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我嗎?
那場比賽的結果對于衆人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但它存在的意義卻不可更替。
蘇以歡也是後來聽小林說的。
他們那場比賽最終還是輸了。
以兩分之差。
但比賽結束後,那群新兵并沒有作鳥獸散,反倒緊緊地擁在一起,撲倒在水泥地上。
末了,他們便起身整齊歸一的朝那些老兵敬了一個軍禮。
那天的場面用小林的一句話來說,便是無比震撼、無法複制。
雖然他們輸了。
但蘇以歡卻覺得,那群人贏了。
至少他們懂得了,對于士兵而言,重要的并非輸贏,而是團結。
想到了這兒,蘇以歡又不由自主的念到了那個猶如松柏的男人。
——陸之問。
已經兩天沒看到他的人影了。
就連她和袁媛晨練都是小白領着。
微微不适。
蘇以歡努力的将心中那份異樣壓抑住,全身心的投入到實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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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姐,你有看見袁媛嗎?”小林低聲詢問道。
“她生病了,怎麽了?”
今天早上蘇以歡便收到了袁媛的短信,告訴她身體不舒服,需要請假。
見小林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蘇以歡忍不住颦眉,“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直說,不必藏着掖着。”
“我今天早上看見袁媛了。”停頓一會兒,小林接着道,“和一個男的。”
由于情況特殊,所以他們來這兒都簽了保密協議的,絕對不允許将研究所的地點告訴任何人。
“也許是這兒的兵,或者是這附近的居民。”
理智告訴蘇以歡不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小聲辯駁。
全因內心的信任。
“蘇姐,要不我們還是先向上面反映一下吧,如果袁媛真的将地址洩露了,到時候會連累你的。”小林提議道。
作為組長蘇以歡不僅要和他們共享榮辱,還要為他們的失誤買單。
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對蘇以歡是敬佩且尊重的。
畢竟她身上的擔子是他們在場的任何人都承擔不起的。
“你知道上報後的結果嗎?”蘇以歡的聲音有點冷。
小林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第一次直視蘇以歡,“那你知道不上報你要承擔的後果嗎?”
知情不報和及時上報組織的性質本就不一樣,所以他們需要承擔的後果也不一樣。
雖然這個做法是棄袁媛的前途于不顧。
但事實勝于雄辯,那個陌生男人怎麽會與袁媛一起出現在部隊附近的原因很明了。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調查清楚。”蘇以歡淡聲道。
但大家心裏都清楚,有些事說了就是說了,錯了就是錯了,無法更改的。
研究本來就是一件考驗專注度的事情,明顯今天大家都不在狀态中。
早早地,蘇以歡便給大家放了一個假。
臨行前,小林還不忘叮囑,“能有你這樣為下屬考慮的領導是我們的福氣,但我希望更多的時候你能為自己考慮,有時候稍微帶點兒利己的思維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的,謝謝。”
蘇以歡的內心跟明鏡似得,她自然知道小林是為她好。
所以從根本上她是無法反駁的。
“唉。”小林搖頭晃腦的走了。
以前他們都覺得蘇以歡冷情冷血的,如今他倒真的希望她還是以前的那個蘇以歡。
至少不會受傷。
一個人漫步在林蔭小道,桂花樹下依舊散發着馥郁芬芳。
只是此時蘇以歡卻沒了那份閑情逸致。
找了個石頭墩子坐下,垂着頭,蘇以歡輕聲低語,“陸之問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空氣中散發着涼薄的氣氛。
蘇以歡突覺心理堵得慌。
起身,走到了新兵訓練營。
或許連她都未意識到此時自己的動作多麽的急切。
站在不遠處,蘇以歡的視線搜索一番,并未看到陸之問的人影。
反倒是小白看見了她。
笑眯眯地開口,“蘇小姐來找老大?”
蘇以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就是路過,随便看看。”
“正好,我也準備找你。”小白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
“袁媛将地址告訴別人的事情你知道嗎?”小白難得嚴肅。
蘇以歡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軍隊管理森嚴,什麽人來了,什麽人走了,他們自然比她了解。
“我知道。”
“蘇小姐本來這是你們研究所內部的事情,我們不該參與,但既然這次你們的安全問題由我們負責,如今安全系數出現漏洞,我們必須要向上級彙報。”
這個道理蘇以歡自然明白,而且她也無權阻攔。
“我理解的。”
蘇以歡能理解那是最好不過的,畢竟她是老大的心尖人,他們還真不願意因為這事兒得罪蘇以歡。
小白盡量委婉的開口,“今天訓練結束我們就會通知上面,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們必須早點讓上頭的人知曉這件事,然後做好相應的防護措施。
必須的話可能要轉移陣地。
“好。”蘇以歡承認之前是她的想法片面了。
一種蒼白的無力感湧上心尖,蘇以歡有點頭痛的揉了揉額。
在他們願意跟随她共度難關之時,她就承諾過會護他們平安,與他們一起共創佳績。
卻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
事已至此,雖心有不甘,但卻無可奈何。
吸了口氣,蘇以歡攏了攏鼻翼。
今年的秋來的有點早。
“對了,差點忘了,這是我們老大臨走時囑托我給你的。”瞧他這爛記性。
蘇以歡将紙條握在手中。
是一個電話號碼。
“老大最近出去參加一個會議,所以他不在部隊裏。”
這答案算是為蘇以歡解惑了。
“老大猜想到你一定沒保存他的電話號碼,就讓我把這個給你,讓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和他聯系,雖然有可能他不會馬上給你回應,但他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會給你回複。”
其實自從陸之問第一次給她打電話之後,蘇以歡便保存了他的號碼。
在蘇以歡離開後,小白暗戳戳的給自家老大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
“今日個蘇姑娘的興致不高,很明顯心情不好。”
摩擦着手中的電話,蘇以歡不知道這通電話該打不該打。
以她二十多年的經驗看來,袁媛這件事确實令她頭疼。
正在她左右猶豫之際,手中的電話響起。
那邊傳來陸之問溫柔的輕語,“最近怎麽樣?有想我嗎?”
想嗎?應該是想的。
“部隊的桂花樹好看嗎?”陸之問找了個無關痛癢的話題。
蘇以歡一臉莫名,“好看,而且很香。”
陸之問輕笑,“你別看這些樹如今一個個精神奕奕、香氣襲人的,當初可是我們費了老大的勁從外面移植過來的。”
蘇以歡安靜的聽着。
陸之問道,“盡管我們精心照料,但剛剛移植過來的桂花樹還是有許多水土不服,枯竭死亡,那時候我們也曾經質疑過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讓那些桂花樹在原來的地方安安穩穩的紮根,它們就不會面臨枯竭以及死亡。”
“所以趁着休假的空擋,我們幾個人也跑去了那批桂花樹的産地,并沒有我們想象中枝繁葉茂,百花齊放的樣子。我始終記得守樹的老爺子告訴我們的話,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樹的問題。樹根本就營養缺失,就算你們用再好的東西滋潤也無濟于事,只有能堅強的抵禦外界的四季變更的樹,才能枝繁葉茂、開花結果。”
“你看現在我們的樹是不是比外面的更美,更香。”
“嗯。”蘇以歡輕聲應答。
“那是必然,畢竟他們都是在逆境中頑強生存下來的樹。”陸之問語氣之中的驕傲溢于言表。
就算再愚鈍,此時蘇以歡也明白了陸之問的話中之意。
他不可能大晚上的打電話過來與她讨論他們部隊的桂花樹的生存之道。
“陸之問你知道了對嗎?”
果然,那邊男人也沒有絲毫掩飾,“對,我知道了。”
“你是想勸我讓我不要管這件事嗎?”蘇以歡道。
陸之問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想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要遇的險,跨過了是好漢,跨不過是命。所以你也無須将所有壞的結果都壓覆在自己身上,你做了應該做的,無悔就好。”
他知道就算他攔着,勸着,蘇以歡也不會對這件事置之不顧。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她做了她想做的。
後果他陪她一起擔着。
蘇以歡突然笑了,“謝謝,陸之問,是真心的。”
他了解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電話挂斷,萦繞在蘇以歡心頭的那個結也解開。
蘇以歡突然想起她的一個資料還丢在辦公室。
她快步走到辦公室。
隔着老遠,便看見辦公室的拐角曲卷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不難辨認。
是袁媛。
蘇以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确定能做些什麽。
最終她還是安靜的望着面前的人兒,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似乎這樣就能給予她一份力量。
蹲在地上的人卻好像有所感知,突然嚎嚎大哭。
最終低喃道,“對不起,蘇姐。”
剛才她接到了所裏的電話,她被辭退了。
她做錯了,她甘願受罰。
“對不起,辜負了你的信任。”
袁媛淚如雨下,所有的委屈以及不甘在這一刻全部噴湧而出。
一向不太喜歡和人親密接觸的蘇以歡突然蹲下身子,有些別扭的将袁媛攬入懷中。
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背,貌似安撫。
“袁媛,想喝酒嗎?我想喝。”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寫的時候也一直在糾結蘇以歡的人設
是讓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還是慢慢走出來呢
最終還是選擇讓她自己走出來,畢竟這是一本治愈系小甜文
袁媛為什麽會告訴別人這個地址呢
下章會講。
也許你們看了這章會罵袁媛,但沒關系。
下章你們也許就會理解她的行為。
下章是一個推動章
不出意外地話,蘇以歡應該能意識到自己對陸之問的感情
他們很快要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