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想認帳
蘇父依舊在低頭喝水, 他面上不為所動。
将水杯放下, 蘇父眸光怔怔的望着陸之問, “所以呢?你想表達的是什麽?”
水杯落地濺起層層水花,蘇父的表情依舊四平八穩, “任何會被質疑的感情無非就是沒有安全感或不夠愛。如果是前者那就給她很多很多安全感、如果是後者那就放手, 以免造成更大的傷害。”
說完, 蘇父又恢複了一貫的雲淡風輕,“小陸呀, 給我修個蘋果, 這可是我閨女買的。”
只屬于男人之間的默契。
陸之問明白了蘇父的意思。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蘇父, 開口, “謝謝您。”
蘇父知道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算是那個事件的見證人。
出于虧欠, 這些年陸老爺子也沒少派人往蘇家送東西。
但人還沒進門, 砸人的東西就丢出來了。
陸之問很難想象一向儒雅的蘇父是抱有多大的怨氣以及怒氣才會做這些抛棄自己儀态、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
之前他一直橫沖直撞的認為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
可當上次蘇以歡讓他好好想一想之時,他便明白蘇以歡的意思了。
因此他才會想到和蘇父提前坦白。
就算蘇父不答應, 他也做好了死皮賴臉的祈求得到蘇父答應的想法。
既然得到了蘇父的認同,陸之問當下就決定找蘇以歡說清楚。
Advertisement
“欸欸欸,跑什麽跑呢,蘋果還沒修呢。”
望着已經走遠的陸之問, 蘇父躺在床上大叫。
陸之問已經走遠, 蘇父低垂着眸。
老實說他壓根就不想再和陸家有任何糾纏。
可陸之問卻偏偏是陸家的人。
這段時間歡歡的改變顯而易見。
其原因他也很清楚。
所以不管是于情于理他壓根就沒有辦法拒絕陸之問。
更何況歡歡是真心實意地愛這個男人的。
蘇父有些頭疼,為什麽偏偏是陸家的孩子。
但他又慶幸,蘇以歡喜歡的是陸之問。
最後蘇父将思緒放空, 平躺在床上。
故事都是要他們自己書寫和作畫,他們做長輩的也只能尊重,別無他法。
陸之問是在研究所外面守到蘇以歡的。
而袁媛和小林則極有默契的邀約道,“陸上校我們等會兒吃火鍋,要去嗎?”
“陸之問等下有工作,應該不方便。”
“你們先走,我和蘇以歡等會兒就來。”
陸之問和蘇以歡不約而同的開口道。
袁媛和小林面面相觑,不多會兒就做出了選擇。
“陸上校,我們在前面的火鍋店等你撒。”
想了想,袁媛又加了一句,“等會兒我們把小白他們幾個也叫出來一起聚一聚。”
陸之問點了點頭。
這丫頭,真機智。
既然是聚餐,那蘇以歡就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我喜歡你。”
停頓了一會兒,陸之問又加了一句,“又或者說我很愛你,比你想象中的更愛。”
蘇以歡的眼睛有點潤,她承認她被感動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心中就永遠有根刺。
“陸之問你知道嗎?其實有時候大腦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一個人一件事,也許自我暗示久了,你的大腦就會向你發出你喜歡她的指令,但事實上通過長時間的接觸,你就會發現其實自己沒有那麽喜歡這件事或者這個人,這只是大腦給你的錯誤代碼。”
不等陸之問開口,蘇以歡又道,“更何況你和我在一起比和任何姑娘在一起身上所肩負的重擔都多,你和別人在一起只用考慮你們兩個自己的感情就可以,但我們不行,我們中間隔着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所以你現在是要分手?”陸之問一臉訝異。
蘇以歡微微呆愣。
分手?
“所以你之前都是對我耍流氓嗎?”高個子的陸之問聳拉着臉可憐兮兮的望着蘇以歡,“親也親了,摸也摸了,你現在是不想認賬了嗎?”
這走向始料未及。
這麽一聽,蘇以歡倒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玩弄別人感情的渣男。
“要不要我帶你回憶一下你是怎麽親我的。”
正在蘇以歡猶豫之際,陸之問一把扯過蘇以歡,動情地親吻着她的唇。
耳邊傳來男人的輕聲低喃,“歡歡,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麽,但是相比于放你離開,其他的一切對于我而言都不值一提。”
就算沒有蘇以歡,陸之行也是要抓的,畢竟他觸及到了法律。
倆人手牽着手來到火鍋店時,袁媛等人已經點好了菜在一旁候着。
正打着某款手游的袁媛淡淡的憋了倆人一眼,開口道,“陸上校,你這口紅塗得也太不均勻了。”
其他人則看了一眼轉而哈哈大笑。
陸之問倒是極為坦誠的将唇送到蘇以歡的面前,“他們說不均勻,要不再試試。”
蘇以歡翻了個白眼。
這家夥最近倒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她可沒有被大夥兒圍觀接吻的雅興。
“我拳頭倒是揍得很均勻的,想試試嗎?”蘇以歡作勢舉了舉拳頭。
拳頭在陸之問的掌心化成了迎春指。
他輕輕的在蘇以歡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笑容坦然,“這樣就均勻了。”
“哎呀呀呀。”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能坦然的在兄弟們面前分享戀人之間的甜蜜。
一行人吃的熱火朝天,期間只有袁媛始終低頭不知道在發些什麽。
蘇以歡将一個燙好的鴨腸放到袁媛的碗中,叮囑,“趁熱吃。”
袁媛卻敏感的将手機收回衣服裏。
再擡頭之時,袁媛的眼中有淚光閃耀。
“能陪我去一下廁所嗎?”
袁媛一愣,随即點頭。
洗了把臉,袁媛望着站在門口吹着風的蘇以歡。
她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蘇姐定然是看到她即将奪筐而出的眼淚了,所以想讓她出來透透氣。
“我給他發短信了,也給他打電話了。”袁媛的聲音很輕。
“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我很作,人家都不要我了,我為什麽要上杆子倒貼。”袁媛哭了,“可是我很難受啊,一想到從今往後我的生活中都沒有了他的影子,我就難受的想要死掉。”
“袁媛。”蘇以歡不知道她應該說些什麽。
對于感情她沒有太多的經驗。
而她與陸之問的這一路走的都極為平坦。
無風無浪。
就算遇到過風波也都被陸之問給攔在了她的安全範圍外。
所以她是幸運的。
她愛的那個人剛好也愛她。
“你知道嗎?當初他對我說那個女人是他的鄰居,他們永遠也不會在一起的,他騙我了,剛才那個女人給我發消息了,他們一直在一起,那我算什麽?那我為他做的那些算什麽。”
深吸一口氣,袁媛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可真他媽見鬼了。
這世界壓根就是無巧不成書。
她看見了zero。
而顯然zero也看到了她。
蘇以歡上前站到了袁媛的面前,她慢條斯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兒。
男人穿着棕色的大衣,五官雖談不上俊秀,但也恰當好處。
而男人的身邊是穿着小短裙畫着濃妝的女人。
确實與袁媛完全是不同的類型。
他人的感情蘇以歡本來是不便參與的,但這個男人讓袁媛流淚了。
“請問你是?”
蘇以歡将留着淚的袁媛往身後拽了拽。
男人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袁媛的身上。
半響,倒是他身旁的女人率先開口,“我們是誰關你什麽事兒?再說你想知道我們是誰你不知道問問你身旁的那位小慫包,整天就知道哭哭哭的,她以為只要她哭這次zero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嗎?”
言畢,女人用手挽住了zero,“我告訴你袁媛,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哦,原來你就是那位給袁媛發消息,告訴她你身邊的這位先生是在和袁媛處對象之時和你玩劈腿的那位小姐。”
短裙小姐被氣的夠嗆。
蘇以歡繼續給予重擊,“有時候我真不明白有些人腦袋裏裝的是漿糊還是屎,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小三,怎麽樣?這位美膩的小姐姐要不要我拿個廣播替你在這兒宣傳一下。”
短裙小姐姐被氣的跳腳。
哆哆嗦嗦的指着蘇以歡,“你......”
轉而她将目光投向zero,可憐兮兮道,“他們欺負我。”
和這個嬌柔做作的女人相比,袁媛就是天使。
這個男人簡直眼神有毒。
zero卻突然拂開短裙小姐的手,直直的走向袁媛,“你哭了。”
袁媛不語。
“你為什麽要哭?”
“有什麽值得哭的。”
聞言,對面的袁媛哭的更厲害了。
面對着這直男癌三連問,蘇以歡不免覺得頭疼。
她很想拉着袁媛離開,但她也明白袁媛目前最想要的是什麽。
分手只要有一個人還愛着,那就不能體面收場。
但有些心結也必須他們當事人自己去解開。
所以蘇以歡極為平淡的對着短裙小姐開口道,“你的口紅粘到牙齒上了。”
“呀呀呀。”果然小短裙慌張的捂住嘴,對着zero開口,“zero你等等我啊,我去去就回。”
蘇以歡輕輕的拍了拍袁媛的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倆人去哪兒聊些什麽蘇以歡不清楚,她坐在沙發上眼神放空的望着遠方。
突然,一人揉了揉她的頭。
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摸她頭發的,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
“陸之問你說談個戀愛為什麽這麽累啊。”
“戀愛是會有累的時候,但大多數都是甜蜜的時刻,如若你真的覺得累的話,那就是你愛錯了人。”
“所以陸之問那你現在算愛錯了人嗎?”蘇以歡扭頭問道。
“樂在其中又算什麽錯。”點了點蘇以歡的鼻翼,陸之問道,“所以啊,不要給自己強行加戲,如果足夠愛,沒有任何事情能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沒過多久袁媛就進來了,小姑娘臉上的淚水似乎已經幹了。
見此,陸之問很自覺地起身,“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想通了嗎?”
“蘇姐,我還是很難受,我總覺得否定了那個人就是否定了曾經的我自己,我也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麽不堪,我一直知道他沒有那麽愛我,但我總覺得只要我不放手,他就還是我的,所以當那個女人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才會崩潰。”
蘇以歡輕輕的抱着袁媛,“雖然有時候告別過去有點難,但人總是要往前走的對嗎?承認自己先前的錯誤并沒有那麽可怕。”
說完,蘇以歡自己也是一愣。
是呀,做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如今她又何必為了過去連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和陸之問糾結呢。
更何況就算沒有她。
她也很清楚陸之問的選擇。
陸之問是軍人、而陸之行是恐怖組織成員。
逮捕他也是陸之問的責任。
茅塞頓開。
蘇以歡突然覺得先前糾結她的那個問題就是她的作。
如果有愛,那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他們所糾結的問題也都不是問題。
晚上,倆人開車回家的時候,蘇以歡特認真得盯着陸之問。
“瞧你這小眼神,第一次看見這麽帥的男人?”陸之問打趣道。
“陸之問,我們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啊,陸之問是陸之行哥哥的這個身份肯定對倆人是一個阻礙。
但我又不想虐男女主。
所以就放zero出來
通過別人的感情
讓歡歡明白自己應該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