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一
陸之行的墓地選在一個青山伴水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陸老爺子選的。
活着的時候陸之行肩上的擔子沉重萬分、未享受過一天的清閑日子。
所以他希望死後陸之行能依山伴水, 愛他所愛、做他想做, 成為一個逍遙自在的人。
蘇以歡将菜肴一一的擺放在墓碑前, 她也坐到了地上。
倒了一杯酒擺放在墓碑前,蘇以歡含着笑, “之行, 這一杯酒敬故土。”
蘇以歡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杯敬青春、敬往事。”
淚水漸漸的模糊了眼角。
蘇以歡卻擡手撫摸着墓碑上那個極為清俊的臉龐。
照片上陸之行皺着眉, 表情極為不耐。
想要将那緊皺的眉撫平,最終蘇以歡的雙手只能無力的垂落。
對呀, 人都走了。
不論她再怎麽念念不舍、耿耿于懷那又有什麽用?
陸之行已經死了。
他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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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行, 我還沒能好好對你呢。”
之行的一生太苦, 喜怒哀樂皆因她而起、最後也因她而滅。
她欠他的不只是情, 還有命。
以至于後來她常常想如果沒有遇見,彼此會不會幸福一點。
吸了口氣, 蘇以歡将臉上的淚水擦幹, 使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窘迫。
“之行,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我想親自告訴你一個消息, 我要結婚了,對,還是那個人。”
勾了勾唇,蘇以歡繼續道, “我想你應該會替我高興的對嗎?”
閉上眼, 蘇以歡似乎看見了陸之行朝她微笑的模樣。
一旁,陸之問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攏了攏蘇以歡的肩,随即他便将包裝好的烤鴨放在墓碑前, “這是哥哥答應給你買的良記的烤鴨。”
今天兩家家長見面,一大早起床,陸之問就沒看到蘇以歡的人影。
他就知道蘇以歡應該來陸之行的墓地了。
陸之問也坐到了墓碑面前,唠嗑道,“之行你放心,家裏如今一切安好,爺爺已經将公司交給了職業代理人,如今有時間就出去到處旅旅游,散散心,用他的一句話說就是将以前沒看過、沒玩過的東西都嘗試一遍,這不最近老爺子迷上了廣場舞,有事沒事就愛提着個鳥籠子和那些大媽大爺在廣場上鬥鬥舞。哦,忘了說了,經過調理和運動,老爺子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拐杖算是徹底丢了。”
停頓了一會兒,陸之問接着道,“還有之湘,你應該是恨她的,她做了很多錯事應該受到報應,但她病了,長久的壓抑以及憋屈讓她的精神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所以爺爺只是剝奪了她的經濟大權把她送到了醫院,但你知道的,她在乎的是什麽,這或許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之前他去看過陸之湘。
陸之湘只是曲卷着身體躲在牆角不斷的大哭,“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們這些乞丐給我滾開。”
“媽媽不要離開我、我害怕......”
長久壓抑在她心中的那些陰霾終于爆發。
陸之湘徹底的瘋了。
她不記得陸家了,又或者說她想要忘記這個令她傷心的家族。
但她卻記得陸之行。
記得她對他所有的恨。
後來向笙告訴他陸之湘的病情很嚴重,比當時的陸之行更嚴重,或許這輩子好不了了。
如果不配合治療,時間久了,陸之湘或許會産生自殘的行為。
有時候陸之問想,他們這一大家子也真可笑。
說是高門顯貴,但一家人沒有一個人壽終正寝的,也算是可悲。
陸老爺子既然能為陸之湘請了向笙,那意思也很清楚。
就算一輩子将她關在醫院裏,也要讓她活下去。
已經走了一個。
這一個終歸還是想留下來。
......
陸之問和蘇以歡唠唠叨叨的講了許久。
時間已經不早。
倆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同時朝墓碑上的那個人勾了勾唇,“之行,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是離別、但不是永別。
有些人永遠活在心裏。
回家途中,蘇以歡似乎想起了什麽,低聲詢問道,“那些村民還好嗎?”
她當時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一一告別。
陸之問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随即扯了一個笑,“挺好的。”
“陸之問你知道嗎?人在說謊之時原先動作會出現遲緩,這是大腦神經給出的最佳反應。”
陸之問無可奈何,“在你離開後,那些婦女和小孩都被送到了安全地帶,但有些年紀稍長的男孩子卻參了軍。我想阻攔,但卻無法阻止,畢竟這是他們的理想與自由,而我只是過客。”
“所以他們死了對嗎?”蘇以歡的聲音很平靜。
陸之問點了點頭。
最初,尼克他們組成的這個小小童子軍還挺有名的。
據說攪毀了不少地區的恐怖組織。
但有些東西一旦惹人注意,必定會有人想要誅之。
所以後來尼克他們被恐怖組織的人抓起來并以殘忍的方式直播死亡。
蘇以歡是個明白人。
有些事不用多說,她也能猜到結局。
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為那些戰亂中無辜死亡的故人。
“我相信終有一天世界和平、永無戰亂,世界各地的孩子們都能豐衣足食、享受童真,老人們也能安享晚年。”
“會的,終會有那麽一天的。”
車子最終在蘇父的住處停下。
還未進門,倆人便聽見屋內雞飛狗跳的聲音。
是的,由于之前有提着貴重禮物上蘇家被驅趕的經歷,所以老爺子這次特地打聽了一下蘇父的喜好。
——愛吃雞。
這還不好說,所以老爺子直接帶着一車子雞上門提親了。
把蘇父氣的夠嗆,險些又被趕出門了。
要不是念在他養了一個好孫子陸之問的份上,蘇父哪會和他心平氣和地坐在這兒聊蘇以歡的婚事。
可聊着聊着倆人的話又不對盤了。
這個老爺子既然要将他的股份全部都轉到蘇以歡的名下,說這是給她的嫁妝。
所以倆人又為這事杠了起來。
聘禮那是娶媳婦、嫁妝那是嫁女兒。
他這個正牌父親好端端的在這裏坐着呢,這個老爺子莫不是在搶他的女兒嘛。
作者有話要說: 陸之問:我不是親生的。
大家想看一個怎樣的婚禮
雞飛狗跳的還是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