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來撿漏
陳垠生日一過,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期末陳垠考得不錯,補滿了小半年的學分。
寒假是陳垠最忙碌的一個假期,因為各地的同學都回了C市,從小學到高中都要聚會聚餐,無一例外。
而陳垠對于學習之外的一切群聚活動都很熱衷。
但今年寒假和以往不同,他在談戀愛了,每一個看到他朋友圈的同學都讓他把女朋友帶去聚會,想看看有多漂亮。
主要原因在明思昊,陳垠談戀愛之後捂着對象不發照片,很多同學就來問明思昊,明思昊只好遮遮掩掩地回應,提供了幾個信息,1、長得非常好看;2、是他見過的人裏最優秀的;3、超有錢。
于是大家對陳垠女友的興趣到達了頂峰,就差拿刀架着讓他帶了。
陳垠瞪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用薯條蘸冰激淩吃的明思昊,轉眼看孟宛:“宛宛,你為什麽還沒跟他分手?”
孟宛笑了下:“思昊也不是故意的,這幾天他收到好多問他的消息。”
明思昊擡起頭,指了指面前的炸雞:“不都請你吃飯道歉了嗎?我那也是沒辦法。”
“那你給我變出個女朋友來。”說着陳垠頓了頓,想到了個馊主意:“要不宛宛...到時候聚餐你跟我?”
“做夢!”明思昊一把摟住孟宛:“朋友妻不可欺知不知道啊?”
這時炸雞店的門被推開,帶進來一陣涼意,陳垠縮了縮脖子,身邊坐下一人,耳邊響起沉沉的聲音:“抱歉來晚了。”
陳垠偏頭心虛地看了眼盛長流,笑道:“沒事沒事。”
“陳垠惦記我老婆!學神你管管!”沒等盛長流察覺,明思昊就率先揭了陳垠老底。
盛長流冷靜又好奇地看了眼陳垠,陳垠嘴角動了下,剛準備找補,盛長流就轉過頭看向對面恩愛的情侶:“哪個老婆?孟宛...還是你那位學姐?”
在座的另外三人眼睛頓時都瞪大了,明思昊倒吸一口涼氣:“什...什麽學姐啊?!學神你說話要負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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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垠嘴角緩緩咧起,高啊!實在是高!
孟宛在盛長流太過嚴肅認真的語氣中沒覺得這是個玩笑,面色也漸漸僵硬起來,頓了頓她道:“是油畫系的那個是嗎?”
說着孟宛放下手裏的叉子,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陳垠他們:“我先走了。”
明思昊暗罵了句髒話,拿起包就追了上去。
“你怎麽知道他有個學姐?”看傻了的陳垠在明思昊夫妻沒了影之後才緩緩開口,崇拜地問。
“我不知道。”盛長流無所謂道:“随口說的。”
陳垠忍不住拍了兩下手:“嘿嘿,太厲害了你。”
“嗯,你惦記孟宛是怎麽回事?”盛長流話頭一轉,不動聲色地問。
陳垠:......
“就是、”陳垠咬了咬牙,索性和盤托出:“我們過兩天同學聚會,大家非讓我帶女朋友,說不帶就灌暈我。”
“唔...”盛長流眉頭微挑,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
陳垠眼巴巴地看着盛長流,期待他能理解。
“我去确實不方便。”盛長流道,陳垠猛地點頭:“對吧,影響不好,再說咱這事兒太多人知道也不好。”
盛長流贊同地看着陳垠:“那你去之前記得喝點牛奶保護胃。”
陳垠頓了下,神情緩緩耷拉下來:“這就是你的方法嗎?”
盛長流理直氣壯地點頭。
陳垠還想争取一下:“你不覺得我帶個美女去好一點嗎?萬一我喝死了呢...對吧?”
“不對。”盛長流給滿嘴冰激淩的陳垠遞了張餐廳:“你帶美女去,我不就綠了麽?”
“那我喝死了你還守寡呢!”陳垠不可置信。
盛長流沉吟片刻:“守寡沒關系。”
陳垠:!!!???
“我算是知道了,你一點都不愛惜我,我死了都比你綠了好。”吃完後在商場裏溜圈的路上,陳垠酸唧唧地說。
盛長流見終于把人逗得委屈難過了,這才碰了碰陳垠的手背:“讓趙荞麥陪你去。”
陳垠歪歪斜着頭,神色狐疑。
“那幾天我要去外公外婆那裏幫他們搬家,想去也去不了。”盛長流道。
“趙荞麥能同意?”陳垠覺得自己搞不定這位拽姐。
盛長流點頭:“給她買東西就行。”
然後盛長流帶着陳垠到某奢侈品店裏買了個五位數的包,買包的速度比陳垠撒尿的速度都快,一轉眼陳垠就捧着那女士大號托特包出來了:“這就行了?”
盛長流點頭:“她現在也放假,你把包拍給她看,問她願不願意幫忙。”
陳垠點點頭,消息發過去沒到五分鐘就搞定了這次同學聚會的女伴。
趙荞麥現在是實習期的幼兒園老師,寒假正閑得發慌,能出去白吃白喝還有包包拿的生意不要太賺。
“不過兩次出場就得萬把塊,好貴啊。”陳垠抱着那包有些肉疼。
“嗯,回去給我寫個借條。”盛長流道。
“這不是你送給趙荞麥的禮物嗎?”陳垠故作無辜:“你每年都給她送禮物的呀,奢侈品衣服包包鞋子什麽的。”
盛長流抿着唇不回答,覺得後面好像有坑。
“我說這包是盛長流給她買的,她說知道了,還說難道是談戀愛導致今年禮物檔次降低了?”陳垠繼續複述兩人的聊天記錄:“我說盛長流可沒給我送過這樣的包。”
“你要的話我給你買。”盛長流認栽,原來陳垠在這兒等着自己。
“我可不要。”陳垠抱着包看向不遠處,前面正是一家理發店:“你請我染個發吧?”
“可以。”盛長流道。
“染綠的。”陳垠挑釁地看向盛長流。
盛長流沉默片刻:“還是買包吧。”
——
同學聚會那天陳垠帶着趙荞麥吸引了所有初中同學的眼球,趙荞麥不愧是盛長流從小到大的禦用演員,把明思昊散布出去的謠言演了個完美,席間幾乎每一個男生都在羨慕陳垠。
陳垠心虛而膨脹,跟盛長流實時彙報着聚餐現場的點滴,一開始盛長流偶爾會回複陳垠兩句,等他出發去花滿巷給兩位老人搬家時便沒再看手機,也沒看到陳垠那句:我結束了來找你。
花滿巷一直在井南區的拆遷規劃裏,只是一直規劃了好多年沒有動工,這回區裏終于下了文件,終于要在明年年初動工,所以讓居民們盡量在今年結束之前開始搬離。
盛長流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跟盛池提出想要救濟兩位老人,屆時藍如萱還在牢裏、而盛長流也早已在盛池面前表現出忠誠和野心,所以盛池已經完全不擔心他會拎不清,大手一揮便讓盛長流自己去辦。
盛長流給兩位老人買了套低層小兩居,距離花滿巷不遠,步行不過二十分鐘。
盛長流中午就搬了兩三趟東西過去,老人家不舍得扔東西,幾十年的生活用品非要帶走,盛長流拗不過,只得一趟趟幫他們搬。
下午三點,盛長流又只身回來給茹珍拿放在門口的竹筐竹籃,他前腳拿完東西剛走結束了同學聚會的陳垠後腳便到了。
陳垠到了花滿巷三號時差點沒認出來,裏面已經差不多被搬空了,只剩下院子裏的一些垃圾和香椿樹被挖掉的那個大坑,家裏的門都開着,估計是覺得也沒什麽東西了便不再擔心小偷造訪。
陳垠給盛長流打電話不接,他便自己進房間轉悠了一圈,轉到卧室時陳垠忽然看到卧室斑駁的牆角裏有兩行歪歪扭扭的字,字寫得很矮,陳垠蹲下去看,因為年久潮濕和牆面失修,費了老半天勁兒才看明白。
“大家好,我叫盛長流,今年7歲,生日是六月一日,喜歡兒童節的小朋友們也要喜歡我哦。”
陳垠沒忍住笑起來,沒想到盛長流還有這樣一個階段,他拿起手機把那段話拍下來,準備去調戲盛長流。
陳垠一直知道盛長流的生日,只是他們唯一關系親近的六一是高考前七天,陳垠只簡單說了句生日快樂便埋頭題海,來不及準備什麽。
下個生日要好好給盛姓小朋友過,陳垠這麽想着站起來,轉身朝外面走。
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陳垠一開始以為是盛長流他們回來了,但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想,來人很多、腳步又擲地有聲的,不可能是盛長流的外公外婆。
陳垠警惕了些,即使這裏沒什麽好偷的了,但還是覺得來者不善,他走出卧室,那陣腳步聲也在同一時間進了堂屋的門,和拿着手機面不改色的陳垠對上。
“你是誰?”為首的那男人穿着西裝,看着年紀不小,但保養得細皮嫩肉,單眼皮、瞳仁不大、長得有些吓人,耳朵上還別着耳機。
“你們誰阿?”陳垠潦草地打量着那群人,一行大概八個人,擠得這堂屋快站不下。
陳垠勾了下唇:“你們也是來撿漏的?”
那單眼皮男人眯了眯眼睛:“撿漏?”
“這片不是拆遷了麽?大部分人都搬走了,我就一家一家撿漏啊,你們這穿西裝的還跟我個窮學生搶這些垃圾啊?”陳垠指了指牆角那兩個沒被拿走的暖壺。
“看到這家人了沒?”那男人似乎不屑于跟陳垠廢話,只問他。
“看到了我還過來?大哥你新人啊?”說着陳垠上前就想跟那男人勾肩搭背,但那男人警惕地後退一步,另外幾人甚至上前打算對陳垠動手。
“我靠!你們幹嘛啊?!”陳垠氣道:“新人還這麽嚣張?”
說着陳垠有些慫地退到牆角,但還是迅速抱起那兩個暖壺:“我不跟你們打,有種過兩天等我叫了同學來,我們約架!”
說着陳垠在那群人壓根不關心的目光裏飛速離開了花滿巷三號,剛走出院門陳垠滿臉的憤怒和貪小便宜瞬間消失,他臉色僵白地掏出手機,瘋狂給盛長流打着電話。
不對勁,那群人就是來找盛長流的,而且來勢洶洶,陳垠是在看到其中一個人背後沒藏好的刀時下才急中生智說自己是撿漏的。
而為首的那人更不用說,滿臉的毒辣和陰險陳垠看着都心驚。
陳垠站在巷口不敢走,他怕自己走了盛長流突然回來遇上那群人,他不停給盛長流撥着電話,但盛長流一直不接,陳垠心跳越來越快,給盛長流打了五個電話後陳垠果斷報了警。
而就在這時,身後那陣腳步聲再次響起,陳垠閉了閉眼,強迫自己變了變表情才轉過頭,貼着牆輕松地朝那群人笑:“大哥們走啦?別搜了,這條街我都搜差不多了。”
“那你還在這裏幹嘛?”單眼皮男人身後的人下意識和陳垠對話。
“诶,別說這麽直白嘛,我就想看看還能不能再搜到點什麽。”陳垠不好意思道。
那人嗤笑一聲,而此時單眼皮男人突然按了一下耳機,下一秒他偏過頭警告手下:“少說話,人抓到了,趕緊過去。”
陳垠心髒猛地一墜,不等他反應,那群人就上了車,走得飛快。
陳垠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陳垠手心發涼地掏出手機重新給警察打電話,把地址從花滿巷三號換成了盛長流外公外婆住的那個新小區,而後拔腿抄小路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