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正文完結
第九十五章 正文完結
溫宜修深深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十秒也沒有人接,最後自動挂斷。
溫宜修疑惑地看着屏幕,彈了彈煙蒂,轉身回了室內。
阮安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三點了。
溫宜修就在自己身邊安穩地睡着,皺着眉像是做了什麽噩夢。
阮安抹了把臉上的淚,輕輕地起身下床去廁所。
“怎麽醒了?”溫宜修被他的動靜驚醒,揉了揉眼支起半個身子問他。
阮安搖搖頭:“沒事兒,我去個廁所。”
溫宜修這才迷糊着又睡過去。
去完廁所回來,阮安心裏還是難受的要命,一擡頭又看見旁邊擺的貓窩,頓時悲從心來,一副霜打的茄子樣子。
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床,溫宜修又被他折騰醒,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身子。
“快睡吧安安。”他小聲說。
阮安嘆口氣,轉身面對着他,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阮安說:“我夢見橘子了,他說想吃烤魚……”
溫宜修在這才勉強忍着困意睜開了眼,揉揉他的頭發,把他整個地抱進自己懷裏:“別想了,節哀順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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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哼哧哼哧鼻子,忍住又要湧出來的淚水,往他懷裏蹭了蹭:“橘子下輩子一定會投胎個好人家的,對不對?”
“嗯。”溫宜修聲音很輕,像是睡夢裏的呓語。
阮安嘆了口氣,怎麽都睡不着了,索性便從床頭上摸出手機,想找住持問問情況。
橘子這回出來跟金毛同歸于盡,他知不知道?
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怎麽可能會讓他這麽做。
手指停在聊天界面許久,阮安還是沒問。
這麽晚了,老人家身子不好,估計早就睡了。
到了白天,阮安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卻沒打通。
他心生疑惑,想着還是要親自去山上一趟。
溫宜修不放心他,也跟着一起去的。
結果到了寺裏,卻被告知住持前幾日去就雲游四方了。
“那寺裏那個小橘貓,他也跟着去了嗎?”阮安心裏燃起一點希望來,急切地問。
小和尚搖搖頭:“那只橘貓昨天就沒了蹤影,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阮安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這下徹底熄滅了。
現在什麽都是明擺着的了,橘子趁住持不在寺裏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然後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溫宜修跟小和尚道了謝,攬着阮安的肩膀帶他離開了寺裏。
阮安現在沒有了昨日的失魂落魄,也不以淚洗面了,只是低着頭不發一言。
溫宜修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才好,索性留他一個人靜靜。
小白那裏也跟這兒的情況差差不多,邵浩言的情況比阮安嚴重多了,向溫宜修請了幾天假,一直在家喝酒。
不知道頹廢了多少時間,阮安才漸漸從橘子離開自己的巨大傷痛中走出來。
天氣越來越冷,快到要冬天了。
A市的冬天不怎麽下雪,阮安從小見過下雪的日子都屈指可數,對看雪這種事有一種莫名的執念。
溫阿姨打來電話,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過年,他們有點惦記小橙子了。
阮安聞言苦澀地笑了下,邵家父母并不知道小橙子已經去世了,還以為他現在跟着兩個爸爸吃香喝辣。
“前一陣子找到了他親生父母,已經被帶回去了。”溫宜修接過電話,解釋道。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溫阿姨的所有愉悅的話語都戛然而止,空氣仿佛有那麽一瞬間的凝固。
“啊……那……那就行。”溫阿姨笑了笑,“找到父母是好事嘛!嗨呀,人家親生父母肯定比你們這倆大老爺們會照顧嗎!這是好事,是好事啊!”
溫宜修嗯了一聲,勉強跟着他笑了笑。
回去的機票訂在臘月二十三,是早上的票。
阮安正睡的舒服,被鬧鐘從床上挖起來,惺忪這雙眼去洗漱,迎面撞上了溫宜修寬闊的胸膛。
“還沒醒啊?”溫宜修好笑地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晃了晃,“快點去洗漱,不然要誤機了。”
阮安起床氣上來,哼了一聲沒理他。
溫宜修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于是跟着他走進浴室,幫他擠好了牙膏遞過去。
阮安接過牙刷,不滿地抱怨:“幹什麽要訂早上的機票嘛!困死了!”
“安安乖,下午的票那不是沒搶到嘛!下次我一定多買點加速包,一定要讓我寶貝兒坐上下午的飛機。”
阮安把牙刷含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飛機平穩落地,溫宜修叫醒阮安,拉着他一起下了飛機。
阮安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溫宜修沒多想,幫他整理了下睡的有些亂糟糟的頭發。
“我好像夢見橘子了。”阮安說。“我夢見他穿着一身大紅的的棉襖,跟個年畫娃娃似的,可可愛了!”
溫宜**Y**Q**Z**W**5**C**O**M**修看到他眼裏流露出的悲傷,輕輕攬住他的肩:“安安要是想要孩子的話,我們可以再收養一個。”
阮安搖搖頭:“不是想要孩子,就是……有點想橘子了。”
溫宜修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鄉下的春節比城裏更有年味一些,臘月二十三的時候就要開始準備年貨了。
S市的傳統,還要自己蒸饅頭炸丸子什麽的,家家戶戶如此,熱鬧非凡。
阮安跟着溫宜修學了半天,也沒學會怎麽燒鍋。
還是那種老式的竈臺。
“安安去幫你爸處理帶魚吧,我來就行。”溫阿姨苦笑不得地看着被嗆地址咳嗽的阮安,揮揮手趕他。
阮安眨眨眼,又咳了幾聲,最終還是灰溜溜地離開了廚房。
算了算了,這不是我該呆的地方。
溫宜修跟同學出去喝酒還沒回來,阮安本來也想厚着臉皮跟他一起去,可一想那全是他的初中同學什麽的,自己一個都不認識,去了着實尴尬。
溫叔叔撸着袖子在清洗帶魚,阮安好奇地搬了個馬紮湊到他身邊:“爸,教教我行不行,我實在是沒事幹。”
溫叔叔朗聲大笑起來,倒是把阮安給鬧了個大紅臉。
索性在阮安眼裏,這項工作比燒鍋不知道簡單了多少倍,他上手很快。
因為要炸丸子什麽的,所以中午飯就沒人去刻意準備了。
阮安跟着吃了頭一鍋的丸子,客觀評價:“有點鹹。”
溫阿姨白了溫叔叔一眼,說:“鹹就對了,這才正好說明是出自你爸的手筆。”
溫叔叔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阮安拿個碗端了半碗酥脆的小丸子,坐在太陽底下一口一個,嘎嘣脆。
就是有點燙嘴。
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阮安把手随手往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掏出手機接通了。
是溫宜修的手機號,但接通了卻不是他本人,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喂?你老公喝醉了,你來接一下他可以嗎?”
阮安心裏暗暗地抱怨他喝酒沒個節制,但還是仔細問了地址,準備去接他。
他不會開車,只能騎着家裏的電動車去。
所幸地方不遠,就在鎮上一家小飯館裏,去的人也不多。
阮安到的時候就看到他一灘爛泥一樣癱在椅子上,周圍的同學基本已經走光了。
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剃着板寸的高大男人,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
阮安有點怕他。
“你好……我是溫宜修的……家屬,那我先把他帶走了啊,麻煩您替我照顧他了。”
板寸男笑着揮揮手:“哎呀這有什麽,當初上學的時候,我們可是最鐵的哥們!”
“是嗎?那挺好。”阮安笑着跟他客套。
誰知他這副禮貌的樣子卻被板寸男誤解了,以為他對溫宜修的初中很感興趣。
于是硬生生地拉着他聊了兩三個小時的光輝歲月。
阮安一開始還覺得有趣,可正常人誰能耐得住一直聽他講那麽長時間啊?!
“那個……我們先回去了,豪哥再見。”溫宜修的酒都醒了打半,看他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于是忍不住開口救阮安于水火之中。
阮安這才得以讓自己的耳朵逃過一劫。
“他就是有些話痨,人不錯的。”出去後見他一直在皺眉,溫宜修忍不住解釋道,“沒有惡意的。”
阮安點點頭:“我知道。我是有點擔心,這麽暗的天色,我車技可能不太行。”
溫宜修擡頭看去,确實已經快要黑天了。
冬天本來就黑的早,又在這兒聽那大哥說了半天單口相聲,出來的時候自然不早了已經。
阮安嘆了口氣:“上來吧,我開慢點,反正這車好像前面有燈。”
溫宜修笑着捏了捏他的臉:“開慢點。”
“嗯,我知道。”
阮安确實開的很慢,但到村口的時候,還是被突然竄出來的什麽東西吓了一跳。
是個小孩,戴着帽子包的嚴實,不知道是誰家的熊孩子,不在家好好吃飯,非要往街上跑。
“慢點哎小孩!”阮安停下車子,虎着臉訓他。
小孩摘下帽子,擡起臉對他笑了笑:
“麻麻!是我!”
阮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這小孩确實跟小橙子長得一模一樣。
阮安鼻子有些酸,下了車上去抱住他:“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死了嗎?”
“哎呀我早就給你說了嘛!貓貓有九條命嘛!”
阮安愣了一下,把他抱的更緊了些。
溫宜修也從車上下來,伸手把這一大一小攬進了自己懷裏。
“以後可不要吓唬你爸爸了,他當時可哭了好久呢!”溫宜修拍了拍小橙子的頭,笑着說。
小橘子重重地點點頭。
阮安心裏暖融融的,心裏是從沒有過的滿足。
愛的人都還在,這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