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1.2
夏秋以為是酒店裏的侍應生,于是客氣地說,“謝謝,麻煩幫我遞一下這個好嗎?”說完才直起了腰,摸着滾圓的肚子看向那人,視線在接觸到他那雙狹長帶着絲絲笑意的雙眸時,微微一愣,随即尴尬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慌慌張張接過年輕男人手中的糕點,“抱歉抱歉,我以為你是…”
“沒關系。”他笑答,夏秋卻尴尬地紅了臉,忽覺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竄出,夏秋低頭,驚慌地發現自己竟然還光着腳!天!
她扔了手裏的蛋糕就去撿一旁的鞋子,卻不小心踢到高腳杯,杯身碎裂,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出。“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不擇言地道歉,拎起鞋子便要跑,卻被他拽住了胳膊,“小心玻璃!”話裏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羞得夏秋想死的心都有了。
“謝謝!”她垂着頭,耳根通紅,朝着大堂跑去。有侍應生攔住她,“小姐,你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夏秋只是搖頭,低着頭也不看路,一頭撞進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夏霖川摟着她,有些好笑,“寶寶,你光着腳亂跑什麽?”卻是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夏秋撲在他懷裏,一手拎着一只鞋,雙頰通紅,撒嬌似的喊,“老爸~”
直到旁邊有人咳嗽,她這才注意到,夏霖川身後還站着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女人,頓時尴尬萬分。夏霖川摸着她的腦袋笑得寵溺,“寶寶,還不快叫人,這是你顧叔叔,周叔叔還有趙阿姨。”
他一一介紹完,夏秋便乖巧的喊,“顧叔叔,周叔叔,趙阿姨。”
“去,把鞋穿好了再出來。”夏秋點頭,匆忙向洗手間跑去。再出來時,便瞧見老爸正站在衆人之間推杯換盞。
夏霖川向衆人正式介紹夏秋,她低頭做乖巧狀走到他身邊,接受着所有人的打量和評頭論足,總覺得渾身不自在,耳邊甚至有人開着不着邊際的玩笑說,“夏總,我兒子剛好和你女兒同歲,不如咱替他們做主,聯個姻得了!”
衆人哄笑間,夏秋循着聲音在人群中掃視,想看看是誰開的這種無聊玩笑,卻不想,看見一美女正張大嘴巴看着自己,可不就是剛才說她是小鬼頭來蹭吃蹭喝的姐姐麽,不由好笑。
視線一轉,落到一人身上時,瞬時想起方才在陽臺的窘狀,臉頰又開始燒起來了。不想那人也正看着自己,襯衫扣子解了幾顆,深棕的眼,狹長的眸,黑色碎發遮眉,淺麥色皮膚,目光灼灼。
夏秋心想,他看起來頂多二十幾歲,該是老爸公司裏的員工吧。她更不作它想,繼而揚起唇角落落大方,替夏霖川掙足了面子。
酒會開始,悠揚華麗的華爾滋響起,衆人紛紛摟着舞伴站在大堂中央優雅地踏着舞步,夏秋并不擅長舞技,瞧見夏霖川正忙着和一群中年人交談,捏着群擺想要退出大堂。
一只修長的胳膊伸到她面前,掌心向上,袖口幹淨沒有一絲皺摺,她擡頭望去,卻只看見黑色假面下的微微勾起的唇角。那雙棕色的眸子一動不動盯着她,夏秋覺得有幾分熟悉,腦海中忽然就閃過那張年輕的面孔和微微上揚的桃花眼。
“美麗的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夏秋輕咬着下唇,“抱歉…我不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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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男人笑答,“我可以教你。”
夏秋微窘,慢慢将手搭上他掌心,陌生的溫熱觸感讓她心頭一跳。
“我的榮幸。”他拉着她轉進舞池,水藍色價值不菲的禮服配美麗少女,黑色假面配神秘的男人,吸引了幾乎全部的視線,夏秋本就不會跳舞,再加上緊張和腳掌微微的刺痛,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踩到他的腳,她羞得臉頰發燙,男人卻毫不介意,一步步引導着她,甚至在她耳邊小聲打着拍子提醒。
周圍那些欣賞的目光讓夏秋放松了許多,步子也越發熟稔靈活,然而總有些人看不慣她好似的,在最讓人沉醉的時刻打破美好。
沒錯,這個人就是唐蘊澤。夏秋完全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拉着她的手腕拽到自己身後,瞪着眼看向依舊淡笑的男人,“誰允許你跟她跳舞的?”
男人聳聳肩,看向夏秋,夏秋只好去拽唐蘊澤的袖子,“喂,你搞清場合好不好!這兒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無奈後者完全不搭理她,反而将夏秋往身後又挪了幾分,一副護犢子的模樣,揚了揚拳頭威脅道,“除了夏秋,你找誰都可以。總之就是不許和她跳,聽見沒?”
說罷轉身雄赳赳地摟着夏秋就走,也不管她還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夏秋幾乎是被他夾起來走的,差一點鞋子就不沾地了,只好回頭朝那人歉疚一笑。
男人摘下假面微傾着腦袋,唇慢慢揚起淺淺的弧度。
唐蘊澤把夏秋往高腳凳上一放,劈頭蓋臉就朝她開罵,“誰允許你跟別人跳舞了?誰允許你跟一個陌生男人跳舞了?不知道現在流氓很多?”
若不是礙于場合,夏秋早脫了高跟鞋砸到他身上去了,“姓唐的你皮又癢了是吧,竟敢管起姐姐我來了!我就是跟陌生男人跳舞了怎麽着?這是我老爸的酒會,誰敢欺負我?”
她冷哼一聲,伸手就往他褲兜裏摸。唐蘊澤一邊攔着一邊抓她的手,“你你你、幹什麽!”
“給我手機!我要告訴唐阿姨你欺負我!”說着還裝模作樣吸吸鼻子,好像金豆子随時都會落下來。
這是唐蘊澤最大的軟肋,一提起唐阿姨他啥脾氣都沒了,只有屈服屈服和屈服。“行了行了,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就是怕你上當受騙,現在花花公子這麽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夏秋立馬輕嗤,鄙夷地看着他,“說你自己呢吧唐少爺?”然後意有所指望了望他兜裏的手機,“這又是第幾個女朋友?哪個學校的?學姐還是學妹吶?”
說得唐蘊澤俊臉通紅,一句解釋的話也蹦不出來,最後只好死撐,“你不懂。”
這話夏秋都聽了八百遍,每次提到這事兒他都是一樣的說辭。說實在的她還真想不通,唐家家教那麽嚴苛,唐叔叔對唐阿姨也是始終如一,怎麽就生出唐蘊澤這種女友周周換的花花大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