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熱心反派拯救地球

第13章

克拉克沒能等到布魯斯的8歲生日晚會，他收到的是一份來自韋恩家族的訃告。

喬納森和瑪莎拿着這封沉重的信，沉默了許久，或許他們在考慮是否應該将這個消息告知兩個年紀尚幼，對生死沒有任何概念的男孩們。

最後瑪莎還是告知男孩們這件事情。

加爾霍德比喬納森和瑪莎收到消息要更早一些，強大的智慧中樞Ordis可以監控城市通訊的一舉一動，而托馬斯韋恩出事的第二天，Ordis便已經通過哥譚的警察頻道得知了這個消息。

加爾霍德經歷過父母的死亡，養母的死亡，舊友的死亡，無數敵人的死亡，他早已習慣與死亡相伴。

但這都是數萬年後的事情，他本以為自己能靠着超越時代的科技，擺脫掉那萦繞在自己心中的那份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依舊在原地踏步。他救不了任何人，死亡終究會光臨于他，他再一次經歷着相熟之人的消逝。

“媽媽，什麽是死？”剛剛四歲多一點的克拉克是唯一不能理解生死相別的孩子。

“死，就是再也見不到了，”瑪莎溫柔地撫摸着克拉克的頭，感觸地說道，“再也見不到托馬斯叔叔和瑪莎阿姨了。”

“那布魯斯呢？”克拉克有些擔憂的說道。“布魯斯也見不到他們嗎？”

“是的克拉克……永遠見不到了。”孩童的話永遠是最純真，也是最能喚起共鳴的話，感性的瑪莎有些悲傷地擁抱了克拉克，克拉克感受到了媽媽的難過，自己的情緒也不自覺的低落了下來。

“我們要去看看布魯斯嗎？他見不到爸爸媽媽了，肯定很難過吧……”克拉克小聲嘟囔着，“我不希望大家難過……我不喜歡死。”

加爾霍德拍了拍男孩的頭，他唾棄着自己在舒适區裏生活了太久太久，兇狼磨平了爪牙，和敗犬已無區別。

加爾霍德不禁在心裏诘問，自己真的能夠保護克拉克嗎，如果就在下一刻，一個陌生人掏出武器，他又能夠做什麽。

在這之後不久，肯特家又收到了來自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的電話，請他們前去哥譚參加韋恩夫婦的吊唁會。

出于對韋恩夫婦的尊重，也是對與韋恩家曾經相處時光的緬懷，喬納森決定帶着克拉克和加爾霍德一起去。瑪莎給克拉克和加爾霍德準備了兩套看上去頗為嚴肅的正裝，克拉克第一次穿這種衣服，被壓抑的有些憋屈，本來就悲傷的心情更加難受了。

從斯莫威爾到哥譚并不是一段短路，喬納森開着車載着他們在高速路上行駛着。加爾霍德看着窗外的風景從農場自然清爽的藍天白雲變成陰雲密布。似乎也預兆着他的心情一般。

克拉克似乎也深受這些情緒的影響，一路上話也少了很多，滿臉憂愁地趴在車窗旁，盯着灰蒙蒙的天看得出神。

車子在周圍隆隆的機器轟鳴聲中慢慢駛入哥譚，這是克拉克第一次離開斯莫威爾，也是加爾霍德再次回到哥譚，這個自己曾經居住的地方，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到來。

克拉克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看着電線杆一個又一個的向後移動消失在視線裏，哥譚的天空中很少出現鳥類，自然似乎與這座鋼筋水泥築成的黑暗都市絕緣。

除了兩三點零星的綠化，在城市裏似乎基本上見不到一點能夠稱為自然的東西。不少高樓之間橫向穿梭的高架還在施工，整個哥譚看上去就像默劇一般沉默而無色。

汽車穿過哥譚的三座跨島大橋，最後終于駛向那哥譚地圖上或許是最靠近自然的一角，韋恩莊園。

前來吊唁的車隊靜默着湧入韋恩莊園，車上下來的人們無不穿着端莊體面。畢竟能夠被邀請前來參加追悼會的基本上都是哥譚上流貴族或者韋恩集團的合作者。

所以當克拉克和加爾霍德他們被阿爾弗雷德帶進莊園時，周圍或多或少投來了審視和探究的目光。

“加爾……”克拉克靠在加爾霍德身後，扯着他的袖口，只用他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我不喜歡他們看我們的眼神……”

“……沒關系的克拉克。”加爾霍德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不管他們，我們只陪陪布魯斯就行。”

克拉克點了點頭，阿爾弗雷德将他們迎入莊園的主廳，主廳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數人神色鄭重，韋恩夫婦是一對令人尊敬的夫妻，他們在總是被黑暗籠罩的哥譚也依舊保持着初心，他們的慈善項目惠濟了全哥譚的公益設施。

主廳裏也不是只有加爾霍德和克拉克這兩個孩子，也有不少韋恩夫婦的熟人是帶着孩子來的。

就比如克拉克面前這個年紀不大，頭頂卻程亮反光的男孩，此刻也帶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們兄弟倆。

克拉克對這些人并不感興趣，此刻他只想去看看他的好朋友布魯斯，他不想看到布魯斯難過的模樣，他希望他喜歡的所有人都每天開開心心的。

而那個光頭男孩也只是看了一眼他們便偏過了頭去，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對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罷了，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交流價值。

布魯斯一個人待在主廳旁邊的書房裏，阿爾弗雷德将其他想上前寬慰男孩的人通通攔了下來，唯獨讓加爾霍德兄弟倆走了進去。

克拉克見到了分開不過幾個月的布魯斯，離開小鎮之前他還帶着笑、帶着對克拉克和加爾霍德的友誼相片，那個說好了要用生活畫滿圖冊的男孩已經消失了。

布魯斯的眼眶紅腫着，一個人坐在書房的長椅上，他似乎是哭了很久，眼中滿是淚水，悲傷、憤怒、絕望，種種情緒在他的眼神中混雜着，交織成一片混沌的藍。

克拉克靜悄悄地走了過去，坐在長椅旁邊，他比布魯斯矮了很多，一直低着頭的布魯斯能剛好對上男孩的眼睛，充滿關切，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回應了。

加爾霍德看着布魯斯的模樣，本來要說出來安慰的話頓時全都哽在了口中。他沒有再說話，走到布魯斯的面前，彎下腰抱住了他。

斷斷續續地抽泣聲在脖頸邊微微響起，加爾霍德拍了拍男孩的後背，他感受到了衣領旁淡淡的濕意，還是什麽都沒有說，三個男孩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克拉克學着哥哥的樣子擁抱布魯斯，安撫着他的情緒，他的腦袋也埋在布魯斯的懷中，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否能減少布魯斯的痛苦，但直覺告訴他現在一切的語言都無比輕薄。

良久，加爾霍德才緩緩地站直了身子，他的臉頰貼着布魯斯的肩膀，感受着男孩的悲傷，他的手臂輕輕地摟住了布魯斯，最後開口道，“布魯斯……我和克拉克一直會在的……”

“嗯......”布魯斯低聲應道，“我知道……”

布魯斯輕聲答道，但卻顯得異常蒼白。

“如果需要幫助，就來找我吧……布魯斯……我會幫忙的……”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的男孩什麽聲音都聽不進去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男孩紅腫的眼眶，擦去了男孩臉上的淚痕。

克拉克踮起腳尖，用額頭貼着布魯斯的額頭，學着平時哥哥安撫自己的樣子，說道，“不難過了……布魯斯。”

做完這些，加爾霍德知道他們留在這也沒辦法完全寬慰男孩的心靈，這件事情只能由布魯斯自己自行邁過。他扯了扯克拉克的領子，克拉克立刻理解地跟了上來。

男孩們向布魯斯沉默着道別，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這時大廳裏對韋恩夫婦的追悼儀式已經開始。

白黃相間的花叢簇擁着韋恩夫婦的棺木，大廳中的人們開始向這對一生為善的夫妻獻花，喬納森朝克拉克他們擺了擺手，将手裏的幾朵淡雅素白的馬蹄蓮放在男孩們手中，父子三人一齊走上前，克拉克将手中的鮮花放上前，加爾霍德站在他身後，看着眼前漆黑的棺木，他深深地低下了頭。

【指揮官，Ordis收到了一封來自托馬斯·韋恩的郵件，請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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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的雨依舊未停，連綿的陰雨沖刷幹淨了木棺上剛剛撒上的巴結的塵土。

今天也是托馬斯·韋恩和瑪莎·韋恩下葬的日子。

布魯斯·韋恩沒有撐傘，他迷茫地站在仿佛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深坑前，看着自己的父親、母親，自己此生的至親永遠沉睡在自己腳下六英尺的地方。

永遠堅貞的管家阿爾弗雷德站在他的身後，默默地為他撐着傘。

“噠、噠、噠。”

珍珠項鏈在火光中散開，蹦跳着落了一地。

“噠、噠、噠。”

母親瀕死前的驚呼，父親倒地後的喘息聲都被那刺耳的噠噠聲遮蓋了。

沒有旁人的尖叫，他站在雙親冰冷的軀體前，呆滞着，直到附近聽見槍聲的巡邏警察趕來将他拖起。

父母的身軀旁圍滿了穿着黑褐色風衣的大人們，他們在雨裏抽着煙，或小聲或無意識的宣布着父母的死亡。

布魯斯突然想起了那個車禍發生的夜晚，那個朦胧的黑色人影，一種名為懇求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

他懇求那個如夢中幽靈般的人影再次出現，像救他一樣，帶着他的父母，他的至親回來。

但它沒有出現，那似乎的确是一場充滿幻想的美夢。現實則是這一地被鮮血染紅的珍珠。

“噠、噠、噠。”

布魯斯這次聽清楚了，那是有誰在他耳邊低語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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