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繼續堅持不懈求收藏!握拳; (1)
還有,可不可以不要養肥呀,我會每天多更一點的!
5、兔子餐盤
剛關上門,從旁就轉出四只兔玩偶;
紅眼睛的主人說話了。
“媽媽,你終于找到我了?”小女孩的聲音從抽屜裏響起來,又自我否定道,“你不是媽媽,是那個姐姐。”
班茗僵在原地,還沒想出應對方法,樓梯口就傳來小辮子大聲的問話:“劉禹姐你怎麽上來了?”
小女孩看出班茗想走的心思,掩藏在黑發下面的聲線冷下去:“你要走?”
班茗後背冷汗直冒,他心思急轉:“小姑娘,媽媽在外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
小女孩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門口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已經來不及了。
班茗一咬牙,忽略螞蟻的觸感,伸手一個用力就把小女孩拉了出來。
小女孩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驚呆之下任由班茗拉着她從抽屜裏出來,又一直跑出屋子。
劉禹剛從樓梯口上來,一見此景便停住步子,死死地看着班茗手裏的小女孩。
班茗松手,把小姑娘往前推了推。
小姑娘腳像是釘在了地面上,非但沒被推動,反倒嗒嗒嗒跑到班茗身後,從他後面探出了小小的黑黑的腦袋看着劉禹,愣是用紅眼睛表現出了羞怯。
劉禹眼眶紅了,她謹慎地向前移動半步:“小晴,是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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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在班茗身後瑟縮了一下:“我不認識你。”
劉禹好像沒有料到這個回答,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小姑娘又竄回了屋子裏,嘭地關上了門。
劉禹手足無措。
班茗覺得沒自己什麽事兒了,盡量降低存在感想越過劉禹下樓。
“東西給我。”劉禹可能是心累到懶得動,頭顱直接從脖子處轉了過來。
班茗哦了一聲,掏出了日記本。
她又把手拉長了接過本子,頭轉回去,像是自閉了。
班茗悄悄向邱童舟和小辮子那邊移動。
劉禹沒再理他們,于是三人盡量自然地下樓。
等到了一樓,小辮子終于憋不住問:“不是,既然她姑娘就在0304,她怎麽會一直找不到?”
班茗:“要麽是那屋子她進不去,要麽是她以為她女兒早沒了。”
三人進到餐廳找了空位坐下。
柳月徹底和眼鏡男分開坐了,眼鏡男的臉色差到一眼就能看出來。
十一點,船長準時出現在餐廳給大家上菜,不過等船長走了之後,沒有人動飯菜。
柳月摩挲着紅指甲,第一個開口:“餘杏,昨天你換的座位,今天該解釋解釋了吧?”
眼鏡男餘杏低頭看着自己的餐盤:“當時我換座位是因為氣氛尴尬,不然真的新人一桌老玩家一桌……”
小辮子不耐煩:“沒人想聽你到底動機是什麽,就問你知不知道那小男孩觸發了什麽死亡條件,不然以後就別吃飯了,餓着吧。”
餘杏自問自己這次明明做的并不明顯,憑什麽所有人都這麽篤定……該不會是那個婆娘大嘴巴到處說吧?
他陰鹜地瞟了柳月一眼,心裏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餘杏只能實話實說:“你們把自己座位配套的餐盤拿起來,誰的餐盤背面有兔子頭符號這回就輪到誰了。”
班茗恍然大悟。其實這個餐具從一開始就不對勁,平常一套餐具是餐盤加瓷碗加瓷杯加玻璃杯,這兒的只有餐盤和礦泉水。
上次去情侶男生的座位搜尋,是他吃過飯之後。當時餐盤上全是吐的魚刺蟹殼和湯汁殘羹,班茗下意識只是将餐盤舉起來看了餐桌,沒把盤子翻過去看背面。
小辮子爆了句粗口,班茗湊過去一看,盤底非常不顯眼的地方印着個粉粉嫩嫩的兔子頭。
班茗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我的餐盤分一半給你用。”
“我,我也有。”新人妹子出聲。
衆人一聽,看到小辮子抽中兔子沒再查看自己餐盤的人趕忙都翻過來看自己的盤子。
班茗也很幸運的中獎了。
“這次有兔子标志的人有四個。”柳月掖掖頭發,“和甲板上兔玩偶的數量相等,也和在船上沒的人數加上船長相等。”
情侶妹子少見地發表了看法:“不對呀,還有一個人到現在還沒來呢,遲到了和昨天那兩個人的下場一樣吧?那應該是沒了五個人才對。”
沒等小辮子告知衆人劉禹的身份,另一個新人妹子卻找到了另一個合理的說法:“昨天中午的時候已經沒了兩個人了,但是兔子餐具也只有一個。它應該是計算十一點之前的人數,遲到的人沒的時間肯定是歸到十一點之後的。”
不過很明顯,如果人數繼續增加,遲早有一天要面臨餓死或者和情侶男生一樣的下場。
最後抽到兔子餐盤的人都各自找了人湊合用一個餐盤,這餐也是草草就結束了。
班茗回到屋裏,整理了一下思路。很明顯船長、劉禹、小姑娘是一家人,劉禹很少和家人團聚,喜歡男裝。
一家人的感情都不錯,船長卧室那麽幹淨,很明顯劉禹會為船長打掃卧室;
小姑娘因為他長得像媽媽就不再下手;
船長也對他別有關注。但是船長看不見劉禹,劉禹也沒法跟船長交流,甚至都見不到自己的女兒。
小姑娘和船長的狀态一樣,都是爬滿了螞蟻。小姑娘對客人有着強烈的恨,船長……雖然不明顯,但是偶爾也會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小姑娘一直和父親待在船上,那麽當年應該是船上的客人對他們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導致兩人喪命。
死亡條件分別是遲到、兔子餐具和遇到林子裏的小姑娘。除了兔子餐具之外都是他們自己動手。
兔子餐具……
“還記得半夜的撕咬和吞咽聲嗎?”邱童舟打斷班茗的沉思。
班茗擡頭。
邱童舟的聲音很輕:“其實,我覺得和昨天晚餐時候那個男生自己吃東西的聲音很像,只是在黑夜中聽着格外清晰。”
班茗:“你的意思是他一邊嚎叫一邊吃自己?”
他緩慢皺起眉:“雖然沒能看到屍體,但是我覺得不是。”
邱童舟靠到床頭伸開腿:“如果是晚餐的時候就吃掉了,只是有延遲呢?方式不重要。”
班茗抓住重點:“所以這不是船長那類的東西動的手。”
邱童舟曲起膝蓋,把手搭在上面:“我們來講一個故事。”
“當年,有一艘叫兔小姐號的游輪上爆發了一場神奇的「瘟疫」,而這種「瘟疫」的受感染特征就是暴飲暴食,發病時全身的血肉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一口口吃掉一樣,最後死亡。”
“瘟疫能夠傳染,而且沒有隔離方法,船上得病的人越來越多,而游輪馬上就要靠岸了。”
“船長當機立斷決定更改航線,繼續在海上漂着,防止将它帶上陸地。”
“船上的游客發現唯一脫離這個游輪的方法被船長切斷了,于是發生了,他們失去理智,将船長和他的女兒啃食殆盡,最後扔到0304裏面等着腐臭發爛,長滿螞蟻。”
邱童舟偏頭:“這個故事怎麽樣?”
班茗:“那死在游輪上的游客呢?”
邱童舟豎起拇指,倒過來,往下一指:“海下的船艙裏。”
對啊,現代游輪的吃水線大概占船體的四分之一。但是一般發動機都是安在吃水線以下,客房一般都在水上二層以上,所以班茗一直下意識認為水下沒有房間。
但水下是可以有空間的。
班茗的眼睛亮亮的:“不知道今天還要不要參觀景點,趕緊趁着參觀之前找找往下的通道吧。”
邱童舟搖頭:“不用,要那麽容易找早就被人找到了。”
“要麽是樓梯在特殊地點,要麽是特殊時間樓梯才會出現。”班茗舔舔嘴唇,“船長卧室?夜晚?”
邱童舟頓了一下,直起身子:“有道理,去一趟船長卧室吧。”
班茗:“你有鑰匙?”
邱童舟忽然有些詭異地笑了笑:“小辮子鎖門之後我順走了。”
班茗吐槽,順走是不可能順走的,只能是小辮子放水了。
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班茗剛好看到眼鏡男進了廚房,沒怎麽放在心上,倒是邱童舟說了句:“小心點他。”
兩人成功進到了船長卧室,班茗在外面放風,邱童舟進去找。
沒過多久,班茗聽到甲板上傳來紛雜的腳步聲,趕忙在門上敲了兩下。
邱童舟麻利地幾步邁出來,反手鎖上了門。
剛把鑰匙放進兜裏,從甲板拐角轉過來四個巨大的兔玩偶。
班茗和邱童舟臉不紅心不跳。
領頭的兔玩偶歪頭看了看兩個人,又向自己卧室的方向微微轉頭,最終只是像昨天一樣變成了船長:“參觀景點的時間到了,下船吧。”
班茗等着再次去到湖邊,一睜眼卻發現自己到了一處殘骸遍地的戰場廢墟。
這裏依舊是一個人都沒有、四處依舊是大到看不到邊際,殘破的房屋頂豎直插在戰車上,廢棄的武器半截長在垃圾堆裏半截不知所蹤。
作者有話說:
明天更新五章,會結束第一個小副本嗷!
前五章埋下的線索會在明天解開滴,不要放棄我!奮鬥式握拳。
6、地下一層
——過去的游客睜開了眼睛——
站在廢墟中央,班茗的心頭掠過巨大的蒼涼感,肩膀一陣劇痛。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肩膀處全是鮮血,胳膊已經失去了知覺。
他的肩膀被子彈洞穿了。
按理來說,這種程度的痛覺不會只是這麽輕松,但現在班茗意識清醒,甚至感覺肩膀只是骨折了而已。
他渾渾噩噩地在殘骸中轉圈,覺得有什麽人在等着自己,自己不能在這裏倒下。
對了,有個東西……有個東西。
他踉跄奔到一處坍塌的房屋前,發瘋一樣開始挖掘,十指流血也沒有感覺。最終她看到了一點槍柄,顫抖着、小心翼翼拿出了它。
這把已經碎的差不多了,她将槍身幾把分離開,看到了裏面的紙條。
紙條上是一行狂放的字跡:放心去前線吧,我等你一輩子。結尾畫了一個她最愛的小兔子标志。
她把紙條讀來讀去,坐在那裏發呆一樣愣愣看着這張字條,直到班茗猝不及防地回到了餐桌旁,才大夢初醒一樣回過神來。
小辮子數了數人數:“那倆新人妹子都沒了,只剩七個人了。”
劉禹從上午遇見了小姑娘之後今天就沒有再出現過。
他拿胳膊肘拐班茗,做出一副同病相憐的表情:“咱倆現在是碩果僅存的新人了啊。”
班茗還恍惚着,下意識點點頭。
七個人簡單交流了信息,除了柳月之外的五位男士都表示,他們在廢墟裏繞了好幾圈也什麽沒發現,班茗也跟着表示自己沒什麽發現。
柳月又掏出了煙:“老娘這回差點栽了。”
她啪地按下打火機,把煙頭湊上去點燃,吸了好大一口,方才疲憊地吐出來:“這家夥是個女的,也專坑女的。”
“這廢墟應該是那誰……”柳月夾着煙點點小辮子,“你吃完午飯跟我說的那個劉禹死的地方。”
“老娘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不是劉禹,就躺在那兒等死。”
柳月吐出一口煙圈:“那倆估計也是這麽沒的。”
她沒說自己脫身的方法,但在場的都知道這種事情沒必要問,也問不出來。
柳月心情煩躁得很,就聽刷新到他旁邊座位的眼鏡男嘟囔:“我都說了新人沒幾個能活下來的,要不是拿他做個試驗,說不定沒的人更多。”
柳月的額角突突跳起來,她冷冷回應:“我當初帶你的時候就跟你說了,不動手是我的原則,今晚我去小情侶那屋睡,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她這話完全沒刻意降低音量,被所有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眼鏡男迎着衆人震驚的視線,尴尬地憋了半天,想罵又不敢,最後一推桌子站起來,态度很不好地踢了腳椅子:“你們自己吃吧。”
沒有人對這個插曲發表看法,大家都漠不關心地拿起了餐具。一時間又只能聽到瓷器輕輕碰撞的聲音。
班茗覺得自己得益于自己的長相,簡直就和開了挂一樣。他悄悄把手心裏從廢墟帶回來的紙條塞進了兜裏。
晚飯沒有兔子标志的餐盤,也沒人暴飲暴食,一桌老狐貍平和地吃完了晚飯,各自回房。
班茗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面朝天花板愣了會兒神,随口道:“劉禹之所以找不到女兒,恐怕是因為拿不了那鑰匙吧,所以才讓小辮子去拿。”
邱童舟:“有理。”
班茗收攏思緒,組織了一下語言,一五一十道出了下午的遭遇。
“我自問如果我是柳月,也要交代在那兒了。”班茗拍拍胸口,“我下午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誰。”
“老玩家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
邱童舟自上而下地凝視着班茗,忽然輕輕說了句:“幸好。”
班茗眼睫微顫,沒說話。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覺得別扭。
氣氛一時間有點尴尬。
邱童舟咳嗽:“晚上去找通往水下的路?”
班茗心情還有點受劉禹的影響,積極性不是很高,但他知道這時候不能耽擱:“好。”
床的外側被班茗占去了,邱童舟跨到裏側:“睡吧,到時候我叫你。”
班茗放心地抱着被子蹭了蹭,沒過多久呼吸就平穩而規律了。
班茗又夢到了那一片廢墟。他像是被困在了裏面,日複一日地繞着圈。
有人在等他,他必須離開這個地方,但是他找不到回去的路。
有一天他看到遠方有黑色的霧氣,他知道沖着那裏走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了。
霧氣裏傳來一聲聲呼喚。
“班茗,班茗。”
班茗猛地睜開眼,情緒剛穩定下來,就奇怪地發現屋門開了一條縫。
少量月光從過道對面的落地窗灑進來,映出地面上長長的黑影。
班茗身體一冷,順着黑影往近處一瞧,就看見一個巨大兔形狀的黑影站在床邊,大大的兔頭垂下來,紅眼睛和他的鼻尖隔了不到半米。
邱童舟用氣聲急急道:“你的紙條呢?”
班茗眼看着兔子慢慢張開嘴,趕緊從枕頭底下抽出完好的紙條,往上一遞。
兔子不出所料地定住。
它也沒接紙條,合上嘴巴原地發了會兒呆,轉身邁着遲緩而笨重的步伐走了。
班茗虛脫地癱回了床上,一時無法言語。
邱童舟面容冷峻,他從班茗身上跨出去,開始在房裏翻找着什麽東西。
班茗靈光一閃,不可置信地坐起來:“不會是眼鏡男從廚房裏拿了兔子餐盤扔到了咱們屋吧?”
班茗還沒說完,邱童舟就從床底下找出來一個兔子餐盤:“跟上。”
班茗也是真的生氣,他大概猜出了邱童舟想做什麽,沒二話就下了床。
兩人從樓梯口往下望,等到兔玩偶消失在甲板轉角,立馬輕手輕腳地下樓梯。
兩人下了一層,班茗餘光注意到了什麽,拉住直奔0103的邱童舟。
樓梯還在向下延伸。
看來确實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通往水下的樓梯。
邱童舟拍拍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班茗站在原地,等邱童舟悄悄從門縫底下把兔子餐盤滑進去,一起繼續往下走。
“去哪兒?”女聲從背後飄過來。
班茗狠狠地打了個激靈,但好歹聽出來是柳月的音色,無奈轉身:“下樓啊。”
柳月靠在牆上,對着邱童舟翻了個白眼:“不夠意思啊,也不叫上我。”
咦,他倆之前就認識啊。班茗才察覺出問題。對哦,怪不得當初他聽牆角被柳月發現之後,只有他和柳月互相介紹了,邱童舟卻沒有說名字。
邱童舟:“你不自己來了嗎。”
柳月撇嘴:“這性質可不一樣,太不夠意思了。”
班茗反唇相譏:“你不也沒叫上我們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柳月裝作沒聽見,哎呀了一下:“快走,那兔玩偶又要過來了。”
過道盡頭通向甲板的門已經顯現出了兔子的巨大影子,三人趕忙向下走了幾階臺階。
柳月完全沒表示出對兔玩偶「又」過來的好奇,像是知道了邱童舟把兔子餐盤滑進了眼鏡男房間的事。班茗不得不嘆服她的能力。
班茗想看看結果如何,往上探探頭,結果被邱童舟壓了回去:“走吧。”
樓梯底層是一扇木門,沒落鎖。
邱童舟走在最前面,順手就推開了。
門毫無障礙地向兩邊滑開。
入眼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隐隐傳來音樂聲與喧嘩聲。
走廊的長度和這艘小游輪十分不匹配,至少是船身的兩倍。
柳月在門前站住了,她皺眉:“這地方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班茗側耳傾聽:“裏面聽着像是在舉辦舞會。”
邱童舟:“來都來了,看情況不對勁就跑得快點吧。”
柳月沒反駁。
三人謹慎地沿着走廊往前走,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到了走廊盡頭要左拐。
轉過彎後豁然開朗。
這裏和游輪一樓餐廳很像,但是地上鋪着波斯地毯,頭頂墜着黃金吊燈,餐布四角鑲着沉甸甸的鑽石,一副中世紀貴族的裝飾。
餐桌間穿梭着數十名游客,無論男女都着裝奢華正式,但是這些游客卻只是随着不知哪裏放着的音樂走來走去。
游客們都有個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兔子頭。
一個游客看到了三人,所有游客立馬仿佛共用一個眼睛一般全部扭螺旋似得精準對上三人。
邱童舟小聲:“跑。”
班茗還不像邱童舟和柳月這樣練出了對危險的直覺,聽了這話拔腿就跑的時候才發現柳月踩着高跟已經竄出去很遠了。
班茗沿着走廊狂奔,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他們與兔子游客的距離飛速拉近着。
柳月在前面大爆粗口,原地剎閘。
班茗擡頭一瞧,就看見巨型兔玩偶站在木門正中央,把去路擋得是結結實實。
作者有話說:
今天依舊更五章!奮鬥.jpg
7、收束
——劉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邱童舟和班茗也快到門口了,他朝柳月吼:“別愣着!”
柳月一咬牙,愣是從兔玩偶和門框之間擠了過去。兔玩偶也就任她擠,巋然不動。
邱童舟和班茗離身後的兔子們就差了不到半步,根本來不及停下擠過去。孰料兔玩偶卻側身,莫名紳士地讓開了門。
柳月氣得大罵:“你這兔子怎麽看碟下菜呢?老子擠得那麽辛苦也不見您兔老挪一挪窩,到這兒就勤快了?”
班茗驚魂甫定喘着氣:“還說別人,剛才一聲不吭就飛奔的人是誰?”
柳月選擇性無視,盯着走廊裏的情形摩挲着下巴:“這些兔子游客很怕船長呢。”
班茗皺眉:“船長是不是進不去這個木門?”
兔玩偶還在門前站着,兔游客也忌憚地站在走廊裏,似乎很怕兔玩偶的樣子。
沒過多久,兔游客裏一個穿着西裝的男士開始指着兔玩偶咯咯譏笑,笑聲像瘟疫一樣瞬間在人群裏蔓延開來。
游客們放肆地刺耳嘲笑,兔玩偶卻像是完全聽不見,只靜靜站在門前絲毫不動。
游客們不到十分鐘就笑累了,他們輕蔑地轉身,踱着悠閑的步子消失在走廊盡頭。
兔玩偶卻還一動不動站在門口。
柳月突然嘆了口氣,不再觀望,擺擺手走上臺階:“沒意思,回去睡覺了。”
事情到此結束。第二天除了意料之中地在0103發現了眼鏡男的屍體,幾乎毫無進展。下午也沒有景點可以參觀了。
晚上僅剩的六名玩家提前半個小時聚在餐廳。
柳月把關于劉禹的事情和昨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末了總結:“今天什麽進展都沒有,應該是線索都給完了,到了拼圖的時候。難得這會兒還剩這麽多人,感謝溫柔的船長叔叔。”
“鑒于這裏有兩個新人,我就稍微講一講游戲規則。”
“副本一共分成三類,一類是故事型副本,一類是生存型副本,最後一類是不定型副本。故事型副本出現的概率最大,其次是生存型副本。”
“咱們現在所在的副本就是典型的故事型副本。”
“這種副本只有一個破解方法。”
柳月勾出一個做作而妩媚的笑容,陶醉道:“那就是——end the story。”
小辮子無語:“姐姐,能不能好好說話,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柳月啧了一聲:“真是的,你這個藝術細胞都對不起你腦後的小辮子。”
一旁長相清秀的校服男生可能是受不了柳月,開口插話:“直白地說,我們要消滅這個副本起支撐作用的執念。可以選擇幹掉執念載體,也可以選擇幫助執念載體完成執念。”
小辮子鼓掌:“好!”
沒人接他的茬。
班茗:“這麽說來,這個副本确實是圍繞着船長一家與游客們的矛盾展開的。”
清秀男生贊同:“對,典型的仇因執念,模板題了。”
小辮子:“那這麽說,最後不是讓游客們幹掉船長,就是讓船長幹掉游客們喽?”
班茗皺眉:“但是現在船長去不到那邊,那些游客也不像能對付船長的樣子。”
衆人陷入難題,一時沉默。
邱童舟突然開口:“不是船長,而是船長一家。”
小辮子一個響指:“對啊,劉禹姐。”
班茗還是皺着眉:“劉禹0304的鑰匙都拿不到,小姑娘一直被困在抽屜裏,她倆也受游客對船長的制約,進不去走廊吧。”
邱童舟:“我懷疑這只是一個暈染效果。游客并沒有見過劉禹,也不會特別恨小姑娘,他們主要防備和憎恨的對象是船長。”
“但是游客對船長的類似詛咒一樣的東西附着在了兔玩偶服裝上,不論是船長出于愛意也好、劉禹出于本能的驅使也好,存放兔玩偶服裝的0304成為了劉禹進不去的房間。”
小辮子:“如果游客忌憚的對象不是她的話,那她能對游客造成傷害嗎?”
柳月微笑起來:“永遠不要低估那些為了愛而不肯輪回的靈魂的力量。”
清秀男生點頭:“更何況游客并不知道船長有個妻子,也沒有見過這個妻子,更不知道妻子也在這艘船上。所以他們不會對此有所防備。”
小辮子:“而且不知道他妻子還是個兵,戰死沙場。”小辮子心裏清楚,第二個「景點」——也就是廢墟,是将衆人帶到了劉禹犧牲的地點。
班茗輕松地抻了個懶腰:“來吧,和劉禹交情最長,同床共枕的那位,去找找她?”
邱童舟提醒:“快到晚飯時間了。”
小辮子本來覺得出本在即,喜形于色地站起身,一聽這話,又大驚失色地坐回去:“我說兄弟你這是想害死我啊。”
班茗無辜:“我本來就是随口一說嘛,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會同意,還行動這麽迅速。”
他的尾音被甲板上的腳步聲掩蓋了。
小辮子後怕地看着拐進來的船長:“我剛要是往外走,直接一步邁出去原地死亡。”
船長安靜地上過菜,安靜地退場。
班茗看着蝦蟹魚蟲,想到出去之後就很難再吃上這麽豐盛的海鮮宴,頓時有些不舍。
小辮子抄起筷子:“來吧來吧!最後的晚餐。”
清秀男生手一抖:“這話不太吉利啊。”
小辮子滿不在乎,往盤子裏夾了好大一塊魚肉。
剩下的都是心大的,晚餐竟然還吃得有些熱鬧。
小辮子主動提出建議:“這樣,你們先吃着,我去把劉禹姐叫過來一塊兒吃。”
衆人自然沒有異議。
小辮子出去找劉禹了。
柳月似乎是不經意地說:“這小辮子,看起來好像還挺清楚劉禹的行蹤啊。”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鐘小辮子就把劉禹帶了過來。
劉禹攥着女兒的日記,有些失魂落魄。
小辮子還在勸着她:“姐,你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拿出當兵的氣魄來,把那些人揍個頭破血流。”
劉禹雙眼毫無焦距,行屍走肉一樣往前移動。
小辮子卻沒有氣餒,他指指柳月:“劉禹姐,這是柳月姐,她有辦法幫你找到那些人。”
劉禹面部這才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你告訴她我的事了?不對,我剛看完女兒日記才知道這些事情,你們怎麽知道的?”
說到這裏,她又搖搖頭:“算了,不管怎麽樣我也不在乎了。說吧,什麽辦法?”
柳月如實地講了水下走廊的事情。
劉禹面色冷肅,抓着日記本的手指指尖泛白,她輕輕道:“原來就在這兒啊,怪不得。”
她臉上忽然漸漸綻開了一個微笑,唇角越咧越大,最後張開發出了無聲的大笑。
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而是維持着瘋癫的笑的姿态,轉身走出了餐廳。
邱童舟全程沒有擡頭。
班茗注意到他的情緒不太對,關心地湊到跟前:“怎麽了?還好吧?”
作者有話說:
剩的三章今天五六點鐘發!不過可能會因為審核而導致時間有所延遲……撓頭。
8、離開
——失蹤的老師——
邱童舟:“沒事,想起了自己的一些事而已。”
他放下餐具:“我不吃了,先回房間了。”
班茗抄起盤子裏剝殼剝到一半的蝦追上:“哎,等等我呀。”
他幾步趕到邱童舟身邊,一起上了樓,回到房間裏。
門甫一關,邱童舟就開口問道:“你真的覺得我能赴約?”
班茗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個赴約。
邱童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他呼出一口氣,把額頭抵在牆上:“你對我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不感到好奇嗎?”
班茗反問:“難道你自己就清楚?”
邱童舟沉默了。
班茗随他抵在牆上,自己走到床邊,坐下繼續扒順走的蝦。
“晚上準備去觀摩嗎?”邱童舟換了個話題。
班茗張開嘴,咬住白蝦:“好啊好啊,白給的瓜不吃白不吃嘛。”
邱童舟點頭:“好,等我去取兩套兔玩偶服裝過來。”
班茗哦了一聲。
邱童舟出門之後,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拖着一大一小兩套玩偶裝,用胳膊肘關上了門。
他把玩偶裝卸到地上:“我在門口碰到柳月和小辮子了。”
班茗驚訝:“果然八卦是人的本能嗎?”
邱童舟搖頭:“不到最後不能放松警惕,變數随時都有可能發生。”
班茗:“受教了。”
邱童舟越過班茗躺到裏側:“睡吧,一會兒我叫你。”
“好哦。”班茗開開心心沖邱童舟比了個心,拽過被子斂神醞釀睡意。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但感覺沒睡一會兒邱童舟就開始推他。
班茗痛苦地睜開眼,還是一副沒睡醒的迷糊樣,他從嗓子裏模模糊糊地哼道:“到時間了?”
邱童舟一把把他拉起來:“沒有,提前了。你看看床下。”
班茗聽話地低頭,一瞬間睡意原地蒸發。
就見地上由米粒大小的螞蟻組成的一片片黑影湧動着,已經有不少螞蟻爬上了床腳,班茗揉揉眼睛再一看,他的枕頭旁邊也有一只,正不亦樂乎地往他枕頭上面爬。
班茗一陣惡寒:“這怎麽回事?”
邱童舟輕聲:“我先下去把玩偶套裝拿過來,你在這等着。”
班茗乖乖點頭,這才看見玩偶套裝周圍竟然一只螞蟻也沒有。
邱童舟下了床,小心避開螞蟻,夠到了兩套衣服,自己原地穿上了一套,另外一套淩空扔給了班茗。
班茗利落接住,在床上麻利地穿好了。
他從兔子玩偶的嘴巴裏往外瞅,勉強看見螞蟻們都對自己繞道而行,于是放下心來,大搖大擺走到邱童舟身邊,晃晃碩大的腦袋。
班茗隐隐約約聽見邱童舟好像是笑了,但他沒有再磨叽,招招手讓班茗跟上,率先走出屋門。
班茗走了兩步,适應了兔子玩偶的走路方式,颠颠地跟上去。
班茗側着身子下樓梯,剛下半層轉過彎,專心于腳下的他一下子撞到了停下來的邱童舟玩偶身上。
班茗疑惑,扶住玩偶頭眯眼使勁往外看。
就着月光可以看見,一樓的過道上面爬滿了亂竄的螞蟻,這些螞蟻驚惶地躲避着一隊正在排隊前進的兔玩偶。
班茗默默數着。
二、三、四、五、六、七。七只兔玩偶,多了兩只。
呦呵,看來有玩家也扮成兔玩偶,捷足先登了啊。
邱童舟拉拉班茗,讓他跟上。于是兩人就排到了兔玩偶隊列的最後。
班茗跟着隊伍走下到水下一層的樓梯,領頭的兔玩偶毫無障礙地走進了走廊。
班茗了然,這是劉禹幹掉了一船游客,同時也解除了詛咒吧。
這蟻災,恐怕是預兆着這個完全由詛咒支撐起來的靈船就此崩塌。只不過劉禹和船長仍然沒有相見,所以副本還沒有崩塌。
那現在還沒下來,留在船上的兩個人……
班茗心中嘆氣。
班茗是兔玩偶隊列裏的最後一只兔,他邁進走廊的一剎那,木門後的船頓時分崩離析。
兔玩偶隊列還在往前行進。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