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念

第80章 章節

知道男人指的是自己的褲子，他臉上更紅了，忍着羞窘撇過頭，猶豫地微微擡了擡腰部，卡羅笑了笑，擡手把他額前劉海兒撥開，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就連一個淺淡的吻都帶着顯而易見的溫柔疼惜。

這個人對自己的寵愛融在了每個動作裏，以為他的寵溺到了某個程度就是盡頭了，卻不想還會有更深的溫柔一次次讓自己迷失其中。林陌擡起身子任男人脫掉自己的褲子，而後情不自禁地擡起手臂環住卡羅的脖子，動情地吻着他的眉間，鼻梁，嘴唇，然後深深看着那雙大海一般蔚藍漂亮的眸子。

身後慢慢容納了男人的進入，他輕喘了喘氣，下巴擱在卡羅肩膀上，低低喚着對方的名字，眼角流出些淚來，卡羅看得心裏一疼，下意識放輕了動作，抱着他換了個讓他更舒服的姿勢，然後才又繼續動作起來。大白天做這種事情，還是在醫院辦公室裏的确是緊張又刺激，林陌聽着卡羅在自己耳邊一遍遍叫着小北的聲音，越聽越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忍不住随着他的動作應和，擡起上身湊到他唇邊吻他。

等終于平息下來的時候，林陌身子軟得動都懶得動。任男人抱着進了內室，他軟綿綿地躺在浴缸裏，乖乖讓卡羅給自己洗身子。在熱水裏呆舒服了，他擡頭朝男人笑道，“你當時建這個辦公室時候堅持弄一個裏屋，又是卧室又是浴室的，故意的吧？”

被男人看穿了小心思，卡羅坦然地聳聳肩，花灑舉到林陌腦後沖他的頭發，“以防萬一自己定力不夠，你看這不用上了麽。”

林陌好笑地勾勾嘴角，看着男人溫暖的眸子，心裏一動，忍不住擡手摸摸他的臉，“你總這麽慣着我，會把我慣傻的。”

“那就傻掉好了，我養着你，”卡羅笑了笑，把他的頭發洗幹淨了，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眼睛，“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點苦。”

林陌眼裏有些複雜，終于還是笑了笑，擡頭迎上男人的吻。

“咚咚！”

敲門聲忽然想起，林陌下意識縮了一下，臉紅了，“找你的吧。”

卡羅很喜歡看他這樣羞赧的表情，忍不住又在他紅紅的側臉上親了一下，這才起身拿過毛巾放到一邊，笑着摸摸他濕漉漉的頭發，“自己洗吧，我出去一下。”

“嗯。”林陌點點頭，露出一個讓男人放心的微笑來。

卡羅關上裏屋的門走出來，坐到辦公桌旁，腦子裏不可抑制地想起剛才林陌躺在上面的模樣，心不在焉地喊了一聲，“進來。”

話音剛落，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個護士，門後站着一個陌生男人。護士有些為難地說道，“院長，他指名找林醫生，”指了指門後的人，又說，“我找了一圈林醫生都不在，想來問問是不是在您這兒……”

卡羅擡眼看了看那男人，眉頭忽然皺了皺，而後那雙水藍色眼睛慢慢眯起來，藍色的光芒有些暗沉了，“帶他進來，你出去吧。”

“呃？哦……”小護士迷惑地撓撓頭，不過還是聽話地出門跟那男人說了幾句便轉身走了，那男人擡頭看向卡羅，卡羅站起身來，目光恢複了平日的溫和，嘴角帶着微笑，“您好，請進，我是這兒的院長，卡羅·赫爾諾。”

男人點點頭，走進屋把門關上，“我知道您。”

卡羅招呼他坐到沙發上，過去泡了杯茶，邊動作邊說，“您找林陌醫生？”說着，他轉身走過去把茶放到茶幾上，男人卻看都沒看那杯茶一眼，眼裏是迷茫和緊張，“我來請他看個病，聽說他醫術很厲害……”

卡羅坐到他對面，眸子微微眯着，笑得親切，“再厲害的醫生，也要看本人才能診斷出病因啊。”男人猛地一震，瞪大了眼睛，卡羅卻仍是笑着，擡起自己的那杯茶，霧氣遮擋住了那雙過分清涼的眸子，“望聞問切，哪一個都要經過本人的吧？”

“你……你怎麽知道我是要他看別人……”男人警惕地瞪着對方，手指握緊了。

卡羅卻只是淡淡笑着，喝了一口茶，聲音也平靜無波，“您看起來身體好得很，不像是得了讓您露出這麽緊張表情的疾病，”卡羅忽然眯了下眼睛，又打量了那男人一會兒，低聲道，“您剛剛接觸的那個人，您想問的是他，對麽？”

男人身子一震，整個人僵硬住了，過了好半晌才僵着脖子點頭。卡羅又恢複了溫和的表情，放下茶杯疊起雙手笑道，“還沒問這位先生怎麽稱呼呢。”

男人咽了口唾沫，像是還在驚異于對方預知的判斷，過了好一會兒才猶疑着回答，“我叫穆乘楓，這是我的名片。”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對面人接過去，掃了一眼，像是思考了什麽笑道，“原泰？”

穆乘楓點頭，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您知道？”

“當然，最近原泰和華菱的争奪戰還是挺受關注的，”卡羅收起名片，重又擡頭看他，“那麽穆先生，您想咨詢的是什麽病症？您可以先跟我說一下。”

對面的人是院長，而且一下子就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也許是值得信任的。穆乘楓心裏想着，深吸了口氣終于回答，“我認識的一個人，四個月前突然性情大變，剛開始我以為是失戀的原因讓他變得有些異常而已，可是這四個月，他不僅性格變了，處事手段也完全變成另一副樣子，我曾經懷疑是不是他本人，可……可我注意過他的身體，是、是本人……”像是想到什麽難以啓齒的東西，男人尴尬地頓了一頓，接着說，“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變化那麽大，而且……而且連喜歡的東西，喜歡的……人都變了，我有些擔心他……所以……”

“……”對面的卡羅沉默着，像是想到了什麽，眸子裏失神地閃了一閃。

“所以我想問問您，他是不是得了什麽病？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卡羅看着他好半天，終于問，“他記得以前的事麽？”

“這個倒是記得，還記得挺清楚的。”穆乘楓想到原悠最近工作上的決策，補充道，“不僅記得清楚，而且還很善于利用……”

卡羅皺了皺眉，意思是，和林陌的狀況不一樣？記得很清楚，但是性情大變……瞳孔忽然一縮，他盯着穆乘楓問道，“那個人以前的性格，是不是比較軟弱？或者說，比較容易被人欺負？”

穆乘楓愣了愣，想到以前原悠軟軟的性子和乖巧的模樣，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點頭承認，他喜歡的就是他那樣溫順柔軟的性格，那并不是壞事……猶豫了一下，他終于還是僵着脖子點頭。

卡羅眯了下眼睛，四周沉靜了一會兒，男人終于嘆了一聲，“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雙重人格吧。”

“……什麽？”

卡羅看着他，解釋道，“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很複雜的氣，那是……被一個異常的靈魂擁抱過後産生的氣息，”見穆乘楓瞬間白了的臉，卡羅緩了緩語氣，“按理說兩個人親熱之後的氣互相交融應該會慢慢合為一體才對，可你身上的氣……”卡羅頓了頓，像是在想措辭，“是一種被強行突破的感覺，就是那種，不該存在，卻強留着的氣息。”

穆乘楓忍着被人看透的窘迫，咬着唇啞聲問，“那個人果然……不是原來的他了嗎……”

“不，其實是一個人，”卡羅搖搖頭，“一個人長期處于壓抑和受害的情況下會産生一種反抗心理，這種心理和本身的軟弱形成強烈的失狀态，久了就會精神分裂。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那種暴躁和憤怒的一半會爆發，會把過去的自己完全掩蓋住，簡單說，是他自己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他自己想殺死自己的過去。”

“殺、殺死？”穆乘楓渾身戰栗，下意識前傾身體，“那怎麽辦？你是說他的過去被現在的他困住，壓制住了嗎？那、那能讓他變回來嗎？”

卡羅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問他，“他自己不想面對自己的懦弱，你何必讓他變回來。”

“不，那不是懦弱！”穆乘楓忽然提高了音量，堅定地說，“那就是他，脾氣好，心地善良，對誰都溫和有禮，很乖順很聽話，從來都乖乖的單純得像個孩子，那樣的人……那樣的人怎麽就叫懦弱了？不能心狠手辣就一定要被毀滅嗎？他就是那樣的人，為什麽要否定那樣的自己呢？”說到後來，更像是痛心地自言自語，穆乘楓垂下頭，雙手握成拳喃喃低喊，“我就是喜歡那樣的他，我就只喜歡那樣的他啊……”

卡羅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終于長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