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的戀愛情結

第8章 ☆、(9069字)

上游的戀愛情結05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就會對我好嗎？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就會不抱別人嗎？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就會待在我身邊嗎？

如果我說喜歡你，但這一切都不會改變，那又有什麽用呢？

~~~~~~~~~~~~~~~~~~~~~~~~~~~~~~~~~~~~~~~~~~~~~~~~~~~~~~~~~~~~~~~~~~~~~~~~~~~~~~~

所以我願意繼續當這個替身。

~~~~~~~~~~~~~~~~~~~~~~~~~~~~~~~~~~~~~~~~~~~~~~~~~~~~~~~~~~~~~~~~~~~~~~~~~~~~~~~

連續一周天氣都在狂躁低吼，氣象臺每天都在預報明天将要下雨，但是一整天的都是悶熱。

正因為這樣陰晴不明的天氣，洗車廠最近很少人上門洗車，畢竟誰也不希望在自己的車子被洗刷幹淨的第二天就碰到糟糕的陰雨天。

所以TIA開始休到難得的三天假期，他的休息時間完全是按排班表來制定，并不是周末固定休息的那種，早出晚歸的生活也讓自己的作息時間和ELO微妙的岔開，有時候覺得不見到他其實也挺好，有時候又覺得想見他想到發瘋。

在這一個月以來，最能夠撫平TIA心情的莫過于洗車廠老板的贊許。他說自己學習速度雖然很慢，效率也不高，但是态度還是相當謙恭認真的。雖然TIA有考慮過會不會是老板的敷衍之詞，但當他看到ELO專門發短信關心他工作的一點一滴，并且還告訴他老板其實對他很滿意的時候，TIA還是會不禁喜上眉梢。

只要是ELO對自己說的，自己就确信無疑，自己就莫名欣喜，自己就……自己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并且一往情深，全心全意，對方溫柔的話語，仿佛一顆毒藥，讓自己忘記考慮其他，對于這樣的的自己連TIA都覺得十分可笑。明明知道他是個滿口謊言的無賴，但是自己還是願委身在他的懷中，哪怕沒有明天，他不需要明天，他只要現在的溫暖，已經夠了。

想起昨天的輕輕啄吻，內心就泛起心酸的甜蜜，TIA覺得自己被逼得緊緊，卻又說不出來逼自己的是什麽……ELO和自己一起入睡，除了細吻以外，就沒有其他出格的舉動，這讓自己更加不安起來——不會連替身的資格也沒有了吧？

此刻正蹲坐在公寓天臺的TIA開始覺得自己凄慘無比。正午的陽光透過層層烏雲悶射于大地上，煩惱的TIA心情也猶如這個天氣一樣，似乎随時會落下傾盆大雨——痛是屬于自己的，別人并不會了解。

他現在只明白這件事……

失去了你，我一無所有……

~~~~~~~~~~~~~~~~~~~~~~~~~~~~~~~~~~~~~~~~~~~~~~~~~~~~~~~~~~~~~~~~~~~~~~~~~~~~~~~

Hi，speakout。

~~~~~~~~~~~~~~~~~~~~~~~~~~~~~~~~~~~~~~~~~~~~~~~~~~~~~~~~~~~~~~~~~~~~~~~~~~~~~~~

盡管和上一任分了手，但是家裏面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痕跡，比如說照片什麽的，TIA開始迅速翻找起ELO的房間，雖然這個行為很不禮貌，但是他想知道自己究竟和他的上一任到底有多像？！真的像到了連身材，嗓音都可以當替代品的地步了嗎？

可惜ELO似乎和對方徹底做了了斷的樣子，房間裏不要說照片了，電腦裏面也沒有，TIA在考慮要不要改天偷窺一下ELO的手機，不過他總是随身帶着，能夠獨自取到手的機會也是微乎甚微。最後，垂頭喪氣的TIA想起來床鋪的上層放有瓦楞紙箱，自己從來不知道裏面裝有什麽，ELO也不曾碰過，很可疑啊……

于是TIA爬到上鋪，瓦楞紙箱上面鋪墊着一層透明薄膜，已經積了一層淡淡的灰，TIA把塑料薄膜疊好後，發現每一個紙箱都用封口膠好好密封起來了，一共有四個這樣子。然後TIA取出剪刀，就以跪坐在上層床鋪的姿勢将它們一個一個打開，因為太過緊張，握着剪刀的手指頭忍不住細細顫抖，總覺得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東西。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才拆開的第一個紙箱裏面，居然整整齊齊疊着滿滿的衣服，重點是，全部都是女裝！不可置信！TIA又焦急地把剩下的三個紙箱打開，無一例外地都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到了此刻TIA終于明白ELO不碰這裏的原因，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着特殊的性癖愛好，是個只有變态才會染上的症狀——他是女裝控！而且還是相當嚴重的那一種！那要不然怎麽會每個箱子都裝着女孩子的衣服呢！還有首飾，項鏈，耳環！

TIA告訴自己要冷靜，他抓亂了自己的頭發，一下子無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接着他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自己還是不了解ELO這個人，完完全全的不了解他！

這些東西放在這裏，或者說藏在紙箱裏面，到底還想不想拿去丢呢！好想用剪刀把它們一一撕爛！就像上次親眼目睹他和那個女孩子走在一起的心情一樣，好想上去把那個女孩子甩開！

就在這時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ELO要去找女孩子了，其實就是自己無法滿足他，他才會去找打扮得婀娜多姿的女孩子來玩啊……

笨蛋啊，ELO你是個笨蛋啊！

別說叫自己穿女裝了，就是叫自己穿成這樣戴着假發和他出去都沒有問題啊！

不不不……搞什麽！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女裝什麽的，太變态了！

可是TIA想不出讓ELO愛上自己的方法，他希望ELO只看着自己一個人，眼裏只有自己。

抓着剪刀的手此刻延續着TIA內心的震動，透過剪刀刀轫的尖部，視野模糊地定焦在了一個露出裙角的紙箱上。

TIA盯着箱子裏面的衣服，他總覺得他現在必須做出決定……

~~~~~~~~~~~~~~~~~~~~~~~~~~~~~~~~~~~~~~~~~~~~~~~~~~~~~~~~~~~~~~~~~~~~~~~~~~~~~~~

這段時間裏，TIA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快要游不動的魚，他不敢面對着痛苦的事實，他在矛盾的激流中拼命吶喊卻無路可循。

所以他下定決心，既然選擇了不離開，選擇了呆在這裏，那他必須這個陌生的環境中，拼命向上游。

一股股奔湧的水流徑直向下，選擇了逆游而上的魚仰望着水面，任憑洶湧水流沖擊着他，拍打着他，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否則就會被這現實逼得窒息。

他要游到上游去，不管花費多少時間，哪怕忍饑挨餓，遍體鱗傷，冷譏熱嘲，身無完膚，他都想向上游。

~~~~~~~~~~~~~~~~~~~~~~~~~~~~~~~~~~~~~~~~~~~~~~~~~~~~~~~~~~~~~~~~~~~~~~~~~~~~~~~

剛剛收到ELO的短信，确定今晚他會回來的TIA，已經穿上了剛才精挑細選的衣服，那是有着蕾絲花邊的連身裙，短袖和圓領是網紗拼接，衣質應該是雪紡綢，也就只有這樣比較寬大的衣服自己才套得進去，這件女裝感覺像是去年的流行款式，因為對女孩子的衣服自己也不大了解，所以他不知道這樣子搭配ELO會不會喜歡，頭發因為上周才去了理發店似乎有些偏短，手頭上也沒有假發，所以實在是沒辦法裝得太像女孩子。

要不要化妝呢？箱子裏面确實有一整套的化妝用品，可惜TIA對這方面的知識實在不清楚，很怕弄巧成拙。他也想像大街上的時髦女郎，戴上俏皮的假睫毛，抹塗着嫣紅的腮幫。可惜自己膽量實在不夠大呢，TIA最終還是選擇了用淡淡粉紅色的唇彩在雙唇上留下記號，水晶光亮感軟膏抹在唇部上顯得濕潤富立體感，而且還是那種清新的草莓水果味。

但當他使用唇彩的時候，他發現已經有使用過的痕跡，于是TIA又想到了那個自己沒有見過面的敵人，ELO的上一任男友，他是不是也曾經打扮成這樣讨ELO歡心呢？一想到這點，TIA內心開始湧起想要獲勝的信念，手掌撫上了象牙白的連衣裙，将有點折痕的裙擺努力壓好……

ELO讓自己品味到了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不管是它們的其中哪個，說出來都只會讓TIA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今天也是一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鐘表在逼近ELO平常回來的時刻，因為太過于惴惴不安TIA感到羞澀難堪，他只開了電腦桌旁邊的落地臺燈，并且把光線調到最暗。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穿女裝，他最後選擇默默地坐在了床鋪上面，如坐針墊可以用來形容現在的感受，自己簡直就像一個待嫁的姑娘，如果真的是姑娘就好了，說不定ELO會對自己又愛又憐。

均勻散開的裙子在燈色下泛着成淡黃色光芒，似乎在黑暗中無聲無息發光。自己做好的飯菜靜靜躺在不遠處的茶幾上。

“吱呀”

他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心連着身體差點想一塊兒跳起來，一小截柔軟觸感的花邊裙跟從床上滑落。

“你在幹嘛啊？”

因為沒有屏障，剛進門的ELO一眼就看見了正對面的自己，TIA借着走廊的過道燈，發現ELO滿臉無法掩飾地露出驚詫。

“呃……”

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啊……

TIA心慌地趕忙将臉掉轉過一邊，他希望劉海可以遮住現在這個表情，總覺得好難為情……

“你是變态啊？”

ELO連鞋子也沒有脫，就直接大跨步來到TIA面前。

變态是你才對吧！我只是在迎合你的口味……

“等等，這衣服有點眼熟。”

TIA攪合着裙角的右手被ELO一把抓住，TIA想說話，但又發不出一個完整音節。

“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ELO挂着微怒的神情，但還是用了低沉緩慢的聲音質問道。

“箱子……床上……的”

TIA只有做出磕磕碰碰的回答，他不敢面對對方的雙眼，很怕讀到不如自己所願的信息。

“……”

ELO眼角一緊，眉毛努力顰了一下，艴然不悅地用力揉了揉額頭，他的周身似乎散發着無名的怒火。

對方快要生氣了，怎麽會這樣……

“你……馬上給我把它脫下來！”

啊？

沒想到被曝光了性癖的ELO居然如此憤怒，還是說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看到這條裙子呢？

TIA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魚要溺水了。

只是上游的一句話。

ELO拉開衣櫃，從裏面取出自己寬大的黑T恤丢到自己身上，其實TIA也不想再穿回半小時前脫掉的衣褲——自己一開始就沒打算在今晚再穿回自己的衣服。

脫下裙子，套上了對方T恤後，TIA被他拎到了茶幾旁邊，安靜坐下來的兩人被沉默所籠罩。ELO似乎還在發氣，他什麽也不想說，一個人先動了筷子鉗起豆腐，放在嘴裏嚼咀。

TIA垂下落寞的眼睛，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他知道ELO不喜歡喝酒，他喜歡喝新鮮的果汁，而且是百香果味，其次是芒果味，所以TIA特地去冷飲店帶回來了鮮榨的果汁。

但是現在這一切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他真正喜歡的人不在這裏，引發他難過回憶的東西剛才卻穿在了自己身上，還侵犯了對方隐私，自己其實就是個笨蛋吧……

自責與焦慮感在內心蔓延，它們悄悄地摧殘着TIA的心扉，為什麽自己每次都在畫蛇添足？

TIA默默拾起眼前的筷子，将今天才學會的青椒牛肉夾起。據說這個辣椒會很辣，如果能辣到自己把剛才硬咽下去的眼淚逼出來就好了，這樣子就可以謊稱自己的淚水是生理痛的原因。

可惜事與願違，超市打了半價的燈籠椒，很明顯是因為太過辣味嗆人才被顧客冷落的，因為現在TIA的行為再次證明了自己的愚蠢——他被青椒牛肉辣得直跳腳，“噗啊”地一聲咳出來，蹦起來的時候膝蓋還撞到了茶幾的桌角，上面的飯菜被他劇烈的動作掀翻，但是他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心智都集中在舌尖上，居然這麽辣！好想把燒灼感的舌頭馬上割掉！

TIA含着大顆大顆的眼淚喘着氣，他說不出話來，他想馬上喝一口冬瓜湯，可是湯也很燙啊，喝下去只會雪上加霜吧？

ELO見狀毫不猶疑地飲上一口果汁，接着站起來一把托住TIA的臉再拉近，以口對口的方式向他嘴中灌進冰涼的液體，對方行為來得太快，讓TIA難以招架，他就順着對方的力量雙手喪失力氣搭在ELO的肩頭，身體的重心也依靠着對方強而有力的手臂支撐。

味蕾焦辣感被沁人心脾的涼爽果汁瞬間瓦解。

這個若是算吻的話，可不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濕潤的液體連着嘴皮都被沁染開來，加上剛才沒有擦幹淨的唇彩，淡淡的草莓味道外加百香果汁的香甜撲鼻襲來。

我希望這算是個吻，腳底連着心都在發麻。

ELO的行為讓剛才失去色彩的TIA眼睛裏面誕生了希望，可是他依然在咽下最後一絲甘露的時候推開了ELO的肩膀。

喉嚨留下熱辣過後的瘙癢感，TIA落下幾顆淚珠，不知道是因為舌頭得到解救後的暢快感，還是由于被這個對方的深吻滋潤了幹渴心靈呢？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

如果你不喜歡我這個人的話，請不要對我溫柔，否則我會對你抱有幻想。我知道這個想法很蠢，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克制。

輕輕柔柔的發絲順着TIA的耳際落下，他低下了頭，沉默再次來訪，TIA現在只覺得既尴尬又難過。

ELO擦了一下嘴角留下的汁液，那裏其實還印有一小半的TIA唇形，因為防水唇彩而閃亮閃亮的，難以抹去。

其實仔細想想，床鋪上層那裏之所以會落上灰的原因是因為ELO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它們了，為什麽沒有去碰呢，很簡單，ELO已經下了決心要把這種怪異的性癖改掉。也許對他來說這很難，因此處于轉變中的ELO才不想看到惡心留下的證據。當然，也有可能是觸及到對方的隐私才讓ELO如此悶忿。

TIA想哭，事實上，剛才墜下的淚珠沒有停息的預兆，眼淚充滿眼眶，所以他努力去眨眼，争取那些不争氣的淚珠不要再輕易掉出來，洩露了自己心聲。他低着頭，臉已經憋得漲紅，不想讓對方看見現在連自己也讨厭自己的模樣，TIA覺得難過異常。

自己的純情在被他撼動，心在連續被挖掘不斷作痛。

事後兩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麽，深夜裏，他也沒有和自己多做什麽，只是發出均勻呼吸地睡在自己身旁。可是TIA卻輾轉反側，他深深煩惱着，煩惱着以後究竟要用怎樣的态度和表情面對他，自己還是離開這裏吧……可以嗎？

~~~~~~~~~~~~~~~~~~~~~~~~~~~~~~~~~~~~~~~~~~~~~~~~~~~~~~~~~~~~~~~~~~~~~~~~~~~~~~~

第二日，自己還沒有起床，ELO就把那些箱子全部都捐給了附近的慈善超市。

天氣依然悶熱無比，ELO走在大街上的感覺熱死了，就像是掃烤攤上的肉串。他的襯衣因為流汗，肩胛骨到腰部都滲透着點點汗漬，ELO回到家的時候就打開了空調，對着機器甩着份A4文件夾就是一陣猛扇，可是他後背的衣服由于是藏青色，零零星星的深色調顯得更加明顯，開始慢慢擴大，這樣的行為在TIA眼裏卻顯得性感無比——自己又犯病了啊……

悄悄地注視着這一切的TIA緩緩從床上起來，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已經察覺到ELO把瓦楞紙箱拿出去了。TIA無法下床，他有太多太多積蓄已久的心事，他只是呆然地坐在床鋪上。

“啊，你醒了？吵到你了嗎？”

ELO的聲音此刻猶如天鵝絨般溫柔，不過TIA覺得這只是自己錯覺，他搖了搖頭。

ELO笑了一下，用有點凝重的表情看着自己：“今天我有話和你說。”

“！”

聽畢TIA情緒開始緊張，心髒“咚咚”直敲。

不會吧，自己還沒有開口對方就要宣布判決了嗎？

“呃！……我！……我不想聽……啦……”

TIA苦惱般的用雙手堵住耳朵，胸骨部分要裂開了，名為痛苦的東西至上而下穿越在自己的體內。

“你怎麽啦？最近怎麽這麽不對勁？”

ELO沖上前，握住TIA顫抖的雙手。TIA瘋狂搖擺着腦袋，他不想聽到ELO的聲音，如果接下來是最終的決裂，那麽請把我的耳朵拿走，我不想聽！

“你冷靜一下啊，怎麽啦？”

皺起眉頭的ELO緊緊盯着自己。

“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了？”

TIA覺得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歇斯底裏，剛才用了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高聲貝在撕裂吶喊。

靜默了幾秒鐘的ELO輕輕問道：“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嗚……你都不願意和我做了……”

TIA将自己的額頭靠在了被他牢握的手臂上。

“做？什麽啊？”

ELO在疑惑。

眼淚就要掉了出來。

你現在都不願和我做了，我連當你性欲工具的功能都喪失，那我待在你身邊還有什麽意思呢？

“诶，我說你……該不會在想那種事吧？”

ELO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TIA雙肩伴着鼻息抽搐了一下。

ELO用另一只手撫平TIA因為剛睡醒的一頭亂發，

“我沒辦法和你做……是因為……”

“是因為……？”

TIA擡起自己早已經濕潤的雙眼。

“因為我現在很重視你啊，我怕你又想以前一樣會去掙紮，會去逃跑。”

我不會，我怎麽可能會！

“我不是說過如果你想要，你就應該更加主動嗎？”

ELO臉上是一種奇怪的笑容，帶着苦澀，又帶着點憐惜。

剛才說的話是什麽啊？什麽時候說過啊？在腦袋一片空白下，TIA做出反射性回話：“我現在就是想要你！就算你忘不掉他也沒關系，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幫你忘記，好嗎？求求你，現在只看着我好不好？現在你的眼裏只準有我好不好？”

糟糕，自己連指尖都在泛紅，心口在狂亂的悸動，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ELO現在用充滿魅力的眼神深情地注視着自己，TIA覺得好迷惑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腦袋昏乎乎的。

“你知道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塌了是什麽感覺嗎？”

這是ELO第一次對自己展開心扉。

“天堂與地獄的兩端拉扯中，我曾經狠狠地崩潰過，那之後，我不斷地去改變自己，去學習……”

TIA似懂非懂地微微點點頭。

“如果我現在沒辦法改變自己，那麽我以後也還會是這個樣子，如果這樣子一想就會很悲哀，所以我要不停地改變自己……”

然後呢？

“我和深愛的那個人在一起五年，我們是因為住在一起認識的，她就住在你現在住的房間，這個公寓曾經是教師宿舍，以前這裏附近有一所大學，學校搬遷了以後由我舅舅負責管理。這也是這公寓構造奇怪的原因哦！老建築嘛~~”

無框的眼鏡下毫不掩飾他睿智又摻夾着傷心的眼神，

ELO繼續緩緩道來：“我們今年春天分手的時候我覺得很痛苦，她将自己的東西留在這裏懶得帶走，當時我很傻，以為她還會回來拿，可是她不會了，因為那之後我才聽說她跟着父母出國定居了，就在我一直消沉的時候你就搬來那個地方了……呵呵……”

“那個地方？”

“就是隔壁啊，我想隔壁想到發瘋的時候，你就來了……都怪你不好啊，誰叫你要住進來……”

哈？

TIA根本沒有整理好自己混亂的思緒，總覺得一下子有太多的信息湧進來。這麽說起來“她”是個女孩子字咯？

頓時各種片段像雪花般朝自己襲來，ELO和女孩子也可以去酒店，ELO說過自己不是同性戀，ELO的那些紙箱都是女孩子衣服……

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解釋得通了……

可是，為什麽分手了？你不是還喜歡着她嗎？TIA想問的問題好多好多……

“鑰匙是一樣的也是我和她一起去配的啊，反正這裏是我舅舅負責，門鎖一樣什麽的，無所謂啦……”

ELO用食指腹點起TIA的下颚，接着吻了上去。

TIA笨拙地迎接着這個淺吻，接吻的雙唇都有些幹燥但是這并沒有影響雙方的熱情，反而讓情欲的火熱更加燃燒心頭。

TIA哭了。

其實一開始相不相愛并不重要，但是要學會有力氣去愛，有勇氣呆在他身邊，去面對他的一切，這對自己來說就是一份美好。

放開雙唇後，ELO輕輕勾起TIA的輕柔的小指，于是TIA整個毫無防備的手都被他勾起，他将兩人的手掌勾近，勾近，再勾近，直到相互糾纏到無法放手，直到悄悄地湊上ELO的雙唇，直到他默默的在上面再次落下一吻。尼古丁的味道瞬時在口際彌漫，但是鼻口處卻又是清新的鮮橙味，這種反差讓TIA有點欲罷不能。

TIA還在哭泣，眼淚撲哧撲哧地串串往下掉，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ELO這個行為，他從來沒有見過ELO用這麽情意款款的眼神凝視自己，仿佛空氣都在凝結。

緩緩地，他吐出，

“吶，你害怕未來嗎？”

眼淚還在不斷墜落，努力撐大迷離的雙眸，佛手橘甘香從小指指腹中瞬間彌漫，空氣在下一秒變成染缸，一種莫名的戀愛情結在水中缤紛四散，感受着小指上餘溫，此時突然發現上游是一抹絢麗的色彩。

~~~~~~~~~~~~~~~~~~~~~~~~~~~~~~~~~~~~~~~~~~~~~~~~~~~~~~~~~~~~~~~~~~~~~~~~~~~~~~~

其實正因為我有這樣的過去，我才會害怕未來，不想去深愛一個人，因為之後會受到傷害，可是愛上一個人往往是不由自主的，即使想通過傷害對方讓他離開，可是他依然呆在這裏，等着自己回來，面對這樣傻傻的呆子，自己怎麽可能不動心？

“……你害怕過去嗎？”

我的小指連着他有點冰涼的指尖。

我被過去所傷害，但我也傷害了你的過去，這樣子的我們雙方，猶如激流拍打着鯉魚，如果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願意在這苦澀的泉水中前進，那麽，請現在告訴我。

許久，他才轉了一下充滿淚水的眼珠，“那你還害怕未來嗎？”

~~~~~~~~~~~~~~~~~~~~~~~~~~~~~~~~~~~~~~~~~~~~~~~~~~~~~~~~~~~~~~~~~~~~~~~~~~~~~~~

我不害怕未來了啊，因為有你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