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千金她回來了!
“小何,再給我來兩串羊肉的!”
“好的”
何屹握起烤盤上的羊肉串送到後桌,回到門口,跟了他兩周的女生還在門口看他,跟蹤狂嗎。何屹從竹簍裏抽出竹簽往上頭串年糕,剛化凍的年糕條還挺硬,何屹握了一把貼在烤盤上烤,烤盤裏的炭燒得忽明忽暗,火星子滋啪地爆開來。
明臻委委屈屈的,外頭風大得很,她在這守了好多天了,她長得又不差,換成其他人看到一個挺好看的女生等了自己很久總會問一句吧,何屹倒好,一句話不說,就當沒看到她。
實在忍不住了,明臻開口:
“你好,能給我兩串白菜嗎……”
“桌子二維碼下單。”
明臻:……
她坐在離何屹最近的一張桌子邊上,等了不久,何屹端了一個小盤子過來,上面放了兩串竹簽串的烤白菜,放完轉頭就走,片刻不留。
明臻:……
她又開始咬手指甲,越發焦躁,在她預想中,何屹會先和她搭話,然後成為朋友,再然後她會美女救落魄的何屹,何屹對她信任度增加。
但現在既沒有搭話,連打何屹的人都沒有,不是說何屹是小混混每天不幹正事嗎?
只要何屹被打的時候她跳出來打個報警電話,何屹不會被打骨折,她又能得到好處,根本不會花什麽功夫。
她猶豫地望了望門口在寒風裏烤串的何屹,這樣下去不行,媽媽已經問上她了,怎麽最近總在外面,明透和她一個班級,又找不到補課的理由搪塞。
明臻放下簽子走出烤串店,站定在何屹旁邊。
“我知道你很缺錢,我可以幫你。”明臻咬着牙,“我知道你欠了很多錢,我甚至可以幫你還。”
“你腦子有病?”
何屹無語地瞅了這女生一眼,這麽多天下來,除了監視他什麽都不做,但說監視又不像,太大剌剌了,恨不得他發現她。
就算那個家的女人派人來也不會派個腦子有病的。
明臻一噎,不過考慮到這個人以後的成就,明臻又低聲下氣:“我只想幫你,我知道你很辛苦——”
“讓開讓開,都走開!”
一群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站在前頭的那個挺着個大肚子,大光頭,滿臉橫肉的是這群人的頭,油裏油氣地拖了一把折疊椅子“啪”地坐在燒烤攤子門口。
“何屹,你這小子可躲得真好。”光頭獰着一張臉,皮笑肉不笑:“害老子一頓好找,差點沒被老子幹爹打,你說,這算你頭上吧?”
何屹面不改色:“誰欠錢你找誰去,別找我,我沒錢。”
“何屹,你他媽不是你媽生出來的?你媽欠的錢,你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何屹:“交個屁。”
燒烤攤子裏頭的人跟沒看到似的照吃不誤,明臻心激動得狂跳,她剛才看到這群人連忙躲在簾子後邊,她現在就報警,只要報警了就算救了何屹。
“啪!”
明臻太緊張,手又凍得僵,還沒解鎖就被猛地搶了過去,她震驚地發現簾子掀開了,這群惡狠狠的人在看着她,
“老板,這人特麽手機按個不停,報警啊?”
“沒有!”
明臻吓住了,她只是想躲在後邊報警,根本不敢杠上這群人啊。
“你說沒有就沒有?拿過來我看看”
光頭朝紅毛伸手,紅毛立馬把手機交過去,都不用看,這上面特麽剛打了個11,鬼都知道這人要幹什麽。
光頭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到何屹的懷裏:“你馬子?”
明臻被紅毛制住,看向何屹說不出的可憐,她根本不想摻和進去只想幫何屹忙賺一點好感,誰曉得何屹根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光頭站了起來,靠近何屹獰笑道:“沒錢也行,給根手指,老子好向幹爹交差啊,十二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兄弟。”
風吹得人極冷,讓人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何屹轉身就跑,溜得比誰都快,明臻看得眼珠子都彈出來了!
然後趁光頭不注意,她趕緊也跟着何屹跑了,她只知道她得跟上何屹,不然那個惡心的光頭可能會轉而威脅她!
明臻怕極了,後頭光頭一群人吵吵鬧鬧地跑了上來,明臻到處喊救命不敢停只敢跑,偏偏何屹鑽了根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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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透在寧江這邊一般留到八點會有家裏司機來接,今天項目組收工得早,明透站在學校後門等司機。
她不是第一次在這裏等,尤其最近明臻回來得晚,她就等得更久一些。
趁等車的時間,明透摸了個耳機出來準備做一段泛聽,但還沒塞上耳機,她聽到一段吵吵鬧鬧的聲音,先是一個人影從她前面跑過,接着是一群人在追一個女孩子。
什麽東西?
身影有些熟悉,還穿着她們的校服,還長了張明臻的臉,還喊着“救命”。
明透放下耳機塞在校服裏,簡直不可思議地快速跟了上去,手指在手機上了按了幾個鍵,跟到轉角處,明臻跑不動了,身體彎成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人吓得哆哆嗦嗦的。
明透躲在轉角,手裏按鍵不停,等電話打通後幾乎是氣音的說了地址然後飛速挂斷了電話。她從音樂庫裏找到警車的背景音,又蹲下身體,輕輕從腳底下撿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頭——
“不是很能跑嗎?”
那光頭也累得夠嗆,直接踢了蹲在地上的女生一腳,“不是要幫臭小子報警嗎?再報一個試試啊?你他媽真夠賤的,人看都不看你一眼——”
明臻吓得不敢說話,早知道就不要和何屹摻和一起了。
這時,她看到轉角處一個影子,燈光下拉長的影子,似乎蹲下身體在撿什麽東西,明臻緊張得快跳出胸腔的心突然被安撫下來,
她突然大喊一聲:“那裏有人!!”
所有人注意力一瞬轉到身後,明臻的反應力瞬間達到了極致,她猛地沖過幾個人,跑到轉角,然後擡起身體的人對視,兩個人都被對方震驚到,
搶在明透開口前,明臻用最大的聲音怒喊:“靠我沒用的,你們找她,找她去威脅何屹,何屹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明透幾乎不敢置信地望着明臻信口胡說。
明臻轉身就跑,明透想追卻被快速跟上來的人扯了胳膊,明透咬牙甩開:“跟我什麽關系都沒有!”
“老板,抓到一個!”
遠處明臻漸漸跑遠,連影子都不見了,明透一瞬間産生了厭惡的情緒,她手裏攥着的石頭用盡全力往人臉上砸,然後又被拍在了背上,整個人摔在地上,膝蓋和手連忙撐着地瞬間磨出了擦痕。
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明透看到一個男的領着寧江的保安跑了過來,緊接着明透報的警車也快速趕到,這群人頓時一哄而散,但明透這時直接拉住了前面制着她的紅毛不松手,緊接着那個不認識的男的也拉住了紅毛。
并且氣喘籲籲,疑惑地問:“怎麽是你?”
明透毫無心情回答這個人的問題,她回答了警察的問題後,走回了寧江的校門口,靜靜地吹了五分鐘冷風,明家的司機來了。
半個小時車程,明透還未開門,就聽到裏面哭哭啼啼的聲音。
她推開門,哭聲戛然而止,緊接着是陳慧從未有過的高聲怒罵:“明透,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你是我們明家領養的女兒,臻臻碰到麻煩你竟然見死不救,我從來不知道養了十年的是你這樣一頭不要臉的白眼狼!”
明透看了看屋裏,明不凡坐在沙發上氣得不輕,看她的眼睛冷得吓人,陳慧更是從未有過的失态,而明臻坐在沙發另一端,褲腿撩置膝蓋上,小腿上有一道縱向的淡淡淤青。
不過更有趣的是,明臻的頭發,比之前污蔑她時還要亂上幾倍。
明透突然有點想笑,她望向陳慧,靜靜的。
往日氣質絕佳的貴夫人完全失了體面,明臻的受傷仿佛是一根微不可見的導火索,将熊熊烈火全部燒在了明透頭上。
燒了什麽呢?明透想,可能是陳慧對自己丢失孩子的愧疚,對十年沒有撫養明臻的心酸,對她作為替代品被養得好好的不甘心,對明臻卻沒有那麽出色的失望。
全燒在她頭上了。
陳慧歇斯底裏口不擇言:“你根本就不該存在,你就是代替明臻活着的,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孤兒院裏挑你,還不是因為你和明臻一個年紀,你和明臻長得像,明臻受到的所有傷害你都應該替她受着!”
“你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說話?!跟你說要保護明臻保護明臻,你做了點什麽?你讓明臻一個人受苦,你滾!”
“夠了!”
明不凡低沉地喊了一聲,陳慧驀地靜下來,似乎發洩了所有的怨氣清醒了一些,而清醒之後,卻突然發現這些話,難聽的過分了。
陳慧一時也有些懊惱:“明透,媽媽……”
明透置若罔聞,她走到明不凡旁邊,一眼都未看陳慧和明臻,只冷靜得吓人:
“爸爸,我想和你談一談。”
如雇主和員工一般的父女倆走向書房,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陳慧和明臻。
明不凡坐下來,盯着明透:“說吧,怎麽回事?”
明透笑了一下,攤開手心,上面有一個手機,但讓明不凡注意的不是手機,而是手機下,手掌心的擦痕正在滲血,很是吓人:
“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你是有同學在交管局工作的我知道,你可以查查寧江大學附近的寧江中路,白石路的攝像頭,應該會有記錄的。”
“這是我的手機,上面有報警時間。”
明不凡并未同陳慧一般指責明透的原因就是如此,他并不如愛護親生孩子一般愛護明透,但他知道明透是個理智,有原則的人。
他會去查這些監控記錄,但哪怕不用查,他對明透的人品也是相信的,雖然這個相信背後,剩下的另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就不那麽愉快。
想必這也是明透避開陳慧的原因。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上藥,這次你受委屈了。”明不凡難得說軟話,他頓了下,“你有什麽想要的?”
明透将警方通話記錄截屏發到明不凡手機上,然後把手機放進校服口袋。
明透:“我想去上跆拳道之類的周末班”
“沒問題。”
“我想住校,離開這裏。”
明不凡擡起眼睛,語氣不再那麽好:“你說什麽?”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身姿筆挺,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