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杏蝶這幾日來得頻繁,大多數時間是圍繞在南池身邊,說的內容較傷穹氣的想跳腳,卻也只能在心中叫嚣,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傷穹當真是生氣的去了鄰鳳樓五日不曾回來,他卻偏偏又叫人去到南池家中讓他每日去送青菜,說雁奴愛吃。南池實在是不知是為何又生氣,但想來這次他是真的很生氣,夜裏他不曾回來。每回去到鄰鳳樓,雖說走的是後門,但南池總能見到傷穹與雁奴在後院裏飲酒說笑,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這明擺着是傷穹故意的。
“南池,可否過來小坐片刻。”也不知是第幾日了,今日,雁奴突然的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南池,後者擡頭看向傷穹,有好幾日不曾見過他了,小坐片刻也是好的,剛要啓步而去便聽見傷穹生氣的說道:“哼,我們喝酒,與他何幹,叫他作甚 。”
空擔子突兀有千斤重,壓的南池快要不能喘息,趕忙說一句‘家中有事’便匆匆逃走。
“你非要這般說話,傷了他也傷了自己麽?”雁奴為傷穹斟酒,說的是真話。
“他就是跟木頭,我非被他氣死不可。”傷穹真真是氣惡要死。
走在回家的途中,南池擡頭看天,陽光明媚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可為何自己的心會這般壓抑難受呢?南池怕自己走不到家,趕忙去到小溪邊,放下擔子去洗把臉。冰涼清爽,可腦子裏又突兀的想起了杏蝶那幾日說的事情,立刻頭又開始疼了。杏蝶問自己不喜歡她的原因可是有了喜歡之人,自己回答不是,可卻也弄不清楚那時候為何會想到了傷穹,杏蝶說:“既然沒有,那為何不與我成婚,爹爹又不反對。”
“讓我在考慮幾日。”南池似乎要同意了杏蝶的提議。便是這句話教傷穹生氣,可南池哪裏知曉,一徑想破頭也想不出。
空擔子中還有兩包零嘴,可家中這幾日并沒有人吃,若再不吃定要壞了,想着去認個錯,卻又不知自己錯在了哪裏。午夜間沒有了柔軟的身軀懷,哪裏還能成眠。習慣真實可怕的東西,二十年了一人入睡到也不覺得寂寞,而今與傷穹同眠之後,若沒了他在身邊,南池便覺着寂寞了,冷了。
接連三天大雨,南池便沒出門賣菜,一人坐在桌邊發呆,沏上一壺茶,跟個傻子一般斟滿兩個杯子,好似那人便坐在自己對面與自己一同對飲,變了顏色的零嘴吃進口中也沒覺着有何不妥。
“快來接我。”耳邊突兀出現了傷穹的聲音,南池擡頭看去外面,大雨模糊視線什麽也看不清,更聽不清遠處的聲音,自嘲一笑,南池終究是打一把油紙傘出了門。他想着這舉動能讓自己的心平靜,那便好了。
在大雨中徒步而行,期待多于無奈,想着頭一次與傷穹見面時也是在雨天,倘若今日他也在那裏等候自己......
“呵.....南池你妄想了。”
“你可是來尋我的麽?”
南池被撞的後退一小步,愣神間下巴便被來人給親了一口。失神失魂的被傷穹拉着往回走,南池反應不過來,為何這人總是這般突然出現,教人亂了心。
回到屋中,看着桌上已然不能吃的零嘴被打開着,傷穹蹙眉,轉身看着收好油紙傘的南池,眼神攻擊性太強,教的南池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茶涼了,我再去給你續上。”半響,南池弱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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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傷穹看着櫃子上拿些還沒有被打開的零嘴,心頭有東西漲的發疼:“明知我不回來,還一直買零嘴。”
“就想...若是你回來沒零嘴吃可怎麽是好。”雙手背後交握,南池雙眼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敢擡頭。
“笨蛋。”傷穹抓起桌子上的零嘴,全部的扔在南池身上,後者擡頭,眼神迷惘,自己又說錯話教他生氣了。
“你是個笨蛋。”沖過去抱着南池,傷穹放柔了聲音:“都已經不能吃了你還留着,若我一直不回來...你可怎麽是好。”
“哎?”南池脫口而出:“我并未想過你不回來,只想着等你氣消了,你便會回來。”
傷穹沒了話語,雙手緊緊揪着南池胸前的衣衫,這個男人哪裏好,平凡的摸樣沒有一絲一毫可欣賞之處,憨傻的教人只想欺負。但就是他這般摸樣教自己上了心,動了情。
“若你與別人成婚,我便再也不出現在你身邊。”傷穹放了狠話。
“...”南池答不上話,想問你若成婚了還見我麽?但南池說不出口,腦海中被傷穹與別人幸福的畫面揪的心生疼。自己心中有着怎麽樣的想法,他不知,亦或是不敢知。
南池親自去到杏蝶家與杏老爺坦白,說不能與杏蝶成婚,他說無法把自小當做是妹妹的人當成妻子來對待,若是真不負責娶了杏蝶,那是才是對杏蝶的不負責任。杏老爺知曉南池憨厚老實,真要他娶個他不喜歡的人也是勉強不來的,最終也只能點頭答應。杏蝶這次到沒有哭,只問道:“你是否真有心愛之人。”
“我并不确定。”南池半響才答話。是的,他不确定自己的心,畢竟喜歡上一個男人,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夏日中旬,林中小屋這幾日多了位來客,是雁奴,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雁奴與南池便成為了好朋友,偶爾閑來無事便會來此小休片刻。以往在鄰鳳樓裏雁奴是想睡也睡不着,心中有太多煩心事教他無法成眠,而今在這木屋中,在南池特意為他做的搖椅上,他睡的很是香甜。
那日吧搖椅剛做好,傷穹便誇張的贊嘆,他倒是不知南池的手藝還有這般神奇,可是當得知這漂亮好看的搖椅并不是給自己時,他生氣了,嘟着嘴拉着雁奴便要離開。南池無法,只得說下次給你做個更好的,傷穹這才轉嗔為喜,抱着南池親了一大口,南池紅了臉,趕忙推開他,随後狠狠剜了他一眼。
南池有問過雁奴,問他為何不為自己贖身,後者搖頭不語。好心的南池立刻将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錢幣拿出來,真誠的說道:“拿去吧!若不夠我們再想辦法,總不能一輩子在那裏。”
雁奴紅了眼,也不顧傷穹氣咻咻的摸樣,倚靠在南池懷中,呢喃着:“若我遇見我愛之人,他必定要與你一般善良。”
雁奴在鄰鳳樓這些年自是攢了不少錢幣,但還不夠他為自己贖身,他是可搖錢樹,誰舍得放開。傷穹說過要幫助他,他只說‘有了可以倚靠之人再說吧!’可做這一行,誰會對你真心呢?若要從良誰又會答允呢?若真從良,流言蜚語也會教他無法喘息。
午夜,雁奴拖着疼痛的身子,腳步艱難的自林家走出,林家在鄰鳳樓也算有權有勢有財,林家獨子林溪獨愛雁奴,但他卻愛的有些瘋狂,每每讓雁奴來林家一次,都欺負的雁奴難以對他有任何感情。
今夜亦是如此,衣衫被撕爛,鼻青臉腫,随着輕微的走動,那絲絲血跡便順腿而下,教人看了止不住的心疼。看着眼前的臺階,雁奴無法,只得一步一步而下,結果卻還是被疼痛牽引的雙腿無力,軟倒而下。但好在并未與地面有親密接觸,一雙大手穩穩的接住了他的身子。雁奴擡頭對來人輕輕一笑,算是表示感謝,直起身子欲走時,他只感覺自己的雙腳離地了。
“啊。”一聲驚呼,雁奴便被男人抱起。
“我無礙,請你放我下來。”雁奴不認識此人,心中自是有些害怕,畢竟多年來,幫助他的人都對他有着非分之想。當然,除開傷穹與南池。
“六弦。”來人輕說,而後轉身便走。
“哎?”雁奴癡愣,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