繼續進行祭祀典禮。
她望着東方暗紅的天際,眼中閃爍着孤寂的顏色。
奈何生前多麽風華無限,還是活不過一個月啊,彩衣是,白若蝶也是……
現在是不是快輪到她了?
得寵時八方谄媚,失寵後四面楚歌,這就是深宮女子的悲哀。
她垂下眼,遠遠地她看見一襲青衣的男子風塵仆仆地往這邊走來。
她站起身,寒風拂過她褶皺的裙擺,在夜中輕輕搖曳着。
他大步走了上來,深邃的瞳孔緊緊凝視着她,臉上挂着幾許失落的表情。
“怎麽樣?”她凝着他,壓低了聲音。
“沒有,”他垂低了臉靥,連帶着眉間也微微地蹙起,那是一種極其疲憊而有無奈的表情,“等我趕去時,麗昭容的寝宮是被人翻過的,我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這樣說來,已經有人趕在了你的面前拿走了那份珍貴的東西,那會是誰?”
“可能是皇後,也有可能是雲妃……”
她望着他,墨色的眼中漾過一股冰雪,随即,她轉過身,扶手接住了蕩在空中的一片孤葉。
“或許我們都錯了,鹬蚌相争,漁翁得意,皇後和雲裳都在祭祀大典上無法脫身,唯有抱恙在身的……蓮華夫人……”
她的話語萦繞在耳,他不由地越步上前,“你是說蓮華夫人,她向來都是深居簡出,這次又為何……”
“身在後宮,不求名利的人也求自保,如果她真的掌控了那份對皇後具有威脅力的東西,那麽她的處境就危險了……”
他沒有多餘的話語,卻是拂袖欲将離去,她側回身,纖細的手指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回過頭來,凝着她。
她恍惚地睜着眼,隐隐悠悠地望着他。
“阡羽,不要去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的身體微微一怔,本來已經略顯疲憊的心突然莫名的松懈下來,他垂下眼,手腕上她的十指曲纏着,蒼白的關節泛着冰冷的光,他的呼吸有些素亂,夜又是極靜的,銀色的月光籠在兩人的身上,朦胧之間,他覺得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心驚膽顫……
他突然挪開腳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