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pisode三頭兩緒
挂號，排隊，無盡的等待，忙碌的急症室，小孩子的啼哭聲，在醫院的每一分鐘似乎都被拉長了好幾十倍。顏小晚從小到大特別抵觸去醫院，那年從電梯上摔下來随即被送來醫院，滞留在她記憶裏的是四處旋轉的白色身影和睜開眼就看到的天花板還有側過頭就能映入眼簾的鮮紅的“靜”字。如果不是這幾天連打開鍋蓋聞到米飯香也惡心的話，顏小晚估計把上醫院的事拖到十一之後了。
排隊等號總是件辛苦的事，電子顯示屏上不斷跳動着科室名稱和號碼，老太太和老公公們還時不時站起身一會瞅瞅自己的號碼單，一會擡頭張望下電子顯示屏，然後用濃濃地上海話抱怨一句：“那介還否輪到啦！”總有人錯過了號跑到值班護士那裏倒苦水“我們本來已經排到了，就是因為去了趟廁所，讓我們先進去看吧！”而這時候護士會伸出手，指向旁邊牆上貼的那張印着“錯過號，請重新排號”的A4紙，再用甜美官方的聲音告訴患者：“不好意思，請為其他患者考慮。”
看着這一切，顏小晚會不自覺地以為這偌大的醫院候診室變成了陸家嘴金融中心的某個證券交易大廳，顯示屏上跳動的數據判定着自己的命運與未來。
給顏小晚看病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女大夫，“什麽症狀？”顏小晚還沒坐穩醫生便抛來了職業性的提問。
“總是低燒，吃了藥，但效果不大，最近胃不舒服，老是惡心，有時候聞到飯香也想吐，會不會是胃病之類的？”
“這還得檢查了再說，如果自己知道是什麽病，那就不用來醫院了，對不？”女醫生在病歷上邊記錄邊笑着問顏小晚說“低燒一般多少度，和惡心的情況一共持續多長時間了？”
“37度2左右吧，半個多月了，惡心的話也差不多有一個多禮拜，而且越來越厲害，可能是工作太忙太累了。”顏小晚略顯無奈。
“例假什麽時候來的？”
“我，我記不得了，上次好像是七月中旬”，顏小晚想了想又趕緊底氣不足地補上一句“以前也有像這樣推遲很長時間的情況。”
醫生看了看顏小晚的病例封面，嘆了口氣“這兩個月有沒有過X生活？”
顏小晚有點懵，心虛地低頭小聲說：“有。”
“是不是最近感到很累，沒力氣，想睡覺？”
“嗯。”
女醫生龍飛鳳舞地記錄完病例卡并開了張單子後終于擡頭正視着顏小晚，而顏小晚似乎也感覺情況有點不妙。“先去抽個血做個B超确認一下，顏小姐，你得胃病的可能性不大，懷孕的可能性比較大。”
從內科到B超室再轉婦産科，顏小晚在走廊裏望着自己身邊走過的一對對夫妻抑或母女，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驗血報告和彩超單，心裏不由得被孤獨和無助包圍。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女人，都應該本能的打電話告訴自己的那個他。但顏小晚在拿起電話的那一刻便放棄了，這一切都來得太過于突然了。前些日子唐祁念還在讓她好好地考慮兩個人的關系，縱然是男女朋友，也不一定很快能接受有了孩子這個事實，更何況她和唐祁念還處于一種什麽也不是的微妙關系。病例封面上頭的“未婚”二字此刻顯得格外刺眼與醒目。
恍惚之間，顏小晚與人碰撞了一下，各種檢查單撒落了一地，顏小晚匆忙俯身去撿。當對方把一些單子交到她手上，顏小晚下意識擡頭說“謝謝”時才發現對方是公司的財務總監洛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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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行政部的小顏，真巧啊！”這個快50歲的上海女人用幾乎響徹整個樓道分貝的聲音首先開了腔。
“洛總監好。”顏小晚匆忙用病例試着遮住檢查報告。
“小顏啊，怎麽，身體不舒服？”洛玫問的同時眼睛不停地往顏小晚那堆單子上瞅。
“沒什麽，謝謝洛總監關心，就是平常的病。”顏小晚欲快速離開。
“喲，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望着洛玫遠去的背影，顏小晚心裏升起一絲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