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更合一(22)
敖傅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本來心煩氣躁, 便離開了妖皇宮。誰知道在沒過多久,卻又收到了老龜的傳訊。
說是連宿在突破!
見鬼!
他才突破多久,怎麽又要突破?
而且居然還是在養傷期間,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敖傅臉色倏然一變, 這時候顧不得多想, 就迅速往妖皇宮趕回。
只是等他回來時元嬰已成,連宿已經迎上了從天而降的劫雲。
敖傅本以為老龜說他突破, 頂多也是突破結丹大圓滿, 沒想到連宿居然直接成嬰, 引動了成嬰的四道雷劫!
紫色粗雷從天上閃爍劈下,眼看着就要落在人身上。
連宿這時睜開眼, 在迎上那雷劫之後, 居然膽大包天的敢将雷劫納入體內丹田。
劍丸瘋狂運轉消化雷劫, 敖傅氣的臉都黑了。
“胡鬧!”他迅速趕過去時, 天上劫雲消散,連宿已經吐了一口血暈了。
敖傅簡直不知道該拿這劍修怎麽辦?
這人怎麽總是做這種極端危險的事情?他知不知道剛才的情況有多危險, 一不小心他連命都沒了,還修煉?!
敖傅簡直被氣笑了,這時候抓着連宿迅速便運功在他受傷的地方檢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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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連宿被雷劈了半天, 劈的衣衫破破爛爛的, 看着也受傷不輕,但突破元嬰的助力迅速又愈合了他的傷口。這檢查下來之後,之前因為斬業劍氣帶來的舊傷居然也一并好了!
敖傅臉上陰晴不定, 良久冷哼了聲。
“算你運氣好!”
這要是其他人, 早就當場魂飛魄散了。
敖傅不知道斬業劍訣的特殊性, 但是卻知道, 之前敢生生吸收天雷的, 沒一個不是爆體而亡。
天雷可不是其他別的什麽雷,而是修士克星。管他什麽修為神通,什麽道基劍境,遇上天雷通通灰飛煙滅。
連宿此時已經疲勞過度昏迷了。
敖傅拎着已經暈過去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橫抱起。轉頭看着身後小心翼翼的老龜,冷聲道:“還看着幹什麽?”
“還不叫人去找鬼蘿過來?”
您剛才不是已經檢查了一遍了嗎?
老龜從剛才雷劫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中嘀咕。不過卻也不敢真的反駁出來,而是應了一聲連忙轉身。
這時候敖傅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叫人來将妖皇宮修補修補。”
剛才雷劫從天而降直直的劈入了妖皇宮中,連宿迎劫而上本人是沒事,但是他的妖皇宮中卻直接被劈沒了頂,裏面一片焦黑,活像是被人打劫了一樣。
敖傅黑着臉瞪了連宿一眼,這些賬他遲早要記到萬劍宗身上,讓藏鋒那老匹夫賠他!
他抱着連宿大步離開。
卻沒注意到有人隔着虛空遠遠地看着這一幕。
燕阆早知道今日連宿會突破,依照斬業劍訣的特性,一旦開始轉化修為便停不下來了。連宿能夠将時間延長到三天已經很長了。
他隔空注視着,果然見他開始在藥桶之中晉級。
指尖的蝴蝶飛舞,燕阆并沒有現身。而是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在連宿突破元嬰時才心下微頓。
他一路看着連宿走來不停向上晉升,這一次也不例外。
在确保連宿已經安全之後,燕阆收回目光來,微微吐了口血。
接連兩次面對連宿失控。
他的寒冰鎖鏈好像……有些鎖不住他了。
他輕撫着肩骨,微微搖頭,那些人恐怕知道後要吓死吧?
燕阆眼眸深
了些,這時候卻想到剛才敢将天雷吸入丹田的連宿。
他會和那些人一樣嗎?
天真卻又純粹無比的阿宿,會和那些人一樣嗎?
燕阆拭去唇邊血跡,望着陵江城內晴朗天色,忽然笑了一下。
……
敖傅一路抱着連宿疾走,暫且将人帶到了他的寝宮裏。在鬼蘿來之後,立馬讓人過去檢查。
“本座剛才檢查了一遍。”
“你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鬼蘿不敢耽誤,這時候連忙再次檢查。
她萬萬沒想到只是分開了不到一日,這位連公子就又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這也太容易受傷了吧?
她心中吐槽着,在把脈查看了半天之後,才松了口氣道:“殿下,連公子沒事。”
“不僅沒事,還因禍得福,現在已經完全正常了,此時只是脫力而已。”
這個結果和敖傅檢查出來的一模一樣。
敖傅眉梢略松了些。
沒事就好。
他臉上表情變化太過明顯,在鬼蘿看向他時,敖傅忽然想起什麽,冷哼了聲。
“這便好,這劍修在本座妖皇宮做這種冒險的事,若是真被雷劈死了,藏鋒那老匹夫還不得算到我頭上?”
“本座這就給藏鋒那老匹夫發道消息。”他說完之後傳音給藏鋒。
藏鋒那邊其實早在劫雲消散之後便知道連宿渡過了此次天劫,只是卻不知道連宿的具體情況如何,在敖傅傳音來時還有些詫異。
這時候還來不及詢問,就聽見敖傅道:“連宿沒事,此時只是脫力而已。”
藏鋒:……
他狐疑的看着傳音符,不知道敖傅怎麽那麽好心。
居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敖傅裝模作樣的說完後就切斷了傳音符,不等藏鋒真君多問,就轉過頭去看向身旁侍從。
“還愣着幹什麽?”
“還不趕快去調配些靈液來,給他洗洗。”
連宿原本只是臉黑,現在被雷劈過之後,整個人都十分狼狽,連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本來只是施加個清潔術就好了,但是天雷的痕跡用一般靈力祛除不了,得用靈液來。敖傅在從連宿身體無事的消息中放松下來之後,就叫鬼蘿去調配靈液給連宿洗澡了。
“這麽髒兮兮的扔在這兒,看着礙眼。”
他嘴上這樣說着,在鬼蘿抽動嘴角時橫了她一眼。
鬼蘿立馬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下去準備。
在殿內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敖傅才走過去。
他剛才還嫌棄連宿剛剛被雷劈了髒兮兮的。但是這會兒卻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走過去之後,皺眉看着對方,忽然将連宿歪了的發冠取了下來。
他可不是怕連宿硌着頭,敖傅想着,收回手來。看到那個已經劈壞了的發冠時本來是想要扔掉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卻又收了起來。
……
連宿這次昏睡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時間。
藏鋒真君本是想要具體詢問連宿情況。但是想到徒弟剛剛渡完劫身體還沒恢複,便先按捺下了心思,暫且等着。
妖皇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畢竟連宿在他手中,生死也都在他一念之間,說謊毫無意義。
藏鋒真君冷靜下來等着,而敖傅卻有些不冷靜。
他在寝宮內站着,時不時的往連宿的方向看一眼。
“怎麽還不醒來?”
老龜悶不吭聲,不敢說話。這樣的對話已經持續了一天時間了。
鬼蘿因為要配靈藥,離開了無生密林去了附近城鎮,妖皇宮中就只剩了他和殿下。
殿下不知道是擔心連公子還是如何,每隔幾個時辰就要問一次,老龜也不敢回答了。
敖傅冷哼了聲。
“早知道不讓鬼蘿去配藥了。”
髒兮兮的也沒什麽,他心底補充了句。看着連宿還不醒來,到底有些不安。
這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在天色昏暗,夕陽又再次落下之後,敖傅猛地站起身來走到床榻前。
連宿此時還有呼吸,心跳也正常。
他伸手便準備再用妖力檢查一遍,結果手剛放到連宿脖頸間,就聽到一聲咳嗽。
連宿似乎要醒來了。
外面火紅的夕陽隐約透露出一些在寝宮內。
連宿眼皮被映照的發燙,他長睫微微顫了顫,腦海中的畫面還停留在最後元嬰結成的那一步上。
在醒來之後睜開眼看到敖傅在這裏還有些驚訝。
偌大一個人影擋在眼前,又捏住他脖子,連宿本來還是有些昏沉的,但是卻被敖傅硬生生給弄醒了。
眼前光影曈曈,連宿看到敖傅手放在他脖頸上,一副要将他捏死的樣子,茫然的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又在發什麽瘋?
敖傅沒想到連宿這麽快會醒來,這時候僵硬了一下,手還忘了收回來。
兩人四目相對,連宿咳嗽了聲,虛弱道:“妖皇這是在做什麽?”
敖傅這才收回手來。
“你沒事?”
“本座還以為你醒不來了。”
連宿看着他指尖妖力一閃而逝,這才明白對方是準備探脈。
他微松了口氣,還以為敖傅終于忍不住要殺了他呢。他扶着額頭困倦的坐起身來:“有勞妖皇關心。”
“我沒事。”
他在清醒之後,搖了搖頭,将腦海中的沉意都褪去,這才擡起頭。
“我結嬰成功了。”連宿開口道。
沒想到這人一睜眼關心的是這個,敖傅額頭跳了跳。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本座第一次見有人敢吞天雷。”
連宿本來還有些高興,但是看到敖傅表情之後,才尴尬的咳嗽了聲。意識到自己最後的做法在其他人眼中有多麽驚世駭俗。
不過,他總歸賭對了。
最後靈氣失控,強行突破,他要不是吞下天雷,恐怕真的會渡不過雷劫。
連宿眨了眨眼,轉過頭去:“現在總歸沒事。”
丹田之內的金丹變成了元嬰,小小一個,叫他看着便覺得歡喜。
而且……結成元嬰之後,連宿發覺自己靈識改變,目力與聽力簡直就是脫胎換骨的變化。他此時靜下心來感受了一下結成元嬰的改變。
敖傅冷哼了聲,看着這劍修發覺,過了會兒後,才皺眉道。
“你身上被雷劈的這是不打算洗了?”
連宿分出元嬰出游,剛神識出了無生密林就回過神來。聽到敖傅的話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破破爛爛的,而且還在……敖傅的床榻上。
連宿之所以一眼看出這是敖傅的床榻,就是因為對方床榻之上挂了個龍角,看樣子應該是他之前蛻鱗的時候換下的。
連宿看了眼龍角,尴尬的想要站起身來。
敖傅卻淡淡道:“本座已經讓鬼蘿去調配藥水了。”
“你暫且等等吧。”
他話中冷漠,連宿卻鬼使神差的聽出一股……別扭的味道。
想到這條龍一向傲嬌,他眨了眨眼,試探的說了句:“多謝?”
只是這樣?
敖傅不滿的眯起眼。
連宿遲疑的和他目光對上,不知道該再說什麽。這時候敖
傅黑着臉收回目光來。
“你既然已經恢複了。”
“那本座和你的賬也該好好算算了。”
連宿早料到這一點,于是也不意外。
“妖皇想要怎麽樣?”
本來他被敖傅擄走兩次,兩人之間他完全不欠對方。只是這次到底用了妖族的玄珠貝和珍貴靈藥。
他自身并無損傷,便還是開口詢問。
敖傅頓了一下,雖說要教訓連宿,但是他也确實未曾想過要怎麽教訓。
殺了他?
要是想殺自己耗費那麽多精力救他做什麽?
可若是就這麽放了……反倒顯得自己像是冤大頭一樣。
敖傅皺了皺眉,此時瞥了眼連宿:“你能做什麽,就這麽點修為,還不夠本座看在眼底。”他說完之後又道:“不過本座雖不至于殺了你,但活罪也難逃。”
“從明日起,你若是真心想要了清因果讓本座放過你。”
“那便去肅清那幾個勾結魔族的妖将的部族吧。”
“也算是将你占本座便宜的事情一筆勾銷。”
占便宜?
嗯?殿內靜默着裝不存在的老龜霍然睜大眼睛,驚訝地看着連宿,沒想到這位連公子居然敢占妖皇的便宜。
連宿:……
當初被叫娘親又不是他自願的,而且一個男修誰願意被叫娘親。
但是敖傅一向不講理慣了,連宿也不是不知道這人難搞。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他便也沒有拒絕。
連宿此時只想盡快離開妖族,肅清幾個妖族部族也沒有什麽,他點了點頭。
“好。”
敖傅本來以為對方會質疑糾纏一番,沒想到連宿這麽快就答應了,卻又叫他臉色不悅。
連宿看着面前人一會兒一變的臉色,不知道對方又是怎麽了?
皺眉遲疑了一下。
“妖皇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沒有!”
看出連宿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甚至不願意和他糾纏。敖傅冷哼了聲,臉色冷下。
好在這時候,外出的鬼蘿終于回來了,她禀告進殿內之後看着妖皇和老龜都在有些意外。這時候将配好的靈藥奉上。
“殿下,祛除天雷劈痕的藥已經制好了。”
連宿看向敖傅。
敖傅冷聲道:“難道要本座親自拿給你?”
連宿便伸手接過靈藥,這時候又看向老龜。
“勞煩幫我燒一桶靈泉。”
連宿之前也不是沒有被雷劈過。少年時為了磨練劍意,曾經故意在雷電中練劍。甚至還晉級時多多少少也都因此受過傷,因此對于這種雷電外傷處理也算是十分熟練。
見他準備将自己這副破破爛爛的樣子洗淨。
敖傅轉身拂袖離開了殿內,這時候老龜和鬼蘿也彎腰退下。
沒一會兒,連宿要的靈泉來了。
他褪下衣服之後泡入靈泉之中,先是将天雷外傷用靈泉浸潤,緊接着将頭發高高豎起來,露出修長的脖頸。
伸手将靈藥在掌心倒了些,抹在了被天雷擊中的地方。
那些刺眼的劈傷很快的在靈藥的作用下痊愈。
連宿抹的時候沒有注意,等到抹了好幾片地方之後,回頭看了下,卻發現剛剛抹好的地方皮膚像是剛剛生長出一樣,愈發的白皙細膩了。
他猶豫了一下,幹脆将藥水倒入了靈泉裏。
“這麽抹總感覺像是美容一樣,還是倒入靈泉稀釋一下吧。”
藥水倒入靈泉之中,整個靈泉頓時泛起了一陣白霧。
連宿閉眼沒入水中,讓靈泉浸潤身上劈傷的部位,過了會兒後,身上的
白霧消失,連宿才站起身來。
只是他幻化出鏡子之後又有些不滿意。
怎麽好像還是這麽白?
他嫌單獨白的厲害還特意稀釋了。
但是……連宿捏了自己一下,輕嘶了聲。
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奇怪。
銅鏡中的人膚色蒼白如雪。烏黑的鴉發披散着,露出修長的脖頸來,連宿看着鏡子裏的人,總感覺自己今天有些怪異。
和往常一樣,看着像是白了些,但是又有哪裏不對。
他神色間略微有些困惑,從浴桶之中站起來之後,卻覺得元嬰之內有些森冷。
那寒氣一閃而逝,叫他微微頓了頓,這時嚴肅了起來。
已經第三次了。
他已經三次感受到了這寒氣。修士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莫名多感,感受到的東西絕對是有緣故的。而且,連宿總覺得自己道體有些不對勁。
這種感覺時不時隐現,只是讓他說卻又說不上來。
他微微認真了些,這時候想着自己幾次檢查都沒有辦法,又有些困惑。
忽然之間,脖頸上有禁制的地方微微燙了燙,連宿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
“阿宿。”
未婚妻熟悉的聲音響起,雖然知道只是隔着禁制傳音而已。連宿還是迅速的從乾坤袋裏拿出新劍袍披在身上,遮擋住了身體。
然後才系上罩衫輕咳了聲。
“我在。”
“怎麽了?”
燕阆那邊聲音頓了一下,好似沒有發現連宿的不對一樣。這時候開口道:“沒什麽。”
“阿宿在沐浴嗎?”
在連宿轉身的一瞬間水聲響起,連他也聽了一耳朵。
連宿沒想到動靜會被未婚妻聽見,耳朵紅了一下。
“呃,之前被雷劈了一下,沐浴抹了些藥膏。”
燕阆早知道這件事,但還是開口道:“雷劈?”
“阿宿突破了?”
連宿點了點頭,想起燕阆應該看不到,又應了一聲。
“今天僥幸突破了元嬰。”
他說到這兒又遲疑了一下。
“只是突破之後,好像感覺有些不對。”
“哪裏不對?”燕阆開口詢問。
連宿皺眉道:“具體哪裏不對也說不上來。”
“但就是有時候感覺身體裏好像總有一股寒氣一樣,每次察覺到時候卻又迅速消失了。”
“我自己查探了一遍什麽也沒有發現。”
他聲音疑惑,這次燕阆倒是皺起了眉。
寒氣?
阿宿身體裏怎麽會有寒氣?
他本就是純陽之血,而且斬業劍訣又是極其剛硬的劍道心法。按理來說,連宿感受到的應該是炙火而不是寒氣。
他眼眸沉下若有所思,這時候思索了一下開口道:“阿宿可否讓我查看一下?”
“怎麽查看?”
燕阆無法出現在這裏。
這樣怎麽看啊?
燕阆微垂下眼。
“阿宿閉上眼睛就行。”
連宿遲疑了一下,想到燕阆應該是有自己的秘法。
這是人家的秘密,他确實不應該窺探,這時候便也閉上了眼,微微伸出手腕來。
雪白的手腕從青色罩衫之中伸出,露出漂亮的腕骨來。燕阆抹開浮羅鏡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鏡中水波漾起,他指尖輕點了一下,在伸出之後卻仿若直直穿過了浮羅鏡,落在了連宿面前。
若有似無的靈氣圍繞在四周,燕阆閉上眼睛,在連宿經絡之中內視。
靈氣一寸一寸的巡視,剛剛突破的身體年
輕健康,那些陳年的舊傷也都治愈了。
燕阆面色不變,一直到看到連宿丹田之下,那裏……好像真的有些不對。
一抹淡淡的寒氣萦繞在丹田。
燕阆出手想要用靈氣驅逐,然而饒是他,拿那股奇怪的寒氣也沒有辦法。
那寒氣巋然不動的呆在那裏,在被驅散時消失。可是燕阆一旦收回手,便又出現在了丹田之下。
他微微皺了皺眉:“阿宿可還感覺到什麽不适?”
這寒氣不可能是莫名出現,一直呆在丹田之下,也不知道對連宿有沒有什麽影響。
他聲音清冷詢問。
連宿仔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好像沒有什麽影響。”
他總共感受到那寒氣只有三次。三次除了有些異樣感外,其他倒是沒有什麽。
燕阆看着那寒氣眯起眼睛,這時候收回手來,想着要不要告訴連宿。他頓了一下還是道:“可能确實有些問題,不過我還不确定。”
“阿宿丹田之下有片陰影。”
連宿抿了下唇,他其實确實感覺到有問題了,但是不知道在哪兒。
丹田下……
難道是他練功出岔子了?
連宿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可是他靈氣運轉正常,劍丸也正常,甚至昨天還突破了元嬰。
如果練功出岔子,按理來說不應該突破元嬰啊。
他神色有些困惑。
“那陰影可能查明根源?”
燕阆搖了搖頭,連他也摸不清這寒氣到底是什麽東西。這時候只能道:“抱歉阿宿,這寒氣很隐蔽,在查探之時會自動消失,如果不是浮羅鏡我也無法察覺。”
“這東西可能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知道。”
連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能看到已經算好了,畢竟他之前完全看不到這東西,就是內視也沒找到痕跡。
雖然丹田之下多了絲陰影宛如頭上懸了把劍一樣,但是連宿并不擔心。
這東西擔心也沒有用,而且這時不是還沒有對他造成傷害嗎?
先觀察着吧,如果有危害再根據症狀想辦法。
他想通之後笑了一下,反倒安慰燕阆。
“沒關系,這寒氣其實也沒有什麽影響,如果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說不定只是我突破的後遺症而已,等到修為深厚之後就自動消失了。”
這種狀況也不是沒有。
很多陳年舊傷在修士修為不斷增強之後都會自動愈合,這也是修士追求無上力量的原因之一。
他言語豁達,這時候還笑着安慰他,燕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阿宿不擔心嗎?”
連宿搖了搖頭。
“擔心也沒有用。”
“而且我也沒什麽不舒服。”
他說完之後,系好衣服,這時候道:“總之,這兩天我修煉時就多注意吧。”
燕阆點了點頭。他看出那寒氣應該和魔族無關,那氣息很純粹,雖然不知道如何而來,但暫時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不過,還是回去之後查查吧。
看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這樣想着,擡眼看向連宿:“阿宿現在恢複,還要呆在妖族嗎?”
連宿搖了搖頭。
“妖皇讓我肅清六位妖族将領遺留的惡妖才能離開。”
“我明天準備先去看看。”
“在妖族呆了這麽久,我也想出去了。”
連宿微微笑了笑。
許久沒有摸到劍,到底叫他有些手癢。
燕阆垂下眼,這時候忽然道:“阿宿既然要去剿妖。”
“沒有趁手的兵器怎麽行
。”
連宿的劍在與天聖山的毒心劍對峙時被傷到,之前借用張長老的劍又在被妖皇擄走時遺落,此時手中确實沒有可用的劍。
他有些疑惑時,燕阆笑了一下。
“阿宿明日醒來就知道了。”
連宿微微眨了眨眼。
卻不知道燕阆看向了自己後背的肩骨。
既然已經壓制不住……
他眯起眼,忽然伸手緩緩地從自己後背傷口抽出柄劍來。
既然壓制不住,不如用血肉替他的小青雀鑄造柄劍吧。
想到他的血骨之劍握在連宿手中,燕阆清冷鳳眸垂下,露出抹隐晦的——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