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更合一(20)
螢火蟲的燈籠亮晶晶的擺在面前, 無比的礙眼。
燕阆挑了挑眉,想要看看阿宿是什麽反應。
連宿看到那兩個大燈籠之後,猶豫了一下, 還是伸手打開了燈籠,将這些螢火蟲放了出去。
“敖傅說是給我, 那我應該有處置權對嗎?”
他看着對面侍從。
侍從愣愣的點了點頭。
連宿擡起眼來看着在他打開燈籠之後已經飛出去的螢火蟲,這時候道:“我更喜歡看它們在外面飛一點。”
“謝謝你們的好意。”
“敖傅那邊我會自己和他說的。”
他微微笑了笑, 那侍從一怔之後便低下了頭。
“殿下已經送給您了。”
言下之意是怎麽處置都是連宿自己的事情。
出籠的螢火蟲圍繞着連宿飛了一圈還有些戀戀不舍。
連宿看着那侍從退下,搖頭回到了貝殼裏。
燕阆看着這一幕,忽然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阿宿不喜歡關在籠子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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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來, 并不将敖傅剛才的舉動當成什麽威脅。
連宿在放生螢火蟲之後,就回到貝殼裏修煉。
外面依舊是蒙蒙夜空, 不過他倒也不覺得無聊了, 在運功修煉一會兒之後,就睜開眼看看外面的螢火蟲,過了會兒繼續修煉。
……
敖傅當晚審問幾個妖将時,不審問不知道,一審問, 他居然還在其中一個妖族身上發現了魔氣。
敖傅臉色霎時就冷了下來,看向那位妖将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樣。
“魔氣?”
“看不出來你們居然有膽子和魔族勾結。”
他聲音漠然, 想起了之前暗算他的無欲天魔。
他之前常年居住在妖皇殿中, 按理來說不應該那麽輕易的中無欲天魔的招。現在看來, 倒是另有隐情。
在察覺到赤血和他同出一轍的魔氣時,敖傅眯起了眼。
那名叫赤血的妖将此時忽然雙目通紅,痛苦的抱頭大叫着。
他一瞬間之前還是冷靜不屈的模樣, 忽然之間變成這樣。連一邊一同被審問的其他妖将也驚了一下。
“赤血?”
極魚看向他有些驚訝。
然而被關在妖獄中的赤血卻什麽也聽不見, 這時候腦海之中只剩下了殺字。
無邊的殺欲籠罩着他, 他猛地撲到籠邊。在被禁制刺入心頭時才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
“嗬嗬”
“不可能。”赤血睜大眼睛。
“當初無欲天魔只是給了我一縷魔氣,讓我送入妖皇殿。”
“我身上怎麽會也有?”
赤血之前的魔氣從沒有發作過,因此居然從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無欲天魔的魔氣。
直到剛才瀕死之際,魔氣反噬自救,才顯露出端倪來。
敖傅冷哼了聲,看着他的目光宛如看個蠢貨。
“無欲天魔想要控制妖族,我死了,你們還能留下?”
“無欲天魔?”
其他幾人聽的茫然,不明白赤血妖将身上怎麽也有魔氣了。只是此時,赤血在茫然問完最後一個問題之後,已經不甘的閉上了眼,呼吸全無。
敖傅對這幾個蠢貨怎麽死沒興趣,只是臉色陰沉。沒想到無欲天魔這麽早就開始滲透妖族內部,這幾個蠢貨還被魔族耍的團團轉。
他用妖識檢查了一遍,發現其他人身上沒有魔氣。這時候臉色陰沉,讓人處理。
“按照妖族律法,該怎麽行刑怎麽行。”
“是。”
旁邊妖卒應了一聲,在妖皇出去之後才轉過身去。
敖傅在妖獄之中呆了一天,出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用了一個清潔術。
身上令人作嘔的血腥消失,他才看了眼天色。已經快要天亮了,妖族一堆煩心事叫敖傅皺起眉,這時候也不想修煉,鬼使神差的,拿着酒走向了正殿之中。
老龜正在殿外守着,看到殿下來了之後,連忙擡頭。在看到殿下心情不好時,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殿下要進去?”
“怎麽?我不能進去?”
敖傅轉過頭來看着他,語氣不滿。
老龜當然不敢說這話,這時候只能委婉道:“殿下昨日送給了連公子幾個燈籠。”
“連公子很喜歡。”
“不過,可能是因為螢火蟲在燈籠裏活的時間不長,連公子在晚上的時候将燈籠放了。”
他雖然害怕殿下,但眼看着殿下要進去,這時只能如實禀告。要是殿下進去之後看到殿內沒有那兩個螢火燈籠,那才麻煩。
“放了?”
敖傅沒想到自己送的東西會被連宿放了,這時候臉色冷淡下來。揮手讓老龜退下之後,一把推開了大殿的門。
連宿原本是正在修煉,聽到聲音之後擡起頭來,就看到敖傅走了進來。
此時天色還未亮,一身黑衣的敖傅這時站在殿外陰影處,莫名叫人有些心驚,居然有些像是當初在洗骨山時一樣。
連宿心中想着,回過神來。
“妖皇殿下?”他率先出口,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敖傅一眼就看到了貝殼旁邊的幾個空籠子,那籠子裏一只螢火蟲都沒有,顯然是被放出去了。
他眉心深了些,這時候冷聲道:“看來你不喜歡本殿下送的東西。”
連宿:……
“妖皇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更喜歡螢火蟲在外面。”
“現在這樣就很好。”
他說話平靜,雖是耐心給敖傅解釋,但是敖傅卻依舊臉色淡淡。
“本殿下給你的東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一揮手,躲在外面的螢火蟲又被攝來了殿內,當着連宿的面飛進了籠子裏。
連宿無奈地看着那些螢火蟲身不由己的回來,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
他看出敖傅此時心情不好,再開口顯然是激怒對方,到時候這些螢火蟲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連宿閉上了嘴,在那些螢火蟲飛進籠子裏之後便不再多看,這時候收回目光來。
敖傅見連宿不看籠子,冷哼了聲,自己坐在了一旁。
半明半暗的大殿被螢火光芒照亮了些,敖傅摘下酒塞,這時候仰頭喝了口酒。
連宿閉上眼睛修煉,在鼻尖嗅到酒味時,有些古怪。
這妖皇怎麽今天跑到他這兒喝酒了?
而且心情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
敖傅倒不至于因為幾個蠢貨背叛而傷心,只是今日日子略微有些特殊。
他微微擡起眼,看着外面天色漸漸亮起。再有半個時辰,今天一天就過去了。
他今天先是去追捕幾個叛徒,又是在妖獄之中審問這群蠢貨,就是為了躲過今天,讓自己不再想今天是什麽日子。
不過,到底是避不開。
敖傅眼眸沉沉,握緊了酒壇。
連宿在修煉了一息之後,實在被鼻尖的酒味給熏的不行,這時候睜開眼來看過去。
敖傅雖然喝了半壇酒,但人還是清醒的,只是此時實在看不清神情。
連宿頓了一下,看在昨天的傳音海螺法器的份上,還是皺眉開口。
“妖皇似乎心情不好?”
因為和敖傅不是很熟,連宿這時只是試探的問了一句。
敖傅正沉浸在自己思緒裏心情不佳,冷不丁的就聽見了連宿聲音,這時候擡起頭來。
他隔着陰影和坐在貝殼裏端正的青年對視了一眼,這時候握着酒瓶開口。
“連首席不是不屑于本座嗎?”
“詢問本座心情好不好做什麽?”
連宿:……
他什麽時候不屑于他了?
他微微皺眉,本來這時候又懶得理敖傅了,敖傅卻在刺了他一下之後開口了。
“本座确實心情不好。”
“今日是……”
他沉默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之前腦子不清楚,在無欲天魔的刺激下叫連宿娘親的事情,淡淡開口:
“今日是本座生母忌日。”
他說話聲音很淡,最後一句要不是連宿耳聰目明,恐怕也聽不清。
生母忌日……
連宿微微眨了眨眼。
妖族中人都不知道敖傅身世,只知道這位妖皇橫空出世,之後更是擊敗上任妖皇坐穩了王位。
但是對敖傅更多的卻一無所知。
敖傅眯眼轉過頭來看着連宿,這時候忽然道:“上任的妖皇是本座生父。”
“我是他不知道第多少個和凡人生下的兒子。”
“不過,我倒是沒有繼承那位天生的龍族血脈,而是因為血脈不純,生下來就是條蛇。”
“如今的龍身,是本座自己蛻化而來。”
他一字一句,聲音漠然,不像是在說身生父親,倒像是在說仇人。
連宿倒是有些理解,因為上任妖皇的風流多情整個修真界都知道。而作為他的兒子,還是一條血脈不純的蛇……可想而知敖傅的日子并不好過。
敖傅冷嗤一聲,看着連宿:“你在同情本座?”
連宿搖了搖頭。
“你是妖皇,不需要我同情。”
“是,如今本座才是妖皇。”
在手刃了那個老畜牲之後,敖傅便當了這萬妖之王。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那老畜牲那麽對她,他那凡人母親為何還對他念念不忘?
敖傅對生母沒有多少感覺,唯一的記憶便是幼年之時了。要不是上次連宿發間熟悉的香味引動他的記憶,他恐怕也不會想起來。
只是無論再過多長時間他也想不通,為一個連她名字也記不住的畜牲殉情的母親是在想什麽。
當天妖皇殿中大火不止,敖傅冷眼旁觀,心中只有不解。
直到如今他也看不明白。
所以在發覺自己居然因為連宿想起那卑賤的生母時,敖傅才會憤怒無比。
他眼神冷沉,此時想起,心中居然還有些怨怼。
連宿看着敖傅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大概也猜到了些什麽。
不過他卻沒有多說,只是忽然開口。
“也給我一壇酒吧。”
“你也要喝?”敖傅轉過頭。
連宿看着那酒壇,淡淡道:“你在這兒喝半天,熏的我鼻子難受。”
“不能只叫你熏我。”
他沒出口安慰,反倒這樣說,叫敖傅心頭詭異的頓了一下,眯起眼定定的看着連宿。
覺得這人此時竟然有些……溫柔。
腦海中的想法一閃而逝,便被敖傅壓下。他擡眼從乾坤袋中又拿出了壇酒扔給連宿。
冰冷的酒壇落在手中,連宿打開聞了下。
他實在是喝不慣這些東西,上次在陵江城主府的晚宴上,那種清酒都喝不慣。更何況妖族自己釀造的這種烈酒,連宿聞了一下就要暈了。
不過說要喝他也不食言,在
打開之後,拿出杯子來倒了一杯放在嘴邊咬牙灌下去。
敖傅看不慣連宿喝酒還要用杯子,不過在對方喝完之後猛地咳嗽時,卻又忍不住挑了下眉。
“有那麽難喝?”
香氣濃郁的烈酒分明不錯,敖傅喝了口狐疑地看着他。
連宿抹了抹嘴,嗆的嗓子裏火辣辣的,只能盡力維持着臉上面無表情,好不叫人看出來他一口就醉了。
這時候在聽到敖傅的話後,轉過頭來皺眉道:“勉強能喝。”
敖傅看着他,看着這人耳朵都紅了,心頭不知道怎麽的,略微動了一下。這人看着黑,但是耳朵倒還白,平時也不知道怎麽曬的。
白裏透紅的耳朵在螢火下格外明顯,敖傅這時候居然想捏一下。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就被他克制住了,這時候嗤笑了聲。
只是這時,他心頭隐約因為今天的日子而有些不暢快,竟然也通暢了些。
敖傅将最後一口喝完,又拿了一壇出來。
連宿則是被辣的偷偷端着酒杯裝模作樣。他喝了半天,只有第一口是真的咽下去,後面都端着沒動。
連宿有些不能理解這東西有什麽好喝的,還不如幾塊糕點,剛才一口喝下去他其實就已經醉了,這時候靠在貝殼裏暈暈乎乎的。
敖傅只是一擡頭沒留意他,就看到連宿已經醉的眼睛都不清楚了。
敖傅:……
這劍修不是在安慰他嗎?
就這麽安慰的?
他頓了一下,伸手在連宿面前晃了一下。
連宿遲疑了一下,也伸手跟着晃了一下。
這麽愚蠢的動作敖傅本來是想要嘲笑的,但是詭異的,卻輕咳了聲收回了手,這時候眯眼看着連宿。
“你喝醉了?”
“沒有。”連宿一口否認。
敖傅看着他迷蒙的眼睛有些不相信。
這是沒有喝醉的樣子?
他看了眼,指着他身旁的燈籠開口。
“這是什麽?”
螢火蟲閃閃發光,連宿看了半天,眼前卻一片模糊。
那烈酒真是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叫他一口下去就有些不太行了。
連宿盯了半天,不太确定的問:“夜明珠?”
你見過這麽大的夜明珠?
敖傅額角跳了跳,不過也确定連宿是真醉了。他一把拿過對方的酒,嫌棄的将酒杯放在一邊。
這時候卻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轉過頭來。
“我是誰?”
這次連宿認出來了。
“敖傅。”
敖傅心滿意足,這人雖然醉了,倒還認得他。
不過,他又想到這劍修平日裏裝模作樣的很,喝醉了倒是有些真性情,今日正好他喝醉了,可以問問他——對自己的印象。
敖傅不知道怎麽的,莫名的想知道這一點。
他目光盯着連宿看了會兒,在連宿醉的差不多時,開口問:“你覺得敖傅怎麽樣?”
連宿看着他沒有反應。他這時候頭腦轉的緩慢,看似一本正經,但是卻什麽也不知道。
敖傅輕啧了聲,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你覺得敖傅怎麽樣?”
敖傅……
妖皇,腦海之中不經意閃過了對方揪住他毯子燒了,後面又強行塞螢火蟲的事情。
連宿猶豫了一下,吐出兩個字:“幼稚。”
話說完之後,空氣中寂靜了一下,敖傅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他皺眉看着連宿。
連宿擡起頭來,眼斂周圍因為酒意紅紅的,這時候思索了一下,還是堅定道:“敖傅有點幼稚。”
在連宿印象之中,這位妖皇與其說是陰晴不定,不如說是暴躁幼稚。
不過他也只見過敖傅幾面,人性格都是多變的,他沒見過對方殘忍一面,這時候說的可能也不準确。
連宿遲疑的分析完之後,就搖了搖頭,甚至還問敖傅:“你問這個做什麽?”
敖傅都被氣笑了。
還他問這個做什麽?
這人還沒發現自己就是敖傅?
幼稚……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形容過他。
敖傅臉色變化不定,這時候猛地站起身來,轉過頭狠狠瞪了連宿一眼之後,抱着酒壇離開。
莫名其妙被問了又見這人離開的連宿:……
好奇怪啊。
他喝了酒頭痛欲裂,這時候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打開籠子,放出又被關進去的螢火蟲們,這才又回到貝殼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連宿自從醒來之後一直都在修煉,還沒有真正睡着過,今天因為醉酒頭腦實在昏沉,便在貝殼裏暈暈乎乎的倒了下去。
身下的玄珠貝散發着光暈,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阆出現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身形修長漂亮的青年醉酒蜷在貝殼之中。
也許是因為熱了,連宿拉了拉衣領。在玄珠映照下,雪白的脖頸與青色罩衫相對,微微泛着些薄紅,莫名叫人看着心頭一頓。
殿內的酒味還沒有驅散,看着連宿眼下泛紅這副模樣,燕阆眼眸深了些。
“喝酒了?”他低聲問。
蝴蝶散去在此時化作人形,燕阆看着連宿睡的不省人事的樣子,緩緩走了過去。
連宿在睡夢之中只嗅到一股熟悉的花香出現在空氣中,和酒味混在一起,居然驅散了辛辣酒意,那花香萦繞呼吸間,叫他頭痛微微緩解了些。
燕阆皺眉看着旁邊的幾個壇子,連宿的酒力他大概知道,一杯就倒,不可能喝那麽多,那麽這些是誰喝的不言而喻。
妖皇敖傅,他臉色淡淡,心頭對于這妖族過于接近連宿有些皺眉。
燕阆知曉自己占有欲強,只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聞着連宿身上的酒味,仿佛他身上也沾染了敖傅的氣息一樣,叫他臉色沉沉。
燕阆看着連宿,在擡手時便施展了一個清潔術。連宿身上的酒氣都被驅散,漸漸的沾染了他身上的浮羅花香氣,叫他眉梢總算是松了些。
他低頭微微俯身,看着連宿微紅的眼斂,伸手摩挲了一下。
“為什麽喝酒?”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回答。
連宿還在沉睡着。
燕阆垂下眼,在不悅的心情下,這時候喉頭滾動了一下,竟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失控滋味。
他低眸看着沉睡的連宿,只掙紮了一瞬就低下了頭。
“阿宿不聽話。”
“和敖傅走的很近。”
“我好像有些……不高興。”
他喃喃自語,又很溫柔的問:“阿宿可以補償我嗎?”
連宿無法回答,只是在熟悉的香氣中身體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像是對着獵人露出肚皮的小青雀,可憐的躺在獵人手中。
而一向溫和的獵人此時也是溫柔的,只是有些失控的不渝在,叫他鳳眸清冷幽沉,輕輕擡起了青雀下颌。
修長的脖頸完全掌握在手中,因為喝了酒,還泛着些薄紅。
是好看的顏色。
燕阆看了眼,輕輕劃過連宿喉結。
在連宿長睫不自覺顫了顫時,遮住了眼眸中的神色。
寒冰鎖鏈刺在肩骨之中似乎在提醒着他失控。
然而燕阆卻絲毫不理會,在極端的疼痛之中咬上了連宿脖子,香甜的血液順着喉間滑過。
燕阆在喝了口之後微微閉上眼,過了很久,才克制住自己,沒把小青雀吸幹。
血液的味道還在口中,燕阆廣袖被大風吹的揚起,他偏過頭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嘆了口氣。
“小青雀的味道還是這麽好。”
“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距離上一次吸連宿的血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燕阆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克制。但今日生氣之後,卻好似更難隐忍了。
他鴉發披散,與連宿長發纏在一起,這時候輕輕握住他脖頸,過了很久才收回。
只是指尖柔軟的觸感還在,燕阆廣袖下的手指收緊了些,眼眸深邃注視着連宿。
詭異危險的氣息彌漫在大殿之上,直到連宿睡着睡着忽然叫了聲“燕阆。”
燕阆才倏然從危險中垂下眼,一點一點地收回了獠牙。
……
連宿喝醉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他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陷入了一陣夢境之中。腦海中一片模糊讓他什麽也看不清,只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緊接着那香氣越靠越近,脖頸間脈搏跳動着有絲涼意,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有些疼,然而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
模糊之間在那陣香氣萦繞時,連宿幾乎是憑借着本能叫出了燕阆的名字。
廣袖落在面頰之上,那香氣似乎停滞了下來。
他迷蒙之中,仿佛也能感覺到周身危險的氣氛不好褪去,又恢複了正常。
最後一絲日光在清晨升起,燕阆捏了一下他臉頰。
“夢到我了?”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最終還是放過了連宿,眯眼掩飾了他來過的痕跡。
殿中依舊是燕阆沒有出現時的模樣,除了連宿身上沒有了酒味,和之前沒有一絲區別。
而睡着的連宿也不會記得自己昏睡之前身上的氣息。
燕阆眼眸深了些,閉上眼消散。
……
連宿這一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烈酒的酒性很大,像他這種之前就不怎麽喝酒的人,碰到簡直是災難。連宿本來只是看着敖傅心情不好,勉強喝一杯,沒想到就這一杯就将自己放倒了。
想到自己剛才一覺醒來發現已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樣子。
連宿伸手按了按額角,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雖然醉酒了一夜。但是醒來好像……頭不怎麽疼?
連宿記得自己之前在飛舟上喝了張長老一杯酒醒來之後渾身都難受,今天倒是好很多。頭不怎麽疼,身上也不困倦,反倒是精神滿滿的,像是做了一場好夢一樣。
連宿舒展了一下筋骨,有些疑惑。
難不成是他修為提高身體也變好了?
內心疑惑一閃而逝,他剛準備轉過頭,卻忽然輕“嘶”了聲,察覺到脖頸上微微有些刺痛。
他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在按到一處時,察覺到好像刺破了一樣,隐約有些疼。
連宿皺了一下眉,這時候試着調用了一下靈力。
在修養了這麽多天,前天又轉化了不少修為之後,他醒來便察覺到今天丹田內滞澀感減少,應該能夠少量的動用靈力了。
于是便畫了一個靈鏡試試看。
指尖靈力一閃而逝,在他伸手之後,一個水鏡出現在眼前,清晰的照出了連宿面容。
連宿看了看發現果然不是自己錯覺。
在宿醉一夜之後,他今天竟然真的精神飽滿,看着神采奕奕的。
不過想到什麽,他微微湊近了些,這時候疑惑轉過脖子。
卻在脖子上發現了一
道……動物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