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14.2
易珩天生性子涼薄,能不說話便不說,而他身邊的人,反反複複也只有那麽一個。即使是現在,他忘記他的專屬小冬瓜,周遭還是有一些形形色/色的人環繞,而能靠近他的,卻只有那麽一個,段伶歌而已。
他雖失憶,專一不變,冷漠如初。夏秋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苦笑?
到家後,夏秋不忘發條簡訊過去,“安全到家,晚安。”
然而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信,她失望,收了手機上樓,推開/房門的一瞬間差點尖叫出來。
唐蘊澤筆直立在門後,一手搭在門上,目光沉沉,“你去哪兒了?”
“約會。”夏秋答得面不改色,擡腳往裏走,卻被他長臂攔住去路,入目一張捉奸似的臉,簡直黑得不能再黑,“你戀愛了?!”
唐蘊澤一臉不敢相信,聲音也高了幾個分貝。
夏秋揉了揉耳朵,揮開他的手臂,順便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的說,“你放心,姐姐戀愛了肯定第一個告訴你。”顯然是把他當撒嬌的弟弟哄了。
唐蘊澤臉色稍緩,也不去計較她說這話的語氣什麽了,跟在她身後,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那就是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自己先緊張得咽了口唾沫,可心裏想的卻是,她要敢說是,看我不咬死她!
夏秋十分鄙夷地瞥他一眼,“暫時沒有。阿澤,你不會有戀姐情節吧?”
阿澤面如屎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是,又怎麽樣?!”好沒底氣。
夏秋搖搖頭不打算和這幼稚的小屁孩一般見識,拿了課本準備做題。可是看到封皮上大大的“語文”兩個字時,她郁悶了。
她明明拿的是數學書啊,怎麽就變成語文了呢?
于是,蔣成郗那張妖孽般俊美的臉,就這麽毫無預兆地,蹦出來了。在她眼前拼命扭啊扭,跳啊跳,順便抛幾個飛吻什麽的,她不耐煩地低吼,“閃開!”
一旁杵着的阿澤目光幽幽,“夏秋,你叫我…閃開?”滿臉受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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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心虛幹笑,“有,有嗎?呵呵…阿澤你一定聽錯了,我明明說的是好渴,阿澤,你幫我拿瓶果汁好不好?”
“哦。”阿澤神色不明,轉身下樓。
夏秋煩躁地扒了扒額前的劉海,糾結于自己剛才的失态,怎麽會?怎麽會!她竟然想到了蔣成郗那只狐貍!他可是躲走她初吻的流氓!
阿澤拿了果汁蹬蹬蹬上樓,瞧見她被揉得亂糟糟毫無美感可言的頭發,問,“你…很煩?”
夏秋愣了愣方才反應過來,慌忙扒拉了兩下頭發,“哪有,我頭癢,三天沒洗了。”
阿澤頓時一臉嫌棄地後退幾步,要知道,他最喜歡的就是夏秋的頭發,又直又黑,鋪在肩上像一朵黑蓮,可如今——
“夏小秋,你不是長虱子了吧?”
此話一出口,夏秋臉色瞬間黑了下去,“滾出去,你就是一虱子。”
阿澤為自己的“一時失言”後悔不及,“夏秋,我錯了…”
夏秋面無表情翻開課本,拿起一支筆,“出去,我要寫作業。”
某人厚着臉皮耍無賴,“就不。”說着就想賴到夏秋床上去裝瘋賣萌,可礙于她一向不許人碰她的愛床,只好将陣地轉移到地板上,将耍賴進行到底。
夏秋眉頭抽了抽,對此很是頭疼。
半晌竟沒了動靜,夏秋回過頭去,淩亂了。阿澤這厮撅着屁股趴在她的愛床床尾上,睡香香了。
十分無奈,她放輕了手裏的動作,在書包裏掏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數學書,奇怪,跑去哪裏了?
話說這周姓蔣的流氓布置的作業還真不少,沒有課本她寫什麽,拿什麽交差?雖然極不想看見教數學的人,可數學該學的時候還是要學的。
可是她翻過書包又翻自己的抽屜,翻過抽屜又去翻垃圾桶,仍舊一無所獲。
起身時又撞到桌腳,疼得她想哭,就這麽,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周五放學那天,她收拾完書包去廁所,鄒怡在她之後進去,樂颠颠地要幫她提書包,難道是她?
沒道理啊,一本破數學書有什麽好偷的?
夏秋摸出手機,剛準備打個電話問問鄒怡,手機便響了,清脆歡快的鈴聲吓了她一大跳,怕吵醒阿澤,條件反射就按了挂機鍵。
挂完才去看來電顯示:蔣小賤。
這別致的名字,是她特意取來洩憤的,他是長輩又是老師,她既然奈何不了他,只好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報複他,夏秋每次看到這個名字,都得瑟地不得了。
蔣小賤的電話锲而不舍繼續打來,夏秋捂着嘴巴小聲“喂”了一聲,匆忙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
“你在哪兒?”
“家。”夏秋答得順溜,随後才忿忿地想,他是誰啊,憑什麽他問她就得回答啊,于是又冷冷補了一句,“你管我在哪兒。”
那頭噢了聲,“沒有出去和同學朋友聚聚?”
夏秋十分納悶,話說,她約易珩的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啊。“蔣成郗,如果你很無聊就去相親,給你家寶貝找個好媽媽,老盯着我做什麽?”
他随即反問,“你希望我去相親?”
“這跟我無關。”她答。
“那我換個問法,你希望我給寶貝找後媽?”
夏秋呼吸一窒,半晌才說,“那就要看寶貝的意見了,她是你女兒。”其實,這還是與她無關的吧?
“哦?”蔣成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笑了笑,“如果我說,已經有了合适的人選呢?”
“你未來的…老婆?”
“對。”
“寶貝也喜歡她?”
“嗯。”蔣成郗抿了口手裏的茶,十分閑适地趟在自家陽臺的藤椅上,眉目間充盈着淡淡的笑意。
夏秋猶豫了下,“…那就把她娶回家,給寶貝當媽媽。”
這頭蔣成郗微微挑眉,“你…确定?”
“蔣老師。”夏秋深吸了口氣,十分無奈,“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你自己的事,你完全不用問我這個學生的意見,因為即使我說不,你也不會聽的,對不對?”
蔣成郗默然,不說話。夏秋便以為他這算是默認,“所以,不要再來問我了。”
等了良久,才聽得彼端蔣成郗淡淡答,“好。”
夏秋不知怎的,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聽見那聲“好”的時候,胸腔裏竟莫名地滋生出一種叫做失落的情緒,直覺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可以的,于是幹脆地掐斷電話。
她瞬間便如脫力般,與易珩見面回來後殘留的那些好心情瞬間跑得一幹二淨。
摸着胸口問自己,夏秋,你這是怎麽了?
一聲悅耳的嘀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簡訊的聲音,她按下左鍵打開,兩秒鐘後,慫拉的唇角終于又翹起彎彎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