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二 暴露
祁言坐在辦公桌前打着字,一手拿過水杯,卻發現裏面已經空了,幹脆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打水。
剛進茶水間的時候,祁言還沒注意看休息區的人,直到有人喊了自己名字,他才往那邊看了一眼。
是兩個認識的學長——井飛鵬和高揚!
“诶?”祁言驚訝地走過去,有點欣喜地打了招呼:“二哥三哥,好久不見,你們怎麽會在這?”
高揚笑:“是好久不見了!這不,陪我們大老板來談生意,順便過來看看。”
“陳老師也來了?”
“是啊,一會兒應該會來公司。”
陳磊學生很多,少有他真的喜歡的,但只要是他器重的,恨不得百般給他創造機會,這些被他帶在身邊的學生,大家都戲稱他們是關門弟子,他們幹脆建了個群,還按進群順序排了序。
路千爻是第九個進群的,井飛鵬與高揚從畢業就跟在陳磊身邊做事,時常還會在學校,連祁言都見過好多次,便也跟着路千爻叫二哥三哥。
“你們,認識呀?”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三人的交談,祁言這才注意到孫雪瑤也在一旁。
祁言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給她介紹:“這兩位是總公司的主管,這位姓井,這位姓高。”
孫雪瑤自那天之後,在路千爻那兒吃了好幾個閉門羹,慢慢也就不自找沒趣了,偶爾祁言遇到她,都替她難堪,會選擇避開她,卻沒想到她跟個沒事人一樣。
孫雪瑤發出一聲誇張的贊嘆:“原來是井哥和高哥,難怪我覺得氣質這麽不一般呢!我叫雪瑤,很高興認識你們~”
“……”井飛鵬看着搔首弄姿的孫雪瑤,面露尴尬望向了祁言。
祁言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高揚笑了笑:“你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嗎?”
“我是c市分公司的正式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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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高揚笑容更深了,孫雪瑤也笑得很開心地望着他,卻沒想到,高揚語氣一轉,“那老秦眼光不行啊,錄用這樣的人。”
孫雪瑤的笑容僵在臉上:“啊?什麽……”
高揚喝了口水:“我倆從進來你就在這了,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你還在旁邊坐着,啥也不幹一直在擺弄手機,有你這種天天不做正事,就知道躲着偷懶的員工,公司效益怎麽提得上去?”
孫雪瑤尴尬地笑了笑,好半晌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我今天……是……意外,平時不這樣的……”
見高揚還要說什麽,祁言忙轉移話題:“好了三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別為了這種小事費神,沒必要,你跟向總見過了嗎?”
“見過了,說有事要忙,把我倆丢這喝咖啡了。”
高揚招呼祁言一起坐下了,三人自顧自聊了起來,把桌旁站着的孫雪瑤當成了空氣一般,旁邊裝水的同事和休息的同事都不住往她這邊看,有關系不好的甚至直接笑出了聲。她氣急敗壞轉身離去,腳踩得瓷磚“嗒嗒”作響。
他們仨還沒聊幾句,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吆喝:“大老板來了!大家都出來,鼓掌歡迎!”
祁言三人起身向外走去,大廳熙熙攘攘擠了一堆人,人群中間是神采飛揚的陳磊,向天和路千爻也跟在旁邊。陳磊的頭發估計是剛染的,看起來很精神,像只有四十多歲。
辦公室裏的人忽然面對老總,大多有些局促不安,少有的幾個上過他的課的學生倒是開心地打了招呼。
見陳磊走近,祁言跟着身邊的同事們一起齊聲喊了句“老板好”,陳磊停在了祁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祁言,怎麽好像長高了?”
祁言笑着看向陳磊:“老師說笑了,我都幾歲了,可能是我今天穿的鞋子帶了點跟。”
陳磊哈哈大笑兩聲:“那倒也是,聽阿爻說,你上個月完成的策劃,拿下了奇樂的合作?”
“也不止我,是同事們共同努力的結果。”
“害,沒必要過分謙虛,那天的事我都聽說了……”
兩人站在那兒聊了好幾句,看在眼底的同事們大多都耳語了幾句。李邵拱了拱身邊人:“诶黃鳴,我記得祁哥導師好像不是陳老師吧,怎麽看着這麽熟的樣子。”
黃鳴睨了他一眼:“人家年級第一,你是嗎?”
“……打擾了。”
寒暄了兩句,向天要帶着陳磊去他的辦公室坐坐,陳磊應了一聲往前走,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回頭對祁言囑咐了一句:“晚上吃飯,記得提前下班!”
“好的老師。”祁言點點頭。
“诶诶诶!”聽了陳磊的話,李邵忽然喊出了聲,“老師,向總不是說今晚是關門弟子聚會嗎?怎麽祁哥也能去!那我也能去蹭吃的嗎?”
陳磊還沒出聲,身邊的高揚先笑了:“又是你這個跳得不行的小學弟,你祁哥是關門弟子家屬,你以什麽身份去?”
“??什麽家屬?誰的家屬?”
“祁哥原來也有後臺嗎?藏得這麽深!”
見衆人忽然小聲讨論了起來,高揚:“不是吧,你們不知道?路千爻你在公司還跟你老婆搞地下戀情?”
“卧槽!!!!!”大廳爆發出一聲齊刷刷的驚嘆,緊接着鴉雀無聲。
高揚被吓了一跳,揉了揉耳朵,看着衆人被雷劈了般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我,說錯話了?”
路千爻無奈地笑笑:“也不是,就是向哥不許辦公室戀情。”
井飛鵬和高揚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不是,老向沒毛病吧,這麽不人道主義。”
向天尴尬地撓了撓頭,看了看一屋子臉上寫着“請給我解釋”的員工們,讪讪地補充:“那個,哈哈,本來就打算跟你們說了,年後這條規定,取消哈,取消。”
“誰想聽這個了!!”
“祁哥跟路總什麽時候的事!”
“老婆?他倆結婚了??!!”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爆發出一堆疑問,吵得人耳根子疼,忽然間又意識到老板還在,連忙噤了聲。
陳磊倒是無所謂,樂呵呵地笑了笑:“年輕人活力就是好,老九,你留下來跟他們解釋清楚,然後再過來找我們吧。”
路千爻只好低頭應了聲。
目送陳磊幾人離開了,衆人又躁動起來,路千爻只能打手勢示意打住:“別急,一個個問。”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卻忽然安靜了。
“怎麽?又不問了,那我可走啦?”
“是真的嗎?路總和祁哥結婚了?!”
路千爻笑着牽起祁言的手晃了晃:“是真的哦~”
祁言不太适應被這麽多人因私事而這麽關注,腼腆地笑了笑,耳根開始紅了,卻沒有甩開路千爻的手。
“卧槽!!!”辦公室又響起一陣尖叫。
又有一個女孩小心翼翼地舉起了手:“路總!你上次KTV說的,是不是祁言哥?”
“是他~”
“啊!!”女生爆出尖叫,激動地握住了身旁女生的手,“我就說!!什麽領導的眼線!多暧昧啊!!”接着又意識到正主就在自己面前,女孩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路千爻毫不在意:“是的哦,領導就是你們祁言哥,在一起很多年的青梅竹馬老婆也是他,你們向總太不是人了,定了個破規矩,害我好不容易跟他在一個公司了,還得藏着掖着。”
“該不會!路總調過來,也是為了祁言吧!”
“是你們大老板體恤弟子,不忍我們兩地分隔,送我們夫夫團圓~”
“嗷!”從剛剛開始,辦公室裏就有崽子嗷嗚亂喊,路千爻看着這些活力四射的同事們大喊着“虐狗了”,心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滿足得不行,幾乎是問什麽答什麽,直到畫風開始崩向了開黃腔,祁言終于忍無可忍跺了他一腳。
路千爻這才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祁言臉已經快熟透了,忙收起了笑容:“好了好了,他害羞了,今天的解答到此結束了哈,你們不準打擾他!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路千爻像是覺得今天還不夠招搖似的,走之前還俯下身在祁言額頭“啵”了一口,又引起一陣哀嚎。
祁言不好意思地捂着額頭笑了,見同事們盯着自己,連忙跑回了辦公室。
聽夠了八卦的同事們也各回座位,噼裏啪啦地在手機裏大肆交流。至于孫雪瑤?早在不知道第幾個問題她就聽不下去了,今天這一鬧,估計也沒臉再待下去了,不日應該就會申請調回c市分公司。
路千爻囑咐了一番,确實也沒人再來問祁言什麽,但是祁言能明顯感覺到整個辦公室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聚集在自己身上,導致他剩下半個下午,什麽活都沒幹成,還頂着個大紅臉好半天消不下去。
但是其實祁言很高興,因為以後,可以光明正大跟路千爻交流了,也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而辦公室的小姑娘們則是炸了,拉了個小群聊得很歡,畢竟跟帥哥談戀愛,遠不及看兩個大帥哥談戀愛的樂趣多,有兩個敏銳的女生在KTV那天就覺得兩人前後腳離去很不一般,這回更是在群裏仔細分享起了那天KTV的細節。
她們邊聊着天還邊偷偷觀察着祁言,見一向冷漠待人,喜怒不形于色的祁言,甚是反差萌地頂着張大紅臉發呆,紛紛在群裏此起彼伏地喊着好甜啊。
好不容易挨到約定的時間,祁言飛速逃離了辦公室。路千爻已經開着車停在了公司門口,祁言坐上了副駕駛。
終于可以光明正大開自家車的路千爻吹着口哨調着後視鏡,看了祁言一眼,忽然樂了,伸手捏了捏祁言臉蛋:“不是吧言言,還紅着呢,我的蘋果是不是熟了,嗯?”
“閉嘴!別搞我了,要是消不下來待會又要被二哥三哥笑話了……老師也在呢!”
“好好好,不逗你!”
可惜祁言沒能如願,好不容易降下去一點的熱度,在進了飯店包間被高揚調侃了句“祁言怎麽臉這麽紅?阿爻又在車庫耍流氓了?”後,又徑直往上飙升。
路千爻忙開口制止:“三哥別逗他了,他臉皮薄您又不是不知道。”
高揚還想再說什麽,被自己媳婦兒擰了一把,“哎喲”一聲這才消停。
“說真的,”吃到一半,井飛鵬忍不住問向天,“老弟,真不是因為不想被他倆秀恩愛才定的規矩?”
向天冤枉:“真沒有啊哥!我跟老九之前不熟,壓根都不知道他有媳婦!再說了,你以為他倆不能光明正大在辦公室卿卿我我,我被秀得就少了嗎?!”
“這倒是真的,”陳磊抿了口酒,樂了,也加入了這個話題,嘴上嫌棄臉上卻滿是笑容,指着路千爻對祁言說,“這小子是真的煩,小祁管管他,三天兩頭來我這煩我,你知道奇樂策劃會那天他給我發了啥嗎?十幾條語音!他自己當年第一次獨立完成策劃都沒這麽高興,搞得跟誰沒媳婦可以誇似的。”
單身狗井飛鵬&向天:……感覺有被冒犯到。
祁言是真沒想到路千爻會因為奇樂的那個策劃,給老師連發十幾條語音,尴尬的同時又有點美滋滋的,面上還不敢笑,只能紅着臉給陳磊敬酒:“對不起老師,打擾您了。”
路千爻嚷嚷:“別聽他胡說!哪有那麽誇張,頂多五條好吧!”
“五條也夠誇張了!”向天驚呆,“路千爻你是真的狗,老師居然還沒拉黑你?”
高揚拍拍向天肩膀:“這些都不算什麽,你知道我們那天在聊大學專業課,老九打開手機相冊硬要給我們分享祁言八個學期年級第一的成績單是什麽感受嗎?”
祁言:“……”
繞是厚臉皮如路千爻,被輪番揭老底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拿着酒杯挨個敬了一遍:“哥哥們別聊我了,放過弟弟吧…”
以前因為沒有公開談戀愛,能肆無忌憚聊老婆的機會只有跟這些好朋友一起的時候。雖然後來不刻意瞞了,卻也不可能特意去找人說自己老婆是祁言,路千爻就養成了在知情人面前見縫插針誇老婆的習慣……誰能想到會有一天在祁言面前暴露得一幹二淨。
井飛鵬端起酒杯在向天杯子上碰了碰,幸災樂禍道:“總之,向總,這倆人現在公開了,路千爻的騷操作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您以後應該可以切身體會到,我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提前恭喜了!”
向天麻木地一飲而盡:“老子過年就去相親!”
向天相親順不順利不可知,但在祁言的威逼利誘下,路千爻勉強控制住了自己,不在公司做太過分的事,卻還是放飛自我基本三句不離“我老婆”。
公司衆人從三天兩頭被虐得嗷嗷直叫到後來日漸熟視無睹,也由于路千爻的炫夫行為對路千爻印象一落千丈,一開始羨慕祁言嫁得好的姑娘們,看着祁言面對路千爻無可奈何的模樣,反而紛紛開始感嘆:祁哥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