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回到家,看着空空蕩蕩的房間和蘇郁留給他的信,心裏隐忍了四年的痛苦幾乎要把他湮沒。
“我走了,能離開這裏是我四年來天天期盼的事情,別再來煩我,別讓我恨你。”
連個署名都沒有,邢奕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心髒痛得險些要窒息。
為什麽呢?
為什麽自己想盡辦法想讓他開心,用盡一切想把他擁在懷裏,可那個人卻一次次推開自己,一次次痛苦掙紮在死亡邊沿,一次次想逃離自己呢?
為什麽現在所有阻礙都沒有了,那個人還是選擇逃離自己呢?
蘇郁,你真的就這麽……這麽讨厭我嗎?
沒有心思想公司的事情,他傻呆呆地坐在空蕩的房間裏發愣,他很喜歡聽蘇郁唱歌,可那個人做了那麽多首歌,沒有一首是寫給自己的,是啊,就像自己努力了這麽久,那個人沒有一刻是屬于過自己一樣。
蘇郁,你現在在做什麽呢?為什麽你寧可去一個陌生人的懷裏,也要離開我丢下我呢……
“4.2億!”
邢奕看着對面曾經不屑一顧的對手,心忽然覺得萬分疲乏,原悠趁人之危搶了不少項目,自己公司裏的流動資金本就不多了,這個“世貿銀泰”的項目可以說是挽救這些天來危機的關鍵,可喊到了這個價錢,他已經有心無力了。
再喊下去,不要說是否還有多少利潤的問題,他是真的支付不起了。
原悠看出男人眼裏的疲累和最後的放棄,終于高傲地揚起脖子看向拍賣師,笑着靠坐在椅子上等着标的入手。
拍賣師左右看了看衆人,特意又看了一眼邢奕,終于長籲了口氣舉起錘子問道,“4.2億一次?”
“4.2億兩次?”
“4.2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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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億。”
角落裏,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
原悠一驚,恨恨瞪向那個人,男人終于揚起頭,笑容淡淡地重複一遍,“五億。”
拍賣師一愣,旋即回神确認道,“五億……還有加價的嗎?”
原悠瞪着那人微笑的臉,憋着心裏的火氣,攥緊了拳頭掙紮了好半天,豁出去了似的想要繼續喊,可手臂忽然被一旁的人拽住,他側頭,看到穆乘楓沉靜的臉,男人拉着他的手,然後沉默着搖了搖頭,他咬着牙忍了又忍,終于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狠狠靠在椅背上,又瞪了那角落裏的男人一眼。
拍賣師把一切看在眼裏,舉着錘子等了好一會兒,終于朗聲問道,“五億一次!”
“五億兩次!”
“五億三次!”
場內鴉雀無聲,又等了幾秒,拍賣師終于敲下手中的錘子,大聲道,“成交!”
五億一個地皮,這種變态的天價也只有融帝拿得出手了,衆人搖頭低嘆,一切似乎早就料到了,角落裏的男人走出來,白色西裝,溫文爾雅的慵懶模樣,他走到臺前與拍賣師握手,而後擡起頭,有意無意地朝樓上的一間包間望去,而後,輕點點頭。
被男人禁锢在懷裏的蘇郁整個人僵硬住,他愣愣看着那人望過來的方向,脖子像是僵住了,整個人也細細微微地顫抖起來。
陸蒙低柔的聲音在他耳邊笑着響起,“他參加什麽,我搶什麽,今天是世貿,也許明天就是華菱自己了……”男人的聲音低低啞啞的,那麽溫柔動聽,“蘇郁,你想不想看到那個傲慢自負的男人,一文不名的樣子?嗯?”
蘇郁感到全身冰冷,明明這麽柔情的擁抱,卻像是冰窟一般讓他刺痛難耐。他僵直地坐在陸蒙懷裏,感受到那人冰涼的手掌伸進自己的衣領裏,胸前的突起被他的手指撚弄,然後男人低笑着說道,“呵,他看過來了……”
蘇郁腦子裏一片空白,餘光看到臺下邢奕震驚的目光,男人直愣愣看向自己這邊,眼裏是難掩的痛楚。他愣愣看着邢奕震痛的目光,耳邊是陸蒙哄他一樣柔緩的聲音,“來,側頭,吻我。”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衣衫裏的手掌沿着他的身體揉捏,故意挑着他的敏感處細細愛-撫,臉上的潮紅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身後的男人像是個惡魔,故意讓他在邢奕面前展示所有的醜陋和卑微。心髒好疼,眼睛模糊得看不清明了,他覺得身體裏僅存的那一點點光亮慢慢消失,随着他側頭貼上去的吻而驀然熄滅。
唇舌的纏繞,身體的撫-摸,明明是火熱的東西,卻讓他的心慢慢冷卻。
邢奕……
他喃喃在心裏喊着男人的名字,終于閉上眼,任眼角的淚滑落下來。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咦,虐麽?= =
救我
邢奕怔怔看着包廂裏那個隐約的身影,那個影子很模糊,可單單就一個輪廓他就能确定,那是蘇郁。他眼睜睜看着蘇郁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裏,他看得到那個人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直到蘇郁主動側身吻住那個男人,然後又擡起手臂抱住那人的脖子時,邢奕感到心跳猛地顫了顫,一瞬間湧上來的疼痛讓他驚愣在當場,連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一般。
耳邊的聲音他幾乎聽不見,眼睛只牢牢釘在那兩個糾纏熱吻的身影裏,心髒一下下沉重地跳動,呼吸忽然難以維系,他從未見蘇郁主動過,可對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他竟然主動擁抱,主動親吻,他忽然覺得如此可笑,自己在他心裏原來什麽都不是,四年的照顧,四年的付出,竟比不上一個半路殺出來的陸琛。
自己所謂的愛情,忽然像個無與倫比的笑話。
包廂裏的人吻了好一會兒,然後陸蒙動了動,把蘇郁抱起來,抱在懷裏又溫存了片刻,而後轉身拉着人走了。邢奕驀然回過神,心髒疼得受不住,可身體本能地随着他們的離開而立刻站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委屈和疼痛一點點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他想問問那個男孩子,自己傾盡心血為他,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厭惡自己,到底為什麽,這麽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憑什麽!
急匆匆走出大廳,廳外竟等着不少記者,邢奕心頭的火氣稍微一滞,忽然發現那些記者裏竟有一半是娛記,他心裏一沉,下意識要往回走,可那些記者早看到了他,一股腦地蜂擁而上,立刻把邢奕團團圍住。
“邢先生,你也該看到了陸琛和蘇郁的新聞了吧?對蘇郁的劈腿你有什麽想法嗎?”
“聽說‘世貿銀泰’的項目是要和陸琛的‘路亞’建築公司合作是嗎?請問您競到标的了嗎?是否有信心和情敵合作呀?”
“蘇郁是移情別戀了嗎?是不是利用完了你跟別人跑了啊?”
邢奕想擠出人群,卻在聽到這個問話時忽然頓住了身子。
“果然蘇郁是因為‘華菱’動蕩了所以甩了你吧?前幾天又跟陸琛一起出現在音樂學院裏,聽說學院裏的王教授和陸琛私交極好,邢先生,你對于舊情人如此忘恩負義的行為有什麽看法啊?”
邢奕腦子裏空白了一瞬,他恍惚記起蘇郁沉浸在音樂裏時的模樣,男孩子帶着耳機坐在錄音棚裏,一個個試音,一聲聲輕唱,那張總是蒼白冷淡的臉孔,在錄音棚裏總會溫柔下來,有時還會帶着無意的微笑。
邢奕知道,那是他的夢,是他黑暗人生裏唯一追逐的陽光。
他知道蘇郁對音樂的喜愛有多深,那時為了讓一直消沉的蘇郁開心,他開始研究各種音樂設備,打聽各個音樂人需要的器材,還專門花心思收集了很多著名歌手的限量專輯,買了不少絕版了的作曲教程書,他想了這麽多辦法做了這麽多努力,也不過就是想看到蘇郁見到這些東西時露出的一閃而過的微笑。
他最喜歡的就是蘇郁的笑容,盡管那個孩子從來沒有一刻是因為他而微笑,從來沒有過。
他讨厭自己,現在終于走了,然後跟着那個陸琛一起追求這麽多年壓在心底的夢想了嗎……
“陸琛資助他上音樂學院的事您聽說了吧?邢先生,蘇郁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抛棄了你另攀高枝?”
邢奕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蘇郁低低的歌聲好像萦繞在耳邊,那個男孩子曾經無意識地在自己懷裏小聲說過,他對不起自己寫的歌,讓它們永遠都不能見光,只能在黑暗裏悄無聲息地滋長。
蘇郁……
我真的,真的是很想斬了你的翅膀,斷了你的夢,讓你只堕落在我懷裏,只能看着我一個人啊……
邢奕閉了閉眼睛,忽然自嘲地笑了。自己是何其可悲,竟愛上一個永遠得不到的背影。
“是我甩了他,”邢奕掃了四周的記者一眼,冷聲道,“沒意思就分了,你們聯想力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