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鄉村愛情9
這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雨。
祁桑源匆匆忙忙去外面把晾着的糧食收進來,白夏忙着收衣服。
踩着傾盆大雨的尾巴進了屋。
幸好沒淋着什麽。
祁桑源把糧食放在廚房裏敞開堆着,又去豬圈那邊敲實欄杆,把水溝挖開,免得第二天豬圈進了水。
白夏特別在意他這頭豬。
做完了這一切他渾身都濕透了,他站在農舍的院子裏,回望房屋昏黃的光在雨幕中朦朦胧胧,像一團跳躍的火。
索性又去河邊沖了個清透的澡,光着膀子回到屋裏,他擰幹汗衫囫囵給自己擦了身。
白夏坐在火旁的小凳子上看了他一眼,“你怎麽淋這麽濕?待會沖個熱水澡別感冒了,藥費可貴。”
火上燒的就是熱水,白夏怕冷,洗不了冷水澡。
祁桑源說,“你先去洗,我再燒一壺。”
白夏拎着桶去裏面洗澡,祁桑源看了一下火,就去櫃子裏找衣服。
他擰着眉頭看見白夏的櫃子了多了許多那狗男人的衣服,那麽大一件的衣褲,把白夏從前的衣服全部都淹沒在角落。
白夏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祁桑源心裏一煩躁,把那衣服全給弄亂了,然後從白夏的衣服裏挑了件寬松的給自己套上。
很薄很緊,質量差極了,但他樂意。
他又翻了翻,想看看白夏存了多少錢,結果白夏那二兩碎銀早就不在原處,摳摳搜搜的說不定早藏在其他隐秘的角落。
這小土包子還防着他。
白夏洗澡出來的時候祁桑源的頭發已經烤幹了,衣服也洗好晾好,不僅如此,他還特別殷勤的幫白夏洗了衣服。
“你不洗熱水澡?”
祁桑源熄了火爐,轉頭對白夏笑道,“我早在外面沖好了,熱水留給你洗腳洗臉。”
他說着已經拿了盆幫白夏裝好了水,水溫适宜,在噼裏啪啦的雨夜裏,手腳放進去舒服得渾身通爽。
祁桑源趁白夏洗腳的時候把他的房間再打掃了一遍,甚至把剛剛裝好了熱水壺放在了整潔的桌子上,然後他就坐在床上等白夏。
白夏進門的時候看着他,“你真要和我睡?我晚上要蓋大部分的被子,你要是冷着了別怪我。”
祁桑源笑道:“我特別怕熱,不蓋被子正好舒服。”
白夏的床并不大,一米三四的寬度,兩個人大男人睡起來很擠,特別是祁桑源,是個接近一米九的大塊頭。
但是祁桑源只在床上占據的非常小的一丁點面積,他側着身躺着,生怕把白夏擠壞了。
等白夏快睡了他才挪過去一點,輕輕地扯過被子的一角。
稍微一貼近,滿鼻腔都是白夏的氣味。
被子裏真的挺冷,白夏的手腳也涼涼的,雨夜的山村,即使是夏天也是冷得滲人。
祁桑源把身子擠進被子裏,不一會兒就暖和起來,白夏迷迷糊糊尋着熱源靠了過來,祁桑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又将被子扯過來了點,白夏在夢中嗯嗯了幾聲,也跟着被子靠過來許多。
祁桑源将被子一攬,完全把白夏撈在了懷裏。
好香。
質地極差的被子都變得舒服極了。
他高挺的鼻梁輕輕蹭在白夏的發梢,下巴貼着白夏柔嫩精巧的耳朵,臂膀小心翼翼的環過去,白夏已經完完全全窩在了他懷裏。
看吧。
真好騙。
一點也不知道防備人。
祁桑源的眼睛在黑夜裏能看得很清晰,稍微一垂眸就能看見白夏酣睡的容顏,睫毛纖長如蟬蝶,白淨柔軟,又乖又漂亮。
在村裏這麽多年都穿着個大黑袍子,沒有人知道他是個這麽好騙的小漂亮。
現在,村裏那個開拖拉機的狗男人知道了,沒準會把他哄到哪塊山地裏将他欺負透,在高高密密的高粱地裏,或是摸進他家,三更半夜的把他拖進柴房。
如果他不在,白夏一定會變成那狗男人的囊中之物。
就在今晚,祁桑源已經下定決心。
他不着急回去。
他要把白夏一起帶回去。
一場大雨落下。
村裏瞬間入秋。
白夏第二天難得起晚了。
被子裏暖烘烘的太舒服了,白夏恍然間睜開了一下眼睛,好像聽見祁桑源說,“夏夏可以再睡一會兒,我喂了豬和雞,做了早飯再喊你起床。”
白夏模糊聽了一耳朵,就着祁桑源溫熱的餘溫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無法出門幹農活,白夏就把昨天得到的王骁的衣服改小了好幾件,祁桑源只惡狠狠盯了眼那衣服,并沒有像昨晚那樣失控。
他現在特別冷靜。
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白夏最近過得特別舒服。
他的陽鬼強大起來了,不僅幹活利索,還特別聽話。
甚至很多事他沒吩咐就主動去做。
家裏的家務全包了,連出門幹活都搶着幫白夏幹。
“夏夏在一邊玩,這些事全部交給我做。”
“你做得完嗎?”白夏說,“那我不是像個廢物?”
祁桑源這陣子說起話來特別溫柔,像哄小孩般的,“前兩天你編的那個草蝴蝶特別好看,你多編幾個,挂我們房裏。”
祁桑源做事的确又快又穩,白夏編了兩個草蝴蝶覺得實在浪費時間,這玩意又不能填飽肚子,弄來做什麽?
“你要是做得完我就回去曬點東西。”
誰知道他一說,祁桑源就停了手,幽怨的看着他,“做不完,要你幫我。”
白夏說:“做不完逞什麽能?”
祁桑源狠狠地拔了一把草,語氣委屈,“我這不是怕你累着嗎?”
祁桑源現在已經是很成熟的陽鬼,身體倍兒棒,連老鼠都能抓住,幹農活根本不在話下。
但是他要白夏陪着。
白夏莫名地想罵一兩句,但是祁桑源的表現讓他無從下口,只能說,“以後別說大話。”
白夏撩起袖子去割草,祁桑源連忙跟在一旁搶着幹,三兩下把草全部割好了。
今天田地裏的活幹得特別快,祁桑源在水邊洗了一下手腳就跟着白夏在小山丘的樹下休息。
“夏夏,能不能教教我怎麽編草蝴蝶,你編得可好看了。”
白夏輕輕瞥了他一眼,見他那雙漂亮的鳳眼亮晶晶的,很是想學的樣子,而且這些天祁桑源的表現實在太好了。
馬兒都要吃草,陽鬼也需要獎勵。
于是白夏耐心的教他。
但過了一會兒,白夏就暴躁起來,“你怎麽這麽笨?手把手教都不會!”
平時看起來可勁兒的聰明,怎麽連個編草蝴蝶都不會?
白夏先是示範了五六遍,祁桑源連第一步都沒學會,白夏耐着性子抓住他的手教他,祁桑源的手又大又修長,白夏按着他的手指頭讓他跟着靈巧些,可是那手笨極了,不僅不跟着他,還反過來抓住他的手把他帶偏了。
今天是個大太陽天,祁桑源像個大熱源,貼着白夏來來去去的學草蝴蝶,白夏這麽不怕熱的一個人都被弄出了汗。
他摘下帽兜,露出熱得紅撲撲的臉,生氣的說,“不學了,快點回家喂豬!”
祁桑源坐在他後背輕輕的碰了碰他的發絲,白夏連出汗都是香香的,像是從那白玉般的後頸和微紅的臉頰上散發出令人垂涎的氣味,祁桑源喉結滾動兩下,已經是心猿意馬。
他怕白夏被人看見,連忙幫他戴上帽兜,接着迅速的像個小媳婦一樣認錯,“夏夏別生氣了,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他最近動作十分利索,想待會回去的時候給白夏抓兩條魚試試。
他們家旁邊正好有條清澈的小河。
跟了白夏兩三個月,沒見餐桌上一點肉星子,最好的菜是雞蛋,昨晚抱着白夏的時候感覺到懷裏的白夏骨頭都咯人。
好像又瘦了。
好想把他養得白白胖胖舒舒服服。
讓他什麽也不用想,什麽都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