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3.2
她還沒反應過來，蔣成郗便把手伸了過來，拉開她捂着腦袋的手，眉頭微皺，“嚴不嚴重？”
她愣了好幾秒才找回聲音，“沒、沒事的。”
蔣成郗顯然不信，食指輕輕摩挲了幾下，惹來她一陣抽氣聲，他失笑，“這也叫沒事？”
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厘米，夏秋的鼻尖幾乎碰到他光滑的衣料，呼吸間充斥着淡淡的薄荷香，甚至，耳根處還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臉頰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緊張得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屏住呼吸，視線從蔣成郗的肩頭越過，清楚地看見前一刻還笑靥如花的周清爾此刻卻冷冷地看着自己。
蔣成郗溫熱的手掌落在她肩上，推着她走到樹下，然後一屁股坐到她身邊，屈起一條腿，修長的手臂搭在膝上，歪着腦袋對她笑，“夏秋，你見到我似乎…很緊張？”
夏秋臉頰通紅，被看穿的感覺讓她覺得尴尬無比，只好死鴨子嘴硬，“才沒有，我跟你又不熟。”
蔣成郗狹長的眸子盛滿笑意，一動不動地頂着她紅透的耳朵，“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老熟人了，所以夏秋，你還是不要臉紅了。”
一句話羞得夏秋想逃，但她還是忍住了，強作鎮定地問，“那天的CD多少錢？我還你。”邊說邊從衣兜裏掏錢。
“不用，說了是我送你的。”
“無功不受祿。”他不說，她只好估算了價錢，抽出幾張鈔票直接塞到他懷裏，因為太過緊張，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肌膚間的接觸讓她覺得自己的指尖像着了火般灼燙。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蔣成郗語氣也認真起來，“何況我比你大，又怎麽能要你的錢？”他拉過她的手，将錢拍到她掌心再合上，甚至擡手在她光滑的額頭敲了一下，不痛不癢，動作卻熟稔地像是相識多年的朋友。
夏秋吞吞口水，如坐針氈。
“夏秋，說了叫你不要緊張。”蔣成郗語含戲谑，“對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夏秋遲鈍地答，“什麽、問題？”
“同學，你都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他重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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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直覺想搖頭，卻又忍住了，想了想，誠懇地說，“你看起來不太像老師。”這真是個大實話，先不論他相貌出衆卻跑來博雅當一名小小的體育老師，光是宴會那日他的穿着，她也覺得，他若不是老爸的員工，也絕對不會是老師。
蔣成郗猜到這會是她的問題之一，卻沒猜到，她最先問的就是這個，怎麽說，也應該先問他怎麽會出現在那天的酒會上吧？
但他還是照實回答，“我本就不是老師，只是暫時代課而已。”說着，他竟湊到她耳邊一臉鄭重道，“其實我覺得我這麽帥，不當明星簡直虧大了。”
夏秋頓時嘴角抽搐，沒察覺到因為這短短一句話而緩和下來的氣氛，用略帶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也湊過去說了一句話，“所以你是走後門進來的對吧。”
這下輪到蔣成郗黑線了，扯扯嘴角，“算是吧。”
然後夏秋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那上周末的酒會，你是以什麽身份參加？”
他勾了勾唇角，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投向遠處，“嚴格意義上說，我是去蹭吃蹭喝的。”
如果夏秋在喝水，她鐵定會噴出來，心下卻想，他一定沒說實話，頂着這張極品的俊臉去蹭吃蹭喝，未免太張揚了吧？說她和阿澤是去打醬油的話更有可信度。
一時無言，夏秋尴尬地挪開視線，也因此沒看到，蔣成郗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和唇邊漸漸揚起的弧度。“說實話，夏秋，你和夏霖川一點都不像。”他揚了揚下颔，“都說女兒像父親，夏霖川做事雷厲風行，怎麽你卻沒有遺傳到一分半點？”
夏秋瞪他，神色有幾分不自在，“誰說女兒就必須像老爸？你這是以偏概全。”
蔣成郗一手握拳放在唇邊輕笑，“是，你說的對。”
正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麽，身後傳來某人悶悶的聲音，“夏秋……”
并肩而坐的兩人同時回過頭去，便見唐蘊澤站在不遠處，神色幽怨地看着她，她跑過去問，“阿澤，怎麽啦？”唐蘊澤撇撇嘴，瞄了蔣成郗一眼，似乎不太高興，“我沒事。”
夏秋剛要舒一口氣，卻聽他繼續道，“就是煩。”頓時又黑線。
唐蘊澤說完，發現坐在樹下的蔣成郗竟還朝這邊看着，視線像是釘在夏秋身上似的一動不動，他拉着她就往操場另一邊走，夏秋一頭霧水，“阿澤你幹嘛啊？”
“陪我打球。”他頭也不回，夏秋對着他的後腦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拜托，你什麽時候見我碰過那玩意兒？”
他不理，徑自走到無人的籃架下，也不知是從哪兒摸出來的球，朝着夏秋懷裏扔了過來，夏秋手忙腳亂卻還是慢了半拍，球越過她越滾越遠。她瞪他，後者卻得意洋洋地抱胸，涼涼地看着。
她只好屁颠颠地去撿球，回來時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砸去，卻被他輕松接住，縱身一躍便是一個漂亮的抛物線。
球沒進，砸到籃板上彈了出來，方向正朝着夏秋。從沒遇過這場面的夏秋頓時傻眼，連躲都忘了躲，眼睛一閉等着腦門被砸出一個坑出來，不料半晌啥事沒有，她睜開一只眼小心翼翼看，唐蘊澤這厮可不正抱着球對着自己笑麽，他屈起中指狠狠彈了下她額頭，疼得她直抽氣，“笨蛋！你不會躲嗎？！”
夏秋氣得幾乎跳腳，劈手躲過球就往籃筐裏扔，氣呼呼地像頭小倔牛似的，唐蘊澤在她身後笑，“手法不對，力氣不夠，姿勢也錯了。”不等她反應，球連籃架都沒碰着就落了地，滾出老遠。
她紅了臉頰，一扭頭，赫然看見蔣成郗正站在遠處看着自己，唇邊帶笑，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唐蘊澤小跑着将球撿回，一路運到她身邊，“笨蛋，我教你。”
他伸出右手，五指微微彎曲，“用五指拍球，不要用掌心，會疼。運球的時候要努力控制好它的方向，而不是被它控制。”
夏秋照做，将球狠狠拍了下去，下一秒，球朝着她的面頰彈了回去，她捂着痛極的鼻尖幾乎暈厥，唐蘊澤哈哈大笑，“白癡，你那麽大力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