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聽完陶若的故事，九畹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他拍了一下九畹的肩膀，随口說道：“我看陸總對你不錯，将來在娛樂圈的路也應該比較平坦。”
她沒想那麽多，只是呆呆的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陣，九畹突然又開口問道：“怎麽樣能算作是喜歡呢？”
她沒經驗，師父也沒教給過她。
陶若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耐心的解釋道：“喜歡就是，跟那個人在一起會不會開心，不見面會不會想，他難過你會不會也跟着難過。”
她細細想了一下，确實這樣。
看到她的表情，陶若立刻明白了，笑笑說道：“如果喜歡的話，記得要說出來。”
九畹深深嘆了口氣，沒接話。
她不能跟人類在一起，除非她能成為人類，否則肯定會被師父懲罰。
等等，成為人類？
九畹突然擡起頭來，眼睛閃爍起來。
她記得之前師父提過一次，妖怪、精靈可以成為人類，但是好像很痛苦。
不過，能成為普通人也不錯啊。至少不用擔心晚上睡覺變蝸牛，時不時會有老神仙把她當妖怪抓走。
既然如此，要不問問師父？
想到這裏，九畹掏出手機給紀玄黎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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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短信寫了删，删了又寫，改了好幾遍才把信息發出去。
“師父，我最近聽說了一些關于妖怪、精靈變成人類的事情，想具體問一下。”
短信發過去，九畹的手心開始有些發涼了。等了好一陣，紀玄黎才回過來一條：“你想幹什麽？”
她不會撒謊，想了許久才回道：“我其實很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剛發過去，紀玄黎就把電話打過來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陶若，起身離開他一些，接起了電話。
紀玄黎冰冷的聲音傳來：“你活了300年都沒想當個普通人，怎麽突然之間有這個想法了？”
聽到這句話，九畹的手一哆嗦，手機差一點都掉地上了。她深吸一口氣，唯唯諾諾的問道：“我覺得當個普通人非常好，不用每天擔心。”
那邊久久沒說話，甚至讓九畹以為紀玄黎都挂斷了電話。她拿着手機一遍遍的查看屏幕，确定沒被師父挂了電話才松下一口氣。
終于，紀玄黎開口了：“你現在想成為普通人，該不會是喜歡上了姓陸的那小子了吧？”
九畹的心跳加快，不由得捏緊了手機。
她抿抿嘴，小聲的嗯了一聲，電話那頭頓時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行不行！”紀玄黎咆哮起來，“你現在在哪裏，我這就去找你！”
他必須要阻止這份還未萌芽的感情。
九畹委委屈屈的撇着嘴，嘟囔道：“我會幫師父建好道觀，也會繼續當師父的徒弟。只是我想成為普通人，這也不可以嗎？”
她的聲音軟軟綿綿，讓紀玄黎甚至都不忍心繼續發火。
紀玄黎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師父現在連問你在什麽地方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九畹沒辦法，只能誠實回答：“我在錄制節目。”
“明白了。”紀玄黎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九畹愣了好一會兒，意識到師父肯定會來找自己。她擔心師父會傷害陸随安，顧不得下午還有要錄制的節目，跑去了陸随安的房間。
他此刻正在房間的床上趴着休息，整個屋子裏彌漫着藥味，大概是是剛剛塗好藥。那麽大的傷口，不知道好的怎麽樣了。
她推開門後，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入。
陸随安察覺到她的動靜，微微擡起頭看過來，嘴角不由的拉扯出一條柔和的弧線。他眼睛彎起來，柔和的問道：“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有事嗎？”
她回過神來，兩只手攪着，說道：“我，我是來告訴你，師父可能……”
話音未落，窗外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
糟糕，師父來了！
紀玄黎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已經在窗戶處停下。
她沒辦法，咬咬牙，雙手凝聚力量，在陸随安的身邊鑄起水牆。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擋不住師父的攻擊，但至少能保護一下陸随安。
陸随安在看到九畹嚴肅的表情時，頓時明白這件事不簡單。他想要起身去保護九畹，卻發現四周都被水牆包裹着，根本無法從床上出去。
與此同時，紀玄黎從窗外翻身躍了進來。
他先是與處于提防狀态的九畹一眼，又轉頭看向陸随安。在看到他身子周圍被九畹用水牆保護着，不由得額頭青筋跳動。
陸随安皺眉：“怎麽回事？”
“徒兒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男人反抗師父，真的太傷心了。”紀玄黎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養了兩個徒弟，都是這副德行。
簡直就是戀愛腦！
九畹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執着的護在陸随安的身前，誠懇的說道：“師父，陸老師是無辜的，您不能傷害他！”
“小蝸牛！”紀玄黎突然嚴肅起來，“問你個問題，誠實回答。”
看着師父認真的模樣，九畹不敢怠慢，點了點頭。
紀玄黎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我跟姓陸的掉水裏了，你會救誰？”
“啊？”九畹莫名其妙。
一旁的陸随安嘴角抽了一下，顯然也對這個問題有些無語。
這不是經典的女朋友必問問題嗎？
紀玄黎靠近了九畹一步，不甘心的問道：“你救誰？”
“我……”
她糾結着沒說話。
這種問題怎麽回答會比較好呢？
她還在胡思亂想，窗外突然湧進來大量的水，淹沒了整個房間！
一切太過突然，九畹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陸随安身邊的水牆瞬間碎裂，他被沖的直接飛了出去！
他身上還有傷口，根本沒辦法游泳，只能順着水流飄蕩。
九畹擔心不已，本想向着陸随安的方向游過去，沒想到卻看到紀玄黎竟然被藤蔓纏繞着，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他掙紮了幾下，奈何藤蔓的力量強大，根本無法掙脫！
一邊是受了傷沒辦法游泳的陸随安，一邊是被藤蔓纏繞着的師父，讓九畹陷入了兩難的選擇之中！
怎麽跟剛才那個問題一樣啊！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為難，陸随安憋着氣搖搖頭示意她先去救紀玄黎。
九畹實在沒辦法，轉身游到了師父的身旁，幫忙去解那些藤蔓。
奇怪的是，那些藤蔓卻沒攻擊她，只是越纏越緊。
紀玄黎被勒得幾乎喘不上氣來，都開始翻白眼了。
她捏捏拳頭，張嘴狠狠的對着藤蔓咬下去。
藤蔓好像感覺到了疼痛，直接松開了，九畹趁機拽了紀玄黎的胳膊一把。紀玄黎此刻也回過神來，掙脫開了藤蔓。
九畹也不管剛才的一切多麽不合常理，轉頭去營救陸随安。
沒想到周圍的水越來越少，最後竟然消失了。房間無比的幹淨，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陸随安趴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她意識到了什麽，低下頭看自己的衣服，上面沒有沾到一點兒水。
剛才的一切，都是師父的障眼法！
“師父，你就是想用這種辦法來讓我選擇？”九畹有些惱火的問道。
陸随安也明白了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無奈的吐槽：“真幼稚。”
雖然很幼稚，但紀玄黎心情好了不少。
他洋洋得意的來到陸随安床邊，炫耀道：“那麽緊急的關頭，我徒弟想到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輸了。”
“輸什麽？”陸随安一臉疑惑。
紀玄黎笑笑回答：“我跟姓陸的，誰在九畹的心裏最重要啊。”
九畹：“……”
師父果然幼稚。
九畹心裏默默的想着，也沒接話。
紀玄黎得意一陣，轉念又想起了剛才九畹說要變成凡人的事。他臉色又陰沉下來，嚴肅說道：“就算如此，你想成為凡人的事情，我也不會同意！”
“為什麽啊？”九畹委屈的問道。
紀玄黎回答：“與其你為了姓陸的犧牲成普通人，不如讓姓陸的成為妖怪。”
人能成為妖怪嗎？
九畹眨眨眼。
陸随安似乎明白為什麽九畹不答應自己的原因了，坐直身體說道：“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做什麽我都願意。”
說的就如同結婚誓詞。
紀玄黎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九畹要成為普通人，疼痛感如同抽筋剝皮，普通人成為妖怪，只是像骨折一樣，所以如果他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就可以忍受。”
這些話沒有吓到陸随安，他眼神堅定的說道：“我可以！”
“不行，他成了妖怪，不就會被其他仙人追殺嗎？”九畹說出了問題所在，“我成為普通人，也不會再被仙人當妖怪了，普普通通的生活多好。”
紀玄黎的火又上來了，仿佛看到跟自己頂嘴的莜白。
他臉嚴肅下來，一字一頓的說道：“就只有這一個選擇，否則我會把你變回蝸牛帶走！”
陸随安當即把九畹扯到自己的身後，認真道：“我當妖怪！”
“陸老師！”九畹喊道。
陸随安轉頭看向了九畹，溫柔的說道：“今天你來保護我，我很開心。所以，之後的日子我來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紀玄黎：你們兩個秀恩愛，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了幾千年老神仙的感受？
陸随安：不能。
九畹：誰讓師父拒絕了槐煙仙人，這就是對你的懲罰。
紀玄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