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喜女人欲擒故縱……
————————
混沌的思緒漸漸散去,她終于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皇上,她醒了。”
随着侍女的一聲呼喚,她的身體也跟着一怔,擡起眼,琥珀色的瞳孔映入她的眼裏,閃着近似妖魅的光,那是一種緋色的誘惑。
“敢這樣與孤對視,你還是第一人。”
她驚過神來,剛想下床行禮身體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按回原處。
“你身上有傷,就免了吧。”
他的身姿很是英挺,嗓音沉穩中帶着一絲霸氣,臉上是被鬼面皮遮住大半的,所以看不真切,或者說他的身上與生俱來攜帶着一股淩人的氣勢,令她不能直視。
原來這就是月隐皇,外界的傳聞果然不假,他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無論是誰。
“告訴孤,你剛才在想什麽……”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側臉,在她的唇瓣流連忘返。
“皇,皇上……”
“你終于開口了,很美妙的聲音,孤很喜歡……”
他俯下身體,墨色的長發銀華流瀉,他的手指挽開垂落在她眼角的長發,罕見的溫色,眼看着她的唇就在毫米,香甜可口,誘人采撷……
暮雪望着近在咫尺的半邊臉靥,掌心以一種抗拒的姿态黯然收攏,身體卻漸漸沉陷下去……
“皇後駕到……”
Advertisement
高亢的聲音點破深夜的暧昧,在侍女的簇擁下,皇後邁着高貴的腳步走進內殿來。
他整好有些紛亂的衣衫,毅然轉身,高大的身影遮去燭臺一半燈火,夜悠悠暗下。
皇後淡雅的笑着,拖着一身火紅的牡丹羅繡群,微微欠下了身子。
“皇上萬福。”
幾乎是一瞬間,她捕捉到了他琉璃色的瞳孔閃過一縷黯沉,竟是冷冽得可怖。
“皇後怎麽來了?”
“臣妾只是聽聞皇上帶回來一個負傷的女子,唯恐是刺客,所以過來瞧瞧。”
皇後依舊是笑着的,只是眉宇間瞧不見一絲歡喜,她高挑的鳳眼略過站立在床頭的王者,在暮雪身上輕輕投下來。
四眼交彙,極輕的波光在幾人之間流動着,暮雪靜靜地回望着她,高貴的皇後凝視着自己,嘴角揚着一絲淺笑,像是早就算計好的。
“只是一個普通婢女,皇後多慮了。”
“普通婢女?臣妾可是聽說昨日在後花園,有人辦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宴會啊。”
昏暗的百葉燈光下,低迷的氣流袅袅盤旋,好似狂風暴雨的前奏,擾得幾人心悶氣郁。
軒轅決靜若神祗,那張鬼皮面具下,那雙淩長的眸子掠過一波幽魅,迫得暮雪透不過氣來。
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感覺……
除了……
暮雪的異樣被皇後全然收盡眼底,她立了理身下拖沓的裙擺在床邊坐了下來,她纖長的手指突然覆住暮雪的手掌。
“手這麽涼,看來傷得不輕呢。回頭找個好一點的禦醫過來給你瞧瞧。”
“謝皇後娘娘關心。”暮雪連忙支撐起虛弱的身子,點頭謝恩。
“躺下吧,本宮能治你的皮肉傷,但是你臉上的那道抓痕過于深長,要是調理不當,恐怕會落下疤痕。”
皇後的話語是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雖然是對着暮雪說的,但眼神卻始終投在後頭,那個陰晴難測的君王身上。
“皇後有什麽話就只說吧。”終于他開口了。
她的嘴角抹開了一瞬間的笑意,“皇上,要治好她臉上的傷痕,辦法不是沒有,只要皇上肯舍得放人。”
“皇後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他開始有些莫名的煩躁。
“皇上難道忘記了,臣妾的宮中有一潭永不幹枯的泉水?她臉上的傷只有臣妾的獨門秘方配合那口泉水敷和一個月方能完全治愈。”
“一個月?”
“對,請皇上給臣妾一個月的時間,臣妾必定換你一個無暇入玉的美人。”
沉默晌久,他終于松開,“好……”
在皇後一聲令下,幾名侍衛擡着軟攆進入殿來,暮雪任由幾人将她擡出昭陽殿,從頭到晚,這場戲沒有她開口選擇的權力。
望着雎鸠宮華麗隐晦的宮門,暮雪不知道她已經從這個人間煉獄跳進了更為可怖的陰曹地府。
——————
秋風爽飒,暮雪身着一身淡色的宮服,倚靠在芙蓉靠椅上小憩,輕合上眼,朦胧的醉意悄然籠上心頭。
皇後把她安排在這裏已有好多天了,可是這幾日卻從未來過這裏,甚至連守門的侍衛都沒有,對她未免也太過于放心了吧。
這樣也好,至少這一個月她有清淨日子過了。
思緒漸行漸遠,倏然一陣寒風從她耳邊飛嘯而過,她驀地睜大雙眼,她的身後,一只尖利的短箭直直釘在了門牆上。
誰?
她的身體一陣激靈,作為殺手明銳使她瞬間沖出大殿。
九曲十八彎的廊道寂寞無聲,回蕩在她周圍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聲。
竟然在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人的能力不容小視,平靜下來後,她折回房間,細細查看着手上的短箭。
折成兩半後,一張小布條塞在箭中的縫隙裏。
她取出布條,将它揉開。
白布黑字,染上了她的視線,她墨色的瞳孔驀然睜大。
“砰!”
一抹英挺的身影狠狠地闖進門來,她悄悄地收緊手中的布條,捏出了一手的虛汗。
——————
(票子,嗚嗚,無恥地向親們索要,賞點吧!!!)
君王狂且魅 十三:血色陰謀
一抹英挺的身影狠狠地闖進門來,她悄悄地收緊手中的布條,捏出了一手的虛汗。
“怎麽了?”
“沒,什麽,是我自己虛驚一場。”暮雪望着筆直站立在他面前的男子,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疑慮,“你怎麽過來了?”
“我正想內侍監那取些日用品,路過這裏有響動就進來看看。”西寧阡羽收回出鞘的短匕,緊繃心弦緩緩松下。
翩然轉過身,暮雪背對着他,手中的布條在舉手間輕易地落入了青色紗帳下的鈞瓷中,她翹起指尖,細細端詳着新染的淡粉豆蔻,心中的不安一掃而空。
“入宮這些日子你可有什麽不習慣?”
“不習慣的東西太多了,我甚至懷疑你在公報私仇。”他的嘴角咧開一絲調笑。
“我沒有這個癖好。”
她回過身,雪瑩的雙眸重新投放在他的身上,她發現雖然他換了一副容貌,卻依舊掩蓋不了眉宇間懾懾綻放的那股逼人的英奇,突然感覺他那一身墨色的內侍服和他高大飒爽的身段有些頹鹜與格格不入。
他的心莫名地跳動着,那種悸動和郁結感覺再度擁上心頭,他開口揮散停滞的氣流。
“我想如果你把我安排做你的近身侍衛會比較好些,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順地保護你的安全。”
“不行!”她果斷地回絕道,“我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武藝超群的侍衛,你以為月隐皇會察覺不到麽?這樣做太冒險了。”
他嘴邊的笑意更濃了,“原來你也會關心人……”
直白的抨擊湧進她的心頭,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靥瞬間泛紅,或許是因為被他點到了痛處,或許是因為從來也沒有人對她說過類似這樣的話語。
從來都沒有……
午後的空氣總是讓人的心悶氣短,整個房間好似浸泡在水中的牢籠,窒息的感覺繞上心頭。
“對了,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還是他先打破了詭異的沉默,“昨日月隐皇去清華殿接走了一個人。”
“是誰?”
“白若蝶。”
“她能得寵也不奇怪,畢竟她有個當侍郎的爹。”
“你不怕她找你麻煩,就像芙美人一樣。”突然他有些佩服她的冷靜。
“暫時她還沒那個閑工夫,因為白若蝶一得寵,首先對付我不是我,而是已經失了寵的芙美人。”
“芙美人已經失寵,還有必要對付她嗎?”
“女人之間的戰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我亡,你是不會懂的。”暮雪垂首低凝窗臺,午後的菊光灑進窗口,片片影影落下一室旖旎,可是她的心卻依舊寂寥如水。
“你回清華殿罷,這些日子你要密切注意一個人。”
“誰?”
“雲裳,相比白若蝶或是後宮其他妃嫔,她的存在對我更有威脅力。”
“好,我這就回去。”
他調轉過身,跨步走出了大殿,行走在蜿蜒的九曲長廊上,他的身影頹然停止,回首翹望,朱色的宮門沒入他的瞳孔,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讨厭這個讓他失去作為男人尊嚴的女人了,他明明可以擺脫她的控制,可是他卻依舊聽從她的安排,或許是她那一次在深夜裏痛苦啜泣在他的心中刻下了一道永不磨滅的痕跡……
夜幕四合,雎鸠宮中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