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噩夢
兩人在畫溪村一直待到開學。
“放假記得随時回來看外公外婆。”相處半個多月，岑溪心裏已經把沐栀當成自己的親孫女。
依依不舍的拉着沐栀的手：“外婆如今老了，就希望你們能回來多陪陪我們。”
眼含淚水：“外婆我放假就回來看你們。”沐栀也不舍得離開，畫溪村待着半個月，她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關愛。
因為今年的寒潮，青城高中的開學推遲了幾天。
沐栀回到青城陳譯送她回家才離開。
“小栀子，學校見！”
“學校見陳譯！”
她打開門進了家門，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沙發的父母。
面對她突然的出現，他們并沒有過多的驚訝，繼續嗑着瓜子看着自己的電視劇。
只是李萍冒出一句冷嘲熱諷的話：“喲∽，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正準備出去慶祝呢！”
沐栀無視她的話，提着自己的行李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離開的人，氣的火大：“看看看，現在有靠山了，都敢無視我了。”以前的沐栀可是她一個眼神就怕的膽小鬼。
沐龍域看着自己的手機上公司這個月不成器的數據，懶得去聽李萍在自己耳邊不停的抱怨。
沖着沐栀大聲道：“今年滿了十八歲，就給老娘收拾東西滾出去。到那時我可沒有了養你這個禍害的義務。”
沐栀的明顯一頓，繼續提起行李回房間。
她心裏冷嘲，到時候不用她趕，她會自行離開。她對這個名副其實的家早就心灰意冷。
對這重男輕女的夫妻更是沒了幻想。
3月1號
是陳譯的生日，這天也是青城高中開學。
沐栀打算先去給陳譯買生日禮物，自己再去報名。
“哥就是這個人？”小弟回頭問道。
看着手機裏面發過來的照片，點頭：“嗯，上。”
沐栀來到只埔街給陳譯挑選禮物，這裏是青城種類最全，最多的街。在這裏她一定能買到适合送給陳譯的生日禮物。
沐栀正在一家店裏面挑選禮物。
一只手拍到沐栀肩膀上：“小妹妹，好久不見啊！”
烏雲在天上飄浮，陽光被雲層遮住，它想要穿過烏雲，但雲層太厚了，它穿不過後。
最後在傍晚時，終于雲層散去，太陽把最後的餘光留給了天空。
沐栀惺惺醒來，看見面前那張記憶裏怎麽都揮之不去的噩夢時，她害怕的想要呼救，但嘴巴被他們給封住了，只是發出嗚嗚的聲音。
玩弄手裏的刀子，散漫玩味：“這麽多年不見，小妹妹都已經這麽大了。”
沐栀恐懼的看着面前的人，眼裏流出來眼淚。
噩夢又回來了。
十二年前的那天晚上，這一刻不停在腦海裏重複循環播放，心裏發顫。
常伍明，十二年前因為犯下□□罪被判了十二年牢獄之災。
他恨，他發誓出來以後一定要來找沐栀好好“玩玩”。
刀比在沐栀的臉上，陰狠：“這麽多年不見，不知道你想沒有想叔叔，叔叔可是一天都沒有忘記小妹妹呢！”
沐栀絕望了。
她忘記了這個人最近出獄了。
他這次把她綁到這裏來，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她想要求救，想過陳譯打電話，但手機早就被他們給收走了。
正準備在沐栀臉上劃一刀，小弟在一旁接完電話叫停了他：“等一下，老大要過來。”
常伍明不爽的把刀丢到一旁。
“草！”低聲罵了一句
鬼知道他現在心裏多像劃破這娘們的臉，監獄裏暗無天日的日子他一天過的比一天難受。
出獄前的一天他就在想，怎麽弄死這娘們來解他心頭之恨。他想了千萬種不讓她好過的方法。
知道他心急準備報仇，但眼下不是時候：“再忍忍吧，你該知道老大的脾氣。”
常伍明打了一個寒顫，他在監獄裏面待了十二年，也知道這位主的脾氣，當年他還不是老大的時候，手法就已經殘忍至極。
最後只能讪讪作罷。
陳譯一直等着沐栀，但一直沒有看見她人影。
“雲橙橙，小栀子和你聯系了嗎？”拉住雲橙橙。
搖頭：“沒有，我以為她和你在一起呢！”
陳譯心裏發慌，拿出手機給沐栀發消息。
lride：小栀子，你到哪裏了？
lride：我去接你。
等了一分鐘對方還沒有回，陳譯直接打電話過去。
電話裏響了五十秒以後，轉來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拔。Sorry……”
陳譯不停的，在對面一直都是無人接聽。
他感覺不對勁，立馬打車趕去沐栀家。
但沐栀的爸媽告訴他沐栀早上七點出門了。
他意識到不對，手機上方這時正好彈出常伍明出獄的消息。
他随意掃了下面的評論，立馬報警。
網友四：“這哥們會不會去找那個女孩報仇？”
他又打電話給那個人。
電話那頭沒接，他又換一個電話打。
這次通了。
直入主題：“他今天去哪了？”
“老大有點事情去倉庫那邊處理去了。”小弟吓的不行，這電話那頭這位可是他們的爺啊！
心髒猛的一跳，大吼：“給他打電話，叫他立馬給我滾回去。”
吓到手機差點掉到地上，連忙回道：“這老大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
“給我打——！”憤怒。
“不是，這會他電話是打不通的。”戰戰兢兢。
“草！”挂了電話。
小栀子你一定要沒事。
開了一輛摩托車，已經加到最大，一輛模糊的身影從馬路上飛馳而過。
摩托車的聲音巨大，割破了天空。
陳譯紅了雙眼，最大車速他都覺得不夠快。
一路上他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在最後一個路口至河路，一輛小車從他的側邊一下子沖了出去。
陳譯快一年沒有開過這玩意，腦子裏都是沐栀，看見沖向自己的小車，他一下子忘記了避開。
下一秒車和人一起飛了出去……
天旋地轉……身體被撞出去幾米，背被柏油路刮出無數傷口，頭狠狠的撞到地上，血流不止。
“快……快打120。”路人趕緊拿出手機拔打急救電話。
看着地面的血，沒有一個人敢輕易上前觸碰地上的人。
他安靜的躺在血海裏，所有人都覺得他命懸一線時，陳譯猛得睜開眼，他忍住身上的劇痛，雙手撐着地面慢慢爬了起來。
他不能倒在這裏，小栀子還在等他。
有人上前想要扶他一把：“你沒事吧，我們已經給你聯系救護車了。”
陳譯一把推開他們，擠出人潮，踉踉跄跄的離開。
“老大！”畢恭畢敬的朝面前的人鞠了一躬。
低沉：“嗯。”
冷眼看了一眼，走到沐栀面前。
随意：“當年就是她害你進的監獄？”
連連點頭：“是，老大就是她。”
直接嘲諷：“真是沒用，她當年不過五歲，被小丫頭片子弄了進去，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臉色鐵青，不敢反駁：“老大教訓的是。”
沐栀看着面前常伍明口中的老大，心裏的恐懼加大，剛才她聽見他們說的話。
這位老大當年為了坐上這個位置，連自己的妻子的殺了狠手。
惶恐不安的看着面前的人，沐栀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掉進怎樣的地獄裏面。
身體冷汗冒個不停。
坐到椅子上，點燃一根煙：“動手吧！”
沐栀看着那個人随口一說出判她死刑的話，緊接着常伍明和另外幾個人抽出身上的小刀。
常伍明知道老大是什麽意思，他最喜歡的一項游戲，那那個人看着自己身體裏面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幹。
擡手叫出來一名小弟，道：“叫他們把那玩意燒好，拿上來。”
點頭：“是。”
沐栀疼的發不出聲音，身上好疼。
這些人拿着刀子在她身上不停的劃，就是不給她一個痛快，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分鐘以後。
三個人擡上來一個火盆，裏面的鉻鐵燒的紅的锃亮。
煙裏面吸完了，叫小弟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吸了一口：“可以了！”
常伍明拿着鉻鐵一步一步的走向地上血地裏面的沐栀。
沐栀身體缺血意識已經不清，模糊看着常伍明拿着一個紅紅的東西向自己走過來，下一秒肚子上傳來一股灼燒感。
沐栀痛的淚水再度流了出來，肚子上的皮膚被燙的發出了聲音。
她聞到了自己肉被燙熟的味道。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她做錯了什麽？
“沐栀——！”
“混蛋！”一拳把常伍明掄倒到地上。
發了瘋的揍地上的人，常伍明也不是吃素的，正準備還手……
“快把人給我拉開！”一道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傳來。
他已經伸出去的手，不得不收了回來。
衆人趕緊上前去把兩人分開，陳譯一把甩開他們。
跑到沐栀身邊，給沐栀松綁道歉：“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的心被人踩到了地上随意□□。
沐栀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陳譯……”當碰到陳譯的臉，手上傳來對方的體溫，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你終于來了！”
心疼又不敢碰到她身上的傷口，“我來帶你回家。”
“小譯……”不敢說話。
常伍明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老大，他剛才叫地上的男生小譯。
陳路海看着兒子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心疼。
把沐栀抱到牆邊坐下，輕聲安撫：“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轉身走到陳路海面前，一拳揍到他臉上，揪住他的衣服，生生從喉嚨裏擠出話：“誰讓你動她的！”
他用盡一切保護的女孩，他敢這麽動她。
想要解釋：“爸爸不知道她……”
不想聽陳路海廢話，再次一拳打到他臉上。
“我讓你給她償命！”話如深冬的冰錐。
反應過來的人趕緊把陳譯拉開。
陳路海擡手讓他們不用管。
“小譯，爸爸不知道……”
“別叫我的名字。”怒吼，“我嫌惡心。”
他這一個月忙着跑生意，警察又咬着他放，他知道陳譯談戀愛了，還沒來不及看姑娘長什麽樣子。
沒想到會是沐栀。
“十二年前你害死我媽，今天你還能害死我女朋友是嘛！”逼問。
“念月的事情……”
“別提我媽的名字，你不配！”惡狠狠。
“你媽媽的事是意外，小譯……”十二年前他剛進販毒團夥幾年，地位不高，盡管他努力把家人給藏起來不讓毒老大給發現，但最後還是被他們給找到了。
沈珹年幼無知，見有人找陳路海就帶着人來到了他們家。
那幾人剛到叫控制住陳路海和沈珹，給陳路海注射了致幻劑，用槍抵着沈珹的腦袋，威脅他把手裏的刀遞給陳路海。
陳路海藥效一發作，那幾人就離開了，為了防止計劃失敗，其中一人在沈珹的腿上劃了一刀，讓他照他們說的做。
沈珹被疼的哭了，怕那個人折回來殺了自己，最後哭着把刀遞到了陳路海手裏。
陳路海就用那把刀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
而陳譯正巧這個時候回家看見了這一幕。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父親不停的拿着從表弟手裏接過的刀，在母親的身上刺了一刀又一刀。
那天家裏的空氣特別難聞，都是血腥味。
而陳譯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母親死在了自己最愛的人手裏。
死不瞑目……
他本來叫陳清沈。
陳路海傾心于沈念月。
但那天以後，他嫌這個名字惡心，讓外公外婆帶着自己去改了名字。
小譯，他的小名。
沈念月希望自己的“小譯”，事事順意。
“你這雙手沾滿了多少血，你自己心裏清楚陳路海，這其中包括我母親的。”
“嘀嗚嘀嗚……”
“不好，老大是警察。”一群人瞬間亂了手腳。
看着面前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的陳譯，問：“小譯，是你報的警。”
“是。”沒有半點留情，“陳路海，你早就該進去給我母親贖罪了。”
點頭，“是啊！早就該了。”
“爸爸，要是知道沐栀是你女朋友，是絕對不會弄她的。”後悔不已。
不在施舍他一個目光：“有什麽話，你還是留給警察說吧！”
“老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小弟焦急的催促陳路海趕緊離開這裏。
苦笑着搖了搖頭，看着陳譯的身影道：“你們走吧，我留在這裏。”
“老大……”
“走——！”吼。
常伍明看着跑走的衆人，也留了一下。
留下來忏悔的淚水，原來他這一生都在作孽。
十二年前，他在地位還不是很高的陳路海的手下，無意中在毒老大面前透露了沈念月的消息，讓毒老大盯上了她。
他，陳路海，沈念月在大學就認識了，但最後沈念月選擇了陳路海沒有選他。
她死的那天，他到酒吧喝高了，跑到游樂園上了一個小女孩。
沒想到事情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罪人。
他已經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了，看見地上的刀，拿起來朝心髒用力一刺。
把沐栀送進救護車上，陳譯自己也撐不住了。
“小譯——！”想上前接住倒下去的身子。
被警察一下子壓制：“別動！”
陳路海無力的跪到地上，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當年他要是聽妻子的話，不販毒今天的所有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常伍明畏罪自殺了。
陳路海被判了無期徒刑。
陳譯因為包庇罪被判了三年，在他生日當天入獄。
他在監獄的醫院裏養了一個月，法院才開庭審判他的罪。
而他看着觀衆席上的沐栀，淡然說道：“我認罪！”
而他入獄以後還在不停的幫沐栀消除那些，他離開以後會傷害她的人，帶着他們一起下地獄。
他通過沈藍收集了沐栀爸媽虐待她的證據，讓沈藍把他爸媽告上了法庭。
剛開始在法庭上夫妻倆死不認罪，然當證據擺到他們面前時，倆人瞬間無法反駁。
最後法院判了夫妻倆兩年有期徒刑。
沐栀第一次探監的時候，陳譯瘦了不少。
她心疼的摸着他削瘦的臉：“陳譯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明明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但還是在離開後，把傷害她的人，消除幹淨。
“沈珹你不用擔心，有舅舅在，他不敢在像以前那樣對你。你安心上學，等我出來。”
“嗯”應下。
“他們出去的比我早，你高三轉學到嵘城，搬到外公外婆那裏去住。”他從始至終都在給沐栀安排妥當。
她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她父母。
不想讓他再擔心自己，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學校以後，不用在意別人怎麽看你和我。”他知道學校那些人都是什麽樣的人。
小栀子，只需要盛開在我一人心裏。
所有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裏，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好，大膽的向前走。
回到學校上課，如陳譯所料。現實生活中，網上都是對他們的謾罵。但沐栀銘記陳譯對自己說的話，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裏面，不理會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她不為別人活，無需在意他人對自己的言論是好是壞。
她只為自己而活，成為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快結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