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更合一(16)
連宿難得心平氣和了些。
等着這條龍生完氣之後, 又自己自覺洩憤的離開。
殿內只剩了連宿和老龜兩人,老龜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的和妖皇一起離開。
連宿:……
算了。
他意識清醒身體不能動。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樣, 這時候殿中無人倒有些無聊了。他剛準備沉下心神,入定一會兒。
這時候,卻忽然在識海之中感受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只蝴蝶展翅從貝殼外飛入, 落在了他眉心之上。
連宿漸漸的感覺到一股困倦,眼睫顫了下之後, 慢慢睡了過去。
……
外面藏鋒真君斟酌了半天, 最終還是決定暫且不将連宿帶出來。只是雖然将連宿放在了妖皇殿中。
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兩天就呆在了無生密林裏。
如果妖皇膽敢對他弟子不利,他第一時間便再打上去。
敖傅怎麽會不知道藏鋒的心思,心中冷哼了聲,也由着這個老匹夫去了。
兩人修為不相上下,打起來也沒什麽意思, 損壞的還是他的地盤。
而且敖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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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傅在密室之中打坐,在将來自無欲天魔的修為煉化之後,才微微眯了眯眼。
說起來, 這次所有人都好奇魔族為什麽搶鎮河印, 這東西魔族根本煉化不了, 吞了也是百害而無一利。
在略微有些清醒時, 敖傅看到無欲天魔想要吞噬鎮河印,他還以為這人找到了控制鎮河印的辦法。
結果剛才在無欲天魔記憶中翻找,卻發現并沒有。
這陰險玩意兒吞鎮河印毫無準備,就跟找死一樣。
他甚至嘲諷的想, 說不定那時候不用連宿出手。真讓他自己吞了, 就能當場暴斃。
只是最大的疑點還是——無欲天魔為何會做這種找死的事情?
這完全不符合那些魔族的心思。
敖傅皺了皺眉, 只覺得這次的事情處處充滿疑慮,像是籠罩着一團迷霧一樣。
魔族進攻來的莫名其妙,那靈潮圍城時機更是巧合。
還有無欲天魔的舉動……他總覺得背後有什麽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不過,不管如何,那陰險玩意死了倒是真的,他心頭的魔氣也終于解除了。
纏繞在身上的一絲魔氣被煉化。
敖傅擡起眼來,又想到了連宿。
這人到底醒不醒來?
他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看向大殿。
他昨天把毯子燒了,那看着半死不活的劍修在裏面不會出事吧?
敖傅心中莫名想着,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好歹是修士,還能因為個毯子凍死?
然而心中這樣想着,敖傅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出去。
到了殿中之後,看着外面沒有人,敖傅目光就落在了貝殼裏。
在看到連宿被玄珠貝凍的嘴唇發白之後,皺了皺眉。
怎麽這麽嬌氣?
他從乾坤袋裏變出了條毯子,這時候心底嘲諷了一句正道弟子就是事兒多。
手中卻還是遲疑着準備給連宿扔進去。
誰知這時候,外面的老龜又來求見。
敖傅手裏拿着毯子,看了眼貝殼之後,猝不及防的又收了進去。
這才轉過頭來。
“進來。”
老龜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低頭道:“殿下。”
“您要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道:“得知您回來,六位
妖将都想來拜見您。”
敖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拜訪我?”
“是想看看我還活着吧?”
他受魔氣困擾消失了這麽長時間,外界傳言他早就死了。前段時間在陵江城出現,又吞了無欲天魔,這些人便等不及要确認他死活了。
不過妖族之中本就弱肉強食,敖傅自己本身就是如此。在聽到老龜的話後,他只是淡淡道:“十日後如果有人拜訪,就來無生密林吧。”
老龜松了口氣,這才轉身退下。
在老龜離開之後,敖傅看了眼貝殼裏的連宿,冷哼着無聲的将毯子扔了進去。
聽完全程又忽然被毯子壓住的連宿:……
欸?
這是什麽?
被鳳凰火烤炙過的羽毯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很好的中和了連宿後背被玄珠滲透的森冷。
只是……這東西怎麽又落在他身上了?
敖傅昨天不是才剛将他的毯子燒了嗎?他心頭疑惑。
敖傅雖然知道連宿這時候昏迷着沒有印象,但是卻還是覺得自己這個舉動看不過去,冷下臉道:“本座并非是怕你冷。”
“只是你要是死在本座的玄珠貝裏,本座還嫌晦氣。”
“等你醒了,本座再好好折磨你,以報當日之仇。”
話說的很狠。
然而連宿心底卻抽了抽嘴角。
這玄珠貝,如果他沒有記錯。
是——老龜的吧?
如果他死在裏面,覺得晦氣的不應該是老龜嗎?
敖傅絲毫不知道連宿在想什麽,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他一天時間裏忽然來又忽然走,連宿都已經習慣了。誰知道在敖傅走出門後沒多久,居然又回來了。
連宿茫然了一瞬,察覺到這人居然拿了一堆折子來,擺在了他不遠處,正對着他開始處理公務。
連宿:……
他幾天之內被敖傅的各種操作弄的有些古怪。
敖傅身為妖皇需要處理堆攢了不知道幾百年的公務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要放在他面前?
他是實在理解不了敖傅的意思。
門口左轉不就是書房嗎?
連宿心神無奈,這時候不想受打擾只能入定,嘗試着運轉靈氣。
只是他剛一動,敖傅就忽然“啪”的一聲将筆放下,檀木的桌子被拍的震天響。
“混賬!”敖傅冷哼了聲,黑着臉在桌前站了會兒後,又拿起筆才重新開始批閱。
只是又看了一本,連宿就又聽見了敖傅冷着聲音開始罵人。
“都是一群蠢貨。”
“這種東西還需要呈上來?”
陰鸷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響起,連宿聽得面無表情,心中對妖皇的敬畏一點一點的褪去。現在只覺得這人就是個暴躁幼稚龍。
自己當初是為什麽覺得他可怕的不行的?
他躺在貝殼裏,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不得已,最終只能封了靈識,才終于得到空閑能夠稍微修煉一會兒。
敖傅是越看這些折子越蠢。他手底下的妖族都像是沒長腦子一樣,和對面貝殼裏的連宿對比起來就更像是山筍和玉樹。
連宿不過五十載就能力抗危機。
這些蠢貨活了上千年,滿腦子都是勾心鬥角。
而且還鬥不明白。
敖傅眯起眼目光不由放在了連宿身上。
他最初擄走連宿,倒是沒有覺得這個萬劍宗首席有多特別,只是将這人當做要挾燕氏的砝碼而已,後面相處又略微有了些改觀。
一直到當初那人在他發瘋之下還能全力發出一擊,敖傅這
才将這人看入了眼中。
再然後,便是在陵江城中。
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像連宿這樣的天驕,不知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他們妖族那些蠢貨都比不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盯着連宿時間長了。
這時候又收回目光來。
連宿被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妖皇腦子裏又在想什麽奇怪東西。但他此時沉浸在修煉中,便也沒有理會對方。
敖傅一直在大殿之中處理事務,到了晚上,那請脈的醫修才進來。
鬼蘿看了眼還在處理公務的妖皇,又看了眼連宿有些猶豫。
敖傅冷聲道:“怎麽了?本座在這裏不會診脈了?”
鬼蘿連忙搖頭走上前。
因為玄珠貝修複,連宿身體時常有些變化。所以隔幾天藥物也要跟着一起變。
鬼蘿在把完脈之後,察覺到連宿身體比起前幾天好多了,這才松了口氣:“殿下放心,這位公子身體已經修複了不少,距離醒來的時間應該不長了。”
修複了不少了,敖傅自己也沒發覺他微微放下了些心。
不過,他察覺到自己為一個仇人松口氣,臉色又冷下來,沖着鬼蘿道:“還不快去熬藥?”
“呆在這兒做什麽?”
鬼蘿:……
她莫名其妙被訓斥一頓還有些茫然。
只想着妖皇最近真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想到妖皇威名,鬼蘿打了個寒顫完全不敢耽擱,出了妖皇殿就去熬藥。
外面老龜見她表情嚴肅出來,不由有些奇怪。
“怎麽了?”
鬼蘿嘆了口氣,疑惑問他:“妖皇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老龜想到今天妖皇聽到六位妖将消息的反應,微微點了點頭。
“唉,應該是吧。”
“昨天妖皇都将那位玄珠貝裏小公子的毯子一氣之下拉出來燒了。”
他本來是無意一提,誰知這句話說完卻叫鬼蘿有些古怪。
“你确定燒了?”
“老龜,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老龜有些驚異。
“什麽意思?”
“我昨天看着燒了的啊。”
鬼蘿神色詭異道:“可我剛才在裏面給那位公子把脈。”
“他身上還披着毯子啊。”
而且還是鳳凰羽制成的。
她最後一句沒說出來。
老龜表情噎住,似乎是沒有想到。
等等。
難道妖皇今天早上又給那位公子蓋回去了?
老龜完全無法想象妖皇把毯子燒了,又給人蓋上的場景,表情一時也怪了起來。
兩人相對無言,鬼蘿尴尬地擺了擺手。
“算了,不說了,我去熬藥了。”
她轉身走入了偏殿,過了會兒後,老龜看着殿內搖了搖頭。
連宿跟着玄珠貝內運轉的靈氣走了一個周天,渾身也舒暢了不少。說實話,這次出第二劍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他也沒有想到。
不過,直到現在連宿也不後悔就是了。
當時的情況,他除了出第二劍之外別無他法,如今結果也是好的。
陵江城危機已解,張長老他們應該沒事了吧。
還有燕阆他們……
連宿正想着,忽然聽到了門外聲音。
有人過來了。
他從靈識之中退出,便聽見有人在殿外行禮。
“殿下,藥熬好了。”
是之前那個醫修?
連宿心裏想着,不知道他現在這樣的狀态怎麽喝藥。
之前也是那醫修喂自己的?
心中好奇一閃而逝。
然而連宿卻沒有等到那醫修進來,而是敖傅放下了手中公務走過去,端過了藥碗。
“好了,你下去吧。”
鬼蘿松了口氣離開。
妖皇殿的大門忽然被緊閉上,連宿有些茫然。
這是要做什麽?
他還沒反應過來,敖傅就端着藥碗來走了過來。
連宿初時還沒想到,最後腦海中卻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之前的藥是敖傅喂的?
不,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妖皇給人喂藥的樣子。
連宿心中皺眉。
卻不知道敖傅也糾結不已。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再給這個仇人喂藥,随便找個侍從就行了。
但是他之前已經喂過藥了,一種詭異的堅持,叫敖傅還是接過了藥碗。
他背對着連宿,深吸了口氣,手上青筋都要跳出來。
兩人心中同時安靜下來。
連宿都要以為敖傅要給他藥碗裏加毒了,他內心猶疑,不然喂個藥為什麽這麽奇怪。
過了會兒後,在連宿疑惑中。
一只黑色的袖袍伸進貝殼裏将他推了起來,然後手抵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連宿被拍的懵了一下。
這時候,敖傅深吸了口氣,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英俊的臉上一片掙紮,顯得極不情願,咬牙切齒道:“乖、喝藥。”
連宿:……
他頭腦艱難的旋轉着,有些懷疑自己沒有醒,不然怎麽會幻聽。
然而見他嘴上依舊緊閉着,敖傅不得已又說了句。
“張嘴。”
他意識到語氣太生硬,又痛苦的補充了句。
“乖。”
連宿:……
他沒幻聽,所以剛才那話真的是敖傅說的?
因為敖傅的話,他這時是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來。
敖傅表演半天發現連宿不像上次一樣喝藥,有些奇怪哪裏出錯了,半天又有些暴躁。
他都耐着性子哄了,這欺人太甚的劍修還要怎麽樣?
“再不張嘴本座把你頭割開灌進去!”
他威脅了一句之後又道:“要不是鬼蘿說要哄你喝藥,你以為本座會說這些?”
“你究竟張不張嘴?”敖傅越說越暴躁。
連宿終于聽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是剛才那個醫修說要哄他張嘴,這人才……這樣的。
要不是現在不能動,連宿覺得他都要起一身疙瘩了。
不過,這麽說來第一次“哄”他喝藥的那個也是敖傅?
剛剛昏迷的時候連宿以為叫他的是熟人,所以迷迷糊糊張開了嘴,沒想到居然是妖皇。
連宿沉默了半晌,眼看這妖皇還要“哄”他,這時候盡力的張了張嘴。
他沒什麽力氣,身體也不清醒,張嘴的動作微不可查。但幸好一直關注着的敖傅發現了,立馬就把藥碗怼到唇邊。
連宿還沒反應過來,剛準備憋着一口氣喝完,好叫彼此都不再受折磨。
結果敖傅在準備灌的時候卻似乎想起了什麽,腦海裏連宿前幾天喝藥時咳嗽的要死的場面在眼前一閃而逝。敖傅皺了皺眉,這時候猶豫了一下,用勺子抵着他唇。
“麻煩死了。”他冷哼了聲,卻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往進喂。
連宿本就被藥苦死,準備一口幹了。
沒想到敖傅居然拿勺子來喂,如果他這時候臉上能夠做表情,肯定已經皺成一團。
然而他此時只能心如止
水的在玄珠貝裏被喂藥,苦的差點暈過去。
敖傅卻似乎享受到了這種喂藥的樂趣,在喂了幾勺子之後還覺得挺有意思,臉上一開始的嫌棄現在收斂了很多,輕咳了聲,淡淡道:“本座給你喂藥便宜你了。”
“等你醒來……”
他話說到這兒,又覺得和一個昏迷的人放狠話有失身份,于是又收回話頭來,皺了皺眉。
連宿痛苦的喝完藥。
熬了一天,終于熬到了敖傅放下藥碗離開。
藥汁的苦味還在口中,他生無可戀的躺在貝殼裏,恨不得自己起來買塊蜜餞壓壓苦味。
只是這時候,這種想法只能在心底想想。
就在連宿努力想要忽略苦味的時候。
這時,耳邊卻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阿宿很苦嗎?”
欸?
連宿愣了一下。
這時,一只羽翼閃着靈光的蝴蝶落在了他手邊。
他莫名聽到了未婚妻的聲音?
連宿心中頓了一下。
這時候,那靈蝶又飛落在了他唇上。
一滴蜜水隔着唇瓣落了下來。
連宿在感受到甜意時微微頓了頓,卻聽到那道聲音道:“好像只有一滴了。”
“采了隔壁蜜蜂的蜜來投喂阿宿。”
“但好像不多。”
燕阆的聲音溫柔又帶着笑意。
連宿僵着身體,這時候不知道怎麽反應。
唇上的甜意好像有些無法讓他思考。
燕阆怎麽會在這兒?
可是他無法說話,這時候心裏一肚子疑問,憋的耳朵都紅了也不知道怎麽辦。
燕阆操縱着蝴蝶落下,輕輕道:“我一直在找阿宿啊。”
“阿宿想問什麽的話,可以在心底說,我可以聽到。”
連宿紅着耳朵,有些羞恥。
“你、你怎麽知道我苦啊?”
燕阆笑了一下:“阿宿不是喜歡吃甜食嗎?”
“怎麽會喜歡喝藥呢?”
“不過良藥苦口,也不能不喝。”
溫柔的蝴蝶就像是未婚妻本人一樣,循循勸誘。
連宿覺得自己剛才覺得苦簡直和敖傅一樣幼稚了。
他頓了頓,這時候那不知道采的哪裏的蜜蜂身上的蜂蜜流入口中,他口中的苦澀一瞬間被化去。
連宿心中驚訝。
燕阆微微笑了笑。
“甜嗎?”
“甜的。”
他情不自禁心中點頭。
卻不知道此時在外面看來,靈蝶停駐在他唇上,竟然有些異樣的美感。
燕阆隔空注視着連宿,緩緩垂下眼。
“阿宿會怪我嗎?”
“怪什麽?”連宿有些疑惑。
燕阆收緊手:“陵江城當初遭逢魔族進攻的時候我沒有出手。”
“阿宿會怪我嗎?”
連宿沒想到燕阆會問這個,想當然便搖頭。
“當然不會。”
“而且你怎麽算是沒有出手呢。”
“最後要不是浮羅鏡護住我,我恐怕便不是這些傷了。”
連宿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他知道燕阆不出手應該是有什麽顧忌。
而且,他也不算是沒有動手,自己還是燕阆救下的啊。
他心中清楚,自然就半點怨恨也沒有。
燕阆心中嘆了口氣。
是啊。
連宿總是有這樣一顆赤子之心,不然也練不成斬業劍訣。
靈蝶翅膀輕微的煽動了兩下。
燕阆定定地看着他,過了許久,
才道:“阿宿再有五日應該就能睜開眼了。”
“不要擔心。”
連宿倒是不擔心自己。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陵江城中其他人的情況。
身在妖族,這裏的侍從們消息大都閉塞,還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導致連宿在這裏這麽久也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連宿問外面的事情。
燕阆垂下眼來。
“陵江城中的魔族已經伏誅了。”
“其他人也沒事。”
“只是之前被魔族附身的那些人……”
他頓了頓,顧忌到連宿心善,沒有說出來。連宿當時出來時看到血流成河也已經想到了。
聽到這話心中只是想到果然如此,微微嘆了口氣。不過他倒是沒有因為這些而困擾。
“張長老他們呢?”
“張長老他們都沒事。”
“萬劍宗弟子在事情結束後,就準備離開陵江城了。”燕阆沒有提顧靖安。
這些時日顧靖安過的很不好,雖然陵江城中魔族被打退。但是城中恢複生機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且,這幾天他總是關注着連宿的事情,也不知道萬劍宗掌教救出連宿了沒有。
連宿當日為救陵江城被擄走,叫顧靖安心中發賭,始終有些不能釋懷。
燕阆想到顧靖安來找他時的樣子,眼神淡了些。
“阿宿放心,一切都很好。”
聽到未婚妻口中外界的消息,連宿這才放下心來。
燕阆看了眼連宿,見他身體恢複,還是忍不住開口。
“阿宿在這裏,有沒有受欺負?”
他雖然猜到敖傅會救連宿,但是敖傅此人性情不定。他也擔心他會給阿宿委屈受。
連宿一提到敖傅就想抽嘴角,他想說妖皇其實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但是又覺得這時候暴露人家隐私不太好,只能道:“我沒事的。”
“妖皇他沒有對我怎麽樣。”
而且那人一生氣就燒毯子。
他現在這副樣子,想跟他發火好像也不能。
燕阆輕輕煽動着蝶翼,安靜聽着他心中說着。
忽然發現……阿宿好像對敖傅惡感少了很多。
只是短短五天,阿宿便不怎麽……厭惡妖皇了?
他心底微微頓了頓,這時候眯起了眼。
……
這段時間,敖傅只要一不在,靈蝶就總是會出現。連宿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在心底和靈蝶說話,但是說着說着就有些習慣了。
而且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每次敖傅喂完藥很苦的時候,燕阆都會變成靈蝶來渡口蜜水過來。
連宿就靠這些蜜水續命了。
只是每次靈蝶停在他唇上,叫連宿還是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只能安慰自己未婚妻現在是幻化成蝴蝶的樣子。如果不停留在唇上,就沒辦法給他渡蜜水。
連宿忍着尴尬喝蜜水,喝完之後,又周而複始的繼續修煉。
玄珠貝修複身體的功效很強,從被帶走到現在,連宿只修養了不到十日,就感覺自己內髒好了大半。
而且最近眼睛好像可以睜開了。
連宿放下心來,耐心的等着。
到了晚上的時候,靈蝶又來了。
連宿嘗試着睜開雙眼。
就看到一只渾身流光的蝴蝶從外面飛了進來。
妖皇殿中昏昏沉沉。
這只閃着靈氣的蝴蝶就像是一抹彩色一樣,叫人眼前都光亮了起來。
連宿長睫微微顫了兩下。
燕阆沒想到今日來連宿會在今日提前醒來,倒是有些驚訝。
不過他頓了一下之後,便飛了過去,落在了他眼前。
“原來你長這樣啊。”
連宿在心底說着。
燕阆剛要說什麽,這時候卻聽到了外面的喧嚣聲。
敖傅晚上居然來了?
他眯起眼。
連宿也聽見了,在聽到敖傅聲音之後,看了眼眼前無處藏身的小蝴蝶。
這時候開口道:“快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敖傅已經到了門口。
燕阆其實并不着急,因為這蝴蝶并不是真的蝴蝶,而是浮羅鏡織造的一場幻夢而已。在被識破之後就會自然破碎。
然而連宿卻不知道,看着他主動着急的樣子。
燕阆忽然改變了主意。
“我沒有地方藏身,阿宿。”他低聲道。
玄珠貝确實中并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
連宿猶豫了一下,聽到外面敖傅越來越近的聲音,這時候只能閉上眼:“你,你先飛進來。”
“藏到我衣服裏來。”
燕阆本以為連宿會讓他藏在身後,才逗逗他。
卻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身體頓了一下後,眼神陡然變得……有些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