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
栾璟羲剛走不久,小木屋外就來了一只傳信紙鶴,這種紙鶴是修士間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一件法寶。品階有高有低,品階最低的有下品,最高的能達到人階法寶。品階越高,保密度便越高,至于紙鶴的速度,那就要看發出紙鶴人的修為如何了。
段沛儒接下紙鶴,拆開看了內容之後,眉頭就開始皺了起來。他用神識看了一下,發現栾璟羲暫時不會回來之後,便回自己房間,套上一件黑色的鬥篷便出去了。
栾璟羲洗完澡回來,發現段沛儒不在周圍,有些疑惑。之前沛儒不會一聲不吭就走了的,怎麽今日如此奇怪。不過因為布在小屋周圍的陣法并沒有被入侵的跡象,所以栾璟羲确定段沛儒應該是自己走的,也就不擔心了,自己一個人吃過晚飯後便躺床上睡下了。
段沛儒這一走,一直到第二天早飯過後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沛儒,你昨晚去哪了?” 栾璟羲一見段沛儒回來,便停止了對混沌的摸索,跑了過來問。
“發生了些事情。”段沛儒說這話時,眼神不似平時一般清明,對于栾璟羲的眼神總有種躲閃的意味。
“何事?”栾璟羲感覺發生的事情應該和自己有關,而且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段沛儒之前跟有他說過,修士的直覺一般是很敏銳的,特別是發生了一些與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時。就像父母被害那次,他感到的不安,也是修士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的一種感應。
“昨晚有人發現了王獅吼的屍體,不過他們還沒查出是何人所為。”段沛儒見栾璟羲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自己,斟酌了一下,便告訴了他這件事。
“是嗎,當時我忘記打掃現場了,不過應該不會查出什麽才對。我回來時是直接捏碎傳送陣之後再從傳送陣回來的。” 栾璟羲看着段沛儒的眼神,雖然段沛儒說的這件事也可大可小,不過他覺得讓沛儒變得如此的事絕對不是這件。
段沛儒見栾璟羲如此執着,嘆了口氣,看來是沒辦法瞞着了:“我先進去換身衣服再說。”起碼争取點時間組織一下措辭。
栾璟羲點了點頭,算是同意段沛儒的緩兵之計。怎麽說沛儒怎麽說也是徹夜未歸,如今也應該挺疲憊的,自己是不是不該這樣逼他?
段沛儒換衣服的速度不慢,很快就重新出現在了栾璟羲面前。換掉了黑漆漆的鬥篷,紅色的外袍終于重見天日。
“回你房說吧。”說完,段沛儒率先進了栾璟羲的房間。栾璟羲進了房間後,段沛儒又随手布下了神識阻隔陣與隔音陣。栾璟羲見段沛儒這個動作,發現事情似乎比自己想想的還要嚴重。
栾璟羲本來早就在木屋周圍用高級的布陣材料布下了隐匿陣、神識阻隔陣、隔音陣以及防禦陣。如今段沛儒又謹慎地布下兩個小陣,可見沛儒對此事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你先坐床上,一會無論你聽到什麽,都不要激動,不要亂想,知道嗎?”段沛儒嚴肅地對栾璟羲說。
栾璟羲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便聽話地坐到了自己床上。果然與自己有關,而且好像不是什麽好消息。可如今自己連這世上最親的父母都死了,還能有什麽比這更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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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沛儒見栾璟羲坐定,深吸了口氣,道:“其實,早在我們離開青峰門的前一天晚上,我便托人開始尋找青蓮門弟子殺害你父母的原因。” 栾璟羲聽了這話,并沒有什麽激烈反應,看來是已經能直觀地面對父母已經死去的事實了。
“而昨天,調查這件事的人終于聯系上了我,我昨晚出去便是找他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栾璟羲反應沒有太大變化,段沛儒繼續說道,“青蓮門有一位長老,他兒子是水土雙靈根。不知道他從哪聽說,水行之精和土行之精能讓他兒子的修真資質更上一層。”
“我怎不知五行之精還有這效果?” 栾璟羲有些疑惑。
段沛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因為青蓮門宗門內就有一顆水行之精,那名長老求了掌門很久,最後也不知為何掌門同意了。只是要那名長老先找到土行之精,掌門才肯将水行之精送與他。”段沛儒說到這,栾璟羲隐約好像猜出了點什麽,莫非……
段沛儒見栾璟羲用一臉糾結又疑惑的樣子看着自己,便知道栾璟羲可能已經猜出來了,于是面對栾璟羲詢問的眼神,段沛儒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名長老派了兩名弟子出外尋找土行之精,而就在當年你買下了土行之精後的一個月,那兩名弟子便找到了買土行之精的小販。可能是因為在找你的時候浪費了些時日,所以時隔一年後才找上門來。”
聽完段沛儒的講述,栾璟羲的腦袋瞬間蒙了。原來爹娘會死都是他害的,他還妄想着要滅掉人家宗門為爹娘陪葬,結果到頭來卻是自己害死了爹娘。
段沛儒見栾璟羲突然一幅呆愣地神情,便知道他已經開始鑽進牛角尖了,于是在張吉吉聲音中摻雜着靈力喊了一聲:“璟羲!”
段沛儒這一喊,倒是把栾璟羲喊回神來,一雙大眼睛淚眼汪汪地看着段沛儒,有些哽咽地說道:“沛儒,我……”
“別胡思亂想了,是青蓮門的人殘暴,濫殺無辜!他們才是殺害你爹娘的兇手,與你無關。”段沛儒義正言辭地說道。
聽了段沛儒的話,栾璟羲的腦回路終于走上了正軌。是了,是青蓮門的人親手殺害了爹娘。爹娘根本沒有土行之精,他們憑什麽濫殺無辜!
“我知道了,只是沛儒,我今日好累,想歇着了。” 栾璟羲順勢躺在了床上,對段沛儒如是說。雖然殺害爹娘的兇手是青蓮門的人,可是自己也沒有盡到好好保護爹娘的責任,自己也有錯。
段沛儒見栾璟羲這幅神情,也不好說什麽,只好體貼地幫栾璟羲蓋上被子,順手點起一支安神香。沒想到原本以為栾璟羲驅除心魔之後就用不着的東西,此時還是派上了用場。段沛儒又是在心裏嘆了口氣,似乎認識了璟羲之後,自己的嘆氣頻率變高了許多。
雖然有安神香,可是栾璟羲根本睡不着。他用手撫摸着胸前戴了五年的一塊墨綠的玉佩。這是在高青的儲物袋中找到的,栾璟羲小時候看見高青時常會把它拿出來擦拭,那時高青的眼中總是充滿着愧疚與懷念。
如今栾璟羲在撫摸着它,眼中同樣充滿了愧疚與懷念。這是一枚看起來沒有任何靈氣的環形玉佩,外直徑大概有五厘米,內環只有成人食指粗,顏色異常濃稠,還散發着淡淡的藥香味。
栾璟羲不知這枚玉佩對于高青的含義,不過這不妨礙栾璟羲把它變成他需要的含義。栾璟羲就這樣靜靜地撫摸着玉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陣法傳來信息,正南方有人入侵!
剛出了王獅吼那件事,栾璟羲擔心會不會有人已經查到這邊來,所以一收到陣法反饋來了信息,他立刻跑出了房間。見段沛儒正在院子裏小憩,栾璟羲也不管他一夜沒睡有多疲憊,趕緊上前把人拽醒:“沛儒,南方有人入侵。”
段沛儒一聽這話便頓時清醒了,立刻起身與栾璟羲往南方跑去。
剛一靠近,兩人就發現了地上趴着一個血跡斑斑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具屍體。段沛儒上前一探:“還沒死。”
段沛儒把人翻過來時,栾璟羲便認出來了。看來自己跟這人可真是有緣啊,昨天已經被自己救過一回,今日怕是又要救多一回了?沒錯,闖進陣法中的人就是昨日被王獅吼欺負的那個男子。
“把他帶回去吧。” 栾璟羲神識範圍內沒有發現追兵,就下來來應該不會惹出太大的麻煩。
段沛儒雖然不知道栾璟羲為何要救這男子,不過對于栾璟羲要做的事情,他還是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的。于是他點了點頭:“你先将他帶回去,我去清理一下痕跡。”
把痕跡清理光也能多一份安全保障,栾璟羲沒意見,順手便接過了那名男子。
栾璟羲将男子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之後,他開始查看男子的傷勢。幸好雖然外表血跡斑斑,看起來甚是吓人,但是并沒有受到內傷。對于修士而言,只要不受內傷,就是剜了一塊肉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休息幾天,再用靈氣滋養回來便是。
既然男子并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栾璟羲也不在意了。随手施了個清潔術,把男子洗了個幹淨,又找了段沛儒的衣物給他換上,男子總算恢複了人樣。
男子的突然入侵,把栾璟羲原本有些小微妙的心情給沖掉了,于是他開始饒有興致地觀察起男子的長相來。
之前栾璟羲對于男子的印象就是膽小,所以連帶男子本人在栾璟羲心目中都變成了畏畏縮縮的人。沒想到今日稍微拾掇了一下,男子的長相居然意外地清秀,柔和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在沛儒紅色的外袍的映襯下,竟顯得別樣魅惑。
若是個女子,必定會是傾城美女。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栾璟羲也不例外。可惜了是個男子,否則自己連續救他兩次,若是個女子,那肯定是天道賜予的佳緣啊,栾璟羲在心中深表惋惜。
就在栾璟羲肆無忌憚地欣賞眼前美景的時候,“美景”卻突然嗚咽了一聲,把栾璟羲的神志喚了回來。
“醒了?”還挺快的嘛,他還以為起碼要等明天才能醒呢。
“是你救了我?”因為受了傷,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弱,還真有幾分像女子。
“雖然我知道你很感動,不過就不必以身相許了。”不知為何,見男子這番神态,栾璟羲突然心生調戲之意。
男子聽了栾璟羲的話,撲哧一笑:“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栾璟羲眉頭一挑,身為一個活了三十年的靈魂,憋在一個小孩的殼子裏十年,是個人都不會喜歡別人把他當小朋友:“你就是這麽跟你救命恩人講話的?”
男子見栾璟羲一幅“我很生氣”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方才唐突了,連忙道歉:“方才是在下冒昧了,小生張安君,不知小友怎麽稱呼?”
栾璟羲見人家都這麽好脾氣了,自己也不好一直板着臉,何況對方還是個美人呢。于是他也很好氣地答了一句:“高璟。”高青聶淩直到去世之前都沒幫他起大名,他自然不會讓別人喊他小名,于是便取了這一世父母的姓,上一世父母起的名,湊成了這個名字。
“原來是高小友,不知小友可否幫張某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