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機器幹飯人 雲緒在商略的提醒下才恍然……
飯桌上,商汀震驚得看着自己的位置。
“爸爸,這大可不必吧!”
長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每個人手邊都有一只盛着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只是明明是非常寬敞的長桌,卻沒有根據地偏偏剩出一個離大家都很有距離的位置。
“怎麽,分餐制你還有夠不到的菜嗎?”安斯埃爾走到了商汀位置的對面坐下。
商汀閉上了嘴。
符瑾非常謹慎地聞了聞杯子裏的液體,很好沒有酒氣,他放下了一半的心。
“大家都是紅酒,你那份是我特意要來的葡萄汁。”商銘補刀道。
葡萄汁就葡萄汁吧。總比醉了再幹些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好。第二天醒來之後,被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注視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嘗了。符瑾自我安慰着。
“緒緒,想嘗嘗嗎?”商略撐着頭看着雲緒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酒紅色的液體,微微皺了皺眉頭。
雲緒輕輕搖頭,看着商略的眼睛認真道:“不好喝。”
說完頓了頓,又仔細地補了一句,“有一點點苦。”
商略看着皺成包子的雲緒,忍不住笑了,讓人換了別的來。
雲緒看着果汁一樣的液體,放心地喝了一大口,歪着頭對商略說,“這是草莓汁,不過怎麽還有些小氣泡?”
“果酒而已。”商略注意到了桌子上傳來的各路視線,重新正坐了。
“想吃冰淇淋嗎?”安斯埃爾白了壞心的商略一眼,沒有戳破他,對着雲緒問道。
确實是果酒,不過酒精度數也不怎麽低,嘗起來和普通普通果汁沒什麽分別,所以不注意就會喝太多,比更烈的酒還容易讓人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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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吃。”商汀的聲音從桌子的一角傳來。
“怎麽?想吃朗姆酒味上面灑滿了巧克力豆的冰淇淋嗎?”商繼插話道。
“早過時了,現在的是抹茶味道的上面撒果仁的。”商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家夥喜歡的冰淇淋口味是根據最近交往的Omega信息素決定的,朗姆酒那位是商汀曾經最認真的時候,家裏人都知道了。
“還有臉說。”安斯埃爾看見不着調的二女兒就生氣,聽到她又跑去禍害別人之後更生氣了。“你現在是小朋友嗎,還那麽喜歡吃甜食。”
“小份火焰山,糖量減半。”安斯埃爾吩咐道。說完還用一種異常渴望的眼神看着雲緒帶點嬰兒肥的臉。“吃太多糖會蛀牙喲。”
要知道他這雙手可是和所有孩子的小胖臉親切地貼貼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手都寂寞了。
“算了,糖分減半還吃什麽。”商汀自己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敢讓安斯埃爾聽見。
……
雲緒一臉茫然的擡頭看着眼前的比自己臉還大的冰淇淋山。
不是小份嗎?
在安斯埃爾期待的目光下,雲緒戰戰兢兢得用勺子挖走了冰淇淋尖,甜味炸彈在他的舌尖爆炸。
不是糖分減半嗎?
商略看出來他的疑惑,悄悄靠近雲緒的耳邊,“爸爸他特別喜歡吃甜食。你千萬別說冰淇淋太甜了,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雲緒了然,畢竟這是安斯埃爾特意為他準備的“小份”和“糖分減半”冰淇淋。
不怎麽會誇人的雲緒,在安斯埃爾期待的眼神中,幹巴巴的吐出幾個字,“确實不是太甜,口感剛剛好,非常美味。”
救命,誇一個甜品不太甜應該是最高等級了吧,并不十分喜歡吃甜食的雲緒使勁地思考。
商略差點笑出聲,但是很及時地,他從桌下握住了雲緒的手。
安斯埃爾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确認雲緒是在誇冰淇淋不太甜之後,就如同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
商汀見狀忙為自己要了一份大份多料的。這一次安斯埃爾沒有再阻止了。
可悲的地方就在于此,全家只有商汀和爸爸的口味是一致的,只有他們才會覺得半糖的冰淇淋不甜,以及半糖的冰淇淋不會讓自己蛀牙。
商略用唯一空着的右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入自己口中,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雲緒覺得現在問題有點大,商先生的手在幹什麽?
好奇怪啊,在大家吃飯的時候這樣。雲緒企圖握緊的拳頭被商略極有耐心地掰開了,又極其愉悅将手指插入雲緒的手掌中形成十指相扣的樣子。
雲緒微紅了臉,只是繼續戳着太甜了的冰淇淋,又故作無事發生般得喝了一大口杯中的果酒。
果酒怎麽也這樣甜,雲緒奇怪了。
符瑾此刻沒有沾到一點點酒精,所以非常清醒。因為非常清醒,所以異常痛心,身為學院的教授,他怎麽可以看到一個好苗子走入歧途呢。
“你有計劃什麽時候能重新回去上課嗎,我記得你的休學申請沒有具體地寫明什麽時候繼續上學。”
“大家都很想你啊。”符瑾回憶起大家知道雲緒不來上課的樣子。一個個都很萎靡不振啊。“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盡量去上學吧,畢竟我們院的課程如果錯過一段時間,再想要來學校可能就得降級轉專業咯,你應該不會想要叫同學學長學姐吧。”
雲緒乖巧地應了一聲,腦子裏卻忍不住想如果回去讀書會遇到多少異樣的目光。雖然逃避完全沒有用,但是現在就是好難過喲。
符瑾說完他認為自己作為老師應該說的話之後,突然頓了頓。讓雲緒重新緊張起來。
嗯,是誰當時說了一句什麽話來着。
符瑾似乎回想起來學生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交頭接耳的樣子
嗯,前排有個同學說了一句,“真沒想到班長家裏會發生這種情況,生活這麽多年的家原來不是自己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結果被符奚那小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符奚是他大哥的孩子,從小就皮,大哥也是個不肯低頭的,最後還符奚報了他任教的學校,美其名曰跟你小叔好好學點東西。實際上符奚就沒在他的課上擡起頭來。那次是他唯一一次表現得像個活人,之後還特意在學校裏單獨找過自己一次。問了問雲緒休學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他只是故作冷漠地回了別別扭扭的大侄子一句,“我也不清楚。”結果那孩子很沒禮貌地跑了。
真是遺憾,本來他還想和大哥說這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符瑾意味深長地地看了看有些無地自容的雲緒,同時也注意到了商略的小動作,無不感慨地想,或許初戀就是用來懷念的吧。腦海中又浮現出符奚平日裏傲慢的面龐,或許這個傻孩子自己都還不清楚呢。符瑾微微搖頭。
雲緒在卻被吓得魂不附體。
第一次注意到教授的目光時,他便想要用力從商略的手中掙脫出來,卻沒有力氣。後來符瑾的目光似乎沒有看自己時,他才松了口氣。
結果更怕是教授居然又看了自己一眼還搖頭了。
雲緒當了十幾年的完美乖學生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他在座位上機械地吃三口冰淇淋喝一口果酒,好像失去了知覺變成了機器人。
商略感受到了雲緒突然變得僵硬地手指,生氣啦,不好意思啦,商略看着雲緒臉上泛出不自然的紅色,意識到了什麽。
“緒緒,你是不是醉了。”alpha成熟的聲音裏壓抑着一絲好笑。杯子裏的酒還沒喝完一半呀。
醉啦,沒有呀,雲緒輕飄飄地想。
“沒有醉,可是我好像吃不完了。”雲緒帶着哭腔嘴裏輕輕地嘟囔了起來。
桌子上所有人都被雲緒孩子氣的話逗笑了。
“媽媽,我不是故意沒把飯吃完的……”這一句的聲音很小,沒人聽見雲緒說了什麽,只有商略因為離得近,看到雲緒的口型猜了出來。
Alpha的神色一變,卻在下一秒雲緒看過來的時候恢複了笑容。
他自然地扶起懵懂的雲緒,手托在雲緒的腰上。
“雲緒醉了,我帶他回房間。”他看向商繼和安斯埃爾。
“雲緒的房間在你對面。”安斯埃爾連忙吩咐斯蒂夫去拿鑰匙。
雲緒卻沒有順着商略的動作離開餐桌,他瞪着一雙海藍色的眼睛裏頭滿是疑惑,好像在說,我還沒吃完東西呢,怎麽能走呢?
“緒緒已經吃掉很多了,沒事的。”商略安慰性地拍拍雲緒的小卷毛,“可以走的。”
雲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六歲被雲母按在座位上強制吃光她精心準備的食物的那個小孩子了。一下子他就神氣了起來,高高興興地邁出了第一步。
自由驕傲得宛如一個王,也不東倒西歪,筆直得保持着氣勢和商略上了樓。
在離開得過程中,他還不忘轉頭對所有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一口小白牙露得格外嚣張。
再次把所有人逗笑了。
商略無奈又好笑,好笑中又夾着許多的心疼。
他打開一扇房門,将小醉貓帶了進去,剛想開口,雲緒自動躺到了床上,乖乖地立刻睡着了,抱着一個灰色的枕頭。似乎是對枕頭的味道不滿意,他輕輕聞過後,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抱緊了。
商略看了許久,雲緒都沒有難受的跡象,便離開了。卻沒有立刻下樓,反而拿出來剛才得到的另一把鑰匙。
“咔”的一聲門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