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長淵打贏第一場的時候,他們還能自我說服是李長淵的運氣,剛好遇到了更弱的對手。
然而他每場都贏,且每次都贏得不費吹灰之力。
一群旁觀者看直了眼,根本無法理解這究竟是為什麽?
他們可以明顯看見,李長淵最多不過築基中期,而且還是顧雲澤用天材地寶強行灌出來的僞築基中期,他怎麽可能連續擊敗兩個更擅于道法、劍法的築基後期弟子。
難道是耍詐?!
震驚過後,一群長老看向了顧雲則。
有人陰陽怪氣道:“這不對啊,築基中期的實力,怎麽可能連續擊敗築基後期,莫非用了實力之外的道具?”
此時決戰還未開始,恰有一段準備時間。
臺上臺下皆是一片議論聲,高層長老心有懷疑,可能當着兇名在外的顧雲澤面前不敢多說,但臺下的弟子可沒這些意識,有人唯恐李長淵聽不見般,故意擡高了聲音,質疑道:“他甚至連靈力都沒用,對手就倒下了,這會不會有點蹊跷?”
聽着這些議論,李執若有所思。
符浩面露擔憂,怕言語傷人心,影響了李長淵的道心。
然而,符浩轉頭看向顧雲則,卻只見顧雲則置若罔聞,無動于衷。
他位于高臺,居高臨下地注視着李長淵,眼底還是一如既往的傲然。
符浩驀然心念一動,眸光輕顫。
顧雲則膚白勝雪,靜立不動時,銀發自然扶肩而落,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冷豔風情。
他平時對人冷漠,卻唯獨看着李長淵時,眼神會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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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浩好似才認識到顧雲則,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緒,不禁道:“顧師兄相信他一定能贏嗎。”
顧雲則聞言,轉眸看向符浩。
視線對上的一瞬,符浩心髒一瞬悸動,仿佛被那道銀色揪住了心。
顧雲則:“他是我徒弟,我不信他信誰?”
符浩默了半秒,道:“他才築基中期,那李光源已是結丹期,境界之差難以跨越。”
顧雲則無所謂道:“那又如何。”
符浩一頓,視線掠過不遠處的李執,提醒道:“李光源畢竟是李家的人。”
他們将振興一族的大計寄托于李光源身上,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李光源登臨頂峰,給到李光源的功法、武器、道具全是一界至寶,別說有修為差了,就算等級一樣,你徒弟也難是李光源的對手。
“就等着看吧。”
顧雲則收回視線,守望回臺下的李長淵。
李長淵對周圍的非議置若罔聞,表情平靜無波,甚至還挂着幾分友善的微笑。
一些少女見他臨危不懼、氣定神閑,都收回了質疑,反而支持起李長淵。
“長淵師弟能以廢體之軀修到築基期已是不易,今日的嶄露頭角應是沉澱已久的爆發。”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修到築基期的廢體。”
有些少年聽了不爽,冷道:“他是玄清峰唯一弟子,享盡一峰資源,修不到築基期才奇怪。”
少女皺眉道:“你懂什麽?有資源就能成功?”
接着,臺下的少年少女居然吵了起來。
李長淵眼眸半阖,視線放低。
張口廢體,閉口廢體,這些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高高在上、不谙世事,完全沒有變化。
只有那個人不一樣。
只有師尊不一樣。
李長淵回憶起剛修煉那陣時間。
當時,他雖感恩于師尊的收留,但還不是完全信任師尊。他很清楚,以他的情況,根本不可能被元嬰尊者收為徒。
所以剛開始,他難免抱有疑慮。
而師尊回答他的是……堪稱奢侈的照料與寵愛。
初次藥浴時,師尊拿出了有價無市的大量天材地寶,還唯恐藥性不夠好,讓他受苦受罪。
初次學習道法時,師尊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凝氣,生怕他學不會,将每個步驟講得過于細致。
初次學劍時,師尊親自作為陪練,陪他不日不夜地練了幾個月。
師尊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時間與心血,多到他都不禁懷疑自己在師尊眼中是世間獨一的珍寶,不同于其他任何人。
從來沒有人這麽珍視他。
他黯淡不堪的回憶,自從有了師尊就變了,變得跟正常人一樣,成了可以回憶的回憶。
以至于他恍然醒悟後受寵若驚。
李長淵也是後來才發現,每次他修為進步,師尊眼底都會露出幾分喜悅之色。
師尊比起別的事情,更關注他的修行與進步。
那之後,為了讓師尊滿意,他更加刻苦修煉,不僅是要師尊滿意而已,有時還想超越師尊的期待,讓師尊露出更多表情。
是的,自己不能讓師尊失望。
李長淵忽地擡起視線,定在面前的李光源身上。
臨近對戰只剩一盞茶時間。
李光源被李長淵突然的眼神吓得心中一跳,這個廢體陪從難道真要贏他不成?他可是李家的少主啊。
李光源眼底閃過一道暗光,既是憤怒也是鄙夷,好像跟對方交戰會髒了自己的手,但他表面還是裝得風光霁月,對戰前還客氣幾句。
“看來你在玄清峰過得不錯。”
李長淵仿佛沒聽見,不做回答。
臺下當即一衆議論。
意識到不被搭理,李光源的面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一個無人問津庶子竟敢當衆無視身為未來家主的自己。
簡直太大膽了。
找死!
随着對戰鐘一響,李光源強勢出手,結丹期的修為瞬間爆發,周圍靈力瘋狂彙聚于他的右掌。
這一瞬間撲身襲殺,完全是一記殺招,築基期的李長淵根本抵擋不住吧?!
臺上臺下的人同時看直了眼。
李執眼冒厲光,就想看李長淵被開局碾壓,然後贏得跟顧雲則的對賭。
然而下一秒,李長淵移開了一步。
沒錯,他在幾近要命的攻勢下,無比準确地移開了一步,出現在李光源的側後位,且擡手就是一劍。
李光源只覺警鐘大響,後背傳來致命的危機感。
一瞬而已,這場對戰居然沒能延長到幾個回合,僅僅幾記致命距離的對招,就決定了雙方的輸贏。
李長淵提劍立于擂臺之上,而李光源一身狼狽地砸進了觀戰人群之下。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結丹期的李光源反被築基中期碾壓了?!
李執更是瞪大眼睛,氣到靈力都克制不住地爆發。
“這怎麽可能!”
“李長淵是什麽時候結丹的?”
“他居然隐藏修為!”
“他不是築基中期,是結丹期才對!”
“等等,為什麽他能以一具廢體修煉到了結丹期,這不可能啊!”
長老席上一片驚嘆,視線立馬聚焦在了顧雲則身上。
顧雲則眼神欣慰,理所當然般點了點頭。
看啊,這就是我的傲天兒子!我親手帶大的!當然厲害啦!
李執不可置信,瞪着顧雲則的眼裏都綻出了血絲,吼道:“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顧雲則斜睨他一眼,又是理所當然道:“除了努力修煉還能是什麽。”
言外之意難道是李光源不努力不成!李執氣到直要吐血。
臺下輸人的李光源都愣在了原地,表情接着憤怒到扭曲。
他不甘心啊!
自己怎麽可以輸給一個廢物!
但高下已判,輸了就是輸了。
主持大比的長老猶豫半響,還是走出來宣布了輸贏。
“這屆宗門大比的勝者為——玄清峰李長淵。”
全場一片嘩然。
李長淵表情不露任何驕傲,視線習慣地投向了高臺的顧雲則。
顧雲則心中狂喜,差點直呼傲天兒子天下第一,然而礙于面癱臉,表情還是沒有多少波瀾。
李長淵見狀一頓,心裏不禁自省。
今天還是沒能讓師尊滿意麽……
他望着高臺,随即注意到了同樣也在關注師尊的其他人。
一邊是玄靈峰峰主符浩。
一邊是玄一峰峰主李執。
……他們看師尊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李長淵忽地心情一沉。
就在這時,主持的長老宣布了大比第一的獎勵。
“玄冰草、洗髓丹……未來鏡。”
顧雲則聽到未來鏡登時一驚。
好,關鍵性道具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