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友情有什麽改變。
關於要回答白蘭的話,綱吉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但他不太敢說出口。
「噢!!」
這時,綱吉突然大喊了一聲,他用力的爬起身來,額邊冒著汗水,他的眼睛瞪得老大。
快速跳下床,一把将棉被往床上塞,他穿上了拖鞋并且擡頭看了一下挂在他書桌前方的時鐘,這不是真的,他距離遲到的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了,而他早上的課居然還沒去上就那樣睡掉了,鬧鐘什麽時候響過的他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睡意被連根拔起,一瞬間他的體內只剩下滿腔的懊悔,懊悔自己昨晚想太多而讓自己輾轉難眠。
雖然想直接換衣服出發,但他覺得自己的衣衫被汗水濕透了,他低頭看自己亂七八糟的睡衣,他很需要洗個澡。
但時間眼看只剩下兩分鐘,猶豫了一會兒後他就決定馬上沖個冷水澡來讓自己冷靜一下,匆匆帶著換洗的衣物走到了浴室,唯一慶幸的是今天約的人是白蘭,而那個人說是容忍他,倒不如說是過度寵愛他了,白蘭永遠不會計較他遲到多久,當然,這并不是一個好示範,綱吉也不願意在與別人約定之後遲到。
不過現在也只能祈禱白蘭別責怪他了。
「居然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好……」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甩上了門。
有些自暴自棄的扭開了冷水,雖然知道要在大白天沖冷水澡會是怎樣的滋味,卻沒想到突然澆下來的冰冷會如此強勁,一瞬間淋濕了他的頭發,從胸口突然冷到了頭頂,他在感覺到冰冷竄入心房時忍不住發出了呻吟,想狠狠咒罵自己。
「我讨厭這該死的蓮蓬頭!!」一邊沖一邊冷得打顫,牙齒咯咯作響,但一想到和白蘭約的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他就顧不了那麽多了,抹上了泡沫、随便的沖了沖,洗好後就用力扯下挂在架子上頭的毛巾開始擦自己的身體和濕透的頭發,空氣吹拂過他的身體,他覺得很冷。
已經遲到了五分鐘,他發現白蘭并沒有打手機給他,那個人總是會在到了約會地點後打手機給他。
「他該不會也遲到了吧?」這麽一想心情輕松了不少,擦拭頭發的動作也慢了一些。
「綱吉,我來接你了,你這貪睡的——」
就在他那樣想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美夢,而且大剌剌的出現在那個他不該出現的房間裏頭。
綱吉差點就把自己的手指戳進了眼睛裏頭,甚至差點因為濕滑的地板而摔跤,他慌張的站穩腳步。
那家夥從哪裏得來我宿舍的鑰匙?
「綱吉?」白蘭在早上的課堂上沒看見綱吉的身影,想他應該是不小心賴床了,於是白蘭一下課就馬上往綱吉的住處來了,沒想到沒看見人,「你在嗎?」
他環視了房間一周,雖然不是第一次到綱吉的房間來,但像這樣仔細看一遍卻是第一次,他很快注意到擺在床頭的幾張相框,裏頭有著綱吉和朋友一起拍的照片,國中時期的山本還有只有衣角入鏡的雲雀,白蘭微眯起眼,在他認知中,綱吉如果和黑手黨有所接觸的話——或著該說和那個阿爾克巴雷諾——他應該還會有更多的同伴的,像是獄寺隼人、川了平、六道骸、庫洛姆,甚至是瓦利安那些人,而那個他一直喜歡著的女孩也有一天會喜歡上他。
白蘭忍不住低哼了一下,有得必有失,上帝是公平的,在這個和平世界生活的綱吉不會知道自己擁有繼承彭哥列首領的力量,也不會知道自己可以交到那麽多好朋友,但相反的,他卻能夠和白蘭一起開心的出去約會。
白蘭很清楚『綱吉』對彭哥列是又愛又恨,所以他無法評斷這對綱吉是好是壞。
「我自己都無法判斷自己了。」白蘭低喃,然後他的視線落到其中一張自己和綱吉的合影,眼神溫柔了起來。
他手指輕撫相片中綱吉的臉龐,雖然他是個野心很重、自私、獨占欲強的人,但他确實想要對綱吉溫柔,他嘗試過。
就在他沉浸於一些胡思亂想之中時,浴室發出了一些水的聲響,白蘭眼睛一亮,他馬上知道一直不見人影的綱吉究竟是藏在哪兒了,他手轉開了門把,臉上挂著平常的笑意,接著沒有一點通知就走了進去。
「綱吉,你今天約我去——」話說到一半,他愣了一下,因為眼前的綱吉沒穿著衣服,或著該說他正準備套上內褲,但見到白蘭闖進來就驚恐的瞪了他一眼,喉嚨發出一聲呻吟。
「你這家夥為什麽會進到這裏啊!白蘭!!」吼著,白蘭回過神馬上扭頭關上了門,把綱吉的吼聲關在浴室內。
「抱歉啊,綱吉,我聽到了聲音以為你只是在刷牙,誰知道你正在洗澡,而且還光著——」一聲碰撞聲重重的敲響了門板,白蘭知道那是綱吉亂丢東西的聲音,嘴角忍不住壞心的上翹,「好啦好啦,反正身材看來很不錯啊,雖然稍微瘦了點,不過皮膚看起來還是很漂——噢,你東西終於丢光了吧?」
聲音平靜了下來,白蘭還是用那種慵懶的語調開著玩笑,他的眼中充滿了淘氣的笑意,雖然他并非故意的,但是看見了不錯的東西讓他心情變得很好,來接綱吉是正确的選擇。
綱吉惱羞成怒的把襯衫拉上,他的心髒還因為白蘭突然出現而亂跳著,平靜不下來。
想到要出去面對白蘭,對方肯定會嘲笑他一番,就讓他很不情願。
話說到底,白蘭是怎樣拿到他宿舍鑰匙的如今他根本不想問了,總覺得會是一個很恐怖的答案。
綱吉換好衣服走了出去,看見白蘭就坐在他的床上,一聽到綱吉出來的聲音就轉過頭去對上他的眼睛,笑了一下。白蘭還是如往常一樣帥氣,今天的他衣著看起來沒有平日華麗,但那松垮垮的襯衫卻讓他看起來有些随性潇灑,綱吉走到他身邊去。
「終於好啦?」
「遲到了沒去上課,抱歉。」綱吉先道歉,不過他不滿的看了一下白蘭,這家夥未經允許就随便跑進別人的房間來。
「你一定昨天晚上熬夜結果爬不起床了吧,要是小正在這裏你又要被念了,不過我跟他說你生病了。」
「……我不是故意翹課的啊。」
白蘭站起身靠近綱吉,他突然伸手抱住了綱吉的肩膀并把頭靠在他的頸邊,綱吉吓得後退一小步,但被抓得緊緊的而動彈不得,他訝異的看向白蘭。
「好香,果然洗過澡了吧。」
「我要打你羅。」綱吉無視於那有點性騷擾的語氣,冷冷的說,「你要抱到什麽時候啊?」
雖然那樣抱怨,但綱吉并沒有把白蘭一把推開,他其實有些眷戀這溫暖的體溫,白蘭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花香味,經常改變,有時候無法确認到底什麽樣的氣息才是白蘭的,這讓他有些不安,白蘭的氣味、身影、行為還有笑容都如此的完美,卻總是不太真實,所以這樣抱著反而能夠有确實存在的感覺。
「綱吉,今天我們要去哪裏?」過了好久,白蘭才開口問了他。
兩個人走在街道上,綱吉直盯著一套上頭有淺紫色風信子花的茶組,白蘭剛剛游說他買一個歐式櫃子,被他狠狠拒絕了,綱吉總覺得像那樣顯眼的東西怎麽可能擺在他那間小小的宿舍裏頭,而白蘭自己似乎很有意思想将它買下來裝飾他的套房,不過最後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決定省點錢,現在卻被這組茶具給困住了。
「果然還是不需要啊……」
「你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啊,我可以借你錢。」白蘭說,這讓綱吉大大的動搖了。
他這次約白蘭出來其實是家裏的熱水壺壞掉了,現在他要煮熱水都相當麻煩,因此才到賣家具的店來看看的,他絕對不該買一組如此貴的精致茶具,但他很喜歡上頭的花樣。
「唔,好猶豫,這個月的零用錢會透支的吧。」綱吉盤算著,一旁的白蘭看他傷腦筋的模樣就忍不住微笑。
就在他們在櫥窗前猶豫好一陣子後,白蘭有點無聊的等著綱吉,眼角卻瞥見了意外之外的人們。
幾個黑西裝的人走在街上,雖然西裝并不是什麽奇特的打扮,何況他們也只是閒聊著走過那條街,但他們身上散發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當然那些旅客、逛街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只有白蘭一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分。
「白蘭?」綱吉的呼喚聲讓白蘭的視線從那些人身上移開,他看向綱吉,結果還是買了那個茶具。
「你剛剛在看什麽?他們怎麽了嗎?」綱吉好奇的問著,盯著那些走遠的黑色身影,雖然他也覺得他們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