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言挽仍舊語氣很好地跟她道:“不是你女兒被欺負了, 而是你女兒先欺負的我女兒。”
“而且。”言挽目光平靜無比,問道:“你女兒夠四歲了沒,你要是這麽在乎孩子, 怎麽讓孩子自己一個人下來玩?”
趙巧思一下子被言挽問的語塞。
平時都是家裏保姆帶着女兒的, 前兩天因為保姆砸碎了家裏的花瓶, 她氣的讓保姆滾蛋了。
新的保姆還沒來,女兒也就跟着自己在家, 她忙着在家跟一群小姐妹打麻将,都沒注意孩子出門了。
臉色僵了一下後,趙巧思沒好氣地瞪着言挽,眼尾帶着幾分冷冽:“我怎麽帶女兒是我的事情。反正我現在就要讨你找個說話,我女兒受傷了,你們今天說什麽都要給我女兒道個歉,還有賠錢。”
言挽皺眉看着她,語氣也帶了些強硬:“你要是不相信是你女兒先動的手的話, 可以問一下這附近的小孩,剛才很多小孩子都看到了,是你女兒先推的我女兒, 你們不要蠻不講理。”
“我看蠻不講理的是你們, 你們一堆人欺負我女兒一個,也真是夠好意思的。”趙巧思平日裏就橫, 嗓門也大,便是沒理也能說得三分有理。
言挽這不卑不亢的态度, 實際上已經讓她心裏有點兒譜, 知道可能真的是自家女兒先動的手, 但羽羽手受傷那是事實, 她非要那推她女兒的人道歉認錯不可。
渺渺跟他們玩的有點口渴了, 就沖回來找媽媽喝水了。跑近一看,就看到剛才那個小朋友竟然帶着大人過來了。
她連忙沖過去,着急問道:“媽媽,怎麽了?”
藍汐羽一見到渺渺,立馬就指着她大聲道:“媽媽,就是她!!就是她推的我。”
渺渺沒想到她竟然還來,跑到言挽身旁,怒瞪着她們,道:“明明是你先搶我東西的。”
因為剛才跑得有點熱,渺渺臉有點紅通通的,身上也有些熱。
藍汐羽大聲跟她争辯:“明明是你們先不跟我玩的。”
渺渺比她更大聲:“我都不認識你,你一來就搶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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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巧思一聽,找他們要說法的底氣更足:“所以說,是你們先霸淩我們家羽羽的,那羽羽生氣推你,也是你們的錯。”
渺渺沒聽懂她的話,但也知道她沒說什麽好話。臉上帶上幾分愠怒。
言挽直接就笑了,道:“這位媽媽,你學個詞不要亂用,我們昨天才搬來的,今天我才帶我女兒下來玩,以前見都沒見過你女兒,霸淩她什麽?”
喻梓涼的聲音這時候在身後響起,聲音涼涼的:“趙阿姨,是我們不跟藍汐羽玩,跟渺渺沒關系。”
趙巧思回頭,立馬就看到了喻梓涼。小男孩長相白淨,雖然因為剛才奔跑身上出了不少汗,但容貌也極為漂亮。
宋祈年走過來,跟她抱怨:“你們家藍汐羽每次找我們玩都要搶我們的東西。不給就哭哭啼啼。這就算了,我上次買的水槍她不會用,她因為生氣,直接給我們砸壞了。”
幾個小孩子都是認識的,趙巧思聽得有些尴尬,但她還是覺得他們應該讓着她。
“你們那麽多玩具,讓着她怎麽了?她是女孩子。”
宋祈年跟蔡遠玺都被她的話震驚到了。
宋祈年吃驚地說道:“趙阿姨,憑什麽她是女孩子就要我們讓着她啊?讨人厭的人無論去到哪裏都是不讨人喜歡。”
喻梓涼也覺得趙巧思的想法荒謬無比,道:“趙阿姨,其實我們平時也挺讓着女孩子的,但是藍汐羽是女孩這件事并不是什麽擋箭牌,她弄壞我們的東西,又愛哭鬧,我們不愛跟她玩很正常。渺渺沒有欺負她,是她卻先動手,明明是她先錯的,她不道歉渺渺才推她的。現在反過來成了渺渺的錯,你們是不是有點不講理。”
他說話很有條理,聲音不緊不慢的。
倘若是換成別的小朋友,趙巧思大概是想要跟他們理論一番的,可現在面對的小朋友卻是喻梓涼他們。
喻梓涼家庭很好,藍家跟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
生怕激怒了喻梓涼,他回家跟他爸爸媽媽說什麽不利于他們家的話,趙巧思想了想,便也不打算再跟他們計較。
道:“算了算了……羽羽我們走吧,跟這些人品低劣的人扯來扯去,降低我們的品味。”
藍汐羽卻不願意走,立在原地,嘟着嘴道:“媽媽,她還沒有給我道歉。”
趙巧思把女兒抱了起來,冷冷看了渺渺一眼後,道:“等爸爸回來再說。”
說完這句話,她就帶着藍汐羽走了。
渺渺:“?”這還了?
看樣子他們還不打算消停。
言挽也沒管她們後面打算怎麽樣,反正她也沒有欠他們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幾個小朋友目送他們離去。
剛才趙巧思那句話,讓喻梓涼有點不好的預感,他生怕藍汐羽會欺負渺渺,于是叮囑渺渺道。
“渺渺,藍汐羽要是找你們麻煩,你就告訴我。”
小男孩腰背挺直,一副自己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的樣子,讓言挽忍不住笑了,道:“沒關系,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阿姨出門都會陪着渺渺的,不會有事的。”
渺渺也叉腰:“我有媽媽在,才不會有事情呢。有本事他們來我家。”
一旁蔡遠玺卻皺了皺眉,道:“藍汐羽的爸爸很寵她的。”
不僅僅可以說是寵,應該說是溺愛。
不過這件事,言挽沒放在心上。
渺渺在媽媽這裏住了兩天,第三天傍晚,顧蘊過來,準備帶着母女倆出去吃飯。
一名穿着藍色條紋襯衫,眉目跟藍汐羽有點像的男人帶着藍汐羽從電梯裏出來,見到顧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側頭問旁邊的藍汐羽:“是他們是吧?”
藍汐羽點點頭:“對。”
他們又來了,本來高高興興準備渺渺覺得很煩,不耐煩道:“你們現在來幹什麽?我們要出去吃飯呢!”
“怎麽了?”顧蘊看着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微微蹙眉。言挽沒把那天的事情當回事,自然是沒跟顧蘊說。
他看到渺渺手上的擦傷,渺渺也只是說不小心弄到的帶過去了。
兩三天沒消息,言挽還以為那天這孩子的媽媽只是放狠話罷了,沒想到還是過來了。
她低聲解釋:“兩個小孩子起了摩擦罷了,她搶渺渺東西,渺渺搶回來。她把渺渺推了,渺渺讓她道歉她不道,渺渺就推回去了。”
顧蘊明白了大概,心裏也有了底。
對面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衣着光鮮,五官棱角分明,手腕的手表一看就是高端品牌。他目光沉沉,看着人的目光就帶着幾分盛氣淩人。
若是尋常人恐怕是被他的氣勢給吓唬住了。但顧蘊顯然是不怕他。
他目光落在藍汐羽的父親藍疇身上,道:“不知道二位來有什麽貴幹?”
他的語氣淡淡的,隐隐帶着幾分傲慢。
藍疇眉目不悅,也不想跟他廢話,目光帶着幾分嫌棄與輕蔑道:“我女兒因為之前的事情很不高興,你們當父母的,若是會管教孩子,就讓她給我女兒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又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麽讓自己道歉。
渺渺道:“又不是我先推她的。”
藍汐羽的爸爸不講理,直接道:“我不跟你們廢話,我就問這歉道還是不道?如果不道的話,後果你們自負。”
這算是威脅了。
渺渺被他的話吓唬到了,嘟了嘟嘴。擡頭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叔叔,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不美好的回憶。抿了抿嘴後,本來還想跟他争辯的,一下子不敢出聲了。
目光有些驚惶地看向爸爸:“爸爸。”
她有預感,如果自己不道歉,恐怕會給爸爸媽媽添很大的麻煩。
渺渺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給爸爸媽媽添麻煩。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本能讓她想要屈服,跟他們道歉,這樣,她就不會給爸爸媽媽帶來麻煩了。
“後果?”顧蘊這輩子都沒怎麽被人威脅過,猛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笑了出來,眉毛輕挑,眼裏帶着幾分興奮,道:“我這人最不怕後果,你要是覺得因為這件事需要讓我承擔什麽後果,你大可以來。反正我女兒沒錯,她就不需要道歉。”
顧蘊這句話擲地有聲。
“顧先生是吧?聽說你現在有自己的公司,但是規模并不怎麽大。甚至以你的條件,壓根買不起這裏的房子。你覺得憑你的本事,可以跟我對抗嗎?年輕人有骨氣是好事,但是別那麽嘴硬,後果你承受不住。”藍疇嘴邊噙着冷冷的笑。
在他眼裏,顧蘊大概就跟一直随時可以捏死的螞蟻一般不起眼。
來之前竟然還做過功課查過他的背景,還不錯。
顧蘊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微微一笑,絲毫無懼他的威脅,道:”你說完了,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們要出去吃飯了。”
藍疇沒想到顧蘊竟然直接趕他們,頓時怒火滔天,覺得他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冷冷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說這麽多沒完沒了了?顧蘊有些不耐煩了,道:“我管你是誰,話說完了就走吧,我女兒沒錯,我便不會讓她道歉。小孩子的事情,如果你非要發酵到成年人之間,那麽沒關系,我奉陪。”
“好大的口氣,那你等着瞧吧。
藍疇冷笑着,轉身帶着藍汐羽進了電梯,背影帶着冷酷。
窗外夕陽的餘晖落入走廊,帶着一抹漂亮的橘色。
顧蘊看着電梯樓層的變化,嘴角不禁輕輕勾了勾。
旁邊的渺渺越想藍汐羽的爸爸的話越恐慌。
她在陸家生活的時候,曾經跟着陸媽媽一起參加過宴會,有個小女孩撞到她,卻非要她道歉。渺渺不願意,跟她争辯是她撞過來的,陸媽媽知道後讓她道歉了。回去的路上還跟她說。在她們這個圈子,就是階級分明的。耳提面命讓她以後不要再随便沖撞別人,就算真的是別人錯了,也要忍着。因為宴會上很多人身份尊貴,他們得罪不起。
萬一惹別人生氣了,他們吃不了兜着走,甚至還可能毀了整個陸家。
陸媽媽要求她出門在外都要謹言慎行,要哄着那些大小姐。
所以渺渺很早就學會了忍。
媽媽比爸爸有錢,住在這裏的人,也肯定比爸爸有錢。
爸爸得罪了藍汐羽的爸爸,他是不是也會讓爸爸吃不了兜着走?
雖然爸爸媽媽沒讓渺渺道歉讓她覺得心裏暖暖的,可是渺渺還是很擔心爸爸。
同樣擔心的還有言挽。
藍汐羽的爸爸這麽大的口氣,恐怕家世非凡,她皺着眉問顧蘊:“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顧蘊漆黑的眸子平靜與她對視:“如果給我添麻煩,我就得讓渺渺受委屈?”
言挽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讓渺渺受委屈的。”
他們兩個是渺渺的父母,如果這都護不住孩子,那算什麽好父母?何況。她本就虧欠渺渺很多。
“我只是擔心你……”言挽的聲音低低的。
“擔心?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顧蘊被言挽的話逗笑了:“這點小事我都處理不好,那我顧蘊是不是太遜色了。別想太多,我會解決的,不是什麽大事。”
本來看起來挺嚴重的事情,在顧蘊的口中,竟然成了小事,還有不值一提。
言挽本來有些慌的心神,一下子就安寧下來。
她笑了笑,道:“好,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
“你能幫什麽?”顧蘊被她的話逗笑了,見到電梯已經在一樓停了會,他走過伸手摁電梯,背對着言挽,聲音有些沉道:“這都沒影的事情,你別吓唬自己。”
“走吧,去吃飯。”
言挽心道:實在沒辦法我可以找周玟幫忙啊。
周家在b市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或許到時候她可以幫忙轉圜一下,
不過藍汐羽的爸爸想要做什麽他們還不知道呢,所以只能看看再說。
言挽便不多言。
渺渺特別高興,跑到爸爸身旁,伸手就要爸爸抱。
顧蘊把小家夥抱起來。
渺渺窩在爸爸溫暖的懷抱裏,也覺得特別開心,笑眯眯地道:“爸爸,我好喜歡你哦!!”
本來渺渺還挺擔心的,可是爸爸說這是小事,然後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了。她現在看着爸爸,覺得爸爸特別高大,覺得爸爸無所不能,能解決很多的事情。
小家夥的表情很容易懂,因為剛才被爸爸媽媽保護了,所以對着他們也更加信賴,看着他的目光都崇拜了不少。
顧蘊覺得有趣,擡手捏了捏她的腮幫子,逗她道:“原來你現在才喜歡爸爸呀。”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偶爾逗逗女兒挺有意思的。
渺渺嘟了嘟嘴,覺得爸爸太讨厭了,扭頭看向媽媽,大聲:“我最愛最愛的,還是我的媽媽。”
顧蘊:……真紮心。
電梯到了,他笑着抱着女兒跟言挽一前一後進了電梯裏邊。
藍汐羽跟他爸爸來的時候,喻梓涼家裏沒人。
之後渺渺跟他們玩的時候,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爸爸說他會解決的,渺渺自然是相信爸爸的。
很快又過了幾天,大概八月中旬,爸爸的公司搬好了。
剪彩那一天,本來不關言挽的事情的,沒料到前一天夏糖來的時候,極力慫恿渺渺道:“明天剪彩的時候應該挺熱鬧的,我們一起去看看。”
渺渺不懂剪彩是什麽,但夏阿姨說熱鬧,她就感興趣了,問道:“有沒有好吃的?”
夏糖見到渺渺一腦門心思只惦記着吃的,忍不住有些樂,道:“肯定是有吃的啊。”
“有啥好吃的。”渺渺眼睛放光。
囡囡正在很大的客廳裏騎着小電動小汽車轉來轉去,聽到渺渺的話,立馬就回頭道:“那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比如烤魚啊,還有雞肉,鴨肉!!可以去吃大餐。”
夏糖:……
如果把中午那一頓午宴算上,的确是有大餐。
“我們還可以去看他們放禮花,還有放鞭炮。”囡囡想起爸爸之前給自己說的,繼續道。
渺渺聽到囡囡的描述,對去看明天的剪彩,突然有了期待。
夏糖接着道:“明天蘊哥跟沈朗他們應該出門挺早的,我提前開車過來載你們,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
說着,她對着言挽眨了眨眼:“你可要打扮的好看一點。”
言挽聽到她的話,不禁好笑:“明天跟我又沒有太大的關系,我好不好看不重要。”
夏糖說她:“那當然重要了,你是渺渺的媽媽,那蘊哥是渺渺的爸爸。嗯,反正你打扮得好看一點就對了。”
她語氣裏帶着幾分暧昧,言挽知道夏糖對她跟顧蘊複合的事情有所期待,但是眼下這情況,他們兩個人确實不合适在一起。所以對于夏糖的意思,言挽只能裝聾作啞,不過,明天若是可以去看一下,那也挺好的。
晚上渺渺依舊是留在言挽這裏住。
言挽現在已經不去教鋼琴了,每天最多的時間,就是在家陪渺渺。
渺渺在媽媽這裏的住的時間跟回爸爸那裏住的時間,已經成了5:2了。
晚上,言挽給顧蘊發消息,跟他說了一下明天過去的事情。
顧蘊看到言挽發來的消息,笑了笑,給她回消息。
—我剛想跟你說這件事,既然你跟夏糖約了,那到時候你們就跟她一起過去,我就不過去接你們了。
言挽給他發完消息後就敷面膜去了,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拿起手裏,就回:—好。
正準備放下手機,想到什麽。她又打了兩字。
—恭喜。
很短的兩個字,卻帶着疏離的感覺。
顧蘊心裏不太是滋味。
她還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搞公司的時候,她就陪在旁邊,幫他想如何設計的風格,幫他出各種主意。
而現在,他可以回的,只有兩個沒什麽溫度的字。
—謝謝。
而後,微信窗口歸于沉默。
第二天起來時天氣還挺晴朗的,渺渺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鳥叫聲吵醒了,睜眼,就看到太陽已經出來了。
渺渺立馬就跳起來了,催促媽媽起來。
“媽媽快起來,我們要準備出門了,等會就遲到了。”
言挽拿起旁邊的鬧鐘看了一眼,打了個哈欠道:“現在才七點,不着急。”
卻也慢悠悠起來了。
洗漱完,已經學會做簡單早餐的言挽給女兒蒸了幾個包子餃子還有雞蛋,吃完早餐後,夏糖就到了。
夏糖以為她們沒吃早餐,就給她們帶了早餐。已經吃得差不多飽的渺渺聞到蝦粥的味道還不錯,又吃了一點粥,這才坐着夏糖的車出發。
他們到的時候剪彩已經差不多開始了。
公司位于市中心很好的地段,秦桓這個土豪,直接租了七層樓給他們。
這會兒大部分嘉賓已經簽了到,正在等待着儀式的開始。
門口微微搭高了一點高度,用做舞臺,兩旁擺着兩側許多氣球還有淡色系的月季以及郁金香,往大廳裏邊看去,就見到前臺後面是白色的格栅,上面挂着公司名字。
渺渺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被氣球給吸引了,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氣球目不轉睛。
甚至爸爸什麽時候出來的,他們都沒注意。
剪彩儀式清了專門的團隊,禮儀小姐在兩端拉着連着的花球的紅緞,顧蘊他們幾個,西裝革履地從裏邊出來。
秦桓因為家裏有事,所以沒來。
主持人說了一大段致詞後,儀式也就開始了。
準備開始剪彩的時候,立在最中央的顧蘊,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正看着的言挽身上。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西裝,風流倜傥。
而言挽,今天穿着紫色的長裙,腰身束着,亭亭玉立的樣子,婀娜美麗。
時間定格,好像是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候,她是陪着他一起剪的。
而現在,他在臺上跟他其他的合夥夥伴一起。
她參加了很多他人生的重要節點,可這會兒,卻沒辦法上臺陪他了。
顧蘊心底一下子動容,跟旁邊準備說開始的主持人說了一句:“等一下。”
而後繞過去,下了臺階,去把渺渺抱了過來,道:“渺渺一起來。”
內心正盤算着等會兒讓爸爸給自己也弄個氣球來玩的渺渺突然就被爸爸抱走了,渺渺一臉懵逼。
其他人見狀。面面相觑。
沈朗反應最快,笑道:“好啊,你這家夥,剪彩還要帶女兒。”
說着也往夏糖那邊去。
“我也抱我女兒過來。”
最後渺渺跟囡囡一人拿着一把剪刀,在各自的爸爸懷裏,完成了剪彩儀式。
周遭很快響起了掌聲。
接着顧蘊親自揭牌,而後禮炮聲起,鞭炮聲起。
整個儀式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夏糖挺開心的,笑着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言挽,她眼裏也帶着幾分笑,只是笑容并沒有夏糖的那麽濃。
儀式結束後,謝唐他們帶着客戶進去參觀,爸爸也準備走了,渺渺想要氣球,扭扭捏捏地問爸爸:“爸爸,門口的氣球我可不可以拿一個呀?”
囡囡也想要,也附和:“我也要一個。”
渺渺剛才一直都在走神,原來是盯上了門口的氣球了。
顧蘊覺得好笑,道:“門口的氣球現在還不能拿,你跟着夏阿姨去二樓左邊第二個房間,裏面有很多沒用的氣球。”
“好耶。”渺渺開心地拉着夏阿姨還有媽媽,以及囡囡一起上了二樓,很快,兩個小朋友就一手拿着一個大氣球,開開心心地到處溜達了。
中午,大家有一起在附近的酒店吃了一頓大餐,渺渺就開開心心地回家了。
只是,顧蘊這邊就沒有那麽圓滿了。
下午顧蘊把前來參觀的客戶送走後,剛回到辦公室,張祁揚就把謝唐以及沈朗叫進來了。
顧蘊擡眸看過去,就見到張祁揚手裏拿着一疊文件,臉色也不太好。
看他這副樣子,顧蘊有了不好的預感,問道:“怎麽了。”
張祁揚把文件丢他桌面上,冷着臉,抱臂道:“看來我們這第一單開門紅要變成開門白了,之前答應的好好的供貨商,現在以原料不足、公司周轉不靈以及我們要求太高等各種原因拒絕了跟我們的合作……”
“我說哥哥,你是不是得罪誰了,第一天開門我們就被這樣搞。”
旁邊沈朗跟謝唐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低着頭默然不語。
顧蘊拿起丢在桌面上的文件看了一眼,片刻後啞然失笑。
看來藍家那邊的狠話果然不是白丢的,這就是想直接搞死他。
張祁揚接的單是他朋友牽的線,單子很大,全是靠在張祁揚的面子上人家才願意跟他們合作的。
倘若因為他們自己的緣故導致後面交不出貨,延誤了別人的工期,恐怕後面造成的損失大部分都要他們負責。
那顧蘊這公司,恐怕要賠的傾家蕩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