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8.1
吱——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到了。”蔣成郗側頭頗含深意地睨了小姑娘一眼，她立馬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夏秋撇嘴，還沒聽到是啥秘密呢，不情不願地下了車。
“謝謝，再見。”
蔣成郗勾唇一笑，“學校見。”不知為何，她臉蹭地一下就紅了，轉身跑進醫院。
唐蘊澤窩在床上睡得忒香，夏秋無力地聳肩，将菜原封不動地放到茶幾上，一屁股陷進沙發裏，左右找了幾圈，都沒發現有什麽東西能當被子蓋。嘆氣，她總不能就這樣在沙發上睡一夜吧？
望了望病床，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她只好将空調溫度調高了些，慢慢地縮進沙發角落裏，抱着胳膊閉上眼。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暖暖的陽光傾瀉而下，灑在病房裏，整個白色的空間都顯得明亮舒适起來。唐蘊澤換好了衣服在屋子裏轉了好幾圈，終于忍不住，走到沙發旁蹲下，面無表情地盯着夏秋安靜的睡顏。
卷卷的睫毛在下眼睑覆下一層淺淺的陰影，鼻子小巧可愛，嘴巴粉粉的。看着看着，他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毫不留情地搖夏秋的胳膊。
夏秋嘤咛幾聲，睜開眼，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遲鈍地眨了眨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唐蘊澤涼涼的聲音從口中溢出，“起來了豬，一覺睡到現在，你還真能耐。”
不等她回話，他繼續道，“你老實交代，昨晚去了哪裏，幹了什麽，見了誰。”
夏秋揉揉頭發，反應了幾秒後翻了個白眼，一把将他推開，“也不知道是誰說餓了叫我買吃的給他，買回來他卻睡的跟豬似的。”她揉揉肩膀，卻發現脖子和腰都酸得不行，這該死的沙發，以後再也不睡了。
“嗤。我叫你買蛋糕，你卻買了一頓殘羹剩飯回來？你怎麽不說是我等你等到睡着？”
“蛋糕店關門了能怪我？睡着了吃不到怪你自己！”她一把奪過袋子，看了眼完全冷掉的飯菜，氣呼呼地丢進垃圾桶裏，“嫌我買的飯不好你就別碰！”
唐蘊澤咬咬牙沒有發作，哼了一聲就大步往外走，“豬，帶你去買手機！”
“唐蘊澤，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夏秋邊回嘴邊小跑着跟上。
唐蘊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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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好，陽光燦爛，倆人并肩而行至站牌處，唐蘊澤一手插在兜裏，視線掃了一圈後似有若無地落在身旁人的身上。夏秋手背在身後，腳尖摩挲着地面，毫無察覺。
是從初二開始的吧？唐蘊澤想，從那時候起，夏秋便再也沒穿過裙子了，烏黑柔亮的頭發一年長過一年，後來幹脆綁成簡單的馬尾，走路的時候會随着步伐左右晃蕩。她臉只有巴掌大，五官小巧可愛，背着書包走路，唐蘊澤看着她腦後的馬尾總是想笑。
有時也會學班裏那些調皮的男孩子捉弄她，扯她的頭發，或者偷偷插上一朵随手摘來的小野花。夏秋成績好人又和善，在班裏确實招人喜歡，尤其是那些青春期的男孩子們，見到漂亮的心儀的女孩子，不是起哄就是吹流氓哨。
唐蘊澤每天和夏秋同進同出，總是要被班裏那些搗蛋鬼們笑話的，那時候他便一臉嫌棄地揮揮手說，再開這種玩笑我跟你沒完！說了多少遍夏秋和我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所以那些個男生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我把夏美人兒追到手，你可別打我。那時他還全然不當回事，用“随便”兩個字打發了他們。到後來，幾個條件不錯的男生竟打賭同時追求夏小秋，明目張膽地遞情書告白。
他沒能看到現場直播，而是聽別人轉述。那之後夏秋身邊便多了幾個獻殷勤的蒼蠅，整天圍着她轉來轉去，夏秋沒煩，倒把唐蘊澤給惹急了。直接說吧，又不好意思，委婉些吧，人家又說你是嫉妒。
直到那次，徹徹底底惹毛了他。在操場打球的時候見一女生慌慌張張跑過來喊他，“唐蘊澤，快別打了！夏秋正躲廁所裏哭呢，你快去看看啊！”
唐蘊澤至今都還記得當時的感受，像是最最珍愛的東西被別人碰壞了——對，是珍愛。他那時才明白，夏秋于他，是多麽重要的存在，容不得別人的一絲玷污和欺辱。如今最珍愛的人被人欺負得掉金豆子，又怎會不生氣？根本就是怒火滔天！
結果，他把欺負夏秋的那個男生一頓好揍，揍成豬頭後又去給夏秋道歉。夏秋抽抽噎噎被人從女廁扶了出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唐蘊澤才知道，她是被人掀了裙子，還差點被襲胸。
夏秋自那以後再也不穿裙子，唐蘊澤老覺得她有心理陰影，越想越氣，便私下動用家裏的關系找人逼得那男生自己轉了學。
時隔這麽久，夏秋唯一一次穿裙子，也是在上次的酒會上。唐蘊澤想不明白，整天只會穿牛仔褲的夏秋，怎麽忽然就穿起裙子來了？
胳膊一疼，他扭頭，夏秋奇怪地看着自己，“發什麽愣啊，上車！”他讪讪地摸摸鼻子，跟着上去。
周末的公車忒擠，夏秋好不容易找了個舒服的空地兒站好，一擡頭，嘿，沒扶手了。唐蘊澤眼尖地蹭過來，示意她扶着自己的胳膊。
夏秋沒領情，擠在人堆裏站着，身體晃晃悠悠的，忽然一個剎車，将她狠狠甩出去，鼻尖撞到前邊人的後背，疼得她直流眼淚。然後就聽見司機大叔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是說有誰不要命了闖紅燈害得他急剎車。
她望了眼幸災樂禍的唐蘊澤，認命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過了一會兒，總覺着屁股癢癢的十分難受，像是有什麽東西搭在上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樣想着，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襲上心頭。
她她她…她不是被鹹豬蹄騷擾了吧？！
不動聲色掐了下唐蘊澤，那家夥低頭皺眉看着自己。她眼睛轉了轉，大致意思是，你看我後邊。唐蘊澤了然，視線轉向她身後看了幾眼。然後，噗哧一聲就笑了。
夏秋一下子就懵了。
她被人騷擾了，他怎麽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