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書
“我去樓梯口等你。”陳譯沒有興趣聽別人私事，和裴智浩說了一聲。
對雲橙橙颔首淺笑了一下，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裴智浩一臉懵，這年頭還有女生不喜歡陳譯專門來找他？
恍然大悟，把雲橙橙拉到一邊，指着在樓梯口背對着他們的陳譯。
說：“同學你是不是喜歡他？”不好意思向陳譯表白，見他們倆關系好，特意跑來他這裏打聽他的愛好。
這種事情他懂，女生都不好意思，怕自己被拒絕嘛。
拍着自己的胸脯：“你別不好意思，我一定知無不盡無所不言。”
雲橙橙被他這一系列的操作給弄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吞吞吐吐道：“我不是來找陳譯的，我就是來……找你的。”
正在滔滔不絕的裴智浩，剩下的所有要說的話，全陪卡在喉嚨處，卡的死死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生。
迅速在自己的腦海裏過一遍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不記得自己和面前的女生有關聯。
好像半點交際都沒有。
所有她來找除了是想套陳譯的愛好，他真的想不出她來找自己還有什麽事情。
語氣生硬：“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雲橙橙瞬間羞紅了臉，她今天是來告白的。
暗戀他十二年，今天自己要把心意吐露出來。
朋友說，只有努力過了，自己看着他有了女朋友才不會感到遺憾。
她覺得朋友說的挺對的，剛才最後一節課鼓足了勇氣來三班找他。
深呼吸一口氣，真誠：“裴智浩同學，我喜歡你。”
把藏在身後多時的情書遞給了裴智浩。
這下徹底給裴智浩給弄傻了，呆呆的看着面前那封粉紅色的情書，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陷入進退兩難的處境。
向陳譯投入救命的眼光，讓他過來救救自己。
陳譯就在樓梯口離得不遠，他們的談話他聽到很清楚。
裴智浩最開始說的話，就讓他打定主意不幫，這會也無視裴智浩，低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裴智浩：“……”
草，有這麽當兄弟的嗎？見死不救啊！
雲橙橙見對方一直沒有接自己的情書，就猜到個大概，自己這是被拒絕了。
收回信封，明明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這會鼻子卻還是莫名的發酸，心裏難受。
天上的太陽被雲給遮蓋，微風吹過她紅紅的眼尾。
她這場暗戀到這裏就畫上句號了。
不過她不後悔。
她現在都還記得，那年秋天，小男孩把整個秋色都送給她當了生日禮物。
2005年，秋。
“你怎麽在這？”裴智浩蹲到小女孩的身邊，看着小女孩已經哭泣抽搐的身子，把手輕輕放到小女孩背上，有規律的拍打。
過了很久，小女孩沒有哭了。
眼睛紅紅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聲音沙啞：“你為什麽要安慰我？”
他們明明都不認識，他還跑來安慰她，“我們都不認識。”
空氣尴尬了一秒。
站起來，鄭重：“你好，我叫裴智浩。”
又蹲到小女孩身邊，說：“這樣我們就算認識了嗎？”自來熟，“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哭了嗎？”
其實也不是他想來安慰她，是因為他不遠處正在窺探的媽媽——鄭伊秋。
他媽媽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撮合別人。這不現在連他這個五歲的兒子都不放過。
看到傷心哭泣的小女孩自己不上來安慰，偏要使喚他上來。
剛才他自我介紹的時候，目光瞪了一下母親的方向。
不遠處的鄭伊秋。
內心激動不已，“我可真是一個好人，為了讓小朋友開心起來，把自己兒子都割舍出去了。”
裴智浩要是真的他媽現在心裏這個想法，估計多少的來一句，“聽我謝謝你，溫暖了四季……”
然而他并不知道。
哽咽：“我爸媽把我生日給忘了，自己是我生日。”
今天是她生日他爸媽告訴陪她一起生日，可今天他們還是食言，下午放學回到家只有奶奶。
奶奶說爸媽臨時出差，不能陪她過生日了。
知道原因的裴智浩先是愣了一下，靈光一閃拍頭大聲：“你在自己等我一下。”
大概十分鐘後，裴智浩回來了。
把手裏的“花”送給她：“給，生日快樂！”
這是他剛才用地上的銀杏葉編成的花束，今天幼兒園的老師剛教他們，他手笨學的不是很好，花束松松垮垮的。
雲橙橙沒有半點嫌棄，接過了“花”裏面還有裴智浩今天在幼兒園老師獎勵給他的糖果。
他還沒有來得及吃，這會全部給了她。
見她接過花，這會裴智浩反而不好意思的一直憨笑着。
雲橙橙覺得那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笑容。
金色的燦陽照耀銀杏樹，風把它們撒滿人間。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人們都在欣賞在秋色。
他把整個秋天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兩人沒有在同一所幼兒園，裴智浩回去沒多久就把雲橙橙忘的幹幹淨淨，當時雲橙橙沒有告訴他，她叫什麽名字。
而雲橙橙一直記得裴智浩。
一直到現在。
暗戀了這個把整個秋色送給自己的男孩快十二年。
幼兒園一年，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一年多的，她一直暗戀着他。
不過他們有緣無分，一直到高中兩人才在同一所學校。
他也早把自己忘記了。
自己現在表白也失敗了。
見雲橙橙快要哭了，裴智浩頓時亂了手腳。
慌亂：“不是……你……別哭啊！”
這他不知道怎麽哄女孩子啊，他沒有哄過了。
再次向陳譯投去求救信號。
這次陳譯沒有不管，走過來安慰雲橙橙。
“同學別傷心。”溫柔的遞給雲橙橙一張紙。
雲橙橙接過紙，道了謝。
沐栀中午去食堂買了兩個包子掂了肚子就回教室複習老師這兩天上的內容。
她沒有別人的天賦，只能比別人都努力一點，來拉小自己和別人之間的距離。
正巧就看到這一幕。
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腳步不停，掠過三人直徑走到後門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
“……”
“……”
思量片刻：“陳譯，好像生氣了？”朝後門的方向看去。
沐栀沒有生氣，她也沒有生氣的權力，理由，資格。
她知道陳譯溫柔，這幾天他對自己的關心她更是沒亂想半分。
他們是雲泥之別。
她不敢奢望半分。
“你自己解決，我去看看。”把手裏餘下的紙又給了幾張給裴智浩，随即快速邁步走向後門。
等陳譯離開，裴智浩看着面前的雲橙橙頭疼。
猶豫再三開口道：“你看我吧長的也沒有陳譯他們好看，也不聰明……”噼裏叭啦說了一大堆，“最後我們都沒有認識過，你為什麽會喜歡上我？”
臉色一沉停止抽泣，沙啞：“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再次懵圈：“……”
他們認識過嗎？
拿出物理書，上午老師教的她不是很懂，拿出來再研究研，争取自己能琢磨明白。
陳譯過來時，她正撐着自己的下巴研究自己書上的物理題。
很平靜……
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和她……”
沐栀落筆沒停，說：“陳譯那是你的事情，我也沒有生氣。”
她生氣的理由是什麽？沒有理由生氣？
未來他會有一位足以相配的女朋友，他現在不過是她可憐她罷了。
她不會被這一時的溫柔給沖暈頭腦，覺得他是喜歡自己。
她有自知之明，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個世界不會有一個人喜歡她，她從來就不配得到喜歡。
連她爸媽都不喜歡她分毫，所有的愛都給了比她小三歲的弟弟——沐星嶼。
名字都可以看出來她爸媽寵愛這個兒子，寵愛到幾乎瘋狂。
即使他弟弟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們也會搭梯子摘下來贈予他。
而且雲橙橙她是認識的。
她們幼兒園到現在一直是同校同學，幼兒園到那件事情發生前她一直是沐栀最好的朋友。
她髒了以後。
雲橙橙也和全班同學一樣開始疏遠她。
她永遠記得她再次回到學校，同學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媽媽說她不幹淨了，我們以後別理她。”
“我媽媽說她自己跑出去玩，現在髒了，不許我和她玩了。”
……
天真孩子嘴裏說出的話，最刺人心。
雲橙橙也不例外。
“橙橙，我媽媽說沐栀不幹淨了，我們以後別和她玩了。”拉着雲橙橙的手。
那時的雲橙橙睜着大大的眼睛看見剛走進教室的沐栀，點頭答應了，自那以後她一個同學都沒有了。
***
他知道沐栀在想什麽，而他也确實只是可憐她，所以才關心她。
只是剛才那個場景，不知道為什麽他下意識想要給她解釋，讓她不要誤會。
後面解釋的話沒說，拿出自己的書。
教室外面的裴智浩解決完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表白。
他不知道雲橙橙明白自己的意思沒有。
但接下來幾天，他知道她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自己的桌子裏，每天都會出現一封粉紅色的情書。
他一封都沒拆，他以為過段時間就好了，直到情書堆成了一個小山丘。
