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成真

第2章 火影02

“你最後還是說謊了麽？”

米露琪醒來後發現她們正坐在一間屋子的沙發上，便舔着爪子随口問道。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咕喵~

“沒有，”楚安笑着搖搖頭，扯了一下米露琪的胡須說，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楚安躲開米露琪的爪子，非常溫柔的看着她：“我說過，我不會說謊的。”

米露琪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她剛剛告訴她謊言的魔女需要做什麽就被她溫柔而堅定的拒絕了。

“因為我是個姐姐啊。”她笑着，目光沉寂而溫潤，大型犬一樣的黑色眼眸裏帶着緬懷的神色，那種看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就像是久等不到主人回家的犬類一樣。

——她是個姐姐，要給自己的妹妹做好榜樣才行。

米露琪覺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她在那之後再也不會提讓她說謊的事了。

一個在未來毫無着落的地方還記挂着自己妹妹的孩子，米露琪心裏不管有再多的嘆息和無奈，不管覺得她有多傻，都不會去選擇踐踏她的心意。

這是個好姑娘，希望她可以活到最後吧。

作為同生共死的搭檔，米露琪抛開了自己的私心，真心希望她能夠再次見到她的妹妹。

——那也一定是個擁有溫柔眼眸的孩子，

她們再見的那日，有着相同色彩的兩人互相凝望的場景定會非常迷人。

希望你們能再次相見。

想起她那日所說的話，米露琪扭過頭去煩躁的抓抓耳朵，“MO！”

“你還是這麽固執，”她收回爪子走到沙發一角蹲下，

“那你說了什麽？讓他們沒有派人監視你不說還讓你和一個準媽媽住在一起？”

楚安伸出一只手點在唇角，

“我說我是從海的另一邊來的，那是個沒有戰争的國度。”

她沒有說，在那個時候五代火影綱手露出了懷疑、悲傷和向往的表情。

現在人們還拿着刀刃，試探着相互靠近，或許有一天他們會丢下武器握住對方的手，但在那之前，稍有不慎先碰到對方的就可能是手中的刀刃，然後就是刀刃與刀刃的交疊。

本該染上人們臉龐的微笑，會換成悲痛與鮮血。

——想要靠近的話，先丢掉刀刃不是更快嗎？

楚安當時不解的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她被綱手摸了摸頭，楚安不用擡頭也可以猜得到，綱手目光複雜的向暗處點了點頭。

——這是只有生活在和平年代裏的孩子才說得出的話。

刀刃随時都可以丢下，但仇恨是輕易丢不下的。

對自己的家人和夥伴有多麽深愛，對手上沾染着他們鮮血的人就有多麽想殺之而後快。

這是個無限悲傷的死循環，在這個世界裏，每個人都背着墓碑向前走着。

悲傷疊加悲傷，最後多出的，只會是一個個墓志銘。

楚安覺得，綱手想說的話很多很多，最後卻只是揉了揉她的發而已。

“吶，”楚安看向窗外，那裏有着一個小小的罂粟花圃面對着向陽的街道，

婦女、老人，普通的雜貨店，還有拿着塑料刀具追打的孩子們。

楚安的目光定格在那些孩子身上，

“他們以後也會如此嗎？”

夕日紅腹中的孩子，将來也會拿起刀劍嗎？

雖然現在還只是玩耍用的塑料刀具，但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指明了這些孩子未來的方向——總有一天他們會佩戴上真正的刀劍，然後将自己的名字銘刻在村口的石碑上。

他們都是未來的英雄。

也是未來的墓碑。

如果有一天可以和平的話，忍者就會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吧？

這些無所畏懼的人們，在失去了作為忍者存在意義的時候，會作為‘人’獲得新生吧？

失去握劍的理由，那時候就會放下刀劍了吧？

到那時候，他們手中應該就會換上比冰冷的刀劍更加溫暖的東西了。

***

夕日紅發現自己撿到了一只大型犬。

那孩子總是安安靜靜的跟在自己身後，不是刻意跟蹤，相反的，她相當正大光明的就走在自己身後一米遠的地方，一言不發，就像一條小狼狗，執着的跟着并不存在的鏈子。

自己一開始挺不習慣的，但每次回頭就能看到那孩子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後，眸光如同溫水，清清亮亮的。

其實，也挺好的。

她想，然後轉過身看着那孩子毫無防備的向自己走來，不禁覺得，如果自己的孩子也像她那樣多好。

她知道其實這想法有些自私，自己只不過是享受着她不求回報的全然信賴，這種關系總是讓她聯想到寵物與主人。

如果真的是這種關系，那到底哪個才是真正被愛的？

夕日紅真正接受楚安是在楚安來到自己家的第一天夜裏。

她收拾好了一間空房，告訴楚安這裏就是她以後住的地方，楚安點點頭，只是用濕漉漉的眼神看着她，什麽也沒說就接受了她的安排。

當時她以為就這樣了，結果在大半夜的時候聽到自己房門有聲音，當時她還以為是她有什麽事來着，結果打開門就看到那孩子裹着一層被子可憐兮兮的蹲在自己門口，而且明顯是剛這麽做不久還在找位置。

那孩子似乎沒想到會被抓包，緊緊抓着身上的被子，就像是雛鳥蜷縮在自己的殼裏，眼裏盈着水光，表情如同做了錯事的小狗，她諾諾的說，聲音低低小小的：“我害怕。”

準媽媽覺得心間像是有陽光灑落，一時間變得很軟很軟。

“進來吧，”她側身，“我跟你一起睡。”

然後那孩子歡喜又小心翼翼的抱住她，“恩。”

就像一只離開了母親的雛鳥，不是嗎？

夕日紅把莴筍放到菜籃裏，走了幾步發現身邊那只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家夥不見了。

回頭，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站在一家水果攤前，濕漉漉的眼睛盯着晶瑩剔透的草莓，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注視，女孩子擡頭，露出了局促而羞澀的笑。

算了，夕日紅轉身，走到水果攤前揉揉楚安的頭，

“老板，草莓來半斤吧。”

然後毫不意外的看到那孩子的喜悅染上眼角眉梢。

是什麽時候把她的未來也一并列入規劃裏的呢？

夕日紅看着歡歡喜喜抱着草莓的孩子，暗暗決定，找個日子把這孩子介紹給阿斯瑪。

他們三個，不對，四個一起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