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夫妻
文才兄的眼神太恐怖了,讓玉玳箓有一種自己回答不好就會被吞下去的感覺,默默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我不小心聽到的,真的,我只喜歡你一個。”
“記住你說的話。”馬文才攬住少年的腰,霸道的宣示主權:“你是我的。”話落,含住渴望已久的粉嫩唇瓣,輾轉着角度吸允。
玉玳箓被吻得全身發軟,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腰上的手将他緊緊攬着,此時他定會很沒出息的滑倒在地。
“文~才兄~”趁着空隙呼吸,将面前緊貼的胸膛微微推開些:“夠了。”
馬文才粗喘着不爽的撤開,用指腹摩挲着少年被吻得紅腫的唇瓣,眸中未退卻的情潮惹得少年面紅耳赤。
半晌寂靜,玉玳箓平穩了心跳,蹙眉擔憂道:“文才兄,現在怎麽辦?我們去找祝英臺吧,我實在是有些擔心,而且我答應梁山伯要照顧她的。”
馬文才輕哼,雖然不想見祝英臺那個礙事的,但心上人發話,他也只得無奈的跟着找一找。
找了一圈也沒見人影,眼看天就快黑了,玉玳箓有些着急,擦擦額頭沁出的細汗,蹙眉道:“文才兄,你說她會去哪呢?”
“她一個人能走多遠,定是找地方借宿了吧。”馬文才神情淡淡,為少年的注意力被吸走而不滿,說着就将少年的手拽着往前走。
玉玳箓疑惑偏頭:“我們去哪?不找了麽?”
“天都黑了,難不成你還想露宿街頭?既然她自己決定離開,就一定不會有事的。”
“······。”玉玳箓思考了半晌,決定明天繼續找。
月光朦胧,給靜谧的湖水隴上一層白紗,對岸人家一兩星燈火閃爍着,湖心遠遠搖曳着一盞星光,一葉扁舟伴着夜色向岸邊劃來,紮着兩條辮子的妙齡少女拎着兩個濕淋淋的竹簍子踱步而來,瞥見岸上有兩個人影,愣了愣。
玉玳箓欣喜的拽着文才兄奔過來,拱手道:“姑娘,我們在周圍轉了一圈,不知道哪裏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少年出色的容貌從暗處一點一點暴露在月光下,襯得如夢似幻,精致的五官讓身為女子的谷心蓮都自慚形穢,待見到少年身後的高健男子占有欲十足的攬着他,谷心蓮恍然大悟,原來是對恩愛的小夫妻,故而熱心道:“你們可以住我家,離這裏很近的,就是有些簡陋。”
玉玳箓笑道:“那就謝謝姑娘了,要不然我們就得睡着樹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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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心蓮邊走邊道:“你別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心蓮,前面就是我家了。”
孤零零的房子裏映着微弱的燭火,一名婦人站在籬笆前焦急的等待,谷心蓮看見她忙跑過去攙扶着:“娘,不是讓你不要在外邊等了麽?這要受寒了可怎麽辦?”
“沒看見你回來我不放心。”婦人慈祥一笑,瞥見女兒身後的兩人,疑惑道:“這是~”
“哦。”谷心蓮反應過來,介紹道:“他們是來借宿的。”
見狀,玉玳箓有禮貌的上前喚道:“大娘,真抱歉打擾你了。”
婦人樂呵呵招呼:“說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夜露深重,快快進來。”
“是啊,兩位,快進來吧。”
走進屋子,婦人将蓋着的飯菜一一揭開,只有粗粗兩三樣素菜,婦人局促的搓搓衣角,将谷心蓮拉到一邊:“今天的魚還有麽?”
谷心蓮點點頭:“有的,我将明天要送到大叔家的魚留下,剩下就不賣了,用來招待客人吧。”說着就往廚房走去。
兩人的聲音很小,但玉玳箓還是聽見了,對于別人要用依以為生的魚來招待自己感到十分羞愧,少年的低氣壓彌漫到旁邊的人,馬文才擡手用力揉了揉他的發絲,給予無聲的安慰。
很快烤好的魚上桌,在谷心蓮和婦人的熱情招待下,玉玳箓難得的吃撐了,而馬文才也難得的沒有挑刺發怒,一直對少年萬分體貼,少年幾乎都沒自己動手夾過菜,這副好丈夫的樣子讓谷心蓮羨慕不已。飯畢後,谷心蓮将二人帶到一間房前道:“今晚就委屈你們夫妻二人住在這了。”
夫妻?玉玳箓詫異的睜大眼:“我們不~唔唔~”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
馬文才眸光閃爍:“多謝招待,我與夫人都萬分感激。”
看着谷心蓮走遠,玉玳箓扯下捂嘴的手,惱怒道:“你為什麽要承認,我是男人,男人。”男人兩個字還着重語氣強調。
“哦?”馬文才眯眼,低頭在少年唇上輕啄一口,見惹得少年的臉暴紅,輕扯嘴角轉身進房。
玉玳箓紅着臉憤憤的跟着進去,等看見文才兄和平常一樣脫衣睡覺,躺在床上向他招手,那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善意的,玉玳箓驀地想起這是兩人袒露心跡後第一次睡到一塊,他心裏無端緊張起來,磨磨蹭蹭的走過去,一雙手驟然鉗住他的手腕向前扯,他重心不穩的倒向床鋪,剛翻過身來,就見這人整個身子壓下來,手肘支在他腦袋兩邊,将他困在中間,溫度陡然上升,無形的熱氣包圍着他,這人低頭湊得越來越近,透着說不出的性感和危險。
玉玳箓緊張得閉眼,睫毛輕顫,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過了半晌,身上的重量忽然卸掉,這人翻身下去了。
“欸?”玉玳箓睜眼,偏頭瞥去,這人一臉平靜的阖眼仰躺着。再回想起自己的反應,玉玳箓耳根紅得都快滴血,羞惱得拉住被子将自己藏起來。
“呵~”馬文才阖眼輕笑,憑感覺将少年抓過來攬入懷裏,少年還在掙紮,他威脅道:“不睡的話,那還是做點什麽好了。”懷裏的動靜驀地停下,一動不動,馬文才滿意的在少年纖腰上摩挲兩下,沉沉睡去。
頭頂上的呼吸變得平穩,玉玳箓咬牙,氣呼呼的将腰上的手拿開,背對着他滾到牆角,不一會身上透着一絲涼意,又自動滾了回來,還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終于找到一個舒适的位置,才終于閉眼進入夢鄉。
黑暗中一雙精眼緩緩睜開,含笑着注視少年半晌,将人牢牢禁锢在懷裏。
清晨,精神煥發的玉玳箓與主人家告辭後,悄悄将小二找回的碎銀放在木桌上,跟着文才兄踏上了尋人的征途。
馬文才寵溺的睇眼少年:“你把銀子都給了別人,不心疼嗎?”
“心疼,都快心疼死了。”玉玳箓捂着胸口,垂頭喪氣道:“那可是我們最後的銀子,可是吃了人家要拿去賣的魚,我過意不去啊。”
馬文才笑着搖搖頭,玉玳箓稀奇的瞥他一眼,這才發現最近文才兄笑的次數好像特別多,是因為自己麽?玉玳箓很自戀的紅了耳根,驀地發現前面像是祝英臺的身影。
“文才兄,是祝英臺。”說着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祝英臺,等一等。”
聞聲,祝英臺停住腳步,手捧桃花枝桠一臉恍惚的轉身。
玉玳箓氣喘籲籲的拽着神色淡淡的文才兄奔近,見祝英臺好像有些不對勁,擔憂道:“你怎麽啦?”
祝英臺嘆氣可惜道:“五柳先生去世了。”
“啊?”玉玳箓驚詫:“怎麽會呢?”
“我親眼看到人給他立的墓碑,還能有假麽?”
馬文才拉過奄奄的少年:“既然人不在了,那我們立即回書院。”
為求速度,一行人從後山繞回,正值口渴之際,途遇一眼山泉,泉水清澈甘甜,玉玳箓獻寶一樣将泉水捧至文才兄嘴邊,馬文才低頭将水含在嘴裏,皺着一雙劍眉,玉玳箓緊張道:“怎麽?不好喝麽?”話落,下颚被擡起,唇被堵住,泉水随着舌尖渡進口腔,攪拌一番後又被全數吸回去吞下。
馬文才輕笑起身:“這樣才好喝。”
玉玳箓被驚得踉跄一下差點栽倒,幸好文才兄反應及時,摟着腰拉回,比他更驚的還有一個,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的祝英臺直接傻了:“你~你們在幹什麽?”
馬文才皺眉:“我們夫妻親密有什麽不對麽?”
玉玳箓痛苦扶額,覺得自己一世清白在文才兄這裏蕩然無存,毀掉一幹二淨。
祝英臺嘴裏都能塞下一個鴨蛋了,心裏的小人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原來書院盛傳的玉玳箓是女人是真的,居然還與馬文才是一對,聯想到自己也是女伴男裝,以及因為害怕對山伯動心而躲避下山的行為,不由得默了,此時她看向少年的眼神,已變成難得遇上知己的激動。
祝英臺的眼神變化,馬文才盡收眼底,自以為已起到震懾警告作用的他,滿意的将少年攬着,繼續前行,沒錯,他就是故意的,任何要跟他搶少年的人都必須隔絕,斷了他們的念頭,不管是男是女。
尼山書院,得到陶淵明已去世的消息,師母傷心欲絕,山長趕着安慰,誇贊了幾句,就讓三人回去休息了。
玉玳箓一進房,玄西嗷嗷的就奔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少爺,你怎麽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怎麽能抛下我就這麽走了,嗚嗚嗚,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麽跟老爺交代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