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軟險些倒下去,哈迪斯眼疾手快伸出胳膊攔腰接住了他。
“你……”
米羅那雙如水晶般夢幻的紫羅蘭色眸子帶上了淚花,他顫顫巍巍的抓緊哈迪斯的肩膀,微弱的質問:
“你怎麽能這麽幹……”
“怎麽?”
哈迪斯怔了怔,米羅的眼淚終于順着眼角垂落,他帶着哭腔的喊:
“你一下子都買空了我哪兒有那麽多存貨可以補充啊!”
店內剎時寂靜了,哈迪斯維持摟着米羅的姿勢不變,米羅早就顧不上兩人姿勢的關系,他抓住哈迪斯的肩膀委屈至極的啜泣。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才做了那麽多東西啊……你居然……你居然說買空就買空了……你……你這樣還讓我怎麽開店啊……”
哈迪斯這時才醒悟到自己的行為給米羅造成的困擾,他誠懇的道:
“既然這樣,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來幫你做好了。”
“什麽?”
米羅抹了把眼淚,像看怪物一樣看着哈迪斯。哈迪斯重申:
“我來幫你做點什麽。”
“讓你做玻璃?”
米羅噗嗤一笑,把頭擺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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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荒謬了,你知道光是學習燒制技巧就要花幾年的時間。”
哈迪斯不肯罷休,道:
“總有些事情是我可以做的,不會一點兒都沒有。”
“可就算你幫我做,”
米羅的原則性很強,他說:
“我也不能把你的作品當成我的賣出去,這樣對你對客人都不公平。”
“這樣我會很困擾。”
哈迪斯正經的板起臉一字一句的告訴米羅:
“因為你做的每一件東西我都想擁有,所以……你就是再做這麽多……我也……會把它們都買下來。”
“噗……”
米羅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他望着幾個大紙板箱,吸了吸鼻子,問:
“那你算出來沒有,買空我的店要花多少錢?”
哈迪斯對答如流,報出一個數字:
“五千兩百萬零一萬三千一百四十整,不加稅的話。”
米羅瞪圓了眼睛,眼神明擺着不相信,哈迪斯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張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印滿了每一樣商品的名稱和價格。米羅搶過那張清單一目十行的看過兩米之後,才驚訝到:
“真……真的啊……”
米羅消化了一會兒,還是沮喪的把單子扔到地上,抱怨到:
“哈迪斯,那你讓我接下來每天做什麽,你姐姐的禮物再有兩個多星期就能好了,到時候又沒有足夠的存貨,那我每天要幹什麽?”
“教我。”
哈迪斯似乎早有準備,他及時向米羅建議:
“你可以每天做些新的作品,然後教我這種魔法。”
“你為什麽要學?”
米羅不理解,反問:
“你既然可以把我的店買空,應該不至于如此親力親為吧?”
“因為……”
哈迪斯摟着米羅的手臂向內收了收,淡淡的道:
“我想能夠體會你的心情。”
“你……”
米羅的神經輕顫,他又記起昨夜哈迪斯攏過他頭發的感覺。再看哈迪斯,這個俊逸的男人正帶着溫柔的淺笑回望着米羅,一雙湖綠的眼瞳深不見底,看得米羅無處可避。
“那……”
米羅硬不下心來拒絕,他痛恨的發現自己對哈迪斯的依賴性越來越強,可就如同最甘甜的毒品,米羅也許早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
米羅推開哈迪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藏藍色的圍裙,一語不發的幫哈迪斯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打包裝箱了。華燈初上時分,一輛搬家用的卡車來把所有封裝好的紙板箱運走,米羅的店被徹底“洗劫一空”。
“唉……”
米羅摸着貨架心情複雜,此情此景讓他想起自己初來乍到時的寂寞和艱辛。沒日沒夜的工作,用有限的資源裝飾店鋪,然後企盼客人們的光臨,如果不是隔壁的瞬經常跑過來幫着端茶倒水,米羅覺得自己很可能會中途放棄了。
“不要擔心。”
背後忽然多了一份溫度,米羅沒敢回頭,他怕自己忍不住撲進那個堅實有力的懷抱。然而米羅清楚自己不能那麽做,至少現在,在他理清自己內心的那團亂麻之前,他不能這麽做。
“哈迪斯……”
米羅喘了口氣,輕聲問:
“你想學着做點什麽麽?”
“是的,米羅,我會用心學的。”
哈迪斯也幾乎把持不住想要将米羅擁入懷中,可是那個紫羅蘭色略微消瘦的背影看上去那麽的倔強和執拗。米羅還沒有對他敞開心扉,那道隐形的屏障依然存在,哈迪斯不能操之過急。
“那你明天再來吧,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米羅摘了工作圍裙換上外套,哈迪斯忙道:
“我送你。”
“不,不用了。”
米羅淡然的回絕了,他斟酌了良久,才委婉的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米羅禮貌的口氣讓哈迪斯心中隐隐的疼痛,如針刺一般。他希望米羅可以對他更加任性更加蠻不講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毫無保留的呵護這個孩子氣的青年,而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米羅一個人沒入匆匆的夜色。
次日一早,哈迪斯依舊買了早餐來到米羅的店裏。少了商品的店鋪看上去無比荒涼,米羅已經穿戴妥當準備開工了。
“先吃點東西。”
哈迪斯把熱乎乎的咖啡和松餅擺上櫃臺,問:
“昨晚睡得好麽?”
“唔……”
米羅沒有正面回答,只說:
“就那樣吧……”
米羅沒有承認自己昨晚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怎麽都無法入睡,每當他閉上眼睛,他就感到有一只溫暖的手掌撩過自己的前額和耳際。他幾乎呼喊出來,然而睜開眼,一切都不複存在,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覺。所以他淩晨就跑到工作室來,想要減輕自己的這種焦慮。
“今天你打算教我什麽?”
哈迪斯不可能漏過米羅臉上的疲倦,不過他無法安慰米羅,他必須耐心的等待,米羅能夠百分之百信任他的時候。
“最簡單的,從彩色玻璃畫開始吧。”
米羅眉梢有了些微笑意。
“像教堂裏的那種彩色玻璃?”
哈迪斯沒有把那種看似複雜的工程和‘最簡單的’聯系在一起,米羅捧着咖啡杯狡黠的眨了眨眼,說:
“以前的确是不簡單,不過現在,我們有更加便捷的原料和方法。”
米羅吃東西很快,他總是要早哈迪斯一半時間吃完。
“希望你會喜歡,不要覺得幼稚就好。”
米羅推出一個紙箱子,把裏面的東西一一擺在工作間中央的桌子上。哈迪斯還在消滅他的早餐,只粗略掃了一眼,好像有顏料,畫筆,紙張一類的東西。等哈迪斯用完松餅和咖啡,米羅找出一件幹淨的工作圍裙給他穿上,接着搬了兩把凳子在桌子旁,說:
“看我做個示範,然後你就可以自由發揮了。”
米羅說着,拿出一個活頁本,翻開,從裏面抽出一張。
“這裏面是一些我比較喜歡的圖案設計,你看,所有的線條都已經畫好。”
哈迪斯湊過去看,粗黑的框線描繪出花鳥風景,縱然沒有顏色,也讓人覺得美不勝收。
“接下來,我們把一個半透明薄板重疊在圖案上。”
米羅邊做邊講解,他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撿出一瓶,打開瓶蓋,用手掌握住。
“這是液體鉛條,我們只要把瓶子裏膠水一樣的東西擠出來,按着圖案的線條走就可以了,你看,這樣在這個板子上就形成了我們想要的圖案的邊框線。”
米羅手下動作很快,一束玫瑰很快躍然板上。
“彩色玻璃畫的邊框線是很重要的,不然等到用顏料塗的時候,顏料就會蹭得到處都是,既不美觀又很浪費。不過,等所有的線條畫好以後,”
米羅擱下手裏的瓶子,撤掉底部的圖案紙:
“必須要晾幹一個晚上才能繼續上色,也就是說,哈迪斯,你今天只能練習畫邊框線。”
哈迪斯并不在意米羅小小的使壞,他問:
“你有沒有它成形後的樣子讓我先看一眼。”
“店裏就有啊。”
米羅納悶的瞄了眼貨架後面的窗戶,其中一扇的整塊玻璃上畫着一只翹首的孔雀。哈迪斯不解的追問:
“這和你剛才做的有什麽關系?”
“噗……”
米羅笑得愈發調皮,他飛快的跑到那扇窗戶前,用手摳了摳四個角,然後像鬥牛士甩鬥篷一樣把那片“玻璃”扒了下來。
“我的上帝啊米羅你在幹什麽?”
哈迪斯目瞪口呆,他以為米羅要毀了那幅傑作。
“你好好看看啊。”
米羅拖着那片“玻璃”跑回哈迪斯身邊,笑得喘不上氣:
“這就是專門用于玻璃畫的顏料幹掉之後的效果,液體鉛條和顏料融合在一起,可以很好的反複粘貼于玻璃上,其實不止是玻璃,任何類似玻璃的表面都可以的,比如鏡子。”
哈迪斯的綠瞳滿是驚奇,他小心的摸了摸那只孔雀,半透明的漸變色美輪美奂,他由衷的驚嘆到:
“這真的是魔法,我一直以為,這就是那塊玻璃……”
“呵呵。”
米羅開心的笑着,把那只孔雀放在桌子上,進一步解釋:
“以前為了制作教堂裏那種彩色玻璃真的很麻煩啊,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而且,這些材料都是安全無害的,‘鉛條’什麽的,也只是人們依據傳統給它的一個名字罷了。怎麽樣,喜歡麽?”
“我如果早知道是這樣……”
哈迪斯又掃視了一下米羅的店鋪,店門上和臨街的櫥窗上也貼着幾幅美麗的彩色玻璃畫。米羅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開口制止,哈迪斯就說:
“那些我也買了。”
“你……”
米羅氣結得早餐差點噴出來,他運了半天氣,才硬着頭皮道:
“哈迪斯,我能不能有個小小的請求。”
“當然。”
米羅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店鋪,用誇張的口型極慢的說:
“哈迪斯,你可以不可等我把這些空貨架都填滿了以後,再以一個尋常顧客的身份進來買東西,嗯?”
“嗯……”
哈迪斯連連點頭,并沒有為難米羅,米羅正要松口氣,就聽這個男人問:
“我可以先下訂單麽?”
“哈迪斯!”
米羅這回真的生氣了,開店是他的自由,把自己的作品賣給誰也是他的自由,可哈迪斯這樣大包大攬,讓米羅覺得自己被監禁了。哈迪斯立刻拍了拍米羅的肩,笑着勸慰到:
“我說笑的,我會等你把這裏填滿之後再考慮買東西的事情。”
“唉……”
米羅重重的長嘆,叮囑到:
“那你可不能食言。”
哈迪斯豎起右手,一臉肅穆的說:
“我發誓。”
“唔……”
米羅用圍裙擦了擦手,交代到:
“工具和顏料紙箱裏都有,液體鉛條有黑,金,銀三種顏色,圖案都在這裏,你喜歡用什麽顏色畫就用什麽顏色畫,我要去忙我的事情了。”
“當然,你不用擔心我。”
哈迪斯完美無缺的微笑,把米羅哄到了工作臺前。自己則坐在桌子旁,對照着那只孔雀的範本,學習彩色玻璃畫的第一步——畫邊框線。以哈迪斯的智慧和行動力,畫過兩張之後就已掌握了這裏面的技巧和竅門。盡管很簡單,哈迪斯還是樂在其中,他把那些華麗的圖案一張一張的畫過去,讓米羅再次震驚:等待晾幹的玻璃畫邊框線整整齊齊的排滿了一個貨架。
“這麽多……”
米羅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男人,哈迪斯理所當然的道:
“你不是說明天才能上色麽,所以今天就只做到這裏了。”
“如果明天你上色也這麽迅速的話……”
米羅扯起一個古怪的笑:
“我就要打電話叫心理醫生了。”
語畢,哈迪斯和米羅一起會心的笑了。
第二天,哈迪斯的進展就慢了許多,米羅教給他上色的方法和一些基本顏色搭配。哈迪斯一天只畫出來兩幅像一扇窗戶那麽的大的玻璃畫,這些畫好的玻璃畫也需要晾幹過夜,暫時還看不出最後的效果。不過,米羅漸升對哈迪斯的欽佩之情,這個高貴而冷傲的男人并沒有因為這種事情簡單就不屑一顧,相反,他比米羅想象的更有耐心和探索的精神。第三天,那兩幅作品終于幹透以後,米羅像見到國寶似的合不上嘴巴。
“哈迪斯,你肯定學過古典藝術。”
米羅斷定,同時把那兩幅畫嚴絲合縫的帖在迎向太陽的窗戶上,陽光讓那半透明的顏色美得如此神聖。
“我都舍不得把它賣出去了。”
米羅嘀咕着,哈迪斯從貨架上拿出一張“線稿”,笑道:
“這是你的店,你說了算。”
米羅見哈迪斯又要開始上色,忙喊住他:
“等等。”
“怎麽?”
米羅招呼哈迪斯,說:
“今天給你做另外一個演示,這個也不難。”
哈迪斯見米羅把工作臺清理出一塊,找了很多又粗又長的玻璃棒,然後把一個罐子擰開,黃中帶藍的火焰就像火箭尾巴那樣背對着米羅噴射出來。
“這是丁烷焰,用來燒制小東西最合适了,溫度和火焰的大小都可以調節。”
米羅拿過一只玻璃棒,把它的一端浸在火焰中灼燒。哈迪斯湊在旁邊看着。那根玻璃棒逐漸融化成一團,米羅時而把它從火焰中抽出以觀察形狀。
“我們先做四條腿,前腿細些,後腿粗些。”
米羅玩得興起,拿着木制鑷子在那團玻璃上連揪帶拽,很快拽出四條“腿”。然後把它平放在手邊的金屬板上壓平。
“小東西要站得住才行,四只腳一定要平穩。”
米羅又來回壓了兩次,見不搖晃了,才把那團東西放進火焰繼續燒。
“有了四條腿,還要有尾巴。”
米羅又在玻璃的“屁股”上揪了一個凸起出來,哈迪斯凝視着米羅歡快的樣子一陣一陣的失神。
“然後,我們要把把手換到它的腳上。”
米羅抄過另一根玻璃棒,把一頭燒軟,飛速粘在這小東西的一只腳上,同時加大火焰,把第一根玻璃棒慢慢拉斷,倒了下手換了個方向,好讓哈迪斯能夠看到頭部是怎麽制作的。
“液态的玻璃總會自動趨于球形,所以這點做耳朵很方便。”
米羅拿着鑷子這裏戳戳那裏扥扥,這個小東西就有了一個梨形的腦袋和一對小小的耳朵。然後,米羅給成品淬了下火,很自豪的取掉第二根把手,把小東西往金屬板上一放,說:
“看,一只玻璃北極熊就做好了,怎麽樣?”
“你……你肯讓我做這個?”
哈迪斯不太确定,米羅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工作臺,雀躍着道:
“總畫玻璃畫很枯燥麽,哈迪斯,你也做做看,玻璃棒都在這裏随便拿,我想看看你能燒個什麽出來呢?不一定非得是動物,什麽都可以,比如,小桌子,小凳子,蘋果,花生,只要你能想得到都可以嘗試。”
“好,我會盡力的。”
哈迪斯應了一聲,坐到米羅對面的工作臺前,回想着自己剛才看到的演示。米羅對着那個黑色的背影,胸中揮之不去的焦慮終于消散了,他發現,原來他很希望能夠一擡頭就看到哈迪斯在那裏。這個認知讓米羅的臉頰頓時發燙,他忙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物件,不敢輕易向前方望去。
兩個人各自安靜的做東西,到下午茶的時候,米羅伸了伸胳膊想休息一下,發現哈迪斯還在工作臺前,不過什麽都沒幹的樣子。好奇之下,米羅蹑手蹑腳的從後面貼近哈迪斯,想看看他這麽半天到底做出來個什麽,結果這一看,米羅當時就捂着肚子笑躺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哈迪斯攤了攤雙手,有些尴尬的道:
“這沒有你說的那麽簡單,還是……有些難度的……”
米羅從地上爬起來扒着工作臺邊緣又瞅了一眼哈迪斯的作品,笑得更厲害了。
“噗……哈哈哈……”
米羅指着那個小東西問:
“這是……這是駝鹿麽?”
“你看出來了。”
哈迪斯眼睛一亮,說:
“至少你還能夠看出來,應該沒有那麽可笑吧。”
米羅捶着地面眼淚都出來了,他抓着哈迪斯的胳膊,辯解到:
“我并不是在笑……笑你,哈迪斯……它實在是……實在是……哈哈哈……太可愛了,太滑稽了……”
用來降溫的金屬板上,一只疑似是駝鹿的動物癱軟的趴在那裏,兩只前腿朝前伸着,兩條後腿橫劈似的撇向兩旁,一對珊瑚狀的鹿角似乎比例過大,以至整個鹿頭看上去都沉甸甸的,只能耷拉在腿間。這只動物和優雅挂不上鈎,和漂亮也沾不上邊,就連那只沒怎麽修飾的北極熊都比它圓潤招人喜歡,但是,它卻能讓米羅如此發自肺腑的大笑。米羅一見到哈迪斯做的那只駝鹿就止不住的想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周身都似乎散發着一種光芒,美麗的貓眼眯成月牙,微微上翹的小鼻頭皺起細紋,玫瑰粉的雙唇間是珍珠白色的貝齒,讓哈迪斯怎麽看也看不夠,只想讓此刻定格,珍藏。
“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把它送給你麽?”
哈迪斯并不像在開玩笑,他捧起自己的第一個玻璃作品遞給米羅。米羅先是楞了楞,繼而驚喜的跳起來,他喊着問:
“真的麽?哈迪斯,你真的把它送給我了?”
“當然是真的。”
哈迪斯咽回後半句:如果它能讓你一直這樣歡笑。
“謝謝你!”
米羅雙手捧着那只快要“癱瘓”的駝鹿,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工作間裏。
“從來沒有人送給我玻璃制品,這是我的第一件禮物。”
“為什麽?”
哈迪斯一時沒弄明白,米羅用指頭戳了戳可憐的駝鹿,萬般無奈的說:
“我就是做玻璃的啊,還有誰會送給我玻璃做的禮物呢?”
哈迪斯捕捉到米羅眼中的落寞,他趁勢問到:
“這就是你家裏一件玻璃陳設都沒有的原因麽?”
“唔……算是吧……”
米羅不再那樣大笑,他擡眼對上哈迪斯的綠瞳,幽幽道出心聲:
“玻璃……是易碎的。”
哈迪斯揣摩了一會兒,起身換了個話題:
“走吧,我們該出去透透氣了。”
“嗯,說的也是。”
米羅爽快的答應了,把那只疲軟的駝鹿收進一個隐秘的小匣子裏,和哈迪斯一起走出店鋪,有說有笑沿街而行。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把陛下買空小米店鋪的那個價格數目換成阿拉伯數字寫出來看看~就會發現其中的奧妙哦~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