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愛如雪

第15章

除夕臨近，家家戶戶挂燈籠，貼窗花，買新衣，熱鬧非凡。斷夏與然憐高興的厲害，這是自他們二人在一起後過年人最多的一次。雪塵叫小傷一同歡樂，空淚揚眉不語，時刻跟随在雪塵身邊，似是怕他被某人給惦了去。小傷便笑呵呵的對雪塵說到：“他定是怕我将你吃了。”雪塵到是假裝害怕的厲害：“我可不是食物。”空淚滿額頭黑線。

集市上的物品紅色居多，可開心了雪塵與然憐兩位，二人一早便出去，回來時手中便多了不少玩意兒，天天如此也不知他們為何不厭煩。斷夏要去準備除夕用的食材便不陪着然憐，老爺爺在家中顧了人打掃。雪塵沒見着冥待，又不願開口無問空淚。說要怪冥待是有些，但說要恨，雪塵恨不起來。換位思考，冥待當時也是氣急了才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他自己也定是不好受。若冥待真是壞人，空淚定不會讓他與自己相遇。

在雪塵心中，空淚比神還神。他是喜歡空淚的，偶爾都會想，若自己可以一分為二，一個陪着那人，一個陪着空淚便都幸福了。空淚是個好人，孤單的跟随在自己身邊，實在是委屈了他。

除夕當天，天不亮便是吃了團圓飯，一大家子圍坐在桌邊歡笑着相互道賀新年快樂。今日的菜肴全是斷夏所做，味道比之平日更是好上許多。然憐也不羞人，抱着斷夏便親了一口，随即又轉頭抱着雪塵親吻一下。空淚立刻眼睛閃亮，扳過雪塵的臉便親了上去，又順勢在其額頭親了一口。雪塵笑呵呵的起身在小傷額頭親吻，說是歡樂之意。小傷得意的給了空淚一個勝利的媚眼。

天明時雪塵聽着外界的熱鬧聲便說要去外面，第一個答應的便是然憐，斷夏說将桌子收拾好了便去尋他們。雪塵拉着他往外走，笑着說：“有空淚呢？他很快。”

空淚無語，無視小傷看好戲的模樣轉身往廳堂而去。因着整個冬天都在下雪，獵戶們的收獲頗多，除夕前些日子所有好貨物便是被擺了出來買賣，更有好看的動物皮毛制成的帽子或大衣 。雪塵心疼卻因為無奈，人世間弱肉強食本就是如此。

初春時，城中發生了怪事，所有的花草樹木竟是不發新芽，空氣中依舊有着冬天的冰冷感覺。人心惶惶，說這不是好兆頭，千年來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雪塵問空淚，後者只搖頭不語。

結果沒幾天城中果真是出事了，城東家老鐵匠的小兒子不見了，城西吳老板的女兒也失了蹤。兩家人立刻報官，待得幾天之後才在楓葉山下的叢林中找到二人的屍體，死狀安詳，卻也奇怪，他們穿着新婚禮服，十指相扣，很明顯是殉情而死。但兩人皆是娶妻有夫之人，難不成他們是相愛但卻害怕被家中人知曉便選擇的死亡麽？

兩家人自是不承認這種說法，慢慢的也就不去想了，人以死，尋的再多真想又有何用。好在這春天只發生了這麽一件奇怪的事。入夏時雖說炎熱但卻不如往年那般熱的厲害，正午出門也只是些微的出汗，還不會濕透衣衫，人們又猜測，日子不太平了。

好麽，中旬時又消失了兩名青年男女，死狀同上一模一樣。官府找不到絲毫證據，急的都想要攜家人出逃。

這回雪塵不問空淚了，一個人來至楓葉山山腳下，做思考狀來回踱步。雪塵相信兩次事件凡人是不可能作案的，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半點會導致他們死亡的傷口。如此看來就只有神仙或妖物了。每次都是在楓葉山找到的屍體，難道與楓葉山的那個專說有關麽？那人變成了怪物來索命麽？

“呀......你吓壞我了。”正思考的雪塵一個轉身便看見冥待倚靠在一顆大樹邊上。吓的小心肝快要停跳。

“......”

“......”

彼此看着卻忘記了要說什麽，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着。雪塵走到冥待身邊，半響才說道：“你可知是誰做的麽？”

冥待點頭：“以後不會再發生，空淚解決了。”

“空淚？”雪塵偏頭，随後便笑了。确實這幾日沒見着空淚，原來是去辦事去了。

冥待看着雪塵，伸手握起他的一縷頭發，稍用靈力那白色發絲便斷了。冥待說道：“過幾日等我去找你。”

也不去在意雪塵在背後的叫喊，冥待快速的走了去。雪塵一頭霧水，不明白冥待為何要他的頭發。

來到竹樓，看着那疲憊的身影依舊不厭其煩的往深淵下跳，而後又被反彈而回。冥待心痛的要死。他堂堂神君終是降服不了這個凡人。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冥待擦去他嘴角的血漬，聲音顫抖着說道：“把身體養好，過幾日我便帶你去見雪塵。”

從不曾正眼看過冥待，此時他卻睜着眼，直直的望進了冥待的心底，上揚的嘴角還有着淤青。

“謝謝你。”

“...... ”冥待哭了，從懷中去出那一縷白發放在他的手心，起身欲走，衣衫卻被那人緊緊抓住。

“你定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來愛你。”那人聲音磁性的甜美。

輕輕的将他抱在懷中，冥待悲痛的想，日後再也不能這樣擁抱他了，等待了千年終是沒有讓他屬于自己。自己還會被人愛着麽？除了空淚便不會有了吧！

“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冥待哭着抱怨。

“我知道。”

“我同雪塵一樣愛你。”

“我知道。”

等着冥待哭夠了，懷中的人才擡頭看着他，說了一句：“你這點到是想極了雪塵，是個愛哭鬼。”

冥待不說話，他貪戀這個笑容，他等了很久很久。

來至九重寶塔，冥待什麽也沒說，看見空淚伸出的雙手便投入到了他的懷抱，這次到沒再哭。冥待心裏開心也難過，但他自己卻十分想不通，為何開心會比難過多，心中竟會有些期待那人與雪塵見面時的場景，那會有多美麗或多心痛呢？

“你往後還在我身邊麽？”冥待悶悶的說，當初是他先離開了空淚，他害怕空淚也會先離他而去。

“若我不想在你身邊，便不會守着這塔不帶雪塵離開。我知你定會回來，我才一直在。”

“空淚，有你...我想我不寂寞。”

“嗯，有你我也不曾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