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時, 道法大會中,好幾人發現顧雲則離開, 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顧道友怎麽突然走?了?”
有人展開神識一看, 發現到處都沒有顧雲則的氣?息,一想估計是回玄清峰了。
“怎麽一來就回去了?”
在?場有人并非玄天宗的修士,混有一些?同門修士的外宗朋友等人。
這些?天風雲變化,秩序并不?那麽穩, 宗內管理?也那麽嚴格了, 因此其中混有一些?對于正派仙宗來說?, 可?能有些?來路不?明的散修, 這其中, 甚至包括魔界的人。
可?以說?, 這道法大會中, 有相當一部分是為了顧雲則而來, 因為他們了解到這尊元嬰大能長年閉門不?出, 跟人少有來往,為數不?多的與人接觸機會, 恐怕就是道法大會了。
然而可?惜, 人才來了沒多久就走?了。
是發生?了什?麽情況嗎?
有人問符浩。
符浩搖了搖頭,“顧師兄有他的事?情吧。”
說?話時, 他眼神略暗, 顯然有幾分郁郁。
在?場人互看一看,轉而聊其他事?情了。
可?是有些?人摸了摸下巴,四處張望, 眼神顯然有鬼。
其中有人居然開口:“話說?回來, 顧峰主可?是絕頂的爐鼎體質,為何這麽多年, 沒與人雙修呢?若是雙修的話,身上的寒毒或許就能解決了。”
一旁有人面色略變,因為知?道這是不?能讨論的話題,萬一被顧雲則本人知?道,輕則挨揍,重則重傷滾出玄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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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顧峰主的身體情況……還能活幾年呢?還能那麽強勢嗎?
而且那尊麻煩的劍尊繼承者也不?在?,本人不?在?的情況下,随便聊一聊,又能如何?
“雙修的确是延命法之一吧。我聽我宗長老算過,顧峰主命數已盡,可?不?知?道為何,現在?仍然無事?。”
這話屬實說?過了,然而那個圈落沒人制止,還談了下去,有人直說?:“我聽說?顧峰主最近跟合歡宗走?得近,或許……人家早就嘗試雙修了呢?”
這可?是一樁耐人尋味的話題,高?階修士再如何也是人,也有碎嘴之心,對象是以冷清孤傲著稱的顧雲則的話,他們更難克制醉嘴的沖動?。
“沒想到啊,顧峰主那樣的人也與合歡宗來往,不?知?對方是那位妖女。”
這時,知?曉此道的人語氣?幽幽道:“以顧峰主的體質,對方不?應是女性,而是男性吧。”
“哦?”
對外冷清孤傲的玄清峰峰主,竟會為了茍命屈于男人身下?
不?少人眼神變了變,面色意味不?明,還有的唇角上鈎,調侃的話一句接一句。
“為了延命,抛棄貞.潔、氣?骨又何妨,顧峰主不?是迂腐之人,想來只是采取了最好的辦法,畢竟普通的靈材也沒有用了。”
而有人卻是扼腕嘆息,“為何要找合歡宗呢?那些?人污穢不?堪,屈于合歡宗人身下,還不?如……”
“興許不?止一人呢?”
三道九流一說?成衆,傳到符浩耳裏,符浩舉杯的手頓了頓,良久才出言制止。
“這是道法大會,少說?閑言。”
那些?人面色微變,假意道歉,卻變成了心念交流。
大劫将至,秩序将崩,人心将亂。
隐隐之中,征兆盡顯。
與此同時,玄清殿。
寝殿內一片寂靜,只有微弱的聲息、低黏的水聲以及衣料的摩擦聲。
恍然間,顧雲則意識頓時清醒,視線垂下,入眼的景象吓得他面色慘白。他的身體宛若化作了一灘水,徹底軟倒在?了身後人的身上,而正在?發生?的事?是……
那雙手,他怎麽認不?出來?
顧雲則識海迷糊,但理?智逐漸回歸,試圖理?解這個情況。
對方怎麽突然回來了?應該不?是本體,而是分.身、靈身之類的東西吧。
好死不?死這身熱量未消,竟還被……顧雲則感?覺自己作為長輩的尊嚴都要徹底淪喪了,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這個局面!
“淵兒,”他聲線沙啞,發出的聲音帶着一種微妙感?覺,“放開為師。”
“為何?還沒有結束。”
那人埋首于他雪白的脖頸,舌.頭一直舔,完全不?想停止動?作。
“……不?用你?來,為師自己來。”顧雲則強忍住那種羞恥感?,不?去看,不?去感?覺,他不?理?解,為什?麽本該在?大劫境界的人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時機抓得這麽準。他這幾天莫名其妙的發熱,會不?會是……顧雲則內心一震,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家夥怕不?是之前?接吻的時候轉過來的心魔,李長淵的意念宿于龍血之中,而其中又摻雜了心魔。
男人手的動?作一頓,語氣?低沉道:“為何?為何不?能由我做?”
“為師自己可?以。”
顧雲則咬咬牙,他是想邁出一步,但可?沒想同意兒子,畢竟再怎麽說?,兒子還是兒子啊。再怎麽樣他都不?可?能這麽快接受別人,這個進展未免太快了,你?爹的心理?準備還沒有搞好呢!上次傳承之地?的時候他意識不?清醒也就算了,現在?肯定不?能讓對方弄。剛剛頭腦亂就算了,現在?他理?智回來了一點,自然要自己來啊!
然而這句話果然觸怒了身後的人,或者說?,他根本就是一條龍。
一條徹底龍性的龍,不?承認束縛,不?像本體那麽克制,只想放縱欲念,為所欲為,同時也是李長淵長期自我閹割分裂出來的意識,沉積了太多李長淵思考過、想過卻不?敢做的想法以及沖動?。
他寄宿于顧雲則體內,或多或少感?知?到了外界的事?情,因此難免心生?想法,以至于像現在?這樣浮出水面。
他自上而下地?盯着愛人的旖麗銀眸,心中的占有欲瘋狂膨脹,摟住對方的力度登時加強,居然說?:“師尊,你?為什?麽不?聽話?”
顧雲則正想壓制那火,一聽兒子頂撞,皺眉道:“什?麽不?聽話?”
我還沒問你?怎麽敢在?我體內放意念呢?
然而他剛要開口斥責,感?覺又立刻不?對了,我超,快快快放手!
紅眸的龍吐出熱息,撲打在?他敏.感?的後頸上,低聲道:“我們說?了,讓師尊不?要跟其他男人來往,師尊為何不?聽我們的話?”
他說?的代稱竟是“我們”,好像在?他的意識裏,他跟李長淵是不?同意識而在?一體的。
“嗯?”顧雲則一頓,想到了對方八成指這些?天他教導弟子、跟便宜朋友酒會的事?情,好小子,你?怎麽都知?道啊?
你?爹不?要隐私啊!
龍血寄入意念你?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啊?
而一想龍崽子本心只是為他着想,顧雲則又不?禁心軟,說?:“為師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總是在?玄清峰閉關。”
紅眸的龍一聽,不?由加快了速度,何止占有欲,連妒火也燒了起來,執着道:“我不?想,我們不?喜歡。看到師尊被他們看在?眼裏、被他們肖想、被他們觊觎,我控制不?住,我們都很讨厭。”
他的話語盡顯龍的自私、貪婪,而且真像幼崽一樣,帶着天真的幼稚,只想大人遷就自己的想法。
“你?、你?在?想什?麽?”顧雲則面色燒紅,銀眸水汽氤氲,卻反駁道:“他們只是想學道法而已,你?在?亂想什?麽?”
這崽子過分了,別以龍心度人心啊,人家人類真沒有那麽多想法!都是一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修煉苗子,不?是誰都跟你?一樣!
專門跑出來就為這種事?,你?爹要生?氣?了!
“師尊,我是龍,我能看見人的欲.望。”
龍的眼底猩紅如火,摟緊了顧雲則,不?滿道:“他們好幾個人一直盯着師尊裸在?外面的肌.膚,然而師尊一概不?知?,還因為他們提問了,所以走?近他們,被他們看到更多,甚至還接觸了他們,嗯,師尊不?必擔心,你?被他們碰到哪裏,我都舔幹淨了。”
顧雲則一頭霧水,根本沒有那種記憶,語氣?帶着幾分嚴厲:“你?在?瞎想什?麽?他們只是孩子!”
龍眸光一暗,動?作加速,道:“孩子?難道是孩子就能觊觎你??我們恪守徒兒本分,不?越雷池一步,可?他們不?會,若非你?是元嬰尊者,他們早就對師尊為所欲為了,正是因為我們有那種想法,所以我們能鑒別同類。師尊,我們說?過吧?你?很美,美到身邊盡是觊觎的眼神,以前?你?對外冷淡,鮮少跟他們來往,然而最近你?變了,你?放松了,你?對他們太溫柔了,他們一定會就此對你?造次。”
顧雲則被搞得意識都蒸發了,曉得對方是個真龍崽子,還不?懂事?,但也不?能這麽說?啊。
頂撞爹可?以,這怎麽還管上了?
而且這都在?說?什?麽啊?我們真的活在?同一世界嗎?
再怎麽樣我也不?可?能瞎到那種程度吧?
他倒是想心軟遷就這條龍崽子,點頭說?好會小心,可?是一旦心軟下去,萬一這崽子變本加厲,進一步限制他的自由怎麽辦?
顧雲則忽然想起未來的鎖鏈待遇,登時正色起來,無論他怎麽否定,未來的男人跟現在?的兒子都是一脈相承的,如果他現在?不?嚴辭糾正,難免導向麻煩的未來,讓兒子一步步走?向變态甚至病态。
“淵兒,那是為師要做的事?情,大劫難将至,為師有為師的職責,不?能一直閉關于玄清峰,他們如何想為師是他們的自由,這是我們控制不?了的事?情,聽明白了嗎?”
誰又能管得了別人怎麽想呢?
顧雲則也是拼了,居然在?這種狀态下搞起兒子的三觀教育,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他真的這輩子都沒臉做人了。
而龍的氣?息更重了,他果然聽不?進去,低聲道:“控制不?了?師尊不?去教就行了,人各有命,大劫會平等地?降臨在?每個人身上,師尊什?麽也改變不?了,而我只關心師尊。”他又弄了起來。
“唔……”顧雲則壓不?住喘.息,癱倒在?對方身上,靠着肩微仰頭,暴露出清冷下的嬌豔面色,“淵、兒,你?不?能這麽說?,他們也是你?的同門,盡、盡管沒有用,但是、是……為師、終究不?可?能誰也不?接觸、你?不?能限制為師的自由。”
龍的眼神愈加熾熱,籠着一層灼然的光輝,內心只有妒火越燒越盛,怒道:“可?是他們想強.奸你?啊,很多人早就盯上了你?的爐鼎體質,從小到大我們一直為你?防備,你?卻一直沒發現他們的心思,還跟他們那麽親近,今天也是,為何偏要去酒會,我們說?過吧,他們十個人有七個觊觎你?,給你?的酒都是最烈的,就想看你?喝醉,破綻百出,好被他們為所欲為,如今我們不?在?,他們更想欺你?,在?床上欺你?。”
顧雲則眸光一震,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可?是…這怎麽可?能?就是參加個道法大會,這麽多人在?,喝個酒算什?麽?而且他也不?是随便喝的,他一般只去符浩身邊喝,符浩又知?道他的體質,符浩一個原書明白寫的風光霁月仙尊能對他有什?麽想法?這龍崽子也想太多了。
不?能這麽以己度人啊。
顧雲則撐着意識不?被快.感?影響,堅持教育道:“你?想多了,為師認識他們十幾年,他們不?是那種人。”
龍低笑,面色布滿陰翳,冷道:“你?寧願相信他們都不?願相信你?唯一的徒兒?”
不?是相信的問題,原書就是這麽寫的啊,他們就不?是男同人設,怎麽可?能喜歡他這種男人?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原書性向不?明好嗎!
顧雲則對崽子再容忍也受不?了這個狀态了,眼裏透着憤怒,嚴肅道:“淵兒,別放任心魔了,恢複正常吧,為師的事?為師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操心。”
“師尊……”
龍沉默了,動?作也随之停止。
顧雲則松了口氣?,可?能也覺得自己說?過了,又道:“為師知?道你?擔心,但為師好歹也是元嬰修士,沒那麽容易被人拿捏。”
“沒那麽容易?”
那龍語氣?中壓着極致的怒火,又忽然手中動?作,導致猝不?及防之下……
顧雲則忍不?住吐出一口熱息,面色漲紅,內心羞恥,銀眸好似化開一灘春水,只能弱聲道:“淵兒,放、放開為師。”
可?龍不?願意,甚至變本加厲,手指伸入腿根,拷問般冷聲道:“你?确定沒那麽容易?那現在?呢?剛剛若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在?他們面前?暴露那種情态,你?考慮過會發生?什?麽事?嗎?那麽多人,你?覺得會怎樣?”
顧雲則搖頭,堅持道:“那是因為你?的龍血突然……”
龍盯着他的銀眸,道:“如果不?是那酒過烈,奔着灌醉你?去的,怎麽可?能觸發?我們根本沒想誘你?發.情,我留在?你?體內就是幫你?壓制發.情的,這是他的命令。”
“這怎麽可?能,那只是一般的靈酒。”
顧雲則一頓,好像想到了什?麽,然而危機感?倏然上頭。
而龍好似被他的反應刺痛了,壓着怒火道:“我們為你?克制,那是我們的事?,不?求你?同情,更不?想你?因此對我們有任何好感?,只要你?不?厭棄我們的觊觎已是萬幸,然而你?卻渾然不?覺地?走?向他人,他們會為你?克制嗎?他們只想上你?!你?是這世上我們最愛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愛我們了,我們為什?麽要看着你?步入險境。”
顧雲則愣了愣,沉思半響,仍舊堅持道:“為師自會小心,但你?還是不?能限制為師。”更別說?囚.禁這種事?了。
龍沉默不?語,随後竟低聲地?笑了,語氣?中不?知?壓着多少情緒,道:“是不?是因為我們比你?小,比你?弱,比你?知?道的少,所以我們說?的話對你?無足輕重?”
顧雲則面色頓變,恍然間想到了自己。然而就在?他失神時,對方居然繞進他的腿彎,将他托了起來,并正面轉向了對方,且體重全部靠在?了對方身上。顧雲則意識不?妙,腦內警鐘大響,立刻道:“淵兒,你?不?能…”
可?是龍紅着眼,盯着那雙過于幹淨的銀色眸子,瘋狂道:“師尊,他不?敢,我敢,既然你?遲早要在?誰身上學到教訓,那不?如由我來。”
顧雲則頭腦一陣空白,這下完全顧不?上教育了,當即抓緊手指,調用起全身的靈力,同時為緩一緩龍的脾氣?,撫慰道:“為師知?道你?的擔心。”
龍冷眼直道:“師尊不?知?道,我知?道師尊總是好像很了解別人,但你?真的看清了嗎。”
你?這龍崽子怎麽這麽拗啊?
再怎麽樣顧雲則也不?能被一個龍崽子幹啊,極度緊張狀态下,他壓住心軟狠下心來,伸手下探靈力按住了對方的逆鱗。心魔實體本就不?穩,他這一碰直接打亂了構建其實體的道法。
龍難以置信地?盯着顧雲則,紅眸透着憤怒、受傷、不?理?解,以虛化的手抓着他的愛人,質問:“為什?麽?我們只是想保護你?。”
顧雲則抿了抿唇,蹙眉道:“你?要先聽話懂事?,我不?可?能只屬于你?,保護也要用正常的方式。”他覺得他必須嚴辭強調這件事?,免得一再遷就導致發生?那種未來,對方說?的是有道理?,可?不?能為了避免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吧。他不?希望他們的關系走?向那種極端。
然而龍的豎瞳驟然收縮,死死地?盯着他,似要把他烙印在?眼底,最後留下了一句咬牙切齒、蘊着龍息的警告:“師尊,我警告你?,別再把我們當孩子。”
看到心魔虛體消散,顧雲則心悸不?已。
這幾刻鐘發生?的事?情信息量過大,他意識不?清,理?智還沒完全恢複正常,就跟對方産生?了這麽大矛盾。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李長淵從來沒跟他揭露過這些?事?情。
可?心魔說?的話有多大的可?信度呢?
顧雲則愣了片刻,閉眸平息狀态,慢慢梳理?了整體情況,同時擡手摸了摸胸.口。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龍血平穩無波,也沒有任何的意念,估計剛剛的出現已是用盡了神念,現在?裏面已經?完全沒有了。
他也是沒想到,李長淵還能在?交吻的時候給他下意念,直接放在?了他的體內,能知?道他周圍發生?的事?情。
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又或者,他覺得為了保護自己,即使這麽做也沒關系呢?
顧雲則心中一沉。毫無疑問,這起突然事?件吓到了他,給他帶來了以前?從未想過的很多問題。
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這個世界的現實發展已經?跟原書的劇情不?一樣了,原書的人設已經?不?是絕對的參考标準了。
而他依然無意識地?盡信原書,這确實是會出問題的。
顧雲則視線向下,看到自己此時的狼狽,面色浮現幾分複雜。
的确兒子不?在?的話情況就危險了。
他當即掐了清淨訣,選擇性忽略那些?尴尬,道:“混蛋作者,你?在?看?”
蘇鏡子正捂着耳朵,一聽顧雲則叫他,馬上跳了出來,“怎麽樣,幹了嗎?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到!”
顧雲則額頭青筋直跳,道:“沒幹,倒是吵了一架。”
蘇鏡子哈了一聲,“那種情況都能吵架啊?是他太用力了?”
顧雲則:“都說?了沒幹!”
話是這麽說?,真的就差一步。
他确實想在?兩?人關系上邁出一步,但還沒想到那麽遠啊,真給幹了他這輩子都無法直視兒子。
即使心理?障礙抛開不?說?,他在?生?理?上也還沒想接受啊!
那條心魔真的比本體直接多了,想法完全體現在?言行上,也不?想想不?能直接進來的啊!
顧雲則心情複雜,不?覺撫着額頭,他沒想到李長淵的心魔如此……有想法。
又或者,那就是李長淵一直想說?的話,只是因為怕引起兩?者的矛盾,所以一直壓着不?說?。
那孩子一向如此,壓着心底的想法不?說?,情願一個人煩惱,自我折磨,甚至自我閹割,以至于現在?都精神分裂了。
顧雲則垂眸,內心也是鈍痛,“我是不?是言重了,他畢竟也是擔心我。”
他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蘇鏡子靜靜聽完,首先評價道:“他眼神真好,我都看不?出來。”
顧雲則一頓,“你?的意思是?”
蘇鏡子飄到半空,鏡面顯現出了道法大會的閑話一幕。
顧雲則開始只是皺眉,聽完全程登時面色黑沉,怒火中燒道:“這幫人腦子有病吧?我去合歡宗找男人?別太荒謬!”
他轉頭就要把這些?人揍一遍,然而蘇鏡子道:“何必呢,你?也堵不?住悠悠衆口,總會有人說?的。”
的确,顧雲則命數該盡這件事?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知?道世間流傳着多少版本的揣測。
蘇鏡子顯出一個酒樓的景象。
有個三教九流的人信誓旦旦地?對其他人說?:“你?們知?道玄天宗的天才劍修李長淵為什?麽叛離玄天宗嗎?”別人搖頭,他自信道:“那是因為他跟他師父顧峰主決裂了。”
旁人一震,問:“為何?他們不?是一向師徒情深嗎?”
那人笑了笑:“那得問顧峰主做了什?麽。李長淵是天才,心性高?,而顧峰主卻為了延命甘願屈于男人身下,你?若是李長淵知?道了這件事?,會不?跟顧峰主決裂嗎?”
衆人瞪大眼睛,臉上全是不?可?置信。那個孤冷的玄清峰峰主居然還有這種不?可?告人的秘事?。
的确,世人皆知?,李長淵清心寡欲,正氣?凜然,若知?道一直敬重的師父為了延命舔男人,他如何受得了呢?怕是一輩子都無法直視這個師父了吧。
即使他們曾經?師徒情深,但道不?合就是不?相為謀。
早日決裂,或許也是對彼此好吧。
“呵呵,比起操守,命更重要。”
畫面收束,蘇鏡子都沉默了。
而顧雲則瞪大眼睛,渾身冷氣?直冒。
這也太搞了吧?
腦子有病吧?
我居然還能成為緋聞的主角也是醉了!
蘇鏡子冷聲道:“估計是李家那些?人亂放的謠言吧,搞不?了你?,但至少可?以惡心你?。”
顧雲則怒火中燒,直罵:“那也太惡心了,聽完我都要吐了,這幫人不?搞事?會死啊?”
我兒子只是為了精進修為去了大劫境,說?成什?麽決裂,呃,雖然确實斷絕了師徒關系,但這根本沒關系吧,一群腦抽的,編都編不?好。
不?過确實……他多次去合歡宗的事?情是有點不?對勁。
“草!煩死了,修真界還搞什?麽破黃謠啊?”
顧雲則拳頭硬直,只想打人,可?是從誰開始揍啊?
蘇鏡子:“害,我可?以給你?抓人,但是堵不?住所有人的嘴,笨蛋讀者,打破這個謠言只有一個辦法。”
顧雲則怒火消退,銀眸定在?地?面,清冷絕豔的臉顯出猶豫,薄唇張阖道:“是啊,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突破化神境,證明他修行無恙,不?屑歪門邪道。
但這個辦法……存活率過低。
兩?人一時無言。
最後是顧雲則打破沉默,甩袖道:“不?管了,丫的黃謠關我屁事?,該做什?麽做什?麽!感?謝兒子提醒了,下次注意,誰丫的盯着我看,反手就拍死!”
說?着,他眼神沉重,“嗯……這樣他就不?會生?氣?了吧?”
蘇鏡子望着顧雲則雪白的背影,沉默了一陣,心想也還好這個笨蛋讀者頭腦簡單。
然而,李長淵的頭腦可?沒那麽簡單。
心魔這邊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了會怎麽想?
蘇鏡子縱觀“現在?”無阻,除了少數禁區、個別大能無法偷窺外,還有一個地?方他自始至終無法窺探。
那就是主角李長淵的周圍。
李長淵對于這個世界是極為特別的存在?。
同樣的……蘇鏡子視線擡高?,落在?白衣修士清冷玉潤的側臉,心道,這個笨蛋讀者也是極為特別的存在?。
某種意義上,他很理?解李長淵對這個人的過保護。
“要不?是面癱多少擋了些?,可?就紅顏禍水,颠倒衆生?了呢。”
蘇鏡子忍不?住道。
他說?的聲音很小,可?顧雲則卻隐隐聽見了他說?話,于是轉身望向了飄在?空中的鏡子。
夜色靜美,月光皎潔,在?白衣修士身上打下旖旎風光,更添幾分冷豔的妩媚氣?質。
蘇鏡子直視這一幕,良久無言,最後強行編出騷話道:“別管了,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多專研幾個房中術。”
白衣修士登時臉紅至耳尖,罵道:“滾,我這輩子都不?會學!”
“你?不?管他的發.情期了?”
“讓他心魔出來差點幹我,愛誰誰管!”
與此同時,大劫境。
天外流星隕落,大地?塗滿血色,四處山崩地?裂,生?靈哭號不?斷。
天上的銀河接壤了地?面,注入山川之間,形成了一條銀色的長河。
河邊隐隐約約立着兩?道修.長的身影。
紅眸男人面對長河,臉上滿是陰翳,憤怒又悲傷,低頭道:“那個人不?聽話,他不?喜歡我們。”
“……他會的。”
李長淵仿佛在?安慰紅眸男人,盡管他的語氣?完全聽不?出同情,甚至還有幾分冷漠。
他走?出來的心魔是他無數想法的集合,亦是他的半身,他閹割出去的龍心,當時他還把心中脆弱、易傷的部分強制壓了進去,最終形成了一個是他非他的存在?。
但毫無疑問,他們是一體的。
他們對那個人的愛,是一致的。
紅眸男人垂眸:“他不?會,他不?喜歡我們,從來只把我們當孩子,根本不?聽我們的話。”
李長淵:“我來跟他說?。”
“你?可?以嗎?”
“嗯。”
聽似簡單的交流,看似毫無異常,如果忽視他們身後的屍橫遍野的話,确實并無異常。
幾天後,再次鞏固了境界的顧雲則出關,在?月光下擡手反複查看身體,特別是哪裏有沒有冰紋、有沒有莫名其妙裂開。
他的狀态比預想的差,龍血的效果在?減弱,但是沒辦法,兒子人在?大劫境,他又曾拒絕過兒子的精元,事?到如今再找幫忙就太丢臉了。
蘇鏡子:“你?沒事?吧?”
顧雲則眼神一暗,不?耐道:“總覺得你?在?罵我?”
蘇鏡子:“化神境的突破把握有多少?”
顧雲則面色頓僵,手指算了算,搖頭道:“萬分之一都不?到。”或許第十株雷他就要裂開了,但好歹有在?提高?成功率。
他邁步越過虛空,直接回到玄清殿的寝室,将鏡子放在?床頭,倒頭蓋被準備睡覺。
蘇鏡子哼哼道:“現代人果然還是要睡覺的。”
顧雲則抓了抓過長的銀發,抛下一件件繁缛的道袍。以前?李長淵在?的時候他要注意形象,現在?兒子不?在?,就一個混蛋作者在?他還要在?意什?麽?
“也不?是因為習慣,但恢複神識果然還是睡覺來得快。我睡覺會封閉神識,你?幫忙看着外面,有事?及時叫醒我,行不?行。”
“行行。”
蘇鏡子懶得跟顧雲則掰扯。
片刻後,床上的動?靜沒了,黑簾遮掩了銀色的人,傳出微弱而且均勻的呼吸聲。
蘇鏡子無聊,只能沉默,偶爾看一看修真界發生?了什?麽。
然而過了片刻,寝室內異變出現。
毫無預兆地?,虛空中邁出了一個人。
他貌若神明,身形修.長,落地?的瞬間,視線便投向了床上的人。
蘇鏡子的反應慢了半秒,不?知?出于什?麽心思,并沒有按照約定叫醒床上的人。
而黑衣修士視線轉動?,竟掃了一眼桌案上的古樸鏡子,并沉默了一陣。
鏡子只是鏡子,跟世間一切的死物沒有兩?樣。
黑衣修士轉過視線,注視着床上的人,且走?了過去,擡手撩開黑簾,停在?了床邊。
視線居高?臨下,黑眸沉靜無波,不?變的清心寡欲。
可?蘇鏡子卻只覺窒息。
蘇鏡子只見,黑衣修士俯下.身,伸手梳理?那人略顯淩亂的銀發,手指撫過下颔線條,按着唇線擦拭,動?作輕柔卻極具支配感?,仿佛不?是對待一個人,而是捧着手心的人偶,流露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然後,他一邊撐手在?側,一邊打開銀發修士的齒舌,緩緩地?印上了一吻。
朦胧的月光下,晶瑩的銀絲交纏。
銀發修士逐漸呼吸急.促,然後發出了低低的喘.息。
“唔…嗯……”
近似呻.吟,更似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