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回
黃昏過後,月出東山,洗漱過後的葉簫竺抱了被子去塌上,無所事事的張雲雷見狀奇道"你不跟我睡?"
他倒不是想占她便宜,只是好奇,兩人既是夫妻,為何要分床睡?
淡定的葉簫竺只以太醫交待的要他清心寡欲為借口,堵了他的疑惑。
想了想,張雲雷起身來到塌上坐下,"既然這樣,你去睡床罷!"
那怎麽成?"您是王爺,不可将就。"
"你是女人,男人就該将就女人!"
他随口一說的一句話,卻令葉簫竺震驚不已,成親一年來,王爺從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會像寵愛丁紫媛一樣來将就她。
更何況他本就是尊貴的王爺,所有人都得順着他,以他為先,而今日,失憶的他,竟會說出這樣反常的話,實在匪夷所思。
不過他醒來後一直很反常,葉簫竺也只當他是腦袋摔壞才會不正常,等他恢複了記憶大約就會回歸原來的性情。
見她目光愣怔,張雲雷湊近她,笑得不懷好意,"還是說,你想陪着我一起睡在塌上?"
葉簫竺聞聲擡眸,見他離自己這麽近,且一臉壞笑,心下慌亂的她趕忙起身遠離他!
"不!王爺既然想睡,我就讓給你好了!"說着,她快步回到斜對面的床邊。
瞧她宛若驚弓之鳥的模樣,張雲雷就想笑!
人世間最尴尬的事莫過于,當男人講了一個很黃的笑話去逗妹紙,期待看到她羞澀捂臉說讨厭的模樣時,妹紙卻哈哈大笑,接着講了一個更黃更暴力的笑話來反撩!
還好,葉簫竺是窘迫的,淑女佳人果然更能撩撥男人的興趣!
看她拉了紗帳直接躺下,他又問,"哎,你睡覺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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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脫,我……"一時間找不到借口的葉簫竺瞎扯道"我冷!"
"冷啊?"大夏天的說冷?确定不是在逗我?感覺被當作智障的張雲雷故意逗她,"本王可以給你暖被窩。"
"不必!"葉簫竺慌忙拒絕,"我有被子!天色不早了,王爺快休息,我也要睡了!"
道罷,葉簫竺翻身躺着,不再言語。
張雲雷應了一聲,随口說了句"晚安"。
葉簫竺不明白晚安是什麽意思,不知他為何要這樣說,卻也不想再問,閉眸睡去。
躺在塌上,周遭一片安靜,偶爾有蟲鳴聲低低回響着,張雲雷又是輾轉難眠,身為橫漂的他,滿心渴望着能在電視劇裏多露露臉,說不定就被哪個導演發現,挖去做男主角了呢!
在兩三部電視劇裏跑了龍套的他也算幸運,這次居然被選中,演個有兩三集戲份的配角王爺,即便是配角,他也想将角色演的活起來,只因他聽身邊很多女生說過,她們很多人都是配角控!只要長相帥氣演得好,配角也會有粉絲!
猶記得被刺殺是他最後一場戲,戲裏的王爺按設定是真的被刺死了的!可是馬車突然失控,驚險之際,他在跳下來時,不知碰到了什麽就暈了過去,而醒來後,橫店不見了,導演不見了,北京不見了!21世紀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他根本不知年代的大堯國!
到底是誰在玩兒他?他為什麽會穿越?怎樣才能回歸現代呢?那個管家李有材,又說他正被許多人盯着要殺他?究竟是誰要刺殺這個真正的王爺?難道他穿越後還要替他受死嗎?
一連串的問題困擾着他,令他身心壓抑,好在是身邊這個女人雖然悶了點兒,倒也對他誠心實意,但那個叫媛媛的,就有點做作了!真不是他的菜!
思來想去,摸不着頭緒,他也只能暫且借用這王爺的身份生存下去,凡事總有前因後果,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一一所有謎題!
胡思亂想着,不知何時他才睡着,半夜,被尿憋醒的他爬了起來,想去茅房又太遠,外頭黑漆漆的,又不熟悉,他也不好亂跑,找了一圈,屋裏好像有夜壺,
可這葉簫竺還睡在屋裏,他在這兒呼啦啦的不大合适吧?萬一被她聽到,那可真是尴了個尬!
最後他只能打門,跑到院中,在一棵大樹旁悄悄解決後,終于身心暢快地繼續回屋睡了!
哪料第二天,還在睡夢中的他被院中糟雜的聲音吵醒,即便醒了,他也不願睜眼,還想再眯會兒,隐約聽到好似是葉簫竺的聲音,在外面詢問,是誰将她的建蘭弄死了。
丫鬟寧心不知,好奇猜測着,"會不會……是曬死了?"
"不可能!"葉簫竺記得很清楚,"每天醒來我都會親自将它抱回房,傍晚再搬出來放在大樹下,昨日它還好好的,怎麽之間就蔫兒了?"
迷糊的張雲雷一聽這話,瞬間一個激靈!不會是他的小便,把花燒死了吧?
天那麽黑,他也不曉得樹下有花啊!腫麽破?既是他的錯,要不要承認呢?難道要他告訴她
愛妃,是本王的聖水把你的花兒熏死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将葉簫竺喚進來,告訴她真相,不就一盆蘭花嘛!他是王爺哎,還能賠不起了?
葉簫竺聽罷後,不可思議地盯着他!她的蘭花要是被曬死也就罷了,居然死得這麽憋屈,也太冤了些!她能說什麽呢?埋怨王爺?她的花能活過來嗎?
見她神色不悅,趴在塌上的張雲雷只道改日再給她尋一盆更好的,她卻神色黯然,"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怎的沒有?名貴的蘭花多得是!建蘭很普通好吧?"
此他非彼它,他不懂,她也懶得解釋。沒再接他的話,葉簫竺黯然轉了身出去。
張雲雷總覺得她的背影很落寞,是錯覺麽?一盆蘭花而已,至于麽?
以前的他天天夜裏玩手機,第二天能睡到大中午,除非有戲拍,否則絕不起來,昨晚的他沒有手機可以玩,睡得比以往早很多,可是醒了依舊不想起來,懶惰的身子跟不上清醒的意識。
過了會子,葉簫竺喚他起來用朝食,他驚了一跳,"我又不是狗,為什麽要吃屎?"
"是朝食,食物的食!早晨的食物!"耐心解釋了一遍,葉簫竺忍不住道"王爺想哪兒去了?"
"說早餐不就行了嘛!還朝食!"張雲雷心想古人說話真繞口!
當下趴在那兒不願起來,"不餓不吃要睡覺,別打岔!"
"您還在病中,不用膳食越發沒精神,若是不想下床,要不我端來給您喂?"
還有這待遇?那敢情好!張雲雷一轱辘爬了起來,又覺少了點什麽,"我想刷牙,你們有沒有牙刷?"
遲疑的問出這句話,他有些後悔,猜想肯定沒有!沒想到葉簫竺居然點了點頭,說有刷牙子,還讓丫鬟素芳去拿。
"這都有?不錯啊!"正在張雲雷喜出望外之際,素芳呈上的牙刷令他笑容頓僵,默默地問候了一聲二大爺,這特麽是什麽?
一根骨制的手柄,上面有些毛,又短又硬,難道這就是牙刷的原型?
見他目光嫌棄,葉簫竺不明所以,"這就是刷牙子,哪裏不對麽?"
"對對!"張雲雷呵呵一笑,比哭都難看,算了将就點吧!簡易總比沒有強!于是拿了這刷牙子,勉強刷牙漱口,好歹比剛才清新許多。
素芳又巾帕給他擦臉擦手,張雲雷很不習慣,"毛巾擦的臉幹淨嗎?那不叫洗好吧?"說着,自己去水盆處洗了把臉。
素芳莫名其妙,葉簫竺示意不用理他。這一番刷牙洗臉攪得他也睡不着,只好随她出去喝粥。
飯桌上,好奇的張雲雷問她,"哎,那個牙刷,上面是什麽毛啊?"
他突然覺得古人也很有智慧啊!現代再先進,還不是踩着古人的步伐?
"鬃毛。"
葉簫竺才道罷,毫無心理準備的張雲雷突然就噴出了一口粥!難以置信的反問,"毛?"他忽然覺得胃裏在翻江倒海!
一直都是鬃毛啊,葉簫竺不明白他為何大驚小怪,"王爺以往也用這個,有什麽奇怪的麽?"連日常習慣也不記得麽?
"沒什麽,"不想總被懷疑,張雲雷借口打岔道"那個……粥裏有銀耳,不喜歡。"
"哦。"葉簫竺随即交待丫鬟,讓她跟後廚交待,莫再放銀耳。
勉強吃完,那管家李有材過來請安,問他身體如何,"王爺若覺好點兒,奴才帶您四處走走,指不定能找回些記憶!"
明知找不回來,但他既然得住這兒,熟悉一下環境也是應該,于是答應同去。
一路上,李有材為他介紹着王府的各處,住着何人,張雲雷一一記下,才知這王爺還有個弟弟叫梁延彬,兩個妹妹,一個叫梁夏至,一個叫梁彥曉。
轉了一圈,李有材問他可有想起什麽,張雲雷搖搖頭,似真半假,"好像有些印象,又記不太清楚。"
"有印象就好!"李有材可是抱着很大希望,"王爺得趕快恢複,才能守住咱們誠王府,守住老王爺應得的江山啊!
現下有許多拜訪之人,皆被我擋住,為的就是不想讓王爺露餡兒,陳國使臣已被關押受審,陳國三皇子亦被,皇上已派人與陳國國君交涉,誓必要他們給個說法,
若然無果,那惟有開戰!如此一來,王爺您辛辛苦苦的和談又付之東流,實在可惜!"
張雲雷雖然才來,并未參與,但聽他這麽說,突覺漏洞百出,
"你說陳國使臣此次過來正是為了和談,為表誠意,還由他們的皇子親自前來?"
"正是!"
"這樣看來,他們也是有心求和,真想對我行刺,大可一早準備,又怎會在和談之後再反過來殺我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哎呀!他家王爺失憶後還是一樣精明,一語道破!李有材贊道"王爺說的是!陳國使臣這樣做,無疑是死路一條!誰會傻得将自己推上絕路呢?
所以奴才懷疑,這裏面大有文章!必然還有第三方勢力!要麽合謀,要麽陷害!"
張雲雷也是看多了電視,随口瞎猜,沒想到會與李有材的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