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托尼吵起來了
這頓午飯陳垠狠狠敲了白寧曉一筆,吃了家C城新開的法餐廳,但法餐都小小一份,雖然點了不少,但在成長期的陳垠并沒有怎麽吃飽。
吃完後白寧曉打算回陳家小院準備晚上的營業,又給陳垠轉了筆錢,讓他帶着盛長流在商場裏逛逛,想吃什麽再買。
下電梯的時候陳垠正磨着白寧曉想讓她再轉點,一個拎着廣告袋的小姑娘忽然沖上來攔住了他們:“小姐姐小姐姐,你們家有小朋友要上暑期培訓班嗎?”
那小姑娘大學生的模樣,一看就是出來打暑假工的,手裏二十多個廣告袋,裏面塞着培訓班的課程介紹。
白寧曉被她一句“小姐姐”叫得心花怒放,立馬推開自家的“小朋友”停下步子和她交流:“有啊,你們這兒有高考班嗎?我兒子明年高考了。”
那小姑娘驚了下:“您兒子已經那麽大啦?”
白寧曉點頭,又把正揉着肩膀的陳垠拉了過來:“你看,就他。”
“你好。”陳垠扯了扯嘴角:“我不要上培訓班。”
小姑娘一怔,剛剛光顧着推銷了,完全沒往這位女士身後看,現在看着陳垠和盛長流兩人看得目光發直:“都...都是您兒子?”
白寧曉回頭看了眼神色淡淡的盛長流,笑道:“對,都我兒子。”
盛長流擡起頭怔了下,陳垠立馬對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我們機構有高考沖刺班的,想問問您兒子們平時的成績怎麽樣?”姑娘顯然是事業挂的,只被陳垠和盛長流的臉迷惑了一時。
“就這個要上。”白寧曉指了指陳垠:“平時的成績...全市墊底的程度吧。”
“但我這次全年級進步了一百多名。”陳垠立馬接上:“還拿了張...”
“你覺得他上了培訓班有希望考個本科嗎?”白寧曉立馬打斷陳垠的話茬,煩人地看了他一眼:“一中午跟個小老太太似地提幾十遍了。”
“唔...不好說,但總歸是有點幫助的,小姐姐您看,這是強化沖刺班...”說着姑娘已經把課程類型拿給白寧曉看,而白寧曉居然也煞有其事地低下頭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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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垠突然覺得大事不好,白女士好像真的有那個意思!
“盛長流暑假會幫我補習!”陳垠急忙道,話音落下,另外三人都朝他看來,目光各有不同。
盛長流沒吭聲,白寧曉則狐疑地盯着陳垠:“不想上培訓班?”
“真的,媽,我和盛長流早就說好了,明天開始我天天去他家上課。”陳垠道,此時白寧曉又看向盛長流,剛想問什麽,陳垠又接着說:“我從小到大上那麽多培訓班是不是沒用?但盛長流給我補習就有用,你說是不是?”
“小盛,垠垠說得是真的?”白寧曉面上仍有猶疑,盛長流悠悠然看向陳垠,好幾秒沒說話,等陳垠快把臉急白時才點了點頭:“嗯,說好了,朱老師讓我多帶帶陳垠的。”
盛長流冷靜淡定的聲音一出來就顯得可靠多了,白寧曉面露喜色:“真的啊?那再好不過了。”
那姑娘眼看着表情沉了下來:“所以小姐姐,你不給兒子報班啦?”
白寧曉沖她笑了下:“不好意思啊,計劃有改變。”
小姑娘沒再說什麽便轉頭走了,陳垠長舒了口氣,朝盛長流挑眉。
“那小盛,阿姨把給垠垠報培訓班的錢轉給你啊,不能讓你白白給他上課。”
說着白寧曉便掏出手機要給盛長流轉錢,陳垠眼睛立馬瞪大了:“媽...這個就不用了吧?”
白寧曉瞥了眼自家不懂事的兒子:“那人家小盛給你補一暑假的課是人家活該嗎?”
“阿姨,真的不用,給陳垠補習的過程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複習。”盛長流沒掏手機收款,輕聲婉拒。
白寧曉見人家孩子真不願意收,索性把錢轉給了陳垠,陳垠秒收。白寧曉嘆了口氣:“這個是給你和小盛暑假裏吃飯喝東西的錢,不準亂花,知道嗎?”
陳垠朝白女士比了個OK的手勢:“白老板放心,我一定喂飽他。”
白寧曉離開後陳垠和盛長流進了肯德基,陳垠大方地給自己和盛長流點了個全家桶,然後拿着可樂規劃起了自己光明的暑假。
“染頭,染頭是要的,趙荞麥給我推薦的那家店還不錯,我得染個綠的。”陳垠掰了根手指。
盛長流靠在椅背上,盯着陳垠那頭茂密的黑發,忽然道:“帶我一個。”
陳垠擡起頭,像是沒聽清盛長流說了什麽。
“我說染發,帶我一個。”盛長流重複。
......陳垠呆滞了兩秒,倏地撲上前把手機舉到盛長流面前,熱情似火道:“你要染什麽顏色?!”
這天下午兩點,兩位黑發帥哥走進了一個偏僻巷子裏的小理發店,晚上八點,一名綠發帥哥和一名灰發帥哥先後走了出來。
走出來後陳垠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立刻找了根路燈杆掏出手機借着光對着自己自拍了兩張,拍完又拉過一邊的盛長流:“來,一起拍一張,不過你這顏色在晚上不太顯色,不像我的。”
陳垠晃了晃自己腦袋上的至尊綠,把兩人的照片唰唰發了朋友圈和QQ空間。盛長流不僅配合地拍了照,對他發照片的行為也沒有阻止,等陳垠結束一套操作他才拿出煙銜在唇間。
夏夜巷子裏本就悶熱,盛長流一點煙陳垠覺得更熱了:“我們回去吧,我去坐地鐵,你在巷口等車?”
“今天我也坐地鐵。”盛長流吐了口煙道。
“行,我帶你去。”
“明天別遲到。”剛走到巷口,盛長流便沒頭沒尾地說了句話,陳垠回過頭,街道上的五光十色穿過他蓬軟的綠發,把他的臉襯得更加白皙秀麗,這幅場景不經歷間和某些美型漫畫的定格鏡頭相重疊,盛長流有那麽瞬間覺得這顏色不那麽紮眼了。
“遲到?”陳垠反問。
“嗯,補習。”盛長流注視着陳垠,看着他的表情從茫然變得悚然:“那是...堵我媽的借口呀,你可別當真!”
“我當真了。”盛長流眼中浮起細碎的笑,他很享受把陳垠的情緒拿捏在手中把玩的感覺:“怎麽辦呢?”
“那你就...就忘掉吧,再說我媽給我的錢今天我倆染發都用完了。”陳垠又摸了摸自己十分滿意的頭發,再一次覺得這錢花得值。
“外賣和咖啡我點。”盛長流走近兩步:“我答應了阿姨的,不能食言。”
說着盛長流略過陳垠,繼續朝地鐵站走,陳垠手忙腳亂地跟上:“你想也知道我肯定是找的借口嘛,而且給我補習多累?別跟自己找罪受呀。”
“明天上午八點,錦越華庭9棟1601。”盛長流道。
“大哥!我明天約了人打球的!約了十幾個呢!”陳垠語氣裏已經帶上憤意。
“八點十分沒到我會給白女士打電話。”盛長流繼續置若罔聞。
“商量一下行嗎?要不下周?下周我一定去。”兩人已經到了地鐵站,出色的樣貌和獨特的發色吸引了一大批目光。
盛長流打開手機調出地鐵碼:“不行。”
“你這人怎麽這樣!”陳垠終于憋不住了,怒道:“我又沒說不去,你當真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下?!”
盛長流看向面帶淡淡粉暈的陳垠,平淡、冷靜:“你拿我當擋箭牌前跟我商量了?”
陳垠被這句話堵得死死的,一口氣哽住,找不到話接了。
“媽媽快看!兩個托尼吵起來了!”邊上一路過的小學男生拉着他媽的手指着陳垠和盛長流兩人幸災樂禍道。
“誰是托尼?!”陳垠耳朵尖,立馬看向小學生:“我高中生!”
“那你幹嘛染頭發,高中生就可以染嗎!”小學生也很嚣張,對上陳垠絲毫不慌,他媽媽一臉無奈地把小男孩拉走:“不好意思啊...”
陳垠還想跟小學生繼續理論的時候也被盛長流一把拉走進了地鐵閘口。陳垠抱着自己的書包一肚子氣地坐在地鐵上:“都來欺負我,現在小學生也欺負我。”
盛長流在邊上沒吭聲,只在到站下車前又丢下一句:“別遲到。”
!陳垠瞪了眼盛長流下車的背影,心說這人可真夠狠心冷血的,但他也只得掏出手機給明思昊發消息,說自己明天去不了了,比起一個暑假被白寧曉扭送到補習機構去受罪,他還是願意每天去盛長流家裏摸摸魚。
隔天上午八點,盛長流家的門鈴被準時按響,可視門鈴裏是一坨亮閃閃的綠色,盛長流開了門,眼睛還沒睜開的人潦草地背着書包,晃晃悠悠換了拖鞋,走進了盛長流家。
等盛長流關門轉身,那人已經趴在沙發上又睡着了。
“陳垠。”陳垠耳邊響起一聲低沉的叫聲,他皺了皺眉,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的床怎麽忽然這麽軟了。
“唔...誰?”陳垠緩緩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深闊沉邃的眼睛。
“盛長流?”陳垠半夢半醒地盯着他:“你怎麽在我家?”
“是你在我家。”盛長流終于把人叫了起來,起身朝餐廳走:“午餐已經到了,過來吃。”
陳垠鈍鈍地坐起來,擡頭,牆上懸挂的電子鐘表已經顯示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他醒了會兒覺才想起來,今天一大早就被白女士從床上拖起了起來,接着打車來盛長流這兒補習,自己似乎一來就又睡了過去。
等醒透了,陳垠站起來,擡頭看了下周圍。
這套房子是簡單幹淨的歐式裝修,但很多細節透着奢侈用心,比如自己睡了一上午的這套黑色真皮沙發、以及牆上那套科技感十足的電子時鐘。
房子面積很大,但屬于主人的東西不多,能看出來這裏只有一個人居住。
陳垠走到木質餐桌邊坐下,拿過屬于自己的那份飯,頓了頓,突然擡手摸了下盛長流的頭,睡意惺忪地喟嘆:“難怪昨晚那小學生叫我們托尼,這兩顆頭染得太好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晚了!周六(也是今天)會多更~
PS:快樂的補習(同居)生活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