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愛如雪

第6章

在南國，無暇比所有人都更加疼愛雪塵。因着奇異千年難遇的白發，在南國中知曉知曉雪塵的人少之又少，童年雪塵幾乎是在一個院落裏度過，到不寂寞，在他出生後的第三年，無暇便出生了。而後這個弟弟在懂事之後便充當了哥哥的角色，疼愛着雪塵。

“父皇說，五哥在小時候夭折了，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五哥的美麗。”“母後說，在五哥面前，我必須要強大，我要照顧五哥。”“五哥，我會一直陪着你。”

南國每年的冬天都有燈火節，也就只有這天雪塵才能去見識外面的世界。他被無暇用粗布包裹着全身，只留一雙靈動的眼睛在外面，無暇是一步不離的陪在雪塵身邊。

二十幾年，瞬息而過。在這期間，無暇動情他愛上了雪塵，他想沒有人會比他更加幸福，自己深愛着的人是自己的兄長，是永遠不會分開的人。

又一年燈火節，二人如同以往一樣去熱鬧玩耍，今夜的風比往年的要大，怕雪塵受涼，無暇便讓雪塵在橋邊等着，他去買冬衣衣袍。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雪塵與那人相遇了。

橋上行人匆匆，歡笑聲聲聲悅耳，雪塵在橋這頭望去橋那頭，那邊有人賣小風燈，每個人手上都有一盞燈，真是漂亮，各種形狀都有。

燈火節，人挨人，人擠人，腳下都是寸步難行。雪塵到時歡喜，随着人群從橋這頭行至橋那頭，他要去買一個小風燈，結果卻被一群小孩子給擠的從橋頭墜落，他連驚呼都來不及，便發現自己已是倒栽而下。

湖水中人影閃過，飛快的抱着雪塵前往前方的樓頂而去。

“吓死個人了。”回神的雪塵離開那人的懷抱，拍着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而後又發覺自己是站在頂樓，又是吓的往那人身前走了一小步“好高。”

“雪色發絲，你是何人。”

“咦...啊。”發現頭套滑落，雪塵趕忙伸手把頭套套住。

“可別對別人說。”擡頭眨巴着眼睛對那人說。

“你叫什麽。”那人攬過雪塵的腰，聲音蠱惑。

“雪塵。”有些懵懂，那雙鳳眼漂亮的不像話。

“記住我的模樣，我們會再見。”

将雪塵帶到橋邊，輕聲說，語氣堅定。快速在雪塵臉頰種下一吻，那人笑着轉身離去。

而後，雪塵便對那人心心念念了。

無暇自然是發現了雪塵的心事，總是開朗的五哥安靜了好些天，甚至迷上了畫畫，可畫中的內容卻是一成不變，那是一雙漂亮的鳳眼。

“天熱，去我家小休一會兒。”

也不顧賣貨郎的反對，雪塵拉着他便往城中斷夏的家中而去。

“我的貨物...”無暇回頭，擔心自己的心血不見了。

“無礙，空淚會帶回來。”

走過空淚時，雪塵笑顏如花，空淚也只能是嘆氣。

“既是雪塵的朋友，在此幾月便在家中住下吧！”斷夏端來涼茶，對無暇說。

“那叨擾了，住上一月便可。我在尋人，若尋不到，還要去下個城池。”涼茶入口，無暇身心輕松了不少。

“尋誰，我幫你。”然憐倒是對無暇很是歡喜，趕忙的應着。

“不知。”無暇有些失落。“我不知他是誰，但若見着了他，我定會知道他便是我要尋的人。”眼神堅定。

來了客人，晚上一頓好吃好喝定是少不了，無暇說不曾喝過酒，怕經受不住。推托不過喝了一小口，咳嗽不斷，臉瞬間便紅通不消，一桌子人呵呵直笑。

夜晚來至亭子中，解暑說話，漫天的星星閃爍，花草叢中，鳴蟲聲不斷。才相識不久的幾人猶如多年不見的朋友，打鬧一片。臨近睡覺，雪塵沒了睡意。坐于床榻上看着空淚，知他有話要說，空淚便陪他坐着。

“他們模樣一如當年，為何姓名也不曾更改。”

“......嗯，是啊。”假裝思索，卻不得頭緒。“我是不知了。”

雪塵生氣，嘟嘴躺下不再言語。

“是否心裏越來越急，期待他會在下一個明媚的日子出現在你身前。可你有忘記我的話麽。他或許不再是他，也或許...他早已消散于天地間，不入輪回。”

“你說謊。”半響，雪塵才悶悶的回答。

“雪塵，若我說...我說他...”狠心的話終究是在看見雪塵轉身過來而說不出口。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噙滿淚水，教他狠不下心。

“放心，他定會回到你身邊。”

這麽幾個字便交雪塵放了心，對着空淚淺淺一笑。

空淚還以微笑，心中卻有哭說不出。你這般在乎他，你這般可憐，教我連一句重話也不敢說，教我奢望不得，卻又放心不下。

因着昨兒都喝了些酒，一大早能起來做早飯的便只有老爺爺一人。快要接近中午，一行人才陸續起床，問安。雪塵眼睛紅腫，很明顯是昨晚哭的厲害所至。

無暇要去賣貨物，雪塵跟随。而這些天斷夏和然憐這些天有事情要做，便沒去陪着。

烈日太毒，雪塵撐傘給無暇，空淚撐傘給雪塵。行一段路，休息一段路，竹筐上的玩意兒卻沒有減少反而有增多。但是錢幣卻滿了筐。看着那些人買了貨物又轉手送給了雪塵。無暇不知所措，直說若是送給雪塵便不用付錢了。雪塵同樣羞紅了臉，幫着了無暇，玩意兒卻都到了自己手中，結果便是錢幣賺足了，玩意兒還在。

“今日城南有廟會，我們将貨物散發給參加廟會的人，可好。”雪塵提議，伸手在無暇頭邊揮着。

“自然是好。”無暇點頭答應，今日賺足了好幾月的費用。

參加廟會的多是青年男子與女子，這也算是一次十裏八鄉的宴會，若是在廟會中遇見有意之人，便可相互認識，喜結良緣。

因是散發貨物，短短時間便散發完了。空膽子交給空淚，雪塵拉着無暇融入了廟會。

“我到是成了你管家。”空淚手一揮，便和竹筐一同消失l 雪塵走到哪裏都是會有驚嘆之聲，有人認識雪塵便輕喚其名，不曾見過的便去問旁人，說：‘這個人兒怎會有一頭雪白之發。’旁人便笑：‘我哪裏會知曉他怎會擁有一頭雪白之發。’

無暇跟在雪塵身邊，心有些恍惚。為何這人不是自己要尋之人呢？他如此善良美麗，需有人守護才行。想到此處，無暇自嘲一笑，他的身邊有空淚，有斷夏，有然憐，不需自己。何況自己也要去尋人。

臨近傍晚，腳微微發疼，雪塵便拉着無暇去到廟宇左方的湖邊茶棚小坐片刻。若真天黑也無妨，有空淚在雪塵便不擔心。剛喝了一碗茶，空淚便來了，說是尋到了落晚，情況卻是有些糟糕。急急忙忙付錢離開，随着空淚拉着無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