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二更合一(30)
那吻痕的位置十分顯眼, 想要叫人看不到都不行。此時映在那裏,叫顧靖安一瞬間便想到了——宣示主權。
他臉色冰冷,目光落在那兒時間長了些, 叫連宿有些疑惑。
“怎麽了?”
顧靖安搖了搖頭,很想問連宿知不知道他脖子上的痕跡的事。但是又一時有些問不出口, 擔心只是自己誤會。
這時只能皺着眉不說話。
連宿被盯的莫名其妙,這時候見顧靖安沒有什麽說的,轉身便要離開。
就在他和顧靖安擦身而過的時候。
那一向冷漠的少城主忽然道:“離燕阆遠一些。”
連宿:……?
這人還把自己當情敵?
他心底茫然, 顧靖安卻不解釋, 在說完之後便看了燕阆閣樓一眼,轉身離開。
燕阆一直看着樓下動靜, 自然也看到了顧靖安的眼神。他不鹹不淡的端着茶杯,面上沒有露出一絲端倪來,這時候只是輕抿了口茶,收回了目光,看向底下的小青雀又笑了笑。
顧靖安沒有錯過燕阆的笑容,始終覺得有些不對。
這是燕阆在連宿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面上面無表情, 但是一想到那個映在肌膚上的紅痕,鬼使神差的居然有些介意。
當晚, 他居然又夢到了那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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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靖安很少做夢,昨天下午因為看到連宿身上吻痕回去之後, 心煩意亂,便也沒有修煉。
在沐浴休息了會兒之後不知不覺居然就睡着了。
庭院裏的窗戶開着, 雲上的風吹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将連宿院落裏安神的浮羅花吹入了幾瓣, 此時他窗前也隐約有些香氣。
在浮羅花隐晦的影響下, 顧靖安難得有些困意。
他皺眉閉上眼, 這時候居然做了一個夢。
夢中浮羅花被風吹到他庭院裏。
他撿起浮羅花,這時候居然去了連宿院落。
那院落之中房門并沒有緊閉着,只是輕輕一推便推開了,顧靖安進門之後便看到連宿在練劍。
身形恍若游龍的青年這時候躍上樹梢,穿梭在庭院假山之中,他手中劍影淩厲,身形也潇灑自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練劍太熱的緣故,他身上出了一身的水。
脖頸上水珠滴落,流入了罩衫之中。
顧靖安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站在這兒,一動不能動。
他想要轉身出去,但是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只能握着長戟僵站在那兒。
連宿像是看不到他一樣,在練完劍之後旁若無人的擦了擦汗。
因為有些熱,還微微拉開了些領口。這時候因為要喝水,走到了他站的石桌旁。
那桌子上正擺放着一壺茶水。
他大大咧咧的拿起茶壺來,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長長的眼睫上也沾染了水珠。
顧靖安皺了皺眉,這時候連宿又轉身倒了杯。
兩人離的太近,而連宿沒有發現他,叫顧靖安此時生出了一股隐晦的緊張來。他英俊面容之上面無表情看着。
忽然間卻從連宿發間嗅到了一股冷蓮的香氣,那是被浮羅花遮掩的,藏于連宿間的香。
顧靖安身體僵住,看着連宿在倒完水之後轉身,沒有看向他。
鼻尖的冷蓮香氣仿佛還在作祟,顧靖安閉上眼睛,屏住呼吸,想要忘記這香,可這清淡的香氣卻比浮羅花還要難摒卻。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在連宿又過來放杯子時鬼使神差的睜開眼來。
——卻乍然看到了他後頸上的吻痕。
青色罩衫下肌膚比臉上被曬黑的細膩很多,隐約有些白生生的,那抹紅痕就顯得格
外明顯,像是血滴落入白雪之中一樣,叫他一眼便看到。
顧靖安目光盯着那抹紅痕,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鬼使神差的這時伸出了手來。
就在要碰到那抹吻痕的一瞬間,他忽然回過了神來,這時候後退了一步,從夢中驚醒。
直到浮羅花帶來的影響褪去,顧靖安怔了一下,才睜開眼來,看着頭頂上的簾帳有些複雜。
他剛才……夢見連宿了?
腦海之中那隐約還記得幾分的夢境一閃而逝。叫顧靖安眉頭緊皺,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他臉色難看,只恨不得将那夢忘個幹淨,這時候倏地站起身來,去沖了冷水。
……
連宿不知道顧靖安因為那抹吻痕,居然夢到了他。
他在練了會兒劍之後,便伏在桌邊寫給顧破虜的回信。
對于同為劍修的顧破虜,連宿态度要鄭重許多。在寫了一半回信之後,又想着自己這段時間對劍道的感悟加了進去,這時候才收了手,浏覽一遍。
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嗯,明天還是叫燕阆看看吧……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叫連宿微微一頓。
等等,怎麽又想到燕阆了。
他最近好像過于依賴燕阆了?
分明昨天說好的暫時不要再出去了,怎麽又想到對方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這時候瞥了眼信封,合上信封,轉過頭去繼續練劍。
他也不是要躲着燕阆。
只是,嗯,還是不要太麻煩燕阆了。
連宿心中想着。
他在院子裏練了一天的劍,到了晚上的時候換了衣服準備去洗漱沐浴。外面的侍從已經知道他的習慣了,現在在晚上月亮出來之時都會送上熱水過來。
連宿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水,剛準備褪去罩袍沐浴。這時轉過頭去,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撓門的聲音。
嗯?
是什麽東西?
在燕阆的飛舟之上,周圍有這麽多高手還有東西敢撓門?
連宿持劍走過去,手中剛握着師尊給他護身的傳音符。這時候便看到窗戶被利爪撓開了一個洞,一只雪白的狐耳從窗戶洞裏冒了出來。
柔軟的狐貍耳朵裏面還帶着些粉色,這時候微微動了動,像是在打招呼一樣。
連宿眨了眨眼,便看到那只耳朵在戳開窗戶時又後退了些。
緊接着,原本還光滑的窗戶紙被利爪整個撕開,露出一張熟悉的毛茸茸臉來。
雪白的狐貍跳上窗戶,這時候眯眼看着他。
連宿有些驚喜。
“小狐貍?”
他都好久沒有見到這只小狐貍了,之前還以為對方沒有跟着燕阆上飛舟呢,沒想到對方也來了。
“你來了怎麽這麽多天不來找我呢。”
知道對方有靈性,連宿伸手摸了一把小狐貍腦袋。毛茸茸的觸感還是和之前一樣,甚至比之前觸感還好。
連宿眨了眨眼,在小狐貍擡起頭蹭他時,笑着抱住了對方脖子。
“你怎麽好像毛更多了?”
白狐看了眼自己身上白蓬蓬的絨毛,眼神微妙。
要不是知道阿宿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動物,他也不會變成白狐。而且……還特意将毛量加多了些。
連宿臉在狐貍毛上蹭了蹭,這時候才想起什麽,連忙打開窗戶讓對方進來。
白狐優雅的甩了甩尾巴,跳進了房間裏,在落地之時輕盈無聲。
連宿都不由感慨對方這麽毛茸茸的居然這麽靈活。
他在白狐來了之後便心情好了很多,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幾包靈果幹,這時候遞出
去。
“我之前查過,這幾包靈果幹你應該能吃。”
“來,嘗嘗。”
他從手中取出來了一顆,放在手心示意白狐過來。
燕阆眼眸阖了阖,在瞥了眼連宿掌心的東西之後,緩慢的踱步走過來。腳下的梅花墊落在地上,輕盈蓬松的大尾巴順勢擡起來掃了掃連宿脖子。
連宿沒忍住又笑了一下,一把抓住那條不聽話的大尾巴。
“你吃不吃啊?”
燕阆垂眸優雅的低下了頭。
連宿只看到兩只狐貍耳朵豎了起來,随着低頭的動作露出耳朵上的白尖尖。
小狐貍張開嘴咬了咬手裏的果幹,可能是想要将東西銜起來,但是動作卻有些生疏,于是在果幹在被銜起之後,又掉落了下來,滑過掌心。
濕熱的氣息噴散在掌心,叫連宿忍不住有些癢。
不過因為面前的是大狐貍,他放松了許多,這時只是又努力将手往上擡了擡,好讓白狐吃的更自在。
燕阆垂眸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終于将那塊果幹吞了下去。
酸酸甜甜的口感在口中蔓延,他面上卻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想着……确實是阿宿喜歡吃的口味。
山桃幹……
他記住這個名字,想着下一次可以去買些給小青雀投食。
連宿不知道白狐在想什麽,見白狐吞下去一塊靈桃幹,這時候又笑着拿出一顆來。
“不要擔心,還有很多。”
“你慢慢吃。”
“我好久沒見你了,你去哪兒了?”
白狐爪子在地上比劃了一個“一”字。
連宿想了想:“你在燕一那兒?”
白狐點了點頭。
連宿倒是沒多想,如果小狐貍和燕阆在一起,他一定會放出來給他看的,原來是和燕一在一塊兒。
因為可能涉及到燕氏內部的事情,連宿也不好多問,這時只是揉了揉白狐腦袋。
“我這幾天一直在飛舟上,你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找我。”
“我随時都可以投喂你。”
白狐擡起頭來,像是答應一樣,大尾巴在他下颌又掃了一下,連宿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在喂了會兒白狐之後又想起來。
“你知道燕阆是有什麽舊傷嗎?身體一直不好。”
他想到他為了克制走火入魔而自囚,便忍不住皺了皺眉,有些擔心。
他本來只是随口一句,卻沒有注意到白狐此時卻停下了動作,這時候眼眸閃了閃。
見它沒有回應,連宿摸着它腦袋道:“他每天都被鎖鏈鎖住,不知道有多疼。”
“我之前還一直麻煩他。”
他心底嘆了口氣。
白狐垂下眼,這時候湊上前安慰似的蹭了蹭他。
連宿被白狐耳朵蹭到,這時候伸手捏了一下。
“我只是随便說說了。”
“如果有什麽能夠幫上燕阆的就好了。”
燕阆一直幫助他,如今還陪着他來天聖山。如果對方一直身陷囵圄他不知道罷了,但現在知道了便不能不知恩圖報。
要是有什麽能夠幫他的就好了。
青年聲音清朗溫柔。
在月色下叫白狐眼眸微微動了動,忍不住認真看着對方。
他好像從來沒有遇見過像連宿這樣的人。
不是擔心自己的隐疾嗎?
怎麽又擔心起了他?
他原以為昨日的鎖鏈會讓連宿多心,但是對方不但沒有,反倒還在為他擔心。
即使是害羞不自在,心中也還在想着他的傷勢。
燕阆眼眸阖了阖,這時候心中竟有些自己也
說不出的莫名感受。
只覺得月色下溫柔的連宿,像是被映照進了他眼中。
他用爪子拍了拍連宿,在對方擔憂時,搖了搖尾巴。
連宿笑了一下。
“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你也不知道。”
他抱着白狐,這時候道:“我到時候還是直接問問他算了。”
白狐沒有說話,連宿在抱着他自言自語了會兒之後,又想起了什麽。
“對了。”
“之前忙碌一直沒有問你。”
“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我後面又再準備了幾套。”
連宿從乾坤袋裏拿出了盒子。
兩個精致的禮盒擺在面前,燕阆掀了掀眼皮,微微眯起了眼。就見眼前的劍修彎着眼睛像是在打開驚喜一樣打開了盒子。
“這兩個小東西是我自己做的!”
他之前被迫在妖皇宮養傷的時候有時修煉完太無聊,便偶爾會背着人做一做手工。
眼前幾個小羊毛氈飾品都是他自己做的,覺得和雪白的白狐十分相配。
而且馬上就要冬日了,即使是狐貍也要戴帽子的不是嗎?
連宿拿出用白毛氈好的小帽子,這時候獻寶似的在白狐眼前晃了一圈。
“這是你之前來找我時掉的毛。”
“都被我收集起來了。”
“來試試自己毛毛做的帽子。”
他将毛氈舉起來,放在一動不動的白狐頭上。這時候不知道怎麽的,覺得對方不止像是白狐,又像是一條白色的大狗。
那毛氈帽子戴在頭上,壓住了兩個毛茸茸的耳朵,看起來又乖又可愛。連宿心簡直都要化了,他忍不住又再次抱住小狐貍。
“要是我靈力恢複,一定要用留影的水鏡記錄下來。”
“太可愛了!”
白狐垂下眼眸,眸光又看到了盒子另一邊。
另一邊上出了頭上的小毛氈之外,又放了一個……圍兜?
以燕阆的見識卻也分不清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和用白狐貍毛做的毛氈帽子不一樣,這圍兜是用白棉做的。雖然不如狐貍毛蓬松,但看起來也十分柔軟。
連宿拿出來先是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然後又比劃在白狐脖子上。
“咳,還是在你脖子上好看。”
燕阆被他剛才忽然拿到自己脖頸上的動作可愛到,眼神深了些。這時候大尾巴忽然掃了他一下。
連宿被大尾巴拉住手腕,笑看過去。
“怎麽啦?”
白狐看着在他脖子下面比劃的圍兜,這時候用尾巴卷起來,又在連宿脖子下劃了一下,連宿反應過來。
“你想要我戴着看?”
白狐眼眸半阖。
連宿在大狐貍面前也沒有什麽包袱,這時候席地而坐,将那個漂亮的小圍兜系在了自己脖子上,轉過頭去,看着銅鏡。
“好傻啊。”
他沒有毛茸茸的脖子,系這種東西總覺得有些奇怪。
連宿将那圍兜拿下來,又将白狐頭上的毛氈帽子戴到自己頭上,這才忍不住笑了。
“怎麽還這麽傻?”
“不過比剛才的圍兜好點。”
“這東西還是你戴吧。”
他低頭将圍兜重新系在了白狐脖頸上。
毛茸茸的白毛和圍兜嵌在一起,看着十足的漂亮。
連宿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而燕阆則看着他頭上戴着白色的狐貍毛帽子,覺得有些可愛。
以後可以給阿宿做一件大氅。
他心中想着。
連宿抱着
白狐玩了好一會兒,幾乎天都要亮了才察覺到時間過去。
“怎麽這麽久了。”他心中有些驚訝。
燕阆看了眼天色,看到太陽快要出來,這時候眯眼回過頭來,又輕輕蹭了蹭連宿。
“要走了嗎?”連宿也不意外。
畢竟之前小狐貍也經常天亮就離開。
白狐點了點頭,在連宿不舍的摸着他的毛時,轉身跳到了窗杦前,回過頭來嗚嗚了兩聲。
“你明天還過來?”
連宿聽懂它的話。
白狐點了點頭,這才搖着尾巴消失。
連宿輕咳了聲,在小狐貍消失之後,心中不由又有些期待起了明天來。
……
姜和正在窗前修煉這時候便看到一只白狐從連宿的院子裏跳了出來。在看到那只白狐時他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飛舟上怎麽會有白狐?
難道是燕氏豢養的?
因為對燕阆的警惕,姜和對那白狐多留意了些。
到了第二天早上也還記得那只狐貍。
因此早上在飛舟外看到師兄時,姜和便忍不住在師兄身上多看了眼。
果不其然,他在師兄肩頭看到了一根白毛。
一看便是那只狐貍的。
他走過去剛要替師兄摘掉那根白毛,沒想到還沒等他動手,師兄就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動作。
“怎麽了?”連宿回過頭去有些疑惑。
姜和皺了皺眉,壓下心中剛才微妙的不舒服,笑道:“只是剛才看到師兄肩上有東西而已。”
“師兄這麽緊張做什麽?”
連宿看過去,便看到了他手上的白毛。
咦。
是昨天白狐又沾在他身上的?
最近掉毛好像更嚴重了。
他心中這樣想着,接過白毛來,這時候道了聲謝。
“沒事。”
“我只是條件反射而已。”
他在接過白毛之後放進了乾坤袋裏。
姜和看着這一幕,皺了皺眉。
一根妖獸的絨毛,師兄這麽在意做什麽?
他臉色微淡,這時收回了手。
“還有兩三日便要到天聖山了。”
“天聖山內規矩繁多,師兄到時候跟着我就行。”
嗯?
連宿從未去過天聖山,倒是不知道天聖山內是什麽樣子的。不過姜和倒是聽說和天聖山有些關系。
他以為這是師尊讓姜和來告訴他的,便也點了點頭。
“好。”
他聽話的模樣比起剛才轉身避讓的樣子好了許多,叫姜和心中也微松了些。這時候看着師兄擡眸看着他,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這莫名的心思一閃而逝,姜和随即又抽了抽嘴角。
黑臉有什麽可愛的。
他皺眉要收回目光來,這時卻看到師兄脖頸。
“師兄脖子怎麽了?”
脖子?
連宿有些疑惑,他脖子怎麽了。
姜和眯眼看着師兄後頸,這時候前日裏印下的吻痕已經淡了很多,看着只是微微有一抹紅,卻叫姜和敏銳的留意到了。
在看到那點輕微的紅痕時,姜和垂下了眼:“都這個天氣了,修真界中還有靈蚊嗎?”
蚊子?
連宿疑惑的摸了摸後頸什麽也沒有察覺到,他倒是沒有覺得被蚊子咬過,只想着是昨天晚上和白狐貍打鬧的時候不小心磕到哪兒了吧。
連宿自己也沒有放在心中。
姜和卻皺了皺眉,莫名看那抹紅痕有些不順眼。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這時前面的雲
舟卻一陣颠簸,似乎遇到了什麽。
知道師兄此時動用不了靈力,姜和迅速将連宿護在身後。
這時候,長戟劃過雲霧,顧靖安出現在了雲舟前。
“是魔族。”
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沒想到這些鬼東西也跟來了這兒。
對魔族天生的厭惡,加上圍困陵江城的仇恨,叫顧靖安冷下臉。
不到一柱香時間便将飛舟周圍的潛藏的魔族給殺了個幹淨。
雲端染上了一層血色,好在飛舟上自有結界在,那魔血無法沾染到身上。
顧靖安燒去落下的魔族屍體,這時候擦了擦長戟上的髒污,從雲端落了下來。
燕阆也在雲舟船頭。
這時候看到他清理了魔族,微微颔首。
“有勞少城主。”
顧靖安下意識地去看連宿。
但是在看到對方之後,卻又一頓,想到昨晚的夢,猛地收回了目光。
連宿剛想要道謝,沒想到對方又收回了目光。
不由有些疑惑。
這又是怎麽了?
他最近沒惹顧靖安吧?
顧靖安臉色冰冷,看着像是十分避諱他的樣子。叫連宿只好收回了目光來,眨眼又看向燕阆。
“你……”
他本是想問燕阆沒事吧,但是想到可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燕阆身上的鎖鏈,于是便收回了話,這時候只是看向對方。
燕阆像是知道連宿在想什麽一樣,這時候笑了一下。
“阿宿放心,我沒事。”
“剛才只是幾個結丹期來探路的魔族而已,不礙事。”
因為早知道這一路不會太平,衆人倒也不怎麽驚訝。
連宿放下心來,想到自己因為之前檢查的事情沒有去找燕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燕阆一眼看出他的想法,這時候緩慢的眨了下眼。
兩人的互動被人看在眼裏,顧靖安本是要避開連宿的,但是看到這一幕卻有些不是滋味。
他微微沉下臉,這時候驟然開口。
“我剛才搜魂幾個魔族,這一次來的只是幾個結丹期的魔族而已,後面幾天還會有魔族來襲擊飛舟。”
“這兩天大家輪流守着飛舟吧。”
他聲音落下,燕阆點了點頭。
“可以。”
姜和自然也不無不可。
連宿本來也想守夜的,但是他的怪病實在有些不适合。張了張口,只好什麽也不說。
從意氣風發的劍修到現在不能動用靈力,多少叫連宿有些郁悶。燕阆看出來,這時候忽然伸手握住了他手,安慰似的轉過頭來。
“阿宿不用擔心,只是暫時的。”
連宿的病根在寒氣上,不用靈力觸動寒氣只是暫時的。
連宿也知道這道理,這時候點了點頭。
他沒有察覺到燕阆牽着他的手,但是顧靖安和姜和卻注意到了。
看到燕阆自然的動作後。
顧靖安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昨夜的夢……
夢裏連宿仰頭喝水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他微不可查的握緊了些長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