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比賽結束後,其他選手進入了下一場比賽的準備中,而九畹因為直接進去決賽,有三個星期時間休息。
陸随安看她比較辛苦,給她放了一周的假,讓她回家去住。
不少拍攝項目找到她,陸随安只幫她留了一個與頂流歌星拍攝MV的項目,其他的都推掉了。
他認為九畹現在已經算是一線,必須愛惜“羽毛”,不能什麽項目都拍。
九畹收拾了一下,便回去了。
好久沒回來小區了,九畹都感覺到有些陌生。她敲門敲了好一會兒,裏面才有人出來開門,居然是槐煙。
她在看到九畹的瞬間,不免有些發呆。她沉默了一陣,才忍不住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我直接晉級決賽,可以休息三天。”九畹說完,看到槐煙的表情很驚訝,她感覺不對勁,接着問道:“你不知道嗎?”
槐煙并沒有正面回答。
九畹不免皺起眉頭。
師父明明很關注自己的比賽,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
也就是說,他沒看這次的比賽!
九畹不免擔心起來,想要進屋看看師父的情況,卻被槐煙攔了下來。
“九畹,你師父在休息,不方便……”
“師父是不是出事了?”九畹打斷了槐煙的話。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打斷別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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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煙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一陣,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九畹實在沒辦法,眼眶紅紅的祈求道:“槐煙前輩,我就想知道師父到底出了什麽事。求你讓我去看看他,如果能幫上什麽忙,我們也想去幫忙。”
看她說的如此誠懇,槐煙沒有理由阻攔,只好讓開了門口。
九畹一進入到房間裏,一眼就看到躺在卧室床上的紀玄黎,眼淚不由得落下來。
在她心中永遠笑着對自己說“沒事”的紀玄黎,如今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破舊的道袍完全被血染紅。
“師父……”九畹叫着到了他床邊,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枕邊。
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伸手去觸摸紀玄黎,卻感覺他渾身冰涼。
槐煙這時候湊近過來,九畹哽咽的問道:“師父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槐煙嘆息道。
前幾天她來找紀玄黎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他的影子。她想着也許他出去閑逛了,在屋子裏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紀玄黎從房間的窗戶翻身進來。
她想問他幹什麽去了,迎面卻撞上了他滿身的血。她第一次見紀玄黎這麽狼狽的樣子,被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去問他發生了什麽。
他咧着嘴扯出一個蒼白的笑,随口說道:“我去外面閑逛,在空中飛的過程中沒留意,一下子摔了下來。”
“你少胡說,哪能摔成這樣?”槐煙忍不住拆穿他的謊言。
紀玄黎有氣無力的在沙發上坐下,說道:“事實就是如此,我現在就是這麽笨。對了……”他睜開一絲眼,“別把這件事告訴九畹,免得她知道後笑話我。”
“我不說,但是你這身上的道傷,是跟誰戰鬥了,怎麽弄成這樣?”槐煙焦急的問。
他閉上眼沒說話,靠在沙發上好像睡着了。
槐煙喊了他幾聲,他并沒有回應。她伸手摸了摸他,發現他身上冰涼,傷口的血還不斷的流,有些晃了神。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把他擡進了屋裏,之後去找一些止血藥。
一連幾天都給他塗抹,效果甚微。
她至今想不明白,在仙界法術數一數二的紀玄黎,還有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聽聞槐煙的敘述,九畹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她伸手去摸紀玄黎身上的傷痕,總覺得散發出來的氣息跟藤蔓妖怪很像。
她突然明白,紀玄黎應該去抓那個附在陸随安身上的妖怪了。
那個妖怪應該跟莜白魂飛魄散有關系。
她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師父,你真的能為了莜白師姐豁出去命嗎?”
紀玄黎自然是沒辦法回答她。
她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只是有些難過。
槐煙意識到該給他抹藥了,離開房間去拿藥膏了。
房間裏安靜無比,只能聽到九畹的啜泣聲。
她想起之前師父去了j市讓醫仙把自己體內的莜白魂魄分離出身體,明白那裏的仙人醫術肯定高超。
從師父懷中摸出手機,利用他的指紋解鎖,開始翻看手機通訊錄。
師父的通訊錄非常長,裏面幾乎涵蓋了整個仙界的仙人。後期他只用香去聯系別人,因為總是借錢,因此幾乎仙人都不接他電話,他被逼無奈只能如此。
她翻了好一會兒,最後确定了一個j市的號碼,備注“蘭葉”。
她立刻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我說了,你要想醫治紀玄黎,就把他送過來,我離不開j市!”
“您好,我是師父的徒弟。”九畹不好意思的打斷他。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試探着問道:“你是老紀收的蝸牛精?”
“我叫九畹。”她不滿的回答。
她其實很不喜歡別人喊自己蝸牛精,聽上去像個妖怪。
蘭葉笑了笑,接着說道:“我叫蘭葉,是個醫仙,過去經常被你師父照顧,所以和他關系還不錯。你師父也經常給我提起你,誇你是最好的徒弟。”
九畹沒想到師父竟然會誇自己,不免心裏暖暖的。她恭恭敬敬的開口:“蘭葉仙人,我師父受傷了,還挺嚴重,您能幫忙來看看嗎?”
“抱歉啊。”蘭葉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沒辦法離開j市,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帶着師父過來這邊吧。”
他雖然是仙人,但因為上了年紀,幾乎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否則法術會急劇的下降。所以之前紀玄黎身上的反噬那麽嚴重,他還是會親自去j市找他。
這下可麻煩了。
現在紀玄黎渾身是傷,在路上颠簸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蘭葉告訴九畹,之前槐煙也給他打電話問了,他給出了相同的回答。她似乎很糾結,之後也沒有再找他。
電話的最後,他告訴九畹快些做決定,畢竟聽槐煙的敘述,紀玄黎的情況并不樂觀。
挂斷電話,九畹陷入了糾結當中。
此時槐煙進來給紀玄黎抹藥。
紀玄黎的身上傷口太多,而且也很嚴重。藥每次抹到傷口上,都會被血給沖掉。
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九畹的眼淚再次落下來,咬咬牙說道:“槐煙仙人,如果一直這樣師父肯定活不了,我們不如帶他去找蘭葉仙人吧!”
不管怎麽樣,總比讓他自生自滅的好。
槐煙停下了給他抹藥的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紀玄黎,最終答應了下來。
這個狀态不能坐火車,要不然肯定有人報警。槐煙想了很久,最終決定禦劍飛過去。
九畹背着紀玄黎站在後面,槐煙操縱着劍在天上飛。風很大,整個劍一直在颠簸,紀玄黎好幾次都差點被颠下去,好在九畹拼命的拉着他。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總算是平安的降落在了j市一個小胡同裏。
此時已經是下午,太陽西斜。槐煙給蘭葉打了電話,讓他來接紀玄黎。
之後,兩個人安靜的在小胡同裏等待。
九畹把紀玄黎從背上放下來,讓他靠着牆邊坐。他雙眼緊閉,臉色比白天還要蒼白,身上的道袍幾乎被血浸然。
她不由得伸出手來摸了摸師父的腦袋。
過去只要她不開心,師父總是會摸她的頭安慰她。現在他受了傷,就要靠她來安慰師父了。
“師父,我會把你治好。”九畹這樣說着,又吸了吸鼻子。
她其實心裏有些委屈,不明白為什麽師父為了莜白一次又一次的犧牲自己。
槐煙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的說道:“你師父總覺得自己虧欠莜白,畢竟她是因為他而死,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犧牲。”
他曾經說過,如果莜白沒遇到自己,後面的事也不會發生。
這個想法一直困擾着他,也讓他最終退出仙界。
這時候蘭葉趕到,把九畹後面要說的話都給打斷。
九畹擡起頭看向他,不由得有些發呆。
他跟九畹想象中的不一樣。
蘭葉擁有着一頭半長的銀發,模樣不過二十多歲。五官精致,一雙窄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神秘又性感。
他跟兩個人打完招呼,徑直走到紀玄黎身邊給他把脈。緊接着,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沉吟一陣,又問道:“他怎麽受傷的?”
兩個人同時搖頭。
蘭葉眉頭緊皺,眼神暗淡,說道:“他身上的傷比較嚴重,可能需要去夢裏采集藥物熬制服下才可。”
采藥?
九畹眨眨眼睛:“去夢裏采藥?”
“是的。”蘭葉點頭。
九畹不明白,怎麽就在夢裏采藥。
槐煙聽到這裏,當即阻止道:“絕對不能讓九畹去!”
“為什麽?”九畹困惑。
蘭葉接話:“去仙人的夢裏的采藥會有生命危險。”
通常仙人被什麽襲擊導致重傷的話,那麽身體裏是會自然形成解藥。只是這種解藥只會在夢中出現,需要外面的人進入其中采集。
但是他們受重傷,夢境會很不穩定,有可能導致他們重傷的人或妖怪就在夢裏。而那個傳說中的解藥,就會在那個人或者妖怪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九畹:師父,過去都是你救我,現在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