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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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老師別亂來》作者:醉清風
文案:
一場酒會,一次巧遇,夏家千金與腹黑美男的JQ碰撞由此拉開序幕。
腹黑男變身俊老師,頻頻示好,暗送秋波。
她陰差陽錯送初吻,他費盡心機奪芳心,威逼利誘也好,賣萌裝傻也罷。
當萌小弟與腹黑哥同時愛上古靈精怪小丫頭,這亂七八糟的師生關系,這糾纏不清的三角戀,卻不知,究竟是誰,撲倒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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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
孤兒院裏,院長媽媽發粘牙糖的時候,小秋找不到易珩了。她領了易珩的那份,饞的口水嘩啦啦卻不舍得吃一口,直到在後院的秋千上找到了他。
男孩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稚嫩的面孔在看見她之後,除了厭煩便只有厭煩了。小秋視若無睹,将一小快糖強行塞到男孩手裏,“哥哥你吃。”
易珩皺着好看的眉,又将糖塞回她手裏,“我讨厭這種幼稚的東西!”
小秋不滿地撅着嘴巴,“這是院長媽媽發給大家的糖,你辜負了她的心意啦。”小小的年紀,精致漂亮的小臉上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嚴肅和鄭重。孤兒院裏長大的孩子,心智終究會比其他同齡的小孩成熟,他們總是懂得看大人的臉色做事說話,懂得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就像善良的院長媽媽。
男孩不理,起身換了個方向,将瘦小的脊背對着小秋。小秋萬分委屈地扁着嘴巴,眨巴着大眼眼淚幾乎快要擠出來,“哥哥,你就當…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她垂下黑漆漆的小腦袋,烏黑濃密的齊肩長發遮住小臉。
“哥哥,今天我生日哦…”聲音裏滿含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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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小小的身子一震,轉過頭來,卻只看見她漆黑的頭頂,咬咬牙,直接從她手中躲過一塊糖塞進嘴巴。
“……生日快樂。”他說的含含糊糊,臉頰粉紅。卻沒看見女孩嘴角調皮而得逞的笑。
空蕩的教室裏,易珩安靜地趴在自己的座位上,動也不動,陽光透過窗戶均勻的灑在他四周,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卷卷的,在下眼睑留下淡淡的陰影。窗外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伸了出來,長發綁成高高的小馬尾,大眼咕嚕咕嚕地轉了幾圈,看着男孩止不住地笑。
爾後,悄悄背着手,走到桌邊坐下,将一個粉色精致的小紙盒塞到抽屜裏。
男孩忽然動了動,換了方向,繼續睡。小秋怔怔地看着他,吞了吞口水。
話說,今天是兒童節哦,大家都在開心的彼此送着禮物,易珩哥哥卻躲在教室裏睡覺。小秋怯怯地擡起小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男孩沉靜美好的睡顏。
他睡着了,應該不會知道的哦?
……
就摸一下,一下就好哦。
……
況且,孤兒院裏就數易珩哥哥最好看了,她喜歡他,摸一下,也不算犯錯哦?
……
哇哦,摸到了摸到了!小秋興奮地捂着嘴巴,易珩哥哥的皮膚怎麽這麽好!
她湊近了臉,開始得寸進尺了。
皮膚好白哦。睫毛好長哦。嘴巴好紅哦。鼻子也好漂亮哦。
唰——易珩睜開眼,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不斷用手在自己臉上肆掠的人兒。
空氣中飄着淡淡的粘牙糖的馥郁香氣,兩張小臉的距離不過兩厘米,小秋黑葡萄似的大眼不停眨呀眨。
易珩定定地看着那雙清澈閃耀的眸子,不說話。
哎?小秋讪讪地收回了手,縮回了身子,易珩哥哥生氣啦?撅嘴,委屈地看着他。
易珩收回視線,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手伸進抽屜裏掏啊掏。
你送的?他握着那個粉色小盒子用眼神詢問着。
小秋很快地紅了臉,一副小女兒的嬌羞狀看着他。心裏想着,是呀是呀是我送的呢,哥哥是不是也有禮物要送我咧?
只聽易珩淡淡的哦了一聲,“謝謝。”
???
就這沒啦?沒有禮物要送?小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跑了。
易珩覺得奇怪,自從兒童節後,小秋已經整整三天沒有來找過他了。那丫頭每天的必修課不就是跟在他屁股後面哥哥哥哥地叫個不停麽?怎麽不黏着他了?
甚至,小朋友做游戲的時候,她還故意站得遠遠,看也不看他。
上課的時候,她也不嚷嚷着哥哥你教我之類的了。就算遠遠看見了,也會掉頭就走。生氣了哦?怪他沒有送兒童節的禮物?
易珩有些郁悶,那丫頭送自己的禮物竟是個女士發卡,甚至還夾了張小紙條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着,“祝哥哥節日快樂。這是我最愛最愛最愛的發夾哦。”還畫了個可愛的笑臉。
送男生發夾?他又不能戴。
“喂,你怎麽啦?”吃飯的時候,他攔住他,皺眉問道。小秋大眼瞪着他,漸漸開始紅了起來,頭一甩,走掉了。
院長媽媽每周都會帶兩個小朋友坐車去市區添置用品。今天,輪到易珩了,他本來不想去,看到小秋後,又忽然改變了決定。
偏偏,與他一起的,是那個跟小秋一樣黏人卻沒她可愛的小丫頭,叫什麽來着?
對,詩詩。詩詩啊,是個非常聰明非常可愛的丫頭,卻也非常地驕傲和恃寵而驕,據說是因為患有先天性哮喘病被家人抛棄。
孤兒院裏的小朋友都知道,小秋喜歡易珩,詩詩也喜歡。可是易珩誰都不愛搭理,尤其是詩詩。一路上易珩被詩詩糾纏的不行,學着小秋的調子哥哥哥哥的叫着,可易珩怎麽聽怎麽都覺得別扭,還是小秋叫起來好聽。
他不搭理她,眉頭皺的不行,她卻完全不知看人臉色,嗲得要命。三人從市區回來的時候,易珩意外地發現,小秋竟在院門外等他。他有些驚訝又有些竊喜,這小丫頭還是喜歡搭理他的不是麽。
哪知,還未等到他開口便被詩詩搶了去,高傲地站在小秋面前,将頭上別着的粉色發夾指給她看,“喏,夏小秋,很漂亮吧?易珩哥哥送我的哦。”
小秋看看她,再看看她身邊站着的易珩,嘴巴一撅,大顆大顆的眼淚便落了下來,轉身哭着跑了。易珩皺眉,冷冷瞪了詩詩一眼,大步追上去。
小花園的秋千上,小秋垂頭哭的一抽一抽,好不傷心,易珩有些心疼的走過去,喊,“夏小秋。”
小秋委屈地瞪他,“我不叫夏小秋!我叫夏秋!”
易珩臉紅,平日不愛理人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這樣喊不過因為詩詩說的話而已。
“你…你別哭了。”小秋不理他,大嚎換成了低聲抽泣。
“喂,別哭了行不行?”易珩有些別扭,安慰愛哭的女孩子,他可是頭一回呢。
小秋依舊忘我地抽噎着,他嘆氣,徹底沒轍了。從兜裏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盒遞了過去,“你別哭我就把這個送你。”
果然,小秋小朋友哭聲頓止,看了看他掌心漂亮的小盒子,再看看他,“你…送我的?”
“嗯。”他二話不說,塞到她手裏。小秋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笑開了,“是什麽?”說着打開了盒子。
竟是個細長的淺藍色蝴蝶結發夾,還鑲着幾顆透明的水鑽呢。小秋嘴巴一撅,“我不要!”
“不要?!”易珩吃驚地看着她,他辛辛苦苦為她買發夾作為她送他禮物的回贈,還是跟院長媽媽借的錢,她居然說不要!
“哥哥也送了詩詩一個不是嗎?”小秋一臉幽怨。
易珩皺眉,“不是我送的。”
哎?小秋眨巴着大眼。
“我說,那不是我送她的。”
可是——
“本來是要送你的,被她搶去了。”
“……”
“不要那就還我…”
“要要要,我要。”小秋嘻嘻笑着,拆了包裝就往頭上別,沖男孩眨眨眼,一臉得瑟和嬌羞,“哥哥,好不好看?”
易珩愣了愣,扭頭就走,“我要回去了。”
“哥哥你還沒說好不好看呢。”
“不許弄丢了。”
“哎?”
“弄丢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秋滿臉甜蜜地笑,易珩哥哥是不是也喜歡自己了哦?嘿嘿,話說,她還有幾塊粘牙糖沒有吃呢,晚上拿去送他好了。
【二】
來孤兒院好像已經七年了吧?院長媽媽把每一個孩子的生日和姓名都登記在冊,不清楚生日的便按進院的日子算,不清楚名姓的便随院長媽媽姓白。
小秋曾偷偷翻過那本花名冊,上面清楚寫着,她與易珩一起進的院,她三歲,他六歲。她的生日是農歷七月七,他的生日是農歷七月九號,只差兩天。
如今已經十歲,而易珩,也已經十三了,當初稚嫩疏離的小男孩,如今蛻變成了翩翩少年。當初那些一同進來的孩子們,很多都被領養出去,再沒回來。而新一批年齡更小的孩子們又被院長媽媽領了回來。
是去年吧?據說,有一家首都的人來找孤兒院了,相中了各項都很突出的詩詩,彼時她比小秋大了兩歲,被這樣一戶有錢的人家相中自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可不幸的是,患有哮喘的詩詩還未等到新爸爸媽媽來接她回家,便不在了。一個幼小的生命,一個尚未綻放的花骨朵,一夕之間不複存在。真真是命。
小秋看着詩詩被送走的屍體哭得發昏,易珩便抱着他耐心地安撫。小秋說,“哥哥,我不想走,不想跟你分開。”
易珩便溫柔地答,“好,我們不分開。”
“我們一起等到十八歲,一起出去掙錢養活自己好不好?我們不需要被那些叔叔阿姨收養。”易珩低聲說好。
七年的日夜相伴,七年的瑣碎時光,他們攜手一起見證了無數的分離,遺忘。不是沒人願意帶走他們,是不想。與其去強迫自己去到那個并不熟知的世界認識一些陌生的人,還不如就這樣待在孤兒院裏過平靜的生活。
那些想要領養小秋的叔叔阿姨,被她嚎啕大哭着攆走。
那些想要帶走易珩的叔叔阿姨,小秋求院長媽媽不要答應。
如此,便是七年。
……
孤兒院新建了一間小小的琴房。有潔白透明的紗簾和光滑的地板,純黑的鋼琴靜靜伫立在陽光散落的角落。易珩練琴的時候,小秋就安靜的坐在地板上聽,屁股底下墊着課本。
飄着小雪花的水晶球擱在她腳邊,是易珩送她的禮物,是她最寶貝的東西,片刻不離身。小小的腦袋跟着琴聲和他不斷跳動的指尖晃來晃去,一臉的享受惬意。
十三歲的易珩,唇白齒紅的翩翩少年,幾乎算是整個孤兒院最大的孩子了。白媽媽曾說,易珩這麽大,再想被領養就難了。小秋卻是巴不得,巴不得就這樣,她好一直跟易珩待在一起不會分開。
十三歲的易珩,比她高了一個頭還多呢。她每回和他說話,都要吃力的仰着頭,脖子酸的不行。這時易珩就會揉着她的腦袋低聲喚她“小冬瓜”,他常常嘲笑她長不高,十歲的智力卻總像是嚴重營養不良的樣子,連白媽媽都糾結。
也因此,十歲的小秋養成了一個習慣。和易珩說話的時候,總要先找個臺階站在與他平視的高度,如果沒有,那就不停地踮腳尖。
他還是寵溺地喚她小冬瓜,小冬瓜,小冬瓜。
也只有他一個人這樣喚。小秋卻樂此不彼,每次都要佯裝生氣,等着十三歲的易珩低聲哄她開心,有時是掐她的手心,有時幹脆蹲在她面前,說,“喏,現在我變成矮冬瓜了,你随便喊吧,想怎麽喊都成。”
小秋就昂着腦袋喊他“大南瓜”。大南瓜,大南瓜,每一聲每一句,都是深深的情意。
小秋十一歲的時候,易珩為了給她買禮物,偷偷翻出院門,走了好幾裏的公路去市區的商店。一夜未歸,被白媽媽發現,質問小秋他去了哪裏,小秋咬緊了唇,死也不說。
易珩回來時,小秋餓得腦袋發昏,看見他第一句話就是,“哥哥你跑去哪裏,我擔心死啦!”
易珩卻笑着,攤開掌心給她看他買的發夾,“小冬瓜,生日快樂,我錢不多,只能買便宜的了。”
其實,是他走了一個小時的盤山公路後,才發現自己錢弄丢了,又忙着回去找,沒找到,只好拿着僅剩的錢買了個發夾。雖然,他想送個更好的禮物給她。
白媽媽似乎很生氣,叫小秋自己回去,領着易珩往辦公室走。小秋苦着臉抱着白媽媽的大腿不放,“媽媽你不要罰哥哥,要罰就罰我!”
白媽媽板着臉,“罰你有什麽用?”
小秋心裏更難受了,只能一步三回頭的挪,最後一次回頭,她看見易珩回頭沖她做了個鬼臉。她噗哧一笑,用口型無聲的喊了一句,“大南瓜”,心裏卻樂開了花。
然後…沒有然後。
小秋曾想,她死也不會忘記易珩的那個可愛的鬼臉,她總覺得,那是易珩在用另一種方式跟自己告別。她太貪戀與易珩在一起的幸福,太害怕失去他的生活。
可終究還是失去了。
大南瓜被帶走的時候,小冬瓜沒敢去看。
不敢去問,你為什麽不拒絕?為什麽不反抗?
不敢去問,你背叛承諾的時候,想過我麽?
其實,她一直很想問易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易珩送的每一個發夾,還有那個水晶球,小秋都再也不摸了,全部塞進了床底。甚至,小小年紀的她,竟然對于自己有養育之恩的院長媽媽生出了小小的怨恨來。
你明明知道的,易珩哥哥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為什麽還要把他送走?
她連媽媽都不叫了,生疏地喊她阿姨,白阿姨。
她每天最為期盼的事,就是趕快來人吧,來把我領走,沒有易珩的孤兒院,她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十一歲的夏秋像患了抑郁症的病人一樣沉默。
她還記得那年詩詩即将被領養時臉上那幸福的表情,還記得那些不願離開孤兒院的孩子們被帶走時的嚎啕大哭和奮力掙紮,還記得自己對那些想要帶走易珩的大人們大吼,“易珩是我的!他答應要陪我的,才不會跟你們走!”
她還記得自己對院長媽媽說的話:“媽媽,我不要被領養,不要和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如果有人要帶我走,我死也不答應。”那時的堅決,如今去哪了?
直到那一天,那個男人的到來。男人的意思很簡單,帶走小秋。未等院長媽媽問過小秋,她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跟你走,我做你女兒,你當我爸爸。”
夏秋,曾經的小冬瓜,走得幹脆幹脆毫不留戀。
她想,我有爸爸了,我也有家了,易珩哥哥,你若是看到了,也會我為開心的吧?你看,你抛棄我抛棄我們的誓言的時候,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我留,我甚至沒去送你,而如今,我終于又和你站在了同一條線上,若能遇見,我還會是你的小冬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